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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首发第 15 章

作者:燕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方吴氏正掰着指头算春季花销呢,听到儿子喊着话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赶紧上去猛拍他手臂:“浑叫什么!你仔细坏了人家的名声。”


    方戍一听下意识捂了下嘴,接着压低声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道:“娘,我想请您找个媒人帮我去提亲,您要是去晚了可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么抢手?!


    这下方吴氏可来精神了,也不顾算账的事,拉着儿子在炕上坐下来:“好儿子,你是说你找着意中人了?是姑娘还是哥儿?哪家的?是咱们村的吗?”


    方戍说:“不是咱们村的,他是上溪村的人,是个哥儿,姓于。”


    姓于?


    两村离得近,上溪村又有自家的地,方吴氏也识得不少上溪村的人。姓于的,似乎就那两户。


    她想想道:“你是说于大贵家的那个小儿子?他家里有个老太太,他还有个二伯,二伯家孩子好像还在镇上学堂里念书是吧?”


    "不是那个于家。倒是与他家有些关系,应该是您说的那小哥儿的哥哥。"


    “哥哥?他哥不是个汉子吗?”


    “不是,是堂哥,于家大房的。”


    方吴氏绞尽脑汁想半天,忽然不敢置信道:“你、你是说于庆隆?!”


    方戍惊喜道:“对对对!正是,娘您认识他?”


    她何止认识啊!为了提前给儿子打听好都有哪些好姑娘和哥儿,她可没少花心思。这十里八村未出嫁的姑娘和哥儿就没几个她不知道的!


    可怎么能是这个于庆隆呢?!


    方吴氏一脸气闷加失望:“不成!你是疯了吗?相中哪个不行相中他!那孩子才被退亲没多久,再说家里要啥没啥,长得还可高,个头都快赶上你了,也不漂亮,也就你个成天只知道玩儿石头的木头不知道,你说你相中他啥了?”


    “长得高身体便更结实些,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家里没啥,以后儿子和他一起努努力不就有了吗?还有谁说他不漂亮?他明明好看得很。”


    “哪里好看?长得跟个汉子一样,偏生还畏畏缩缩。不行,我丢不起这个人!”


    “娘,可我就相中他了。您要是不去提亲那以后我也不娶了。”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方戍急得站起来去给方吴氏捏肩,也不管是轻是重就是一通捏:“娘,我听说有人已经到他家提亲了。您要是再不去,我这一辈子准要打光棍!”


    方吴氏越听越不对劲,忙回头问道:“他怎么就把你迷成这样?你、你是不是私下里见过他?”


    方戍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方吴氏根本不信,霍地起身掐腰作茶壶状:“好啊你小子,都敢骗你老娘了。我就说你最近怎么总惦记去莫大夫家呢。敢情你不是去看腰,你是去看妖精!不对,没他那汉子样的妖精,你是要去看他是不是?你个混球!你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方戍顿时有些心虚:“娘,您别说得我们好像怎么了一样。他不过是在河边帮我搬过一回石头,那会儿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哥儿。当时他都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


    “那你怎么就突然想要他呢?”


    “我就觉得他这人有趣,比其他人都有趣得很。我没见过这样的人,我怕错过了以后就再也找不着了。”


    “那也不成。你父亲,还有你伯伯叔叔们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咱们一族里可就出你一个秀才。你说你,十五岁便是秀才,要不是两次都赶巧受伤误了考,你这会儿兴许都是举人老爷了,你娶他?想都别想!”


    方戍一听,遭霜打了一样:“娘,就这一回。您去提亲,他若是不愿,那儿子便没什么好说的。”


    方吴氏死活不同意:“你骗谁呢?哦,我去提亲,那他要是一口答应,我还能反悔了?那我成什么人了?再说了,你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他凭什么不愿意啊!”


