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接帖子接到手发软,挑选出对她有利的,其余直接回绝。
她现在也算有身份的人了,自然有了挑选的权利。
皇帝最近很喜欢热闹,经常举办宴会。
京城贵女们铆足了劲儿穿着打扮,美颜坊的生意也跟着好了不少。
姜念不明白,皇帝又老、体力也不好,还是妃嫔们共用的牙刷,怎么京城贵女不嫁年轻皇子,反而挤破头皮要入宫为妃呢。
陶卓在太后身边长大,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能够入宫为妃,荣耀满门,是祖上积德的好事儿,瞧瞧元嫔,原本只是九品芝麻官的养女,一朝入宫,宠冠六宫,芝麻官儿都成了知府,连带着兄弟、以及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沾了光。”
赵灵儿接着道:“还有你家长姐容妃娘娘,即便入了冷宫,父兄惨死,全家流放,也能靠着恩宠光耀满门。”她用胳膊肘拐了拐她,语气似笑非笑:“你不也沾了大姑姐的光,连带着我和我儿子,也跟着鸡犬升天。”
她儿子是皇长孙,由容妃娘娘亲自抚养,看皇上的意思,大有立皇长孙为储君的意思。
前提是,后宫不要有新生儿诞生。
姜念叹息摇头,忍不住酸诗一首:“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元嫔也算由一己之身提携家族发扬光大。
先是容妃,后是元嫔,例子摆在眼前,京城世家大族难免不心动。
谁都想成为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谁都想靠着恩宠光耀满门。
遭遇过流放,姜念比谁都清楚,恩宠这玩意儿最不靠谱,虚无缥缈如云烟,成败只在皇帝一念之间。
宠爱远远不如权利来的重要。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容妃和容亓才卯足劲儿谋划。
宴会上歌舞升平,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满意点头。
元嫔荣宠太盛,容妃又不争宠,丽妃暴毙,宸妃年老色衰,德妃,庄妃更不用说了,长得不好看也无子傍身,早已人老珠黄。
能通过宴会给皇帝选几个可心人儿,一来分了元嫔的宠,二来为皇家开枝散叶,三来嘛,她老了喜欢热闹,皇帝亦是。
看着一群群花骨朵儿争奇斗艳,他们遥想着自己还年轻。
皇帝选了几个世家贵女入宫,封为答应或贵人。
喜气洋洋的时刻,开始上歌舞演奏。
丝竹乐器声声悦耳,舞姬们扭着腰肢旋转,突然,立于c位的蒙面红衣舞姬抽出手中匕首,直直朝着皇帝刺去。
“狗皇帝拿命来!”
“护驾!”
“保护皇上和太后娘娘!”
李福全慌张大喊,皇家侍卫手持弓箭上前,将皇帝和太后团团围住。
姜念正在吃酒,闻言心尖乱颤。
红一眉眼微凛,抬手挡在姜念跟前。
红衣舞姬手持匕首箭步上前,因皇家侍卫层层抵挡,打斗时,有几个倒霉蛋被误伤。
鲜血飞溅,刺激的周围女眷乱作一团。
甚至有几个人掐住脖子,胡乱抽搐几下倒地不起。
原本胜券在握的皇帝看到这一幕,眉眼瞬间阴沉如水。
是蛊虫!
“拿下她!”皇帝面色阴沉,嗓音冷冽如雷霆咆哮:“留活口。”
陶卓捂着肚子脸色惨白,江衍很快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夫人,你怀有身孕,不宜见血腥,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护着陶卓走了,赵灵儿捂着肚子气急败坏:“楚澜呢,他死哪去啦?”
人家都有夫君护着,她的澜儿关键时刻没了影子。
姜念拉着她往后躲,道:咱们是雄鹰一样的女人,无需男人护着,日后离了狗男人咱也能闯出一番天地。“她吩咐翠儿:”护好你家主子。”
红一武功高强,有她护着,加上电棍和空间护体,姜念自然不怕。
刚想撤退找个地方躲起来,容亓和楚澜一脸慌张跑来了。
“快走!”
几人七拐八拐,也不知拐到何处,总之地方很安全。
赵灵儿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完了,动了胎气了。”
姜念从袖口掏出银针,给她扎了两针,赵灵儿脸色才缓和不少。
楚澜满脸愧疚,容亓亦然。
“你们在这儿待着,哪也不许去,我去前面看看。”容亓走了,楚澜安慰了赵灵儿几句,随之跟上。
路上,他面色阴沉质问容亓:“为何不同我商量?”
容亓装无辜:“此事我不知晓。”
“你不知晓?”楚澜被气笑了,“那舞姬擅长用蛊,今日几个官眷掐着脖子倒下,明显中了蛊虫,那舞姬是你安排的?”
容亓没有否认。
楚澜墨眸翻涌着怒意:“灵儿怀着有身孕,万一动了胎气子嗣有恙,你就是罪魁祸首。你阴狠毒辣,别人的生死在你眼中如同蝼蚁,那姜念呢?”
容亓眉眼微沉:“我不会让她置身险境。”他看了楚澜一眼,“你和江衍不也及时赶到,救了心爱之人吗?我做事情,早已计划的万无一失,绝不会出现疏漏。”
“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容亓五指攥紧,敛眸凛声道:“我不会让任何计划脱离掌控。”
“你太自负了。”
“不,这是自信。”容亓语调拉长而缓慢,越过楚澜走了。
看着他悠然自得、不紧不慢的步伐,楚澜墨眸一点点变得深沉。
宴会上
红衣舞姬已被皇帝命人拿下。
揭开面纱,是一位长相妖媚、异域风情的女子。
舞姬没有丝毫被抓的恐惧,美眸圆瞪,恶狠狠道:“狗皇帝,你屠杀苗疆十万余口,即便抓了我,上天也会惩罚你,你早晚会遭报应。”
皇帝轻掀眼皮,冷漠的觑了一眼,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惧意。
他目光阴沉,语气含着压抑的怒:“放肆!蛊术祸乱朝纲,灭苗疆乃先祖皇帝之命,朕何时屠杀苗疆10万余口。”
皇位传到他这一代,苗疆人早已被皇祖父和父皇杀的断子绝孙。
自他登基以来,就未见过传说中的苗疆蛊师。
当然,侥幸逃脱的蛊师也不敢露面儿,一直生活在阴水沟里。
今日贸然出现刺杀,定然筹谋已久。
舞姬冷笑,“父债子还,你楚家灭我苗家,我自替先祖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楚澜旋起一脚踢了上去,墨眸狠厉:“还嘴硬?刺杀当今圣上,株连九族,信不信本王将苗疆党羽一个个揪出来,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