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聊斋笑死人》 第245章 《冷生》 桑生在红花埠的“鬼见愁”小区,租了个顶层毛坯房。 中介说这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风水有点冲。 桑生觉得唯一的优点就是价格足够低。 他是个“考公”大军里挣扎的炮灰,人生终极目标是杀进体制内,获得那个名为“编制”的圣杯。 为此,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能让他心无旁骛往死里卷的学习环境。 这晚,他正对着一堆申论材料头悬梁锥刺股,就差拿502胶水把屁股粘死在板凳上。 窗户“吱呀”一声,无风自开。 一个女人轻飘飘地翻了进来,动作丝滑流畅,一看就是惯犯。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裙,气质干练,眼神里带着对三界众生的KPI考核压力。 “新来的租户?” 女人开口,嗓音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苏打水。 桑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当场吞下去。 “你好,我是莲香,你的夜间随机掉落惊喜。” 她淡定地自我介绍,顺手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 上面写着:【金牌陪读,一对一精准辅导,包教包会,上岸失败全额退款】。 桑生彻底懵了。 现在的灵异事件都这么卷了吗,还带售后服务的。 莲香扫了一眼他桌上狗啃似的复习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这个学习路径规划完全是灾难,知识点梳理得一塌糊涂。” 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桑生的红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复习计划批得体无完肤。 桑生呆呆地看着她,感觉自己不是撞上了桃花运,而是撞上了魔鬼辅导员。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女鬼的业务能力是真强。 此后,莲香每晚准时打卡上班。 她不仅帮桑生划重点、押真题,还负责他的心理疏导与深夜投喂。 桑生的模拟考成绩突飞猛进,人也从一个干瘦的豆芽菜被喂养得珠圆玉润。 他对莲香产生了严重的业务依赖。 好景不长,莲香突然说要出差几天。 临走前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指示。 “我去参加一个地府年中述职报告,你别偷懒。” 莲香不在的第一晚,桑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他寂寞得想跟墙角的蜘蛛聊聊人生理想时,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画风完全不同的妹子。 她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裙子,弱柳扶风,一双大眼睛里常年含着一汪水,好像随时能哭给你看。 “公子,奴家李桂姐,好像迷路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一块即将融化的。 桑生的CPU瞬间就被烧干了。 这个李桂姐,简直是“柔弱系”赛道的天花板选手。 她走两步路就喘,喝一口水都能呛到,翻书都嫌纸张太重。 桑生体内那点可怜的保护欲瞬间爆棚。 他彻底忘了莲香的专业辅导,忘了考公的deadline,一头扎进了李桂姐的温柔乡里。 李桂姐什么都不会,但她特别擅长示弱。 这是一种千锤百炼后的高端生存技能。 莲香述职归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不对劲的气息。 一股子绿茶和怨气混合发酵后的馊味。 她再定睛一看桑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那个被她喂养得白白胖胖的绩优股,此刻面色发青,眼圈发黑,走路都自带慢动作特效。 整个人瘦得像一根飘在风中的手机信号。 “你背着我,偷偷找了别的陪读?” 莲香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 桑生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狡辩,李桂姐就从屏风后面幽幽地飘了出来。 “姐姐,你不要怪桑郎,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眼泪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 莲香冷笑一声。 “你是什么牌子的空气加湿器,业务这么熟练?” 她一眼就看穿了李桂姐的底层代码。 “桑生我警告你,这位李小姐不是阳间生物,她是个行走的负能量黑洞,再跟她腻歪下去,你公考还没上岸,人就先下线了。” 桑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能力超群的金牌项目总监,一边是楚楚可怜的实习生小白花。 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那个经典错误。 “我全都要。” 莲香气得差点当场掏出法器给他做个物理开颅。 “行,你厉害,你拿你的小命去搞时间管理吧。” 莲香摔门而去,带起的风把书吹得哗哗作响。 没了莲香的专业系统维护,桑生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连锁性崩溃。 他开始大把掉头发,记忆力断崖式衰退,最后直接病倒在床,连呼吸都感觉是个付费项目。 弥留之际,他脑子里盘旋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我的错题集还没整理完。 就在桑生感觉自己的人生进度条即将加载到100%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莲香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急救箱,上面印着“太上老君出品,三界联保”的LOGO。 她粗暴地撬开桑生的嘴,塞进去一颗闪烁着像素光芒的丹药。 “续命BUG修复补丁,VIP尊享版。” 桑生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数据流瞬间流遍全身,仿佛电脑系统从XP直接升级到了量子计算。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李桂姐正跪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 莲香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室内PM2.5超标。” “你的商业模式有根本性缺陷,用户粘性完全依赖于吸干用户的生命力,这种竭泽而渔的模式注定无法长久。” 莲-金牌商业顾问-香,当场开启了现场教学模式。 李桂姐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眼中闪过一丝顿悟的光芒。 她对着莲香和桑生深深一拜,留下一张字条,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字条上用娟秀的小楷写着:【感谢导师指点,我去人间找个班上了。】 桑生捡回一条命,对莲香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佬,我的膝盖不值钱,请您收下!” 莲香救完人,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我的地府实习期结束了,业绩考核S+,已经拿到了人间轮回的正式offer。” 她告诉桑生,自己的下一站是投胎到韦家当千金,新名字叫韦燕儿。 “等你考上之后,记得来提亲,聘礼标准参考本市CBD房价。” “咱们可以先签个对赌协议。” 桑生含泪画押。 几年后,桑生不负众望,成功上岸,成了官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第一时间赶到韦家,只见一位又美又飒的女总裁正坐在办公室里审阅财报,气场两米八。 正是莲香,不,现在的韦燕儿。 两人顺利完婚,把小日子过成了上市公司的年度报告,各项数据一路飘红。 婚后不久,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登门了。 竟然是李桂姐。 她成功“借壳上市”,还魂到了城东张员外那个体弱多病的女儿身上。 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白花,而是一位妆容精致、眼神坚定的项目经理。 