    方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就是觉得,即便是他家,若是去提亲,也可能会遭拒。


    他说不清原因,但就是这样觉得。


    于庆隆看他的眼神跟任何一个哥儿看他的眼神都不同。那双眼睛看着他时实在太冷静,似乎没有一点世俗的念头,还没有看五十文钱热情呢,弄得他总是惦记着。


    方吴氏一看儿子突然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通。结果看到儿子的眼睛时,却发现他走神走得厉害。


    这不像是被自己说通了,倒像是魂儿被勾走了啊!


    可这怎么可能呢?


    方吴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暗暗掐自己一把。嘶……疼得很!


    方戍这时却郑重地朝母亲拜了拜说:“母亲,您之前总问儿子想要什么样的人,现下儿子有答案了,我就想要他这样的。不,我就想要他。您若是不同意,那儿子反正也是再不可能找到他这般的人,只能孤老一生。”


    方吴氏气得拍桌:“你吓唬谁呢?!”


    方戍却没再跟她辩驳,又一拜之后出去了。


    方吴氏一看他铁了心,赶紧去找当家的评理:“你说哪有他这样的?这不是成心要气死我?那个哥儿这方圆几十里都没人要,他要来,我们方家还不成笑话了?!”


    “哪就那么严重了?”方丁满说,“你说的这哥儿我见过,我倒觉着这哥儿要是嫁到了咱们家,没准真能帮咱们管管戍儿。”


    “你也见过他?那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在哪见的?他当时在做啥?”


    “就在他们上溪村,那孩子摁着他堂哥揍,把他堂哥揍得鼻青脸肿。不过我后来听说他堂哥顶不是个东西。好吃懒做,欺负弱小,所以活该挨揍。”


    “不可能,你准瞧错了。那孩子我见过一回。先前二麻家办丧事,我去时这孩子也在。长得怎样我不说,总低着头我都没瞧清。我主要不相中他那瑟缩样,见谁都像老鼠见了猫,这哪领得出去?绝对不行。”


    “那是以前。这孩子现在胆子大得很,都能当众打人了你说。”


    “那更不行。这么厉害,娶回来还不把家掀了?咱们戍儿老实,还不被管得死死的?”方吴氏说着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你同意这亲事?”


    “那不然呢?你还真能说动戍儿?你要是能,他那满屋子破烂就不可能留这么多年。咱儿子就是头倔驴,你到今日还没看明白么?再说了,莫大夫已经收那孩子为徒。莫大夫这人你也是知道的,若真是那凶恶的孩子,他哪里会收作徒弟?儿子高兴你就去提嘛,反正你斗不过他。”


    方吴氏知道,她儿子有时一上来那驴劲儿十个咸蛋黄都拽不回来。但她还是不情愿。那么多人家,怎么就偏偏相中于庆隆?


    她决定先等等。没准过两天儿子就回心转意了。再说她儿子不也说了,还有其他人家去提亲。那那家要是提成了,她儿子再惦记也没用了。


    不能怪她这个当娘的心狠,实在是这门不当户不对,不是好姻缘!


    方吴氏只当没听到儿子回来说的话,该去忙啥还忙啥。而方戍则把自己关进屋里,不停地摆弄水车,想着不久前说过的,水木相遇,福泽有余。


    他当时说“福泽有‘于’”,并非对于庆隆有什么龌龊心思,而是真的打心里觉得,若是有这么个人成为自己的知己,定会喜乐安平。如果于庆隆是个汉子,他甚至完全不会想到提亲的事,就日日把酒言欢。他教他识字,他为他作木玩,便是一生如此过下去又有何不行?


    可偏是个哥儿啊!不娶就要归人家了!


    到底是哪个讨厌鬼这么急?方戍直觉不是赵老四。


    于庆隆也想知道是哪个这么不识趣要给他找麻烦。


    他跟双亲紧赶慢赶,终于在刚入巳时时到了镇中。这会儿他们刚把绣品送到绣坊,拿到三百文钱。


    这个是周月华忙了近一个半月才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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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这种机会不是总有,很宝贵。周月华小心把钱收好,问于庆隆:“隆哥儿饿没饿?走,阿爹给你买些桂花糕吃。”


    于庆隆已经有些饿了,毕竟不停不歇地走了几十里路,天不亮就开始走,他一个大小伙子哪可能不饿?


