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而陌生地恶寒,牵着我来到了「仁济堂」后巷,积雪压弯了枯枝。
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一只灰褐色的松鼠,蜷缩在柴垛缝隙里,绒毛结满冰霜,气息微弱。
它仿佛感知到我的到来,暗淡地眼珠开始滴溜溜地寻着。
其实在相逢的那一刻我就已知道,它是我的前世。
「仁济堂」中的药铺学徒推门倒药渣,是小北!
他蹲下身,小心拂去松鼠绒毛上的雪粒。
「还活着!」
小北飞快地将松鼠抱起,藏进背风的柴房角落。
悄悄舀了半碗温在灶边的米汤喂给了它。
又抓了把刚倒出、尚带余温的药渣,垫在松鼠身下。
「我」就这样被小北救活。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缘起。
翌日清晨,小北刚卸下门板,便见一落魄铃医立于阶前。
铃医布袍单薄打满补丁,背负的药箱漆色剥落。
他恳请掌柜收些自采的草药,或容他在此坐诊半日。
掌柜嫌他寒酸晦气,伙计更是嗤笑驱赶:「去去去!别挡了贵人抓药!」
小北目睹一切。
趁着师傅转身,他快步走到被驱至街角的铃医身边,低声急促道:
「先生莫灰心!城西破关帝庙,左近穷苦人常聚,最缺郎中!」
我的视线也得以随着走近,铃医竟是今生小北的主治医生——江远!
小北又飞快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塞进铃医冰凉的手心:
「…几片甘草姜片,不值钱,您暖暖身子。」
江远一怔,微颤地捏紧手中温热的暖包,深深看了小北一眼,未再多言,转身朝城西走去。
怪不得今生江远会对小北医治的如此用心。
肥了一些的松鼠爬上小北肩头,前肢抓住伸出逗趣的一只手指,静静地说着道别。
心海的地面抖动,空间骤然龟裂,我不设防地被卷入心海漩涡,由着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