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她不听59
连祈这位新上任的推拿师傅手艺还不错,虽然过程有点惨绝人寰,但结果还算是尽如人意。
被他抓着□□三天之后,江惊岁神奇地感觉到自己的肩颈有了渐好的趋势。
只要不长时间低头,颈椎就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昨天又听汪子肖说他爷爷就是中医,老爷子退休之后自己开了家医馆,对肩颈腰椎之类的骨科诊治都颇有研究。
连祈特意去上门拜访了下,回来时带了一兜老爷子自制的药贴。
一打开袋子,江惊岁就被熏得打了个喷嚏,这药贴上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跟她平时贴的那种膏药还不一样。
单看外观,很像古装剧里的江湖郎中经常用的那种狗皮膏药。
江惊岁对这效果表示质疑:“这管用吗?”
“试试吧,应该管用。”连祈把她当成小白鼠,从江惊岁手腕上薅了根皮筋过来,简单地替她绑了下头发。
“老爷子那医馆里到处都是锦旗,还有不少从外地慕名而来的病患,看起来挺厉害的。”
“那你注意一点。”江惊岁将信将疑地背过身去,“别把膏药粘我头发上。”
“行,你坐好。”
因为在家,已经洗完澡了,江惊岁穿的是睡衣。
八月份,正是北安最热的时候,睡衣也是吊带的款式,细细的两根肩带耷拉到胳膊上,露出后背大片细腻白皙的皮肤。
江惊岁在看工作群里的消息,也不管连祈打算怎么弄,甩手掌柜似的任由他折腾去了。
但下一秒,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带着明显的力度,重重地落在她颈间。
潮热柔软的触感极其清晰地印在皮肤上,虎牙齿尖衔起一点软肉,慢条斯理厮磨着。
直接激得江惊岁一个手抖,手机差点摔下去:“诶!”
她下意识地想回头,头转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脆弱的颈椎骨不能胜任这个动作,于是只好硬生生地半截停住,就保持着这个有些僵硬的姿势,睁大眼睛稍侧着脸问他:“你在干嘛?”
“亲你。”连祈的答案很坦诚。
坦诚到江惊岁都被噎了一下,她拽了拽自己衣服,靠上沙发背同他拉开一点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当然知道。”
她又不是感觉不出来,“我问得是这个吗?”
连祈带着点鼻音地“嗯哼”一声,明知故问起来:“那你想问什么。”
江惊岁往沙发上四处扫望一圈,在沙发侧扶手上看到了印着“汪氏医馆”的袋子,探身过去伸手拖了过来:“你不是要给我贴这个?”
“嗯。”背后覆过来他的体温,连祈将人拦腰抱过来,江惊岁面对面地坐到她腿上,“先亲一下不行?”
呃,倒也不是不行,但是——
江惊岁余光瞥见家里的两只小朋友正在电视柜前排排坐,圆溜溜的两双眼睛齐齐往这里看着,好奇得不行的模样。
虽然是宠物,但被金毛和大饼这样看着,江惊岁还是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的羞耻感。
江惊岁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连祈轻而易举地按住了腰,人又被迫坐回原位置。
连祈反倒是先笑了起来,指尖轻碰了碰她的耳骨,揶揄似的语气:“不是,江惊岁,你突然脸红什么?”
江惊岁皮肤本来就白,头发这会儿也扎了起来,露出白生生的耳廓,在那两枚银色耳骨钉的衬托之下,她耳朵上的那点微红就极其明显。
藏也藏不住。
他扬了扬眉,干净温热的指尖依旧悬停在她耳骨上:“我也没做什么吧?”
“……”江惊岁不自觉地擡手又想摸耳朵,旋即又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欲盖弥彰。
她动作在半路上顿了顿,随后换了个方向,拽下来那只恼人的手,一脸正人君子地轻咳一声,反驳道:“我哪有脸红。”
“嗯,脸没红。”连祈从善如流地改口,“耳朵是真红了。”
江惊岁也不跟他争辩这些有的没的,索性扯掉绑头发的皮筋,让头发松松地散开,遮住了自己耳朵,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
磨磨蹭蹭半天,膏药才贴上,空气里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江惊岁又打一个喷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低头看了眼锁骨上的红印子,有理由怀疑连祈是在借贴膏药的幌子,趁机搞涩涩。
她提出抗议来:“你亲这里,我怎么出门?”
温热指尖沿着她肩胛骨往外侧走了走,连祈把她睡衣肩带勾了上来:“你这几天又不出门。”
哦……也是。
休假期间,她的主要活动就是睡觉,带狗遛弯这事都交给连祈负责了。
“对了,我明天要去桐州。”
“出差?”
“嗯,大概一周吧。”连祈把剩下的药贴收了起来,拉开茶几抽屉放进去,而后侧头看向她,叹气。
“但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江惊岁松开怀里的抱枕,拿起手机朝他晃了晃,示意他安心,“这几天工作不忙,我少看手机。”
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平时注意点就好了。
“要不然你把游皓叫过来住几天?”连祈说。
这位弟弟是个闲不住的主,有他在这里,肯定会缠着江惊岁出去玩,总好过她在家里窝一整天。
“不要。”江惊岁果断拒绝,“我还想睡个好觉。”
上次游皓寒假过来住,天天一大早起来就咣咣咣地跳绳,吵得不行,要不是江惊岁懒得爬起来去揍他,游皓的腿就该断了。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
隔天一早,正在过暑假的游皓就给江惊岁打来电话:“亲爱的姐姐,你睡醒了嘛?”
江惊岁耷拉着眼皮瞄了眼时间,九点半了。
“你有事就说事,还跟我绕圈子。”一听他这语气,江惊岁就知道她这弟弟准没好事。
“姐姐,我去你那里住两天呗?”
