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灯光昏黄，林小满趴在角落的桌子上，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Ehco的侧脸渐渐在纸上浮现——微扬的唇角，垂落的发丝，还有跳舞时张扬有热烈的身影。
"闭馆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铅笔在画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林小满抬头，看见程砚秋抱着一摞书站在她身后，金丝眼镜上还挂着雨滴。
"教、教授也来借书？"她手忙脚乱地合上速写本。
"还书。"程砚秋的目光落在她压住的本子上，"《高等数学》看完了？"
林小满的耳根发烫："在...在研究函数图像..."
程砚秋突然伸手抽走了她的素描本。林小满的心跳几乎停止——那上面全是Ehco的画像，最新的那张甚至画了Echo半敞的衬衫领口。
"画得不错。"程砚秋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但学生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她的指尖在画像上停留了一秒，恰好按在Echo锁骨处的疤痕上。林小满突然想起今天课上，程砚秋弯腰捡粉笔时，领口露出的那道若隐若现的痕迹。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带伞了吗？"程砚秋合上本子还给她。
林小满摇摇头，看着雨水顺着程砚秋的发梢滴落，在她深灰色的西装外套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送你。"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雪松混着苦橙的香气萦绕在密闭的空间里。林小满偷偷瞥向驾驶座——程砚秋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腕表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手腕，但那枚素银戒指在仪表盘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和Ehco的戒指一模一样...）
"地址。"程砚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
"你宿舍地址。"程砚秋侧过脸，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还是说，你想去别的地方？"
这句话的语气太过熟悉，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上个月在酒吧，Ehco也是这样问她："小孩子想喝什么？还是说...你想喝点别的？"
"学、学生公寓7栋。"林小满结结巴巴地回答。
程砚秋的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转瞬即逝。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林小满注意到程砚秋的右手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敲方向盘——和Ehco弹琴时的手指动作如出一辙。
"到了。"程砚秋停在宿舍楼下，"周一交一份《函数连续性》的读后感。"
"这不是数学作业吧？"林小满瞪大眼睛。
"惩罚作业。"程砚秋推了推眼镜，"为你偷画我的时间。"
"我没画您！（我靠，她果然还是看到了，画她的那张‘恶魔教授’被她看到了）
话一出口林小满就后悔了。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程砚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白。
"是吗？"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真是...太巧了。"
雨幕中，林小满看着程砚秋的车尾灯渐渐模糊，心跳如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捅破了一层危险的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