这一日,御书房内,魏勉正批阅着来自南方的奏疏,忽觉一阵轻微的恶心与倦意袭来。她微微蹙眉,最初并未在意,只当是连日操劳所致。然而,这种感觉持续了数日,且伴随着灵力运转时一丝隐隐的晦涩感,让她心中不由得一动。
她不动声色地宣召了宫中资历最老,也最得她信任的首席老医官。
依旧是在那间熟悉的布有隔绝探查符文的密室之内。老医官仔细地为魏勉探查了灵力脉络与身体状况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启禀王上,”老医官声音低沉,“恭喜王上,您又身怀龙裔了。”
魏勉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
又有了?
她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立刻升起一股警惕。她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淡淡问道:“哦?可能探知其父?”
在这个后宫之中,王上临幸哪位侍君,皆有内廷司的详细记录。医官只需根据受孕时日与王上近期的侍寝记录,便能大致推断出来。当然,最准确的,还是在胎儿稍大后,通过感知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与父系血脉的共鸣来判断——尤其是对于那些本身家族灵力传承有显著特征的。
老医官低下头,声音更低了些:“回王上,根据时日推算,以及老臣方才初步感应到的、那极其微弱却异常活跃的灵力特性......多半是......裴侍君的......”
“砰!”
魏勉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案上的声音,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震动与不悦。
又是裴景然的!
她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声音听不出情绪:“可知性别?”
老医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额角渗出细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王上,月份太浅,尚无法百分百确定。但依老臣浅见,胎儿灵力异常活跃强盛,更偏向于,继承了您和裴家双重强大灵力的......女孩。”
女孩!
魏勉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一个流淌着她和裴景然血脉,灵力天赋注定不会弱于恒儿,甚至可能更强的女孩!若让她平安降生,将来必定会成为恒儿太子之位最强大的威胁!裴家也必定会倾尽全力扶持她!届时,朝堂之上,后宫之中,恐怕永无宁日!
最简单、最一劳永逸的办法,便是让这个威胁,在尚未成形之前,就悄无声息地消失。
以她如今的灵力修为,只需一个意念,一股精纯灵力的巧妙冲刷,便能让这尚未扎根的生命,化作一缕青烟,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一个最干净利落,也最冷酷的解决之道。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换宵朝未来数十乃至上百年的储位安稳,免去一场几乎可以预见的手足相残......
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覆上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那触感之下,并非为人母的温情与期待,而是一种评估一件需要被处理的物件时,那种冰冷而不带丝毫情感的审视。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几乎要化为决断的瞬间,却又被她自己立刻否决了。
她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小生命,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母亲的不忍。
魏勉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绝。
她看向依旧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的老医官,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从此刻起,关于孤有孕的消息,特别是关于此胎父系是谁的猜测,太医院上下,必须彻底封锁!若有半点风声泄露......”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老医官身上,“你知道后果。”
老医官浑身一颤,连忙磕头:“老臣明白!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敢泄露半句!太医院上下,老臣也会亲自约束!”
“很好。”魏勉点了点头,“另外,准备一份脉案记录。”她顿了顿,说:“记录上写明,孤此次身孕,乃是首夫昭彦之功。”
老医官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但迎上魏勉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她立刻又深深地低下了头,声音干涩:“是。臣......遵旨。”
“对外,”魏勉继续道,“待月份稍稳,便可放出风声,只说孤再度有孕,父系无可置疑。”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声音飘忽,“这个孩子,便算在首夫名下吧。也算是全了孤与他多年情分。”
这话说得轻巧,却连老医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宵朝律法与传统,“父”的名分,并非天生,只有得到妻主及其母族认可的男子才有当孩子父亲的权利。在民间,孩子的父亲通常默认为妻主的首夫 ,其血脉源流为何并不为人所深究 。而在世家大族及权贵阶层,情况却大有不同。女男结合,多有利益考量,若与背景雄厚的侍君结合诞下子嗣,承认其“父”的名分,便是一种公开的姿态,象征着对其背后母族势力的认可与利益绑定。
而在王室,这份承认则愈发重要,它直接关系到王上对某位侍君及其背后家族的恩宠与信重 。
因此,魏勉此刻这个隐瞒皇嗣真实父系的决定,不予裴景然“父”之名号,实则是一种不合规矩、也极其冷酷的打压。
她知道,她必须让这个戏看起来天衣无缝,真实无比。
所以,她决定,连昭彦本人,也要瞒住。
数日后,一个温暖的午后,魏勉特意来到了昭彦的寝殿。
昭彦刚结束了对魏恒的日常教导,正陪着女儿在院中玩耍。看到魏勉亲自前来,主动上前行礼。
魏勉屏退了左右,拉着昭彦的手,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她微微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温柔与忐忑。
“昭彦......”她轻声开口。
“王上?”昭彦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却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魏勉抬起头,轻轻将昭彦的手,放在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感受到了吗?”
