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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正的凶手

作者:风止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警局会议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在凌晨四点显得格外刺眼。许沉盯着投影仪上那张血腥的现场照片,太阳穴突突直跳。第三具尸体被发现在废弃音乐厅的舞台上,像件扭曲的艺术品般摆成弹钢琴的姿势——如果钢琴师应该有三只手臂的话。


    "根据伤口切面分析,凶手使用的还是同一把手术刀。"许沉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但这次他在死者食道里塞了这个。"


    证物袋被推到会议桌中央,里面是一片泛黄的乐谱残页,沾着胃液的音符旁标注着"安魂曲"。


    王队猛地拍桌而起:"这疯子到底要杀多少人?"


    "三个。"祁野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银灰色的发梢在空调冷风中微微颤动,像某种敏感的探测仪器,"那个课程每期十人,除去三名死者,还有七个目标。"


    许沉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照片——那张被红笔标记的毕业合影。他的指尖触到父亲年轻时严肃的面容,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自从三天前在祁野提示下发现父亲与案件的关联,他就再没合过眼。


    "许法医?"王队皱眉,"你脸色很差。"


    许沉刚要开口,祁野突然走到投影仪前。银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血腥照片上,如同另一个叠加的鬼影。


    "错了。"他轻声说,"我们都错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可怕。许沉看见祁野从内袋掏出一把手术刀——刀柄上刻着清晰的"?"。


    "凶手是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沉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看见王队的手按在了配枪上。但最可怕的是祁野此刻的表情,那种近乎神圣的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


    "第一个案子,我用林小雯实验室的钥匙偷了手术刀。"祁野的指尖抚过投影屏幕上的尸体照片,留下一道模糊的指纹,"她当年在课程评分上做了手脚,让我永远失去当外科医生的资格。"


    王队的配枪已经上膛:"祁野,把手举起来!"


    "祁志明更该死。"祁野充耳不闻,手术刀在他指间翻转,寒光在每个人脸上跳动,"他偷了我的研究论文,高价出售给别人,那本该是..."


    枪声震碎了玻璃。子弹擦着祁野的脸颊划过,在他银发上留下一道焦痕。但他只是眨了眨眼,继续用讲解教案般的语气说:"周子安发现了我的计划,所以我不得不提前解决他。至于今天的第四位..."


    许沉突然冲上去夺下手术刀。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刀柄上的编号是新的,刻痕边缘还带着细微的金属毛刺。


    "这不是凶器。"许沉听见自己说,"凶器使用次数至少二十次以上,刀刃会有..."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祁野笑了,那笑容让许沉想起解剖课上被福尔马林固定的面部神经标本,"但证据在法医室冷藏柜第一格,我用林小雯的指纹解锁的。"


    后来的事情许沉记不清了。只记得祁野被按在地上时仍在哼着《安魂曲》的调子和王队朝着他大喊“他们可是你的父母啊!”,记得自己疯狂翻找冷藏柜时打碎的标本瓶,还有王队递来的结案报告上那个鲜红的"精神病性障碍"诊断书。


    三个月后,当许沉站在精神病院铁门前时,初夏的阳光正把"特殊监护病区"的铜牌照得发亮。他腋下夹着的那份命令函里,"协助治疗"三个字被反复描粗,最后一页还附着局长亲笔批注:每月至少两次探视,详细记录其精神状态。


    "许医生!"穿白大褂的主任小跑过来,"您可算来了,7号今早又发作了一次。"


    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许沉跟着主任穿过三道铁门,每经过一道,墙上的监控探头就多出一倍。最后那扇门上贴着警告标识:危险级患者,限制性接触。


    "他现在有短暂清醒期,但幻觉很严重。"主任压低声音,"总说听见解剖刀碰撞的声音,还要求我们给他准备手术缝合线..."


    许沉在观察窗前停住脚步。祁野背对着门坐在床边,银发比记忆中更长,在脑后松松地扎成一束。他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什么,规律的刮擦声隔着玻璃都能听见。


    "1134..."许沉突然认出那些划痕组成的数字,"他还在想那个密码?"


    "不止。"主任擦着汗,"这几天他开始画解剖图,连护士送餐的托盘都不放过。"


    许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门。


    金属铰链的吱呀声让祁野转过头来。许沉呼吸一滞——那双曾经冷冽如刀的眼睛现在布满血丝,眼下挂着青黑的阴影,但最令人不适的是他嘴角那个刻意上扬的弧度,和被缝合的死者如出一辙。


    "学弟迟到了二十三分钟。"祁野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足够完成一场小手术……就比如说……阑尾炎切除手术。"


    许沉一怔,随后把记录本放在桌上,刻意避开那些刻满数字的划痕:"局里要我问你几个问题。"


    "关于我为什么自首?"祁野突然凑近,许沉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因为游戏该结束了。七个目标,三个已解决,剩下几个..."他的手指在太阳穴旁画了个圈,"在这里。"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祁野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许沉注意到他左手腕新增的疤痕,像一组精心排列的竖线。


    "你父亲还好吗?"祁野突然问。


    许沉的钢笔尖戳破了记录纸。


    "托你的福,他右手再也拿不稳手术刀了。"许沉盯着祁野手腕的伤疤,"就像你永远当不了外科医生一样。"


    祁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抓住许沉的手腕,力道大得令人发疼:"你以为这是报复?"他的呼吸喷在许沉脸上,带着精神药物的苦涩,"我在救你。那天晚上如果我不先开枪,现在躺在停尸房的就是..."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病房。三个护工冲进来按住剧烈挣扎的祁野,医生手里的镇静剂针头闪着寒光。在被拖出去的最后一刻,祁野挣开束缚,将某个东西塞进许沉手心。


    "下次带草莓来。"他的声音淹没在药物作用下逐渐涣散的眼神里,"...她最喜欢草莓..."


    回程的公交车上,许沉才敢摊开手掌。那是一枚生锈的回形针,内侧刻着微小的?


    许沉皱了皱眉头,想起了那个雨夜:


    祁野的银发在闪电中如同鬼火:"课程最后一天,会十个人抽签决定谁来完成''终极作品''。"他掀开许回左腕的衣袖,露出扭曲的疤痕,"但有人作弊了。"


    "所以你现在是复仇?!"许沉看着祁野从证物袋抽出那枚刀片,"那为什么帮我..."


    "因为凶手是你父亲。"祁野的声音被雷声劈碎,“你不也是警察吗你想包庇你的父亲吗?"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助教,许回……


    这些话还是他在当警察时候说的,许沉不知道的祁野是怎么把警察当得天衣无缝的。


    “要是他不杀人的话,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厉害的警察,凭他的思维……”许沉心想“但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父母呢?”还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才知道,原来凶手是祁野。


    在病房里的祁野,眼神空洞的躺在床上,思绪飘回到很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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