    可桂花糕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奢侈了些。这里地处北方,并不产桂花,桂花是外地运来的,价格便高昂。


    “不用了阿爹,咱们就简单弄一点素面吧,要不然买几个馒头也行。”


    一碗素面也就两文钱,两文钱也可以买四个馒头,或者一个菜包子。其实要说贵也不贵,小地方的物价还是低的。就是家里还欠着钱,于庆隆也看到了家里人不容易,而他并不认为这与他无关。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月华也明白小儿子懂事,只是听他这么说,做阿爹的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谁知这时于大有从不远处拿个纸包过来,一打开里面居然有八个馒头和三个肉包子!


    于庆隆已经好久没闻到荤腥味了。之前想着去捉鱼,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再加上这里的调料实在是有限,想不带腥味吃鱼有点困难,他就没再急着去。


    “庆隆,把这吃了。”于大有给于庆隆拿了个肉包子,给周月华也拿了一个。他自己打柴换的钱买的。


    “谢谢父亲。”


    于庆隆想到上一世随时都能吃的包子,馋,却怎么都下不去口,因为他发现于大有给他一个包子,另一个给了周月华,自己却没吃那最后一个,很明显这是给于庆业的。


    于是他掰了一半放到纸上:“一人一半吧父亲?”


    说是一半,其实他拿的是小的。


    于大有说:“我吃馒头就行,你还长身体呢,多吃点。”


    于庆隆笑说:“我现下这么高就有人说我长得太大呢,再长不更要被说了?”


    于大有见儿子并非自卑,只是像在说一件寻常事,也跟着笑起来:“那太阳到了白日就要升,孩子出来就要长,这还能管得住了?”


    于庆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正想说那也不用吃那么多,周月华却把自己手里的直接塞到他嘴里,笑说:“快吃吧,今儿个阳光好,吃完之后我家隆哥儿还能长更快点。”说完纸上那半给了于大有,自己把于庆隆的那小个儿的吃了。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双亲不与他在一起,他总是能更敏锐地捕捉到旁人的真实善意。


    其实一个人是不是真正关心另一个人,这事很好判断。如果只是插手或过问,却无任何实质性帮助,这都没什么用,不过是另一种形式地在对方身上获得优越感。


    可这一家人不同,他们是真心待他好。


    三口人一起来到于庆业当学徒的木工房,那最后一个肉包子果然进了于庆业嘴里。


    于庆业一边快速咀嚼,一边含糊不清问道:“父亲,阿爹,小弟,你们怎么来了?家里有啥事?”


    周月华把二儿子拉到一边,小声说:“那天你跟隆哥儿去弄桦树皮时遇见个媒婆是去老宅的。老宅对门你张大娘说老太太要把隆哥儿说给个卖包子的人,这镇上一共有几家卖包子的你可知道?”


    于庆业道:“一共就两家,我刚吃的这一家一看就是附近买的吧?这家里只有两个女儿,肯定不是他家。还有一家在镇西,那家是有个汉子,可长得很小,还有个傻弟弟。老太太要……”


    话没说完便看到双亲跟弟弟一起皱眉头,于庆业就知道自己多半没猜错。就说么,要是好人家,老太太哪会说给他小弟?


    这下他想起来那媒婆旁边的人是谁了,那不就是常跟他三叔还有赵老四一起喝酒的人么?


    于庆隆这时问:“那二哥你知道庆喜在哪念书么?”


    于庆业说:“知道,就在镇西,有个文德学堂。你问这做什么?”


    于庆隆心道:因为这事只有找于庆喜才能彻底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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