昭彦一愣,随即掌心下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属于新生命的灵力律动!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魏勉:“这......这是......?!王上!您......您又......”
“嗯。”魏勉红着脸,轻轻点头,眼中是似乎只属于他的柔情与喜悦,“是我们的又一个孩子。”
昭彦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魏勉眼中那毫不作伪,与当初怀上魏恒时如出一辙的温柔与期待,感受着掌心下那微弱却真实无比的生命律动......
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如同最猛烈的海啸,瞬间将他淹没!
他从未想过,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在后宫已有几位皇子和那么多侍君的情况下,她竟然还会怀上他的孩子!
“我......我们的......?”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中迅速涌起狂喜的泪水,“王上!您说的是真的?!真的是......臣的?!”
魏勉用力点头,伸出双臂,主动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是真的!昭彦......我们的第三个孩子......我好开心......”
昭彦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长久来的委屈、不安、嫉妒......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个天大的喜讯彻底冲散了!他只知道,她又怀了他的孩子!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终究还是他的!
他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语无伦次:“太好了......太好了!勉儿......我们......我们又有孩子了!”
看着昭彦那激动得近乎失态、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狂喜与幸福的模样,魏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一股浓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告诉他真相。
但话到嘴边,看到他眼中那全然的信任与幸福,看到他小心翼翼、无比珍重地抚摸着自己小腹的动作......
她终究还是将真相,死死地咽了回去。
不......不能说......绝不能说......
这个秘密,必须永远烂在肚子里。一步错,便只能步步错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愧疚与动摇,脸上重新扬起温柔幸福的笑容,紧紧回抱着他,与他一同分享着这份被精心伪造出来的喜悦。
十月后,魏勉诞下一名女婴。因其出生时天边出现瑶光异彩,魏勉为其取名为——魏瑶。
昭彦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女儿,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他抱着她,逗弄她,看着她酷似魏勉的眉眼,心中充满了满足与感激。
而魏勉,看着昭彦对魏瑶那份毫无保留的纯粹父爱,看着他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对自己更加体贴温柔......
她的内心,在愧疚与庆幸之间,反复拉扯。
这样或许也好。至少瑶儿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有了爹爹的疼爱。而恒儿的地位,也暂时稳固了。
她知道,从决定欺骗昭彦的那一刻起,她与他之间,那看似弥合的裂痕之下,或许已经埋下了一个更深,也更危险的隐患。
三年后,又是这样一个夜晚。
窗外狂风呼啸,如同鬼哭神嚎,厚重的乌云在天际翻滚,将月光星辰吞噬殆尽。一道道扭曲的闪电如同天神的怒鞭,不时撕裂漆黑的夜幕,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大地都劈开的雷鸣!
魏勉独坐在寝宫的书案后,试图集中精神处理一份紧急军报。然而,每一次闪电亮起,每一次雷声轰鸣,都像是一柄无形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那熟悉而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髓深处搅动。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这是她力量过于强大的证明,也是她力量带来的诅咒——她的灵力与天地间至阳至烈的雷电之力天生相斥,难以调和。
她试图用自身的灵力去平复那份源自天威的压迫与刺痛,却收效甚微。反而因为灵力的运转,与外界狂暴的雷电能量产生了更剧烈的共鸣,让她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不行......撑不住了......
一个念头本能地浮现——去找昭彦!