游皓这声姐姐喊得格外甜腻,腻得江惊岁一哆嗦,瞌睡虫瞬间飞了个干净。
她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终于睁开了眼睛:“怎么,你在家又挨骂了?”
只有在游皓刚放假的那两天,许芸看他比较顺眼。
此后游皓在家的挨骂频率就会直线上升,这都放了大半个月的假了,估计这会儿他俩的母子关系岌岌可危,已经处在要破裂的边缘了。
“我哪是又挨骂,我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挨骂,我妈现在看我可不顺眼了。”游皓委屈,“姐,你不是在休假嘛,一个人这么无聊,我过去陪你玩呗?还能给你洗碗做饭拖地,我现在都学会了。”
江惊岁倒没觉得无聊,也不需要他过来陪,但听他这么可怜巴巴的语气,还是准他过来避避难了:“来可以,但不要带那么多东西过来。”
上次过来,简直就跟搬家一样。
“好的好的,你果然是我的亲姐姐。”游皓眉开眼笑地一口答应下来,“我这就收拾东西过去。”
江惊岁揉了揉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要我去楼下接你吗?”
“不用不用,怎么能麻烦我人美心善的姐姐呢?”游皓笑嘻嘻地说,“我自己上去就行,没拿多少东西,我就带了个小行李箱。”
“行。”
开门密码游皓也知道,江惊岁就没再管他,起来去洗了个澡。
游皓来得也快,江惊岁带着金毛去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正好在楼底下碰到游皓,他背了个书包,手里拎了个二十二寸的行李箱。
看着轻装简行的样子。
江惊岁还挺惊讶:“这次没带你那哑铃?”
她刚才跟游皓说少带东西,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他会听。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早晨听他咣当咣当跳绳,中午听他嘿哟嘿哟举铁,晚上听他噼里啪啦打游戏的准备。
“没带。”游皓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屁颠屁颠地跟她后面上了楼,“大热天的也不想动。”
进门之后先开了空调,游皓也没往沙发上坐,揪着领口对着空调猛吹一会儿,先降了降温。
一路过来,快热得他昏厥了。
行李箱在客厅放着,江惊岁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可乐过来,递给他时问了句:“你睡次卧还是书房?”
游皓拉开铁环,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这才凉快一点:“书房吧。”
次卧虽然也有床,但那里被江惊岁当成了杂货间,里面没装空调。
冬天的时候有暖气,夏天就不行了,里面能热到中暑。
中午是游皓做的饭,太阳又大又晒的,姐弟俩谁都不想出门,江惊岁又不爱吃外卖,游皓袖子一撸,说要亲自下厨。
放暑假之后,游皓在外婆那边锤炼了大半月,厨艺如今是大有长进,现在包水饺、烙大饼、擀面条之类的高难度手艺,也能信手拈来了。
午饭做了两碗红烧排骨面。
色香味俱全,江惊岁不得不承认,做饭这事可能是要看天赋的。
她就没这个天赋。
游皓锤炼过厨艺之后,可以考虑毕业入职酒店当大厨了。
看来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吃完午饭,游皓十分勤快地又去洗了碗筷,在沥水架上整整齐齐地摞好。
看他干活的这个利落劲儿,江惊岁险些都不认识她这弟弟了。
这还是她那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弟弟吗?
干完活,游皓去书房里收拾自己带来的行李。
在他进去不久,待在客厅里逗猫的江惊岁就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江惊岁眼皮子也跟着一跳,直觉不太妙。
她书房里贵重的东西不少,都是手办摆件之类的,但都好好地收在柜子里了,就算是金毛和大饼进去玩,一般也碰不到。
江惊岁放下手里的逗猫棒,一脸提心吊胆地往书房里走,这是摔碎什么东西了啊?
她进来就看到游皓蹲在书桌前,在捡地上的玻璃碴。
“什么东西碎了?”江惊岁走过去问。
游皓挠了挠头:“桌子上那个装星星的玻璃瓶。”
书房的窗帘拉着,屋里光线有些暗,江惊岁走近才发现散落一地的折纸星星,一不留神之下还被她踩扁了一个。
江惊岁:“……”
江惊岁默默地移开脚,弯腰捡起地上那颗扁下去的小星星。
这些小星星还是连祈很久之前折的。
就她发热那次,连祈顺手折了十几颗小星星,丢到玻璃瓶里浅浅覆盖了一个底。
江惊岁觉得挺好看的,就放到了书房的桌子上。
大饼天天在这上面跳来跳去的,都没把这个给她摔了,她这位好弟弟上来就给瓶子送了终。
游皓很是心虚,不等江惊岁发话,就手脚勤快地拿了扫帚过来,先将地上大点的玻璃片捡起来,又扫干净碎的玻璃碴。
因为家里有养猫,江惊岁对安全问题格外注意,搬来扫地机器人又仔细清理两遍,确定地板上没了碎玻璃,这才准许大饼进来。
玻璃瓶子没了,剩下的星星只能先放到了书桌上。
游皓说等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去步行街的饰品店里转一圈,再买个同样的玻璃瓶回来。
江惊岁随口应了声,拿着那颗被她一脚踩扁的星星又回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她拿手机搜了下怎么折星星。
抱着学习的心态认真研究了许久,这才低头将手里的星星拆开,想试试看能不能复原一下。
只是拆开之后,江惊岁动作一顿,意外地发现这里面居然是有字的。
折纸上的字十分漂亮,连笔处锋芒尽显,笔画间都透着一股锐气。
一看就是连祈的字迹。
——“我是因你而入梦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