她给桑生和韦燕儿递上了一份制作精美的《家庭合伙人申请计划书》。 “桑总,韦总,”她微笑着,语气专业,“我深度研究了贵府的家庭运营模式,发现情感维护与危机公关板块尚属市场空白,我申请加入,负责填补这一空缺。” 桑生呆若木鸡,下意识地看向韦燕儿。 韦燕儿(莲香)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快速翻阅了那份计划书。 “商业逻辑清晰,盈利模式可行,能与现有业务形成良好互补。” “我同意了。” 于是,桑生过上了由董事长和项目经理共同管理的神仙日子。 家庭会议每周一雷打不动地召开,生活中的一切琐事全靠KPI进行量化考核。 红花埠的街坊邻居都说,桑家大院每晚都灯火通明,一定是那夫妻三人在挑灯夜读,真是读书人的楷模。 实际上,他们是在开每周的家庭数据复盘会,激烈讨论本周的“家庭幸福指数”是否达标。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狐惩淫》 冯生最近搬进的新居,在地产中介的嘴里是“复古风水宝地,自带历史厚重感”,实际入住后才发现是“信号重度干扰区,附赠超自然实体”。 路由器一天重启八次。 刚洗的衬衫总会凭空多出几个不明污渍,像是被泼了墨水又用泥巴搓过。 他点的麻辣烫外卖里,不是被加了沙子,就是被撒了洗衣粉,吃一口,满嘴泡泡,口感清新得让人想报警。 这天,冯生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代码农友会”,临走前还在叮嘱妻子林氏。 “最新研发的‘社交牛逼症1.0’原液千万别动,还在debug阶段,药性不太稳定。” 林氏看着他那个摆满了烧杯与数据线,凌乱得像是被一百只哈士奇装修过的书房,敷衍地点点头。 送走丈夫,她请来的朋友老王也到了。 老王是知名律所的首席合规官,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人的眼神仿佛在审查一份即将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 两人在客厅里喝着茶,空气中弥漫着礼貌而又尴尬的沉默。 入夜,冯生还没回来。 林氏让老王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和新来的实习生小翠一起吃着剩下的晚餐。 就在此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冯生的书房里悄然浮现。 那是一只狐狸形态的数据幽灵,头顶上悬浮着一行小字:【胡小九-用户体验优化师】。 它的目光锁定在桌上一瓶粉色液体上,标签上写着:【社交牛逼症1.0-Beta版】。 胡小九的虚拟面板上立刻弹出一个提示框:【发现未标记测试品,建议立即进行A/B用户分组实验。】 它伸出虚幻的爪子,一滴晶莹的粉色液体无声地飘起,精准地滴入了林氏的八宝粥里。 液体入碗即化,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能量饮料混合着樱花香气的味道。 林氏端起碗,刚喝了一口。 她忽然觉得脑中仿佛被接上了一万兆的宽带,无数商业企划、市场分析、融资方案如瀑布般奔涌而过。 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路演!去拉投资!去敲钟! 林氏猛地站起身,双眼放光,径直冲向了客房。 “王总!” 她一把推开门,对着正准备就寝的老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构思了一个‘宠物殡葬+元宇宙’的颠覆性商业模型,市场估值千亿,现在只差一位天使投资人。” 老王被这突如其来的项目路演惊得后退半步,但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审查合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情绪激昂的林氏。 “冯太太,请冷静。” “你的目标用户画像模糊,变现路径单一,且核心技术壁垒过低,极易被巨头复制。我个人建议,在进行下一轮融资前,先做好充分的尽职调查。” 老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合作的心理咨询师的联系方式,他对于处理职场压力和创业焦虑很有经验。” 林氏的热情被这盆冰冷的专业分析瞬间浇灭。 药效退去,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尴尬,仿佛在全公司年会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砸到了脚。 她接过名片,羞愧地退回房间,只想立刻从地球上消失。 她没有找白绫,而是摸出剪刀,对准了家里的网线总闸。 “我要物理断网,我要退隐赛博江湖!” 实习生小翠破门而入,及时抱住了她的大腿,将她从一堆纠缠的网线中解救出来。 林氏已经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商业模式存在根本性缺陷”。 冯生深夜归来,看到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听小翠描述了“深夜路演事件”,整个人都懵了。 再三追问下,林氏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出了全部经过。 冯生一拍大腿,冲进书房,看着那瓶几乎没动的粉色液体,发出一声哀嚎。 “我的1.0版!它的副作用抑制模块果然有bug!居然会诱发‘路演冲动综合征’!” 他捶胸顿足。 “都怪我,沉迷技术,忽视了用户体验的安全性。幸好王总专业素养过硬,不然我的家庭和事业都要面临重大公关危机。” 从此,冯生销毁了所有不成熟的研发原液,专心从用户角度打磨产品。 神奇的是,家里的网络再也没断过,麻辣烫里也再没出现过奇怪的添加剂。 只是偶尔,冯生会在电脑屏幕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狐狸头logo,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本次用户体验优化已完成,感谢您的配合。】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山市》 奂山山顶的露天酒吧里,低音炮的震动刚被调到最体面的分贝。 孙禹年晃着杯中那瓶号称产自罗曼尼康帝隔壁老王家葡萄园的红酒,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着三分凉薄五分漫不经心的贵公子笑。 他的朋友们则在旁边激烈讨论着哪款P图软件的美颜算法对今天的晚霞处理得更加自然。 就在这时,对面的山头,毫无征兆地,凭空刷出来一座塔。 那塔线条笔直,造型古朴,静静地戳在那里,仿佛一个忘关后台的3D建模软件留下的默认素材。 “我靠,什么情况?” 一个朋友揉了揉眼睛,手机差点掉下去。 “咱们这儿的旅游局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搞全息投影?” 孙禹年放下酒杯,举起手机,熟练地打开了录像功能。 “别慌,先拍下来,发个朋友圈,文案我都想好了:‘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凭空多了一座塔’。” 话音未落,塔的旁边,更多的建筑群开始疯狂加载。 宫殿,楼阁,飞檐斗拱,一片连着一片,渲染速度比顶级显卡还快。 一座宏伟的古城瞬间铺满了整个山头,甚至连城墙上斑驳的岁月痕迹都清晰可见,细节多到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 “这……这是新开的楼盘?古风主题的?” “开盘仪式搞这么大阵仗?这开发商路子也太野了。” 朋友们纷纷掏出手机,对着那座不可能的城市一通狂拍,试图从某个角落里找到开发商的Logo。 孙禹年却皱起了眉头,他把手机镜头拉到最大,对准了城中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上的行人穿着古装,却在低头看着手里的……发光板子? “不对劲,这特效也太真了,连NPC的互动逻辑都写得这么复杂?” 忽然间,狂风大作。 不是自然界的风,那风声里带着电流的嘶鸣,仿佛服务器机房的风扇一起过载。 山顶酒吧的遮阳伞被吹得东倒西歪,朋友们手里的手机屏幕齐刷刷地跳出了“无信号”的标志。 “完了!我的网断了!” “我的直播间黑屏了!” 一阵鬼哭狼嚎,比看到鬼城本身还要惊恐。 风停了,世界重归寂静,网络信号也诡异地恢复了满格。 对面的山头,那座宏伟的城市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人一键删除。 原地只留下一栋孤零零的摩天大楼。 那楼高得离谱,玻璃幕墙闪着冷光,一直插进云里,仿佛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的数据库。 