只有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只有他身上那股纯粹而强大的力者气息,才能像定海神针一样,稍微安抚她体内因雷电刺激而狂躁不安的灵力,缓解这份深入骨髓的痛苦。
这些年,虽然经历了种种拉扯与隔阂,但在每一个这样的雷暴之夜,奔向昭彦的寝殿,寻求他的拥抱与慰藉,几乎已经成为了魏勉的一种近乎羞耻却又无法抗拒的本能。
她猛地站起身,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便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寝殿,冲入了那风雨欲来的黑暗长廊之中。
“王上!王上您去哪儿?!”守夜的宫人惊呼着想要跟上,却被她用一个蕴含着怒意和痛苦的眼神制止。
她此刻只想尽快投入那个唯一能给她带来安宁的怀抱。
然而,就在她即将奔到昭彦寝殿门口时,一名掌管皇子公主日常起居的内侍总管,提着宫灯,神色慌张地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跑来,见到魏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王上!不好了!瑶公主她......她突然大哭不止,浑身打颤,小脸煞白,像是......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奴婢们怎么哄都没用啊!”
魏勉奔跑的脚步猛地一顿。
瑶儿?!她也......?!
瑶儿才三岁,平日里虽然也隐隐显露出不俗的灵力潜质,但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除非她的灵力天赋......
难道瑶儿的灵力强度......竟也达到了与雷电相冲的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她才三岁!
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魏瑶的灵力天赋,恐怕远超她的预估,甚至可能不输给恒儿,或者更强?!
再联想到魏瑶那不能宣之于口的真实父系血脉......
魏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几乎要站立不稳。
不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昭彦!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几乎要裂开的头痛,脸上挤出一丝苍白却尽量显得镇定的笑容,对那内侍总管道:“知道了。许是孩子年幼,被雷声惊着了。你先回去,命太医速去看看,好生安抚。孤去去就来。”
她稳住心神,继续快步走向近在咫尺的昭彦寝殿。
推开门,果然看到昭彦因为担心外面的雷暴而尚未安睡,正披衣坐在灯下。看到她衣衫单薄地闯进来,昭彦立刻丢下手中的书卷,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声音充满了担忧:“勉儿!又头痛了?外面雷打得是紧,快进来!”
熟悉的温暖怀抱,瞬间缓解了魏勉一部分的痛苦。她将脸埋入他坚实的胸膛,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颤抖:“昭彦......”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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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内侍总管又追了过来,在殿外急声禀报:“启禀王上!首夫大人!方才太医去看过瑶公主了,公主殿内一切安好,只是......只是公主似乎也格外畏惧雷电,此刻正哭闹不止,定要......定要寻您二位......”
昭彦闻言一愣,低头看向怀中的魏勉,不由得失笑道:“呵......这孩子,灵力天赋倒是都随了你,连这怕打雷的毛病也一并继承了?”
他的语气是调侃,是幸福,是为人父的骄傲。
她强忍着头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脸上却要配合地露出一丝夹杂着无奈和自嘲的虚假笑容:
“是啊......这小家伙......灵力太强,与这天地感应过于敏锐,也是件麻烦事......”她声音微弱,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你去看看瑶儿吧,她还小......孤这里缓一缓便好......”
她知道,她必须将昭彦支开。她需要独自一人,消化这个可怕的发现,并思考对策。
昭彦心疼魏勉,却也担心年幼的小女儿,叮嘱她好生歇息后,便匆匆赶往魏瑶的宫殿。
寝殿内只剩下魏勉一人。她瘫软在榻上,任由那撕裂般的头痛一阵阵袭来。但此刻,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内心的恐惧与焦虑。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一名负责传递绝密信息的暗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单膝跪地,呈上了一份用特殊灵力封印的来自北境的密报。
魏勉强撑着坐起身,接过密报,挥手让暗卫退下。她指尖灵力微吐,解开封印,展开那薄薄的、却可能承载着千钧之重的信纸。这是她安插在北辰钟灵书院的心腹传回的关于裴景珑成长情况的报告。
她不是没有动过让那个同样天赋异禀的裴氏之子“意外”陨落在艰苦修行中的念头。但一来觉得做得太绝,容易留下痕迹,反而不美;二来,她也存着一丝观察和利用的心思,想看看这裴景珑究竟能成长到何种地步,或许将来也能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
然而,今日密报上的内容,却让她的瞳孔再次收缩。
“......裴景珑入学四年,于紫微宫表现卓异,心志坚韧,修为精进神速。近日已突破灵力场外放关隘,其场域范围已可稳定覆盖二十丈!同辈之中,无出其右者。莫宗师对其亦颇为关注,评语‘雷霆淬体,璞玉初成’......”
