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丁满与莫大夫对视一眼,多少有些尴尬,解释道:“方才我们进来之前见那孩子与人打架,虽然不算吃亏但也多少是挨了打。我家戍儿素来心善,换成是别人他也得问问的。”
莫大夫笑着给方戍扎好针,坐下来擦擦手道:“肯定是去浇菜了。我不吱声的事他就直接去做。他知道我不同意就会出去拦他。再说莫儿在外面,他要是真有什么事,莫儿早就进来说了。”
“那他要是真就这么天天来,您打算收他么?”方丁满问。
“再说吧。缘分这东西,若真是赶到那了也没办法。”
梁莫这时进来对方戍道:“方公子,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你走之前能告诉我一声吗?”
方戍一听,想到于庆隆。他猜肯定是梁莫跟于庆隆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原本他还想着这事要等他下回再来才能有结果,没想到会如此之快,欣喜道:“好,一会儿我就去找你。”
梁莫出去,跑到菜园里告诉于庆隆,于庆隆便继续浇地。
等方戍扎完针之后来找梁莫,梁莫就当起了小传声筒。方戍说自己最多能出五十文,梁莫便又跑去告诉于庆隆。
于庆隆当然同意了,那可是五十文!这里一石大米才二百五十文,五十文能买不少粮食呢。
于庆隆这次没让梁莫再去偷偷跟方戍说什么,免得惹人怀疑。他让梁莫等到方戍要走的时候大大方方地问方戍:”方公子,你过几天还来么?”
方戍高兴坏了,喊得特大声:“来!过五日我就来!”
梁莫:“好!一言为定!”
方丁满:“咱们这次拿的不是十日的药?”
方戍:“父亲,莫大夫这针灸管用,我五日过后再来灸一回!”
方丁满狐疑,总觉着不是这么回事。可想了想,儿子针灸完好像是比来时精神了不少,便左右瞅瞅,作贼似的小声问:“那一会儿咱们还去不去找石头?你回回早出门都是带石头回家,为父不能带你去找大的,回去跟你娘没法交待,但可以带你去找点小的偷着带回去。”
方戍说:“不用了父亲,我要早早回去休息。”
他暂时不想找石头,他要把那个辘轳井买回来看看方戍是怎么做的那样好。他得回家整理整理他现有的木料到时候学着复刻一个。
这爷俩走了之后,于庆隆也没等到莫小宁回来,倒是莫大夫给他配了些伤药说:“这个拿回去用,往后可别太冲动。你到底是个哥儿,万一他们一起出来打你你可怎么遭得住?”
于庆隆说:“没办法啊师父,要不这样,他们真要把我嫁给一个老鳏夫。”
莫大夫叹一声:“今天你也别忙了,回去养伤去吧。”
于庆隆点点头,出去又陪梁莫玩了一会儿才要走。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周月华挑着两桶水艰难地走过来。
明明自己身体也不好,而且他都说了他没事。
周月华擦擦汗,累得有些喘粗气,因为他用的是自家的水桶,大,装得多,但也是真重。
他把水倒进莫家的水缸里,又拿出一些诊金交给莫大夫说:“莫大夫,劳您老帮我家庆隆好好看看,别让他留了什么暗伤。这孩子嘴紧,有啥难的累的总也不与我说,我怕他……”
莫大夫这次却没收,说道:“诊金就算了。他身上就是些皮肉伤,也不是什么需得费心治的问题。再说他还年轻,养养就能自行恢复,不用担心。”
周月华带于庆隆深深朝莫大夫鞠了一躬:“多谢莫大夫。这段时间庆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谢谢您关照他。这孩子有时候有点轴,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
于庆隆眼里热热的,鼻头忽然有些发酸。
他爸妈离婚之后虽然也都给他生活费,但是很少会抽时间管他。
后来他大了,也不需要了,但是有些感情,可能孩子一辈子都是需要的吧。
于庆隆赶紧吸了吸鼻子,笑说:“阿爹,我在这挺懂事,也不惹祸。”
周月华疼爱地摸摸小儿子的头。
莫大夫道:“他说的对。他到这就是埋头干活,也不惹麻烦。算了,既然他就是想学,那我便收下他。不过庆隆,我丑话说在前头,救死扶伤不是小事,做了便要认真做,学也要认真学,可马虎不得。”
于庆隆愣了下,紧接着便跪下来:“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他拿出备战高考的劲儿来,不信学不成!
不就是入门晚点么?大不了多干。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娱乐。
莫大夫把人扶起来:“好了,回去歇着吧。明儿再过来。但别来得那么早。你还未生养过,早上睡足些对身体大有好处。”
于庆隆尴尬地笑笑,心想他怎么可能生养……
先不说有没有人要跟他在一起的问题,就说他自己,这里医疗环境这么差,他又并没有适应自己的生育身份,怎么可能生?
