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预警的红灯在手机屏幕闪烁时,周崎介正用冻僵的手指反复划动拼少少页面。收藏夹里新增了二十个相似链接,模特图的蕾丝花边在冷白屏光下像某种隐秘的图腾。
“还不睡?”裴纬骁的鼻尖蹭过他后颈,沐浴露的柑橘香混着睡意漫过来。
周崎介迅速切到单词软件:“查个例句。”
“abandon这个词要看半小时?”裴纬骁的指尖点上他发烫的耳垂,“还是说……”突然翻身压住他手腕,“在偷偷选我的情人节礼物?”
床头灯在挣扎中倾倒,暖黄光晕泼在皱起的床单上。周崎介屈膝顶他腰侧:“压到我头发了!”
裴纬骁顺势捞起一缕黑发绕在指尖:“上次滑雪赌注......”
“下雪路滑不算!”周崎介扯回头发翻身装睡,听见身后传来闷笑:“赖账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夜深人静时,周崎介捞起手机,白光晃的眼睛发疼,他打开拼少少,艰难的付了款。
几天后手机收到取件码,周崎介顿了顿,随后艰难的从被窝里起身,“去干嘛?”裴纬骁放下手机,盯着正在披羽绒服的周崎介,“拿快递。”
“嚯,以前不都使唤我?”周崎介耳尖微红,嘴却丝毫不软,“疼你一次,不愿意?”
快递驿站结着冰棱。周崎介扫码时,老板娘突然从电暖器后探头:“小伙子,这个要当面验货吗?“
包装盒侧面的桃心贴纸被雪水浸湿,他慌忙扯掉快递单:"不用。"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真大胆。”老板娘努努嘴,“给你女朋友买的?”
裴纬骁正举着狗罐头研究成分表,马丁靴碾碎地面积冰发出脆响,听阿姨这么一说望了过来,周崎介抱起快递箱疾走,却差点撞翻堆成塔的春节礼盒,他听见裴纬骁的询问:“买的什么。”
“狗粮。”周崎介把箱子塞进共享单车筐,“要么就是零食。”
试衣镜蒙着薄雾,周崎介抖开裙摆时带出张粉色卡片:「赠品:猫耳发箍 铃铛颈链 蕾丝眼罩」柠檬叼着缎带满屋疯跑,他追到玄关,蕾丝袜丢在地上。
“介宝?”裴纬骁突然出来,“物业说我们家漏水……”
周崎介捡起衣服踉跄着跑进衣帽间,裴纬骁的脚步声停在磨砂玻璃门外:“你在拆什么?”
“找除湿剂。”周崎介把女仆装塞进闲置的滑雪包。
裴纬骁的声音混着水阀转动声:“你想吃什么。”
“都行。”周崎介盯着镜中泛红的脸,“你看着买。”
烘焙教室飘着焦糊味。裴纬骁第五次从烤箱取出炭黑物体时,楚焕敲响玻璃门:“你想毒死谁?”
“闭嘴。”裴纬骁抹了把沾着面粉的脸,“杏仁粉和低筋面粉到底有什么区别?”
温觉夏默默递来食谱:“你喜欢抹茶还是巧克力?”
“陪你俩来就不用问我了,”裴纬骁把失败品砸进垃圾桶,“今晚不想看见厨房。”
楚焕突然举起手机:“林晓璐说他在超市买了个巨型行李箱。”
裴纬骁的裱花袋爆出黄色奶油:“装尸体用?买这么大。”
“不知道。”楚焕的挑起围裙扔他脸上,“装你做失败的蛋糕都不够。”
情人节清晨飘着冻雨,周崎介缩在客房给裙撑缝暗扣,听见厨房传来碗碟碎裂声。裴纬骁举着破皮的手指冲进来:“创可贴……你在干嘛?”
周崎介迅速用羽绒服盖住针线盒:“织围巾。”
“用蕾丝线?”裴纬骁俯身要掀衣角。
“出去!”周崎介踹上房门。
裴纬骁的嘟囔混着柠檬吠叫远去:“哪有对男朋友这么凶的……”
暮色吞没最后一道天光时,周崎介终于系好背后的蝴蝶结。镜中人从耳尖红到锁骨,腿环在膝盖上方勒出浅痕。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前置摄像头,唇角扬起按下快门的瞬间就听见电子锁提示音。
“介宝出来吃蛋糕。”裴纬骁的尾音荡在房里。
周崎介飞扑进被窝,猫耳发箍挂上床柱摇晃。裴纬骁捧着的手工蛋糕放在桌子上,随后打开了房门。
“你……”裴纬骁的喉结上下滚动,“头上是什么?”
周崎介从被褥缝隙瞪他:“不是要去和楚焕过情人节?”
“我在烘焙教室泡了三天!”裴纬骁扯开高领毛衣,锁骨贴着创可贴,“楚焕的烤箱都炸了,温觉夏现在闻到奶油味就吐,才给你做了个蛋糕。”
“你先出去,”周崎介把被子盖过头,“等会再吃。”
裴纬骁在桌子旁做了好一会,房门才扭动打开,他愣住了,周崎介穿着女仆装,白皙的大腿被蕾丝腿带勒红,头上戴着猫耳,耳尖红透了,显得更加可爱。
解释被堵在交缠的唇齿间,裴纬骁咬着他下唇闷笑:“终于舍得穿了?”裴纬骁的指尖勾住蕾丝绑带,“怎么不早点穿?”
周崎介扯掉歪斜的猫耳:“该吃饭了。”
裴纬骁正叼着他后颈的系带:“在吃。”
“我说正经的!”周崎介打掉他摸向裙撑的手,“你做的蛋糕……”
“在厨房。”裴纬骁突然打横抱起他,“现在去验收?”
台上摆着柠檬蛋糕,歪歪扭扭写着「介宝专属」。周崎介戳了戳塌腰的奶油花:“像被车碾过。”
“比楚焕做的强。”裴纬骁含住他沾奶油的指尖,“那家伙烤的饼干让徐铂琅拉了一天肚子。”
周崎介突然摸到他指腹的烫伤:“笨死算了。”
“再笨也知道……”裴纬骁的吻落在伤疤上,“某人偷偷试了三十五次女仆装。”
周崎介的叉子当啷掉地:“你早知道了?”
“磨砂玻璃挡不住,”裴纬骁晃着手机,玻璃上映出黑白裙摆,“我想过会好看,没想过这么好看。”
柠檬突然叼着蕾丝眼罩蹦上餐桌,周崎介拿着蛋糕刀走近裴纬骁:“现在灭口还来得及。”
“等等!”裴纬骁扒着门框夺过蛋糕刀,“打不打赌。”
“赌注?”
“输的人……”银叉挑开裙摆系带,“承包明年所有节日装扮。”
窗外炸开新年烟花,奶油吻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女仆装裙摆扫落桌边的快递单。裴纬骁的闷笑震着相贴的胸腔:“介宝,你想让我怎么封口。”
“丧偶比较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