十岁!灵力场覆盖二十丈!这等速度......比当年的她,甚至比现在的恒儿,都要快上不止一筹!
魏勉只觉得那刚刚平复一些的头痛,再次剧烈地袭来!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将一切可能的威胁,都扼杀在萌芽状态!或者,至少要让恒儿拥有足以应对一切挑战的、绝对的优势!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
她立刻传令,召昭彦速回。
待昭彦安抚好魏瑶,匆匆赶回时,魏勉已经重新整理好仪容,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属于王上的冷静与深邃。
“昭彦,”她开门见山,“孤思虑再三,觉得恒儿的修行,不能再耽搁了。”
昭彦一愣:“王上此言何意?恒儿不是一直在勤学苦练吗?”
“寻常的勤学苦练,对她这般的天赋而言,还不够!”魏勉语气凝重,“孤虽亲自教导,但毕竟政务繁忙,精力有限。而且孤擅长的风火之道,未必完全契合恒儿自身的灵力特性。若想让她真正将潜力发挥到极致,未来能担起宵朝重任,必须寻访当世最顶尖的宗师,为她量身定制修行之路!”
昭彦皱眉:“王上所指的宗师是......?”
“莫万方。”魏勉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敬重,有怀念,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她看着昭彦,语气变得悠远而郑重:“昭彦,你随我征战多年,但或许不知,孤与钟灵书院那位莫万方宗师,并非只有师徒名分那般简单。”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当年天下未定,群雌并起,孤还没继承望北城之时,便曾与她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并肩作战,一同经历过九死一生的考验。”
“她于我,是严师,点拨我灵力运用的关窍,传授我统御战场的兵法;她更是益友,我们曾无数次在篝火旁彻夜探讨战略,在生死关头将后背托付给彼此。我们之间,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深厚交情与惺惺相惜。”
魏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若非......若非后来她遭遇巨变,心灰意冷,选择远遁北境、归隐书院,以她的资历、威望与那份洞察战局的帅才,本该与孤一同,坐镇这朝堂之上,同享这太平盛世。”
她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聚焦在昭彦脸上,语气充满了对莫万方能力的绝对信任:“莫宗师隐居书院多年,潜心研究灵力本源与因材施教之法,放眼天下,若论谁能真正看透恒儿的天赋极限,并给予最精准有效的指点,非她莫属!”
她握住昭彦的手,眼中充满了对女儿未来的期盼:“所以,孤想让你亲自带恒儿去一趟钟灵书院。一来,代孤向莫宗师问安,呈上孤的亲笔信,叙叙旧情;二来,便是厚着脸皮,请她这位老友兼前辈,为我们的恒儿,好好看一看根骨,评定天赋几何,指点一条最适合她的修行之路。”
昭彦听完,心中恍然。原来王上是在为恒儿的长远计。能得到莫万方那等传奇人物的指点,对恒儿而言,确实是天大的机缘!
“臣明白了。”昭彦郑重点头,“王上深思熟虑,皆是为恒儿着想。臣定不辱使命!”
“好。”魏勉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不过,此行路途遥远,北境亦非坦途,恒儿身份贵重,安全必须万无一失。”她语气变得严肃,“孤会指派三位得力将军随行护卫,再加派亲卫一营,另有数十名暗卫沿途策应。务必确保太子一路平安抵达北辰钟灵书院。”
如此兴师动众,足以显示王上对太子安危的极致重视。昭彦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只剩下领受重任的决心。
“王上放心!臣定会护得太子周全,并将莫宗师的指点,一字不落地带回!”
“嗯,”魏勉点了点头,疲惫地靠回软枕上,“去吧,好生准备。此事宜早不宜迟。”
看着昭彦领命退下去准备行程的挺拔背影,一幕幕久远的,过往回忆的画面,在魏勉的脑海中如潮水般翻涌。
莫万方......以你的眼力,定能看出恒儿天赋的极限。
让我看看,你这位昔日的老友,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又会如何指点我的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