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漫目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对上他的眼睛时，眼里的疑惑更明显了
许书铭对上她的目光像是愣了一瞬，不过也反应了过来，她并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
不过眼下动作已经制止，索性就收回手
许书铭身子向她那边倾斜，“你化妆了，一会儿还要上台”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迟漫努力反应了一下，终于弄懂了许书铭在说什么
随即眉眼弯了弯，凑到许书铭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呀”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侧，许书铭看着迟漫说完之后又坐直身体，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
像是被感染了一样，许书铭也笑了起来，周围的喧嚣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舞台上的灯光偶尔会照到他们的这个角落，但是一切好像都变得虚无了
只有迟漫是真实地，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眉眼弯弯地朝着自己笑
可能也是许书铭呆滞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迟漫都察觉出不对劲
她伸手张开五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许书铭世界里的时间开始流转，一如溺水的人重新获得空气
一股酥麻感涌上许书铭的心脏，耳边喧嚣逐渐与现实重合
“不好意思，走神儿了”许书铭的声音竟然染上一股哑意
主持人已经下场了，现在是一班的女生在台上唱歌
“她唱的很好听”迟漫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客观评价台上女孩的嗓音
许书铭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二班的文娱委员过来叫迟漫他们去后台准备
迟漫走之前，对许书铭说，别紧张，然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书铭嘴角的笑更真切了
许书铭他们的节目排的靠后，看时间，正好可以在台下看完迟漫的舞道
台上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很快就到了二班的舞蹈，桃花朵朵开，许书铭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到了陈晓龙旁边，距离舞台更近一些的位置
灯光熄灭，几个人上台
迟漫穿着黑色大褂，站在右边第二个位置
舞台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夸张的腮红变得日常了很多
发箍上的丸子头随着她的动作有规律地晃动着
她的表情不再收敛，嘴角的弧度清晰可见
她跳的很卖力，整体展现出来的效果也很好
最后结束的时候，她和白雪落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场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灯光暗下来，许书铭依旧追随着台上随着人群退下的那个身影
陈晓龙开始组织他们去后台准备上台
上台和下台的通道不一样，所以两队人并没有碰面
陈晓龙在一旁嘱咐注意事项，尽职尽责地给几位打气
灯光再一次暗下来
五位男生上台表演
很顺利，灯光亮起的时候，许书铭发现在台上根本看不到台下的情况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他知道，迟漫在看
下台的时候，志愿者带着他们走到了另外一片区域
位置都打乱了，随意找位置坐就好
许书铭看到了迟漫的位置
犹豫了一瞬间，他走了过去
“这儿有人吗？”他问到
迟漫的视线移过来，看到熟悉的面孔，笑着说没人
许书铭跳舞的时候用了全力，坐在位置上还微微有些喘
室内的暖气很足，许书铭的体温通过空气像四周蔓延
迟漫感觉到了旁边散发出的热量，以及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很好闻
舞台上的节目没了吸引力，迟漫脑子里面开始纠结
随后她的身子微微朝许书铭那边偏了偏，她看到了许书铭带妆的脸
“你们跳的舞很好看”又想了想“你脸上的妆在灯光下面并不奇怪”
许书铭身子有些僵
“你们的舞也很好看”他脑子里面又闪现出迟漫在舞台上大大的笑脸
“我的妆在舞台上会不会很奇怪？”迟漫问道
许书铭装模作样思索片刻，“看起来很日常，一点也不奇怪”
迟漫笑得很开心的转了过去
许书铭肌肉逐渐放松了些
不过片刻迟漫又转了回来，她左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像是有些纠结
“可以问一下你用的什么沐浴露，或者是洗衣液吗，闻起来很好闻”
许书铭拉开自己的领口闻了闻，好像并没有什么味儿
思索片刻，他报出了常用的沐浴露牌子，又把家里洗衣液的牌子告诉了他
担心自己一会儿忘记，迟漫打开手机的备忘录，把它们记了进去
迟漫礼貌道谢，然后就开始专心看节目
她开始还坐的笔直，但是这里的椅子坐着并不是很舒服，过了一会儿迟漫开始小范围的活动身体
她的胳膊作势去搭在一旁的扶手上
许书铭的胳膊也搭在哪儿，两人的胳膊就碰触到了一起
迟漫还没有作出反应，许书铭的身子率先僵硬
迟漫察觉出异样，转头看向旁边，许书铭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她缓缓回头，疑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许书铭另一只搭在扶手上的手已经紧绷，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绅士地让出一些位置给迟漫，或者说是装作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微微侧身过去
但是许书铭下意识地选择了躲避，一种许书铭自己都说不太清楚的解决方式
迟漫的胳膊没有收回去，但是许书铭的胳膊在往后退
元旦晚会接近尾声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说话
许书铭把自己的胳膊收了回来
微信群里的消息一直没有停，不用想也是陈晓龙在群里面大说特说
往常，许书铭还会和他上演双簧，但是今天，他一直没有看自己的手机
他有些想和迟漫说话，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周边被音响里的声响覆盖
校园版的小品之后，是舒缓的古典舞，再往后不知道哪个班的唱了一首小情歌
许书铭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覆盖在了旁边
迟漫看的认真，或是开心地笑，或是单纯的欣赏
许书铭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真实
可以轻而易举地带动自己情绪的真实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他知道，自己心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许书铭对迟漫心动了
他有些抗拒这种失控的感情，同时又矛盾的期待着回应
许书铭靠在椅背上，深深地闭了闭眼
他侧头看了一眼一旁专注于舞台上表演的女孩，眼神里是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
结束离开的时候，迟漫转身对他说了再见
许书铭微笑着回了再见，一如平常
迟漫要回教室拿书包，许书铭的书包在之前的位置，已经被陈晓龙提前拿了出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点开微信看消息
群里几个人要出去吃宵夜，庆祝元旦表演顺利结束
出了会堂，迟漫找到了她的同桌，许书铭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陈晓龙发消息
徐岁安不知道从哪走了过来
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徐岁安平静道“你情绪不太对”
“还好吧”许书铭“平时不就这样吗？”
徐岁安后退一些看了他一眼“比平时失落得明显了一些”
“去你的”
徐岁安不知道一场晚会，许书铭脑子里面又想了什么东西
“别想乱七八糟的，有的时候想多了反而不好”
许书铭叹了一口气，“嗯”
徐岁安听的出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陈晓龙在群里催了”
两个人后面就没有再说话，到店里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
陈晓龙咋咋呼呼，一顿饭吃的十分热闹
回到公寓，也不早了
许书铭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过了十二点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团，许书铭有些烦
起床之后还要回老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