楼体上,一扇扇窗户亮着光,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走动,忙忙碌碌,像极了深夜还在拼命工作的社畜。 “这又是什么?赛博朋克风DLC?” 孙禹年喃喃自语,他努力地数着楼层,数到第八层,光点已经微弱到和星星一样。 “等一下,你们看!” 朋友指着屏幕,声音发颤。 那栋摩天大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矮。 先是露出了楼顶的天台,然后缩成了普通写字楼的大小,接着变成了一栋三层小洋楼。 最后,它猛地压缩成一个拳头大的方块,又变成豆粒大小的光点。 “啪”的一声轻响,没了。 空气里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电子产品过热后散发出的味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一个朋友颤巍巍地打开了本地论坛,点开一个被标记为“都市传说”的帖子。 “你们看这个……” 帖子的标题是:《求助!我送外卖送到一个不存在的夜市,点了份“量子鸡排”,给了差评后,再也找不到那条路了!》 孙禹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中央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是一个若隐若现的狐狸头logo。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聊斋元宇宙”压力测试已结束,感谢您的参与,您的设备性能数据已被记录。】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江城》 高蕃,县学里公认的颜值天花板。 年仅十四,他的脸已经到了不付费就能看纯享版的级别。 然而,他对另一半的配置要求,高到连他爹的血压都跟着一起升高。 东村樊翁,一个在菜市场开办幼教补习班的流动摊主,租了他家的临街铺面。 樊翁有个女儿,江城,和高蕃同龄。 两人曾是共享一包辣条的竹马青梅,每天在沙盒地图里捏泥巴。 后来樊家搬迁,IP地址都换了,断了四五年的数据链接。 那天,高蕃在一条巷子里,忽然接收到一个熟悉的信号。 是江城。 她出落得像个刚刚渲染完成的顶级建模,每一帧都美得惊心动魄。 高蕃心中警铃大作,不对,是心跳警铃大作。 他脚下一滑,一块限量版的红色丝巾精准地掉落在她脚边。 江城身后的丫鬟,一个眼神都没给,江城自己弯腰捡了起来。 她没有直接归还,而是从自己手腕上解下一块带着体温的帕子,完成了物品交换。 高蕃捧着那块柔软的巾帕,感觉自己的处理器快要烧了。 他冲回家,对着他娘发出了提亲申请。 “娘,我要娶她,立刻,马上。” 高母调出樊家的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家境一般,社会评级过低,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系统会判定婚姻匹配失败的。” 可当她亲眼见到江城后,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哪里是儿媳,这分明是行走的流量密码。 高母当场拍下一堆金元宝,完成了这桩买卖,樊家愉快地点击了“同意”。 新婚之夜,一切都很甜美。 第二天,江城的性格驱动程序似乎发生了未知错误。 她对着高蕃,不再是甜言蜜语,而是密集的脏话弹幕攻击。 高蕃因为爱情,默默开启了语言屏蔽功能,独自忍受。 高蕃的父母试图介入,说了他几句,想让他支棱起来。 江城听见了,战斗力瞬间升级。 她一把揪住高蕃的领子,直接把他从房里丢了出去,附赠一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你已被移出当前房间。” 高蕃在门外蹲了一夜,看着月亮,思考自己是不是下载了一个盗版老婆。 从那天起,江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需要被清理的系统BUG。 高蕃的父母忍无可忍,强制执行了“遣返原籍”程序,把江城送回了娘家。 一年多后,高蕃在路上遇到了岳父樊翁。 樊翁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想退货又过了七天无理由期限。 他邀请高蕃回家坐坐。 夫妻再见,没有拥抱,只有两座沉默的火山,空气里全是数据风暴前的宁静。 此后,高蕃偶尔会偷偷去岳父家,进行短暂的“断线重连”,但不敢让父母知道。 高蕃的父母给他们分了独立的院子,希望距离能产生美。 起初几天,相安无事。 很快,江城又故态复萌,而且版本更新后,杀伤力更强了。 她开始对高蕃进行物理攻击,拳脚相加,打得他满地找牙。 甚至当着公婆的面,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给高蕃来一个过肩摔。 高蕃实在扛不住,连滚带爬地逃到他爹的书房。 江城提着一根鸡毛掸子就追了过来。 他爹一怒之下,把高蕃也赶了出去。 “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高母心疼儿子,让他单独住进一个小院,每天派人给他送饭,像是在投喂一个被隔离的病人。 她还请来樊翁,希望他能管教一下这个出厂设置有问题的女儿。 结果樊翁被江城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气得当场宕机,不久后就和老伴双双“销号”了。 江城连葬礼都没去,还在隔壁院子里天天开着音响骂街。 高蕃独居后,生活空虚,心灵寂寞。 他偷偷花钱,让媒婆给他找了个“陪玩女郎”。 刚把人带进斋中,江城的雷达就响了。 她破门而入,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女郎吓得当场掉线。 后来,高蕃在朋友家喝酒。 朋友拍着他的肩膀,嘲笑他惧内。 “高兄,听说你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那只看门的狗。” 高蕃喝上了头,回怼道:“你懂什么,隔壁王兄比我惨多了,他老婆让他跪键盘,都不许开背光灯的。” 话音未落,朋友的妻子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平底锅。 高蕃被揍得鼻青脸肿。 江城听闻此事,二话不说,冲到那个朋友家,把他的妻子也给打了一顿。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邀请高蕃参加任何线下活动。 同窗王子雅不死心,在酒楼设宴,想拯救一下这个社交绝缘体。 席间,大家开了几个关于夫妻和谐的玩笑。 江城不知何时,已经潜伏在隔壁包厢。 她悄悄在给高蕃的汤里,注入了一点“巴豆”程序。 高蕃当晚就体验了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子雅觉得过意不去,又在酒店摆了一桌,还叫了本地最红的歌姬芳兰作陪。 芳兰眼波流转,对着高蕃发出了好友申请。 高蕃心动了,鼠标指针在“同意”按钮上反复横跳,却迟迟不敢点下去。 突然,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郎推门而入,一把拉起高蕃就走。 高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回了家。 “啪”的一声,门被反锁。 那少年郎转过身,缓缓卸下了脸上的伪装。 是江城。 她手里拿着一根数据线改造的鞭子,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 那晚,高蕃的惨叫声,据说触发了小半个城区的噪音警报。 此后,江城对高蕃的监控升级到了7x24小时全方位无死角模式。 他还因为一次讲座上打瞌睡时说梦话,提到了“自由”,被学官抓住把柄,从优等生降级成了旁听生。 江城甚至怀疑高蕃和家里的丫鬟有染。 她用一个酒坛子套住丫鬟的头,一顿猛敲,测试其物理防御。 然后,她拿出一把锋利的绣花剪,在高蕃和丫鬟惊恐的目光中,将两人肚子上的皮肤材质“剪切”下来,再“粘贴”到对方身上。 “自己处理伤口,要是出现贴图错误,我就把你们俩都格式化。” 高母思念儿子,偷偷跑去看他。 只见高蕃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眼神空洞,仿佛一个电量耗尽的机器人。 高母回家后,抱着老伴痛哭。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胡子老头,顶着一个“系统管理员”的头衔。 老头告诉她:“这都是前世的BUG,你儿子上个版本是个书生,路过寺庙时,手贱踩死了一只静业和尚养的宠物长生鼠,那只鼠的ID,就叫江城。这是因果报应,非人力能解。” “不过,”老头话锋一转,“你可以试试每天早起,虔诚诵读《观音BUG修复指南》一百遍,或许能触发隐藏的修复程序。” 高蕃的父母信了,每天像打卡一样,坚持了两个月。 江城的狂暴模式,不仅没有修复,反而变本加厉,甚至出现了新的攻击形态。 