这事他便含糊过去了。之后周月华提到拜师宴的事,莫大夫道:“用不着那些。尊师重道不在这点仪式上,他能好好活着好好学,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于庆隆重新跪下来拜了拜莫大夫:“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跟您学。”
回去之前,于庆隆又跑去挑了一次水。
他后背上的伤确实疼,但是架扁担的地方不在一处,忍忍也就过去了。原本莫大夫跟周月华都不同意,周月华路上跟于庆隆争好几次,于庆隆却道:“阿爹,我没事。这不是梁大哥出门没在家嘛,等他回来了我就不管这些事了。”
周月华心疼道:“一会儿回去爹再好好看看。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说万一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于庆隆说:“我知道二叔二婶他们进城了没在家,所以才那样的。阿爹,我不想嫁给一个老鳏夫。”
周月华发誓一般道:“你放心,只要阿爹活着一天,绝不让你嫁给那样的人,你父亲也不会答应。咱们都已经分家出来了,这家不用他们当。”
于庆隆重重点头,回家之后却也没歇着。
他还想着那五十文钱的事。他决定做一个辘轳井,再想想别的有趣的东西,看看能不能也被那个方戍相中。
日落时分于大有跟于庆家回家,路上已经听说了于庆隆打架。父子俩紧跑着回来的。见着小儿子/小弟精神还行,就是嘴角破了皮,稍稍松口气。
于大有道:“下回再有这种事你跟父亲说,父亲去找他们。你不能再这样莽撞。他们二房三房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真像你阿爹说的把你打坏了,你让你阿爹怎么办?”
于庆隆道:“知道了父亲。我就是不想嫁给那样的人。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孝顺老太太,她还哪好意思办这事?不怕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于庆家道:“要我说小弟这事办得好。虽然吃了点伤,但就像他说的,老太太但凡要点名声肯定不会再把小弟说给那人。只可惜当时我和二弟都没在,不然好好收拾收拾于庆发跟于庆财这两个混账。”
周简儿笑道:“还好你没在,你要是在怕不是要打死他俩。今儿隆哥儿下手可不轻,打得解气着呢。”
于庆隆轻咳一声。
他在现代学过九年跆拳道,打架这事,那倒也确实是会一些。
于家老宅——
一屋子两个“哎哟哎哟”声,这边老太太“哎哟”完,那边于庆发“哎哟”,一个说头疼,一说个脸疼脖子疼牙疼哪哪都疼。
于庆发那颗牙到底还是掉下来了,可见当时被打得有多重。说一句鼻轻脸肿一点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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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庆发的娘叫张宝丹,看儿子的脸肿得像猪头,气得脸色发青:“庆隆这个小贱种,看我下回看见他不打得他满地找牙!这哪里有个哥儿的样啊?婆婆,您可赶紧找人把他给嫁出去吧,这就是个祸精!”
郭红芬脑子晕,一听他们埋怨个不停更晕。她是心疼她孙子,可是她现在自己也疼。
于大贵道:“不行!这事儿非得想办法给他办成不可。我还就得让这小兔崽子嫁给那赵老四!”
于大富道:“老三你可快歇了这心思。那赵老四是个什么人?真要是让庆隆哥儿嫁过去,那咱们家名声还要不要了?现在可满村的人都说庆隆哥儿孝顺,你们三房不是个东西。”
于大贵道:“名声名声,就你们家庆喜读书,现在你讲究起名声了,以往你可没这么说。反正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宝丹道:“我也咽不下!看把我儿打的。”
都没个人样了!
哪个当娘的看着能咽下这口气?可恨她早早去地上干活没在家!老太太还不让她去找大房!
于大富道:“那谁叫庆发先撞过去的?他先撞他就不占理。他本身就是小的,孝悌孝悌,平时教他别那么冲动都是喂了狗了?现在外面都说庆隆哥儿孝顺,你们还想把他往火坑里推,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们要是真把庆隆哥儿说给赵老四,别说外人,就是我也不能答应。现在庆喜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万一有丁点儿差池,你们可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就让我家庆发凭白吃这个亏?!”张宝丹道,“我不干!”
“这亏也不白吃吧?”二房媳妇儿叶美花看了于大贵一眼道,“那赵老四怎么知道隆哥儿的?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三叔跟他有些交情。这要说三叔没从赵老四那得点好处,我可不信。”
“大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哦,你们家庆喜现在要有出息了,念了书,还找了有名的先生,你就不把我们三房当回事了是吧?”
“我可没这样说。”
“你没这样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管!”张宝丹朝老太太道,“婆婆,您可得给庆发作主。您不能偏心。庆喜去城里念书,您偷着给二嫂拿钱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庆发不想念,我没这个福气,可您老也不能胳膊肘只朝一处拐。这次的事您说什么也得给大房一个教训!特别是于庆隆!”
“教训教训,都闹成这样我还怎么给他教训?我都说了这事我办妥之前你们谁也别说出去。老三倒好,欠着嘴生生就给说出来了。”
“娘,我可没说。”于大贵道,“您老可别冤枉我,我当时就说您在给他说亲,可提都没提赵老四的事,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那不可能!庆隆哪会自己往赵老四身上猜?他肯定提前知道。”老太太奇道,“那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明明就咱们自家人知道。”她原是想暗中让这事生米煮成熟饭,让大房知道了也有苦说不出,只能把人嫁出去。结果却弄成了这样。
“可别看我们二房,”叶美花道,“这段时间我们可都没在村里。”
“我们三房是在村里可我们也没说啊。”于大贵道,“真是见了鬼了。”
没人注意到于庆发听了这话低垂着头。
他之前跟胡波说过这事,难道是胡波说出去的?
没道理啊,胡波跟于庆隆都闹掰了,怎么可能会去告诉于庆隆?
不过是不是的,他也不能说,不然他可没法解释他跟胡波私下里偷偷见面的事。
但有一点他父母说得没错,绝对要给于庆隆一个教训!
于庆隆不是不想嫁给赵老四那样的人?他就不信把于庆隆扒光了扔在赵老四炕上,于庆隆还能不嫁!
于庆发瞪着土墙,一想到自己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就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