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县西门外的土路上,赵三儿感觉自己快被晒成一泡人油了。
他身边的几个闲汉,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蔫了的狗尾巴草。
日子无聊得能淡出个鸟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粘稠的死寂。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那身段,那气派,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沾边的。
“冰美人又出门了。”
一个闲汉咂了咂嘴,眼里冒着贼光。
“谁要是能逗她笑一笑,今晚的酒钱我全包了。”
赵三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被针扎了屁股。
他拍了拍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这活儿我接了。”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顿时来了精神,起哄架秧子,等着看他的行为艺术。
赵三儿在路边墙头上抽下一根半死不活的高粱秸,看着比他的小拇指还细。
他又解下自己那条磨得包了浆的旧腰带,在秸秆上打了个歪七扭八的活扣。
一切准备就绪,他贼眉鼠眼地瞅着那匹越来越近的白马。
马蹄声停在了他面前。
面纱后的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没趣的土坷垃。
赵三儿深吸一口气,把那松松垮垮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挂在那根弱不禁风的高粱秸上。
他双脚一蹬,整个人吊了上去,舌头往外一伸,眼睛使劲往上翻。
那动作浮夸得像个三流戏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呐喊。
“我——要——死——啦——”
他这一嗓子喊得是荡气回肠,破锣里带着颤音。
高粱秸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颤巍巍地弯成一个可笑的弧度,却硬是没断。
周围的闲汉们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马上的女人肩膀开始轻微抖动。
她似乎在极力忍耐,但最终还是没绷住。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笑,从面纱后漏了出来,随即变成了止不住的咯咯娇笑,连那匹白马都跟着打了两个响鼻。
赵三儿心里乐开了花,赌赢了。
他正准备松劲儿下来,去领自己的酒钱。
就在此时,九霄云外,一个负责管理人间KPI的神仙小吏,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凡间糗事录”。
他刚啃了一口仙桃,看到赵三儿这骚操作,一口桃汁喷在面前的水镜上。
“我去,这哥们儿是个人才啊。”
他看得太乐呵,手一抖,不小心点了个“赞”。
水镜上金光一闪,两个小字浮现:【已阅·加固】。
凡间。
赵三儿脖子上的高粱秸突然变得比铁棍还硬。
那根不堪重负的秸秆,此刻稳如泰山。
他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想下来,可脖子上的腰带不知怎么就勒紧了,死死地卡住了他的气管。
他双脚乱蹬,手拼命去抓脖子上的腰带。
可那玩意儿像长在了他肉里,纹丝不动。
冰美人笑够了,拨转马头,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走了。
那几个狐朋狗友还在地上捶地大笑。
“三儿,行了行了,演得太真了,快下来喝酒!”
“就是,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
他们笑了一阵,发现赵三儿还吊在那儿,姿势都没变过。
只是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紫色。
“嘿,这小子还演上瘾了。”
一个闲汉走过去,想把他拽下来。
他伸手一推,赵三儿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晃了晃。
那伸得老长的舌头,还有紧闭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闲汉把手指凑到他鼻子底下一探。
没气了。
这一下,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嗓子眼。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土路,瞬间死一样寂静。
风吹过,只剩下赵三儿的身体,吊在那根离谱的高粱秸上,轻轻地晃悠。
云层里,那个神仙小吏看着水镜里的结果,手里的半个仙桃“啪嗒”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想找“撤销”键,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小张啊,又手滑了?”
“今年第几个了?这个月的报告,你一个人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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