一天,门外来了一个游方老僧,宣讲着什么“超凡入圣,立地飞升”的服务器终极福利。 江城竟也跑出去看热闹。 老僧讲完,忽然转向江城,从嘴里喷出一口水雾,精准地覆盖了她的脸。 那水带着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像是冷却剂。 江城一动不动,默默擦干脸上的水珠,走回屋里,在椅子上痴坐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她主动把高蕃叫到了床上。 高蕃吓得双腿发软,以为又要更新什么酷刑DLC。 江城却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 “对不起,我的底层代码似乎出了问题,给你带来了不好的用户体验。” “明天,我就申请搬回去,和爸妈一起住,我要好好孝顺他们。” 从那天起,江城像被重装了系统。 她对公婆孝顺体贴,对高蕃温柔备至,还展现出惊人的理财天赋,勤俭持家,三年就把高家的资产翻了好几番。 这一年,高蕃也顺利通过乡试,重新拿回了优等生资格。 后来,高蕃去京城参加更高等级的会试。 几个月后,他满面春风地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是芳兰。 江城正拉着芳兰的手,教她如何管理家中的账目。 “夫君,我记得你说过,你挺喜欢这个姑娘的皮肤。我想着家里也缺个帮手,就花钱把她的卖身契买断了。” 江城笑得温婉贤淑,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而真实的压力测试。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孙生》 孙元宝娶了本地仕宦大户的千金辛氏。 新婚之夜,孙元宝看着自己的新娘,感觉像在面对一台从未见过的服务器。 辛氏身上穿着一套结构复杂的裆裤,上面盘根错节全是绑带,仿佛某种上古的封印术式。 她拒绝孙元宝登陆她的账号。 孙元宝稍微靠近,她就从发髻里抽出尖锐的簪子,像个防病毒软件一样自动弹出警告。 几次三番的物理连接尝试失败后,孙元宝身上多了好几个红色的“端口错误”提示。 他只好抱了床被子,去了隔壁机房。 一个多月过去,两人别说数据交换,连握手协议都没建立起来。 白天在院里碰见,辛氏的表情就像加载失败的网页,一片空白,偶尔还弹个404。 孙元宝的狐朋狗友,一个自称“情感架构师”的家伙,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直接后台破解,给她灌点系统休眠液不就行了。” 孙元宝觉得这个暴力破解法很有操作性。 他找到城里一个兼职卖药的郎中,搞到了一包号称“一键忘忧”的乌头粉末。 他把粉末溶进酒里,端到桌上,还给酒壶贴了个“性能优化补丁”的标签。 辛氏的内置防火墙极其强大,连续三晚都检测到了恶意代码,碰都没碰那壶酒。 这晚,孙元宝决定假装离线。 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装作一副电量耗尽的模样。 辛氏果然从床上下来,摸黑温了那壶酒,一饮而尽。 她当场宕机,醉倒在地。 孙元宝立刻兴奋地爬起来,开始解她身上那套复杂的“安全协议”。 他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七七四十九条绑带全部解开。 第二天,辛氏醒来,检测到昨夜有未经授权的访问记录。 她感到自己的底层数据遭到了篡改,怨恨值瞬间拉满,直接启动了自毁程序。 她找了根白绫,往房梁上一挂,准备格式化自己。 孙元宝及时发现,用一套“强制取消”组合拳把她救了下来。 从此,夫妻俩进入了长达四年的冷战模式。 他们像两台互相屏蔽了IP地址的电脑,见面就绕道走,坚决不进行任何数据交换。 辛氏在家中,对下人有说有笑,系统运行流畅。 可只要孙元宝一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她的脸立刻变成蓝屏代码。 孙元宝索性常年泡在书斋里,整年不回家。 就算被父母强行叫回来,也是对着墙壁运行“省电模式”,一言不发。 孙元宝的父母为此忧心忡忡,CPU都快烧了。 一天,家里来了一位化缘的老尼姑,头顶一个“观音技术支持”的称号。 老尼姑了解情况后,给孙母开了一个“修复方案”。 她让孙母去买一副春宫图,把图上的人物剪下来。 再配上三根钢针,一撮艾草,用白纸包好。 “这是V1.0修复补丁,趁她不注意,塞进她枕头的缓存区里。” 孙母依计行事。 然而当晚,孙元宝和辛氏的系统依旧不兼容。 老尼姑第二天得知,掐指一算。 “我明白了,之前的补丁只针对女方客户端,现在她那边BUG修复了,你儿子这边的服务器防火墙还没撤呢。” “得升级,必须双向奔赴才能建立稳定连接。” 于是,孙母又按照同样的方法,制作了一份“V2.0兼容性补丁”。 这次,她把补丁塞进了孙元宝的枕头里。 效果立竿见影。 当晚一更天,孙母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数据读写声”。 没多久,又传来两人在一张床上低声进行“语音通话”的声音。 天亮前,甚至传来了“系统协同运行”的嬉笑声。 从此,孙元宝和辛氏的和睦指数直接拉满,如胶似漆。 后来还成功创建了两个子账户,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十几年系统稳定,再没出过BUG。 周围人好奇地问孙元宝,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孙元宝挠挠头,一脸的逻辑混乱。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见她就感觉内存溢出,浑身卡顿。” “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清空了所有后台进程,无比流畅。”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铁布衫法》 西凉城外,有个回民叫沙大力。 他这人,主业是街头卖艺,副业是挑战人类想象力。 五指并拢,对着菜市场的牛头猛然劈下,咔嚓一声,牛头应声而裂,脑花四溅,比豆腐还嫩。 围观群众扔下的赏钱,勉强够他买二斤牛肉回家炖汤。 这天,城里最闲的衙内,仇彭家的三公子,带着一帮狗腿子溜达到他摊前。 三公子手里摇着一把镶金边的折扇,看谁都像看自家后院的卷心菜。 “听说你肚子能当钟摆使?” 沙大力瞅了瞅他,点点头,没说话,默默伸出三根手指。 三公子乐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够不够?” “够了,公子您瞧好。” 仇彭三公子一挥手,家丁们便从旁边的木料场,抬来一根合抱粗的顶梁木,用麻绳悬在半空。 沙大力脱掉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腹肌块块分明,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小腹猛地鼓起,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 “推!” 几个家丁合力将那根巨木向后拉到极限,然后猛地松手。 巨木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沙大力的肚子狠狠荡了过来。 围观的群众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巨钟被撞。 巨木非但没伤到沙大力分毫,反而被他铁一般的肚皮,硬生生顶了回去,荡得比来时还高。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三公子脸上的轻慢变成了惊讶,他绕着沙大力走了两圈,眼神像是在估价一件稀有的古董。 “还有个绝活,不知是真是假。” 三公子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促狭。 “听说……你那话儿,也能挨锤子?” 沙大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也是他最不想表演的项目,太伤自尊。 三公子又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表演一次,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沙大力盯着那张银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为了生活,尊严可以暂时放一放。 他一咬牙,从旁边的石匠铺里搬来一块青石板,平躺在地。 他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一个家丁举起一人高的木槌,深吸一口气,狠狠砸了下去。 “砰!” 石板没事,槌子没事,沙大力……也没事。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三公子彻底服了,当场就要拜他为师。 沙大力脑袋摇得飞快。 “不收徒,不收徒。” 开玩笑,这功夫练起来九死一生,他自己都后悔。 三公子见他不肯,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不收徒也行,那你来我府上当个护院总教头,月钱好说。” 这回沙大力倒是没拒绝。 进了仇府,他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坑里。 三公子根本不是想学功夫,他是想研究沙大力的弱点。 他发现沙大力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带刃的东西。 别说刀剑,就是看见厨房的菜刀,他都腿软。 于是,三公子的恶趣味上来了。 他给沙大力安排的卧室,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宝刀宝剑。 吃饭用的筷子,换成了两把没开刃的匕首。 就连晚上给他盖的被子,上面都用金线绣满了飞刀的图案。 沙大力在仇府住了三天,瘦了整整十斤,眼窝深陷,精神萎靡,看见路边剃头的都绕着走。 这天,三公子请他喝酒,席间特意安排了西域舞娘表演飞刀绝技。 舞娘身姿曼妙,手里的飞刀“嗖嗖”作响,精准地扎进沙大力身后木板上的苹果里。 沙大力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再也受不了了。 “公子,我……我内急。”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宴会厅。 他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 慌不择路,他一头撞进了后厨。 灶台前,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正挥舞着一把雪亮的切肉刀,将一块猪后臀剁得“砰砰”作响。 那女人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面无人色的沙大力。 她把切肉刀往砧板上一插,叉着腰骂道。 “死鬼,跑这儿来干嘛?又想偷吃!” 沙大力看见那把还在微微颤动的切肉刀,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女人正是他那悍妻,在仇府兼职当厨娘。 她看着晕倒的丈夫,又看看追进来的三公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抄起砧板上的切肉刀,对着三公子晃了晃。 “你敢欺负我男人?” 三公子看着她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沙大力,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笑。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厨娘手里的刀,比他收藏的任何一把宝剑都更有杀气。 他讪讪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西凉城里少了一个卖艺的奇人。 多了一个怕老婆的好男人。 沙大力再也不用肚子顶木头,也不用挨锤子了。 他每天最大的挑战,就是在老婆磨刀的时候,能稳住自己不发抖。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山神》 益都县的李会斗,自封“舌尖上的活神仙”,放言方圆百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他不敢下嘴、品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他总觉得,酒楼饭馆里的都是俗物,真正的珍馐,藏在人迹罕至的山野之间。 这日,他肩挎药篓,手持小锄,哼着不成调的曲儿,一头扎进了黑风山的深处。他此行目标明确,就是要寻那传说中只在阴雨天出现的“石耳”,据说鲜美程度远胜鸡豚。 正拨开一片齐人高的灌木,一股异香钻进他的鼻子。这香味霸道,不经通禀,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李会斗腿肚子一软,当场就走不动道了,口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淌下。这绝非草木之香,倒像是某种灵兽在烹制血食。 山坳里,几个白胡子老头席地而坐,皆是麻衣葛衫,仙风道骨。他们面前,是一场露天的盛宴。盘是青石,碗是老陶,盛着的菜肴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块块不知名的兽肉,色泽晶莹,表面还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李会斗看得眼都直了。几个老头发现了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放出光来。 “小友,缘分呐,过来同饮几杯。” 李会斗嘴上客气着“不敢打扰”,脚下却很听话,三两步就凑了过去,一屁股坐下,生怕晚了半步,这席面就没了。他也不客套,抄起一双木筷就夹向那块最诱人的“肉”。 肉一入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口感,初时微韧,随即化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瞬间炸满口腔,顺着喉咙一路暖到胃里。李会斗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他一边嚼,一边在心里断言:此物皮下带筋,肉质却嫩如脑髓,绝非凡品,怕是那传说中的龙肝凤胆,也远不及此万一。 见他吃得投入,几个老头笑得胡子直抖,更加热情,轮番给他劝酒。 李会斗接过一樽古朴的陶杯,仰头抿了一口。 酒液滑过舌尖,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这酒的味道实在古怪,初尝是草木的微苦,再品是果实的微涩,可那回甘……却带着一股子冲鼻的骚气。 他偷眼观瞧,见众老头喝得面色红润,满脸陶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舌头。他屏住呼吸,又小心地呷了一口,用舌尖细细分辨。没错,就是这股味儿,像极了雨后被烈日暴晒的墙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返璞归真的“琼浆玉液”?是自己道行太浅,品不出其中真味? 想到这里,他顿觉羞愧。为了不露怯,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又灌下一大口,脸上硬是挤出痴迷的神情。 “好酒,真是好酒!有山泉的清冽,更有……这片土地独有的芬芳。这股味道,初闻古怪,细品之下,方知是采集了百草之芯,融汇了山岩之魄,最后以地气酝酿而成,妙,实在是妙啊!” 众老头抚掌大笑。 “小友是真正的知音!” 李会斗被夸得飘飘然,正准备再夹一块“肉”细品,周遭的鸟鸣虫叫却戛然而止。林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都带上了湿冷的土腥味。 远处,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来。那人的脸,窄得出奇,也长得出奇,估摸着足有三尺。脸有多长,头顶的绿帽子就有多高。 方才还热情洋溢的老头们,一见这人,像是见了索命的无常,脸上血色褪尽,惊恐万状。 “山神来了,快跑!” 一声喊,几个老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阵卷着落叶的旋风。 李会斗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手脚并用,一头扎进旁边的土坑里,胡乱抓了些杂草盖在身上,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林子又恢复了生机。 他才颤颤巍巍地探出头。 宴席还在。 只是,一切都变了。 哪有什么珍馐美味。一个破陶罐里,积着半汪黄浊的液体,几只绿头苍蝇正嗡嗡盘旋,他刚刚盛赞的“土地的芬芳”扑面而来。几片破瓦上,趴着几条半死不活的蜥蜴,其中最大的一条,后腿齐刷刷地断了一条。 李会斗呆呆地看着那条断腿的蜥蜴,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想起了方才那块入口即化、口感筋道的“肉”,想起了自己摇头晃脑品鉴“皮下带筋,肉质如髓”的蠢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扶着旁边的树,哇的一声,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洗洗。 从此,益都县少了一个“舌尖上的活神仙”。多了一个见着蜥蜴就绕道走,闻到茅厕味就腿发软的普通男人。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雷公》 天色昏沉,阴云压着屋檐,淅淅沥沥下着冷雨。安徽亳州的王二妈,正靠在床上打盹。 她刚梦见自家那头早就没了的老黄牛,正跟它犟着脾气,冷不丁被一阵阴风吹了个激灵。风里有股子烧焦羽毛的呛味,还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骚气。王二妈的鼻子抽了抽,这味道她熟,跟村东头那个李会斗前些日子从山里回来时,身上那股子“返璞归真”的味儿一模一样。她还听说,李会斗把那玩意儿当琼浆玉液喝了,结果上吐下泻,如今闻到茅厕味就打哆嗦。 她正撇嘴,想着那傻小子的倒霉样,窗户框子忽然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个壮汉,正费劲地从外面往里挤。 那人背上扑棱着一对巴掌大的七彩小翅膀,扇得嗡嗡作响,硬是把他那二百来斤的壮硕身子悬在半空。他一手攥着个大木槌,槌上用朱砂写着两个歪扭大字:天罚。 王二妈的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她心里没半点害怕,反倒腾地蹿起一股火。这谁家的夯货,大门敞着不走,非跟她家这扇小破窗户较劲。 壮汉总算挤了进来,他环视一圈,目光带着电光,最后落在床边的王二妈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轰隆作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凡人……” 他才吐出两个字,王二妈已经一弯腰,从床底下抄出一个用了几十年的黑陶便盆。盆里包浆厚重,装着半盆昨夜积攒的黄浊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沉甸甸地晃荡着。 “凡你个大头鬼!” 王二妈二话不说,手腕猛地一抖,一道黄色的水线破开昏暗的屋子,不偏不倚,全数泼在那壮汉看似华贵的羽衣上。液体顺着他错愕的脸,往下流淌。 壮汉脸上的电光,卡壳了。他身上的神光,滋滋啦啦闪了几下,彻底灭了。 那对卖力扇动的小翅膀瞬间僵住,壮汉像个被拔了线的夯砣,直挺挺地掉了下来。“砰”的一声闷响,地板都跟着颤了三颤。 他趴在地上,浑身被泼了胶水似的,怎么也使不上劲。想飞,那对翅膀彻底罢工,软趴趴地耷拉在背上,沾满了污秽。壮汉急了,在屋里连滚带爬,最后滚进了院子的泥水里。他张开嘴,想发出威严的怒吼,彰显神威。 “哞——” 一声又长又委屈的牛叫,从他喉咙里憋了出来。 天上的乌云压得更低了,云层里传来一阵马匹焦躁的嘶鸣。一个听着就让人脑仁疼的声音从云里传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又来了又来了,这夯货又让人给浇了!真不嫌丢人!谁去把他弄回来!” 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水柱子不偏不倚,专门对着院子里打滚的壮汉冲刷。雨水混着泥浆,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个通透。 身上的骚气被冲淡了些,他终于能动了。他从泥里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王二妈家的窗户,眼神里全是屈辱。他举起大槌,往天上一指。 一道筷子粗细的小闪电劈了下来,正中他自己脑门。 壮汉浑身一哆嗦,骨头架子一阵脆响,这才带着一股青烟,歪歪扭扭地飞走了,飞得比来时狼狈百倍。 王二妈把便盆往地上一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走到门口,朝着天空啐了一口。 “下次再来,老娘给你攒一盆隔夜的。”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戏缢》 淄川县西门外的土路上,赵三儿感觉自己快被晒成一泡人油了。 他身边的几个闲汉,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蔫了的狗尾巴草。 日子无聊得能淡出个鸟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粘稠的死寂。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那身段,那气派,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沾边的。 “冰美人又出门了。” 一个闲汉咂了咂嘴,眼里冒着贼光。 “谁要是能逗她笑一笑,今晚的酒钱我全包了。” 赵三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被针扎了屁股。 他拍了拍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这活儿我接了。”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顿时来了精神,起哄架秧子,等着看他的行为艺术。 赵三儿在路边墙头上抽下一根半死不活的高粱秸,看着比他的小拇指还细。 他又解下自己那条磨得包了浆的旧腰带,在秸秆上打了个歪七扭八的活扣。 一切准备就绪,他贼眉鼠眼地瞅着那匹越来越近的白马。 马蹄声停在了他面前。 面纱后的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没趣的土坷垃。 赵三儿深吸一口气,把那松松垮垮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挂在那根弱不禁风的高粱秸上。 他双脚一蹬,整个人吊了上去,舌头往外一伸,眼睛使劲往上翻。 那动作浮夸得像个三流戏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呐喊。 “我——要——死——啦——” 他这一嗓子喊得是荡气回肠,破锣里带着颤音。 高粱秸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颤巍巍地弯成一个可笑的弧度,却硬是没断。 周围的闲汉们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马上的女人肩膀开始轻微抖动。 她似乎在极力忍耐,但最终还是没绷住。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笑,从面纱后漏了出来,随即变成了止不住的咯咯娇笑,连那匹白马都跟着打了两个响鼻。 赵三儿心里乐开了花,赌赢了。 他正准备松劲儿下来,去领自己的酒钱。 就在此时,九霄云外,一个负责管理人间KPI的神仙小吏,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凡间糗事录”。 他刚啃了一口仙桃,看到赵三儿这骚操作,一口桃汁喷在面前的水镜上。 “我去,这哥们儿是个人才啊。” 他看得太乐呵,手一抖,不小心点了个“赞”。 水镜上金光一闪,两个小字浮现:【已阅·加固】。 凡间。 赵三儿脖子上的高粱秸突然变得比铁棍还硬。 那根不堪重负的秸秆,此刻稳如泰山。 他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想下来,可脖子上的腰带不知怎么就勒紧了,死死地卡住了他的气管。 他双脚乱蹬,手拼命去抓脖子上的腰带。 可那玩意儿像长在了他肉里,纹丝不动。 冰美人笑够了,拨转马头,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走了。 那几个狐朋狗友还在地上捶地大笑。 “三儿,行了行了,演得太真了,快下来喝酒!” “就是,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 他们笑了一阵,发现赵三儿还吊在那儿,姿势都没变过。 只是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紫色。 “嘿,这小子还演上瘾了。” 一个闲汉走过去,想把他拽下来。 他伸手一推,赵三儿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晃了晃。 那伸得老长的舌头,还有紧闭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闲汉把手指凑到他鼻子底下一探。 没气了。 这一下,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嗓子眼。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土路,瞬间死一样寂静。 风吹过,只剩下赵三儿的身体,吊在那根离谱的高粱秸上,轻轻地晃悠。 云层里,那个神仙小吏看着水镜里的结果,手里的半个仙桃“啪嗒”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想找“撤销”键,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小张啊,又手滑了?” “今年第几个了?这个月的报告,你一个人写。”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罗祖》 即墨县罗家村,村西头的老罗家出了个奇葩。 名叫罗祖。 别的年轻人都在琢磨怎么种地、怎么娶媳妇儿。 罗祖每天思考的终极哲学问题是:今天中午是躺着吃还是趴着吃。 这天,族长召集全村壮丁开会,说是朝廷摊派,要选个人去北部边塞吃沙子。 大伙儿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抽签的木匣子一拿出来,空气都凝固了。 罗祖姗姗来迟,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一坨风干的眼屎。 “哟,都在呢?” 族长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地看着他。 “罗祖啊,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我们决定,谁迟到谁去。” 罗祖脑子里的那根弦“嗡”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族谱上他的名字后面就多了个“戍边光荣户”的戳。 边疆的日子,风是硬的,沙是管饱的。 罗祖倒是混得如鱼得水。 他打仗不行,但一手土豆削得是出神入化,皮薄如纸,光滑如玉。 驻防的守备大人就爱吃他削的土豆丝。 守备大人还是个冷笑话爱好者,每次讲完,整个营帐里鸦雀无声,只有罗祖一个人笑得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一来二去,罗祖成了守备大人的心腹。 后来,守备大人高升,调去陕西当参将,也把这个唯一的“知音”带上了。 在陕西的三年,罗祖成功娶妻生子,生活达到了“躺平”的巅峰。 直到有一天,参将大人要往北塞老部队送封信。 “谁愿往?” 罗祖一听,送个信能捞三个月带薪假,当场就把胸脯拍得山响。 “大人!属下愿往!为大人分忧,万死不辞!”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三个月,能睡多少个回笼觉啊。 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老婆还是那个老婆,娃也活蹦乱跳。 他欣慰地准备开启自己的“咸鱼假期”,一低头,却看见床底下探出一双男人的鞋。 那鞋,擦得锃亮,光可鉴人,鞋尖的弧度骚气得能戳死人。 罗祖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己的鞋,脱下来能直接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使。 这绝对不是他的鞋。 正纳闷,妻子热情地拉着他去隔壁李家致谢。 “当家的,这几年多亏了李大哥照顾我们娘俩。” 那个叫李某的朋友,热情得像个传销头子,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罗祖看着李某脚上那双同款锃亮的皮鞋,再看看妻子那崇拜中带着一丝娇羞的眼神,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李兄大恩,罗某没齿难忘。” 第二天,罗祖跟妻子说要去城里办事,晚上晚点回。 他没走远,抱着一包瓜子,爬上了自家院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夜深人静,李某果然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家。 罗祖竖起耳朵,把吃瓜群众的专业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屋里传来妻子的声音。 “你说,他那呼噜声怎么就没个节奏感呢?忽高忽低的,把我新买的助眠香薰都给盖过去了。” 李某的声音带着一丝指点江山的优越感。 “这你就不懂了,他那是心肺功能不协调。而且我跟你说,碗筷不能那么放,要按使用频率和材质分类归纳,才能体现生活的品质。” “真的吗?李哥你好懂哦!” 罗祖在树上差点没把瓜子壳捏碎。 好家伙,这哪是奸夫淫妇,这是俩生活美学博主在开研讨会啊。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砰”的一声,罗祖踹开房门。 “好啊!你们居然敢……把我珍藏版的绝版泡面,拿去垫桌脚!” 床上的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 “罗祖,我们错了!你杀了我们吧!” 罗祖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端详了半天,又“唰”地一下收了回去。 “杀你们?” 他摇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这把刀,是宫廷御造,鎏金镶玉,全球限量款。你们的血,配不上。” 他把刀往桌上一拍。 “我决定了。” “这个家,我不要了。” “老婆,归你。” 他指着李某。 “儿子,也归你,记得教他奥数。” “我的军籍、马匹、盔甲,统统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罗祖潇洒地一挥手,只带走了那包没吃完的瓜子。 “再见了,你们这对被家务和整理癖绑架的可怜人。” 乡邻们听见动静报了官。 官老爷连夜提审李某。 李某竹筒倒豆子,把事儿全招了,重点强调了罗祖对泡面的执念。 官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拍了拍惊堂木。 “本官断案二十年,头回听说奸情败露是因为一包泡面。” 由于罗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怀疑李某图财害命,胡编乱造,便把李某和罗祖妻子关进了大牢,罪名是“藐视公堂及谋杀亲夫未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年后,俩人因为在牢里争论毛巾应该三折还是四折,想不开,双双抑郁而终。 罗祖的儿子被驿站送回了即墨老家。 再说罗祖,他离家出走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破山洞,彻底开启了穴居生活。 他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发呆,思考宇宙的尽头是不是还是发呆。 有樵夫发现了他,以为是得道高人,一传十十传百,来送饭的人踏破了山洞的门槛。 罗祖看着堆成山的馒头烧鸡,只觉得心累。 吃,还得嚼,多麻烦。 他索性闭上眼,进入了深度省电模式。 九霄云外。 那个因为手滑点赞搞死赵三儿的神仙小吏小张,正在写一份长达三万字的检讨。 他的领导,一位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神仙,路过他工位,指着水镜里一动不动的罗祖。 “小张,你看,这才是咱们工作的正面典型。” “这位凡人,潜心修行,马上就要功德圆满了。” “给他加个速,就当是你将功补过了。” 小张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到水镜上浮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按钮:【一键飞升】。 他手一哆嗦,点了下去。 凡间。 山洞里的罗祖,刚刚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正高兴呢,突然感觉身体一轻,飘了起来。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坐在了一朵云上,面前是南天门。 一个身穿铠甲的天兵拦住了他。 “干什么的?健康码、行程码、四十八小时内核酸报告出示一下。” 罗祖彻底懵了。 后来,人们在山洞里发现了他留下的衣服,里面坐化的肉身早已不知所踪。 大家一致认为,罗祖已经肉身成圣,羽化登仙了。 于是为他建庙塑像,香火鼎盛。 他那个被送回老家的儿子,长大后听说了这事,跑来庙里一看。 好家伙,功德箱都快塞爆了。 他当即给自己改名“小罗祖”,在功德箱旁边贴了个二维码。 “各位香客,支持现金、微信、支付宝。办年卡可享八折优惠。”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刘姓》 淄川县的刘某,是个移动的差评。 他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最近,他搬到了沂县,成功拉低了全县的平均幸福指数。 刘某家有几亩薄田,旁边是苗某种的桃林。 苗某是个佛系园艺爱好者,他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我种得够快,寂寞就追不上我。 初夏,桃子们还挂着青涩的脸,像一群没睡醒的高中生。 苗某的儿子,一个七岁就掌握了碰瓷精髓的小戏精,伸手去摘了颗还没指甲盖大的桃。 “住手!” 一声暴喝,吓得树上的鸟都忘了怎么扇翅膀,直挺挺掉了下来。 刘某怒气冲冲地杀到,两撇小胡子抖得像风中残烛。 “放下那颗桃!” “它姓刘。” 苗家小子愣了三秒,哇地一声哭出来,演技堪比影帝。 他一边哭,一边精准地往自己脸上抹土,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回家。 “爹!姓刘的抢咱们家桃了!他还说我长得影响市容!” 苗某正给自己的宝贝桃树做美甲,闻言一脸懵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某已经堵在了他家门口,唾沫星子横飞,中心思想是苗家父子道德败坏,意图窃取他刘氏集团的无形资产。 “我要告官!” “我要让你们知道,沂县的天,是姓刘的天!” 苗某赶紧陪着笑脸。 “刘哥,刘哥息怒,多大点事儿。这桃树要不您直接挖走?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刘某冷哼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 “晚了!” 他愤愤地甩袖离去,背影里写满了“莫欺少年穷”的悲壮。 当时,同邑有个叫李翠石的,在沂县开了家当铺,主营业务是情绪稳定,副业才是收当东西。 刘某揣着一卷写得龙飞凤舞的状纸,杀气腾腾地进了城,正好撞上刚出门遛弯的李翠石。 李翠石一看刘某这副要去炸碉堡的架势,心里就有数了。 他一把夺过状纸,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给刘某的怒火降了降温。 “走走走,进我店里喝杯茶,多大点事,至于吗?” 刘某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不敢发作。 他被李翠石半推半就地拉进当铺,趁对方转身倒水的功夫,偷偷从怀里又摸出一支笔,在袖子里刷刷刷又写了一份状纸,字迹比上一份还要潦草愤怒。 没多久,苗某也找来了。 他一进门就给李翠石作揖。 “李老板,救命啊。” “只要不打官司,别说桃树了,就是把我绑树上当稻草人,我都认了。” 李翠石把苗某的意思转达给刘某。 刘某却一拍桌子,指天画地,从盘古开天辟地骂到女娲补天,论证了那棵桃树自古以来就是他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苗某在一旁唯唯诺诺,头点得像个缝纫机,大气不敢喘一口。 几天后,沂县八卦圈传来一个惊天大瓜:刘某死了。 李翠石听到消息,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拨错了。 又过了几天,李翠石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正是在“传说中”已经死了的刘某。 刘某看见他,热情得像是看见了亲爹,硬是把他拉到自己家里,非要请他吃席。 “李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去地府搞团建了。” 原来,那天刘某从当铺出来,越想越气,一脚踩在西瓜皮上,当场就灵魂出窍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白无常,拖着他就走,嘴里还抱怨着KPI。 “这个月业绩再不达标,年终奖就没了。” 公堂之上,阎王爷一脸不耐烦,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刘某!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本王判你下辈子投胎做一只专门被狗追的鸡!” 就在刘某感觉鸡生无望时,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判官推了推眼镜。 “报告领导,系统显示,刘某在崇祯十三年,有过一次S级善举,按规定可以抵消一次死罪。” 阎王爷皱了皱眉。 “什么善举?” 判官翻开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册子。 “崇祯十三年,他还是个捕快,用三百文钱,给一对因为饥荒要卖老婆的夫妻,买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还帮他们点了份夫妻肺片外卖。” 刘某自己都忘了这事,此刻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 原来我年轻的时候,这么帅。 阎王爷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行吧,给他个警告处分,送回去。” “系统里备注一下,此人属于重点观察对象,再犯事就直接打包扔进油锅。” 李翠石听完,拍着刘某的肩膀,大为赞赏。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这趟地府没白去,起码知道了什么叫‘做好事不留名,全靠大数据’。” 从那以后,刘某像变了个人。 他走路都扶老奶奶,看见乞丐就扫码支付,连家里的蟑螂都舍不得打死,专门给它们建了个收容所。 偶尔他跟人吵架,旧习难改,嗓门一大,李翠石就在旁边幽幽地来一句。 “怎么,又想去告你那棵桃树了?” 刘某立刻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就蔫了,满脸羞愧地灰溜溜走开。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邵女》 太平县首富柴廷宾,最近的KPI是活着。 他老婆金氏,堪称宅斗界的内卷之王,Pua界的常胜将军。 金氏不育,看家里母鸡下蛋都觉得是在嘲讽她。 柴廷宾花了一百两黄金,从人才市场985专区挖来一个顶尖妾室。 不到一个月,妾室就因为连续加班绣清明上河图十字绣,过劳死了。 柴廷宾气得当场退出了家庭群聊,独守空房,一连数月都在玩单机。 金氏也不理他,每天在朋友圈晒插花、品茶、写小楷,标题是“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波澜不惊”。 直到柴廷宾生日那天,金氏端来一碗亲手打的鸡蛋面,上面用番茄酱写着“老公SBDX”。 柴廷宾没看懂英文,只觉得心头一暖,当晚就把群聊备注改回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金氏趁热打铁,说要帮他物色新妾,开了个共享文档,天天在里面更新候选人名单。 结果不是“八字不合”,就是“克夫面相”,要么就是“简历造假”。 柴廷宾算是看明白了,这项目恐怕要拖到天荒地老。 他干脆自己动手,在一个朋友的葬礼上,遇见了邵女。 那姑娘年方十七,正在低头用手机APP测算墓地的风水指数,神情专注,气质非凡。 柴廷宾的心,当场就被这该死的专业精神给击中了。 邵女是文化人之后,家里穷得叮当响,偏偏她爹是个女儿奴。 她爹说:“我女儿的婚事,得让她自己开盲盒,别人谁也别想插手。” 柴廷宾找了当地最牛的猎头媒婆上门,结果被邵女以“企业文化不匹配”为由,直接拒了。 他不死心,又花重金请了个叫贾媪的职业说客。 贾媪到了邵家,拉着邵女的手,开口就是一顿分析。 “姑娘你看,柴总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典型的长期饭票啊。” “你命格清奇,不适合创业单干,去他家当个项目合伙人,旱涝保收,还能让你父母提前实现财富自由,这波不亏。” 邵女低头沉思片刻,打开自己的相面APP扫了一下柴廷宾的八字。 系统提示:此乃人傻钱多的典范,极品受气包体质,与其匹配度高达99%。 邵女当即拍板。 “行,这个项目我接了。” 柴廷宾喜出望外,在城外买了套大平层,把邵女金屋藏娇。 邵女却觉得这不行。 “总躲在安全区算什么本事,真正的王者,就该直奔龙潭虎穴。” 她主动要求回柴家总部。 邵女换上一身朴素的工装,见到金氏,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标准的滑跪。 “CEO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小邵,请多指教。” 金氏看她态度谦卑,内卷等级又高,暂时按下了“一键清除”按钮。 邵女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把金氏伺候得像个皇太后。 但金氏还是看她不顺眼。 一天,柴廷宾又因为家庭预算问题和金氏吵了起来。 邵女捧着镜子在旁边劝架,手一滑,“啪”地一声,镜子摔得四分五裂。 金氏抓到机会,指着邵女破口大骂,拿起鸡毛掸子就抽了过去。 柴廷宾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掸子,开启了狂暴模式,对着金氏就是一顿虚空输出。 夫妻关系彻底降到冰点。 金氏从此把邵女当成了眼中钉,天天在小本本上给她记黑账。 柴廷宾为了保护邵女,干脆宣布公司破产,谢绝一切社交活动,天天闭门不出。 金氏怀疑家里一个大丫鬟跟柴廷宾眉来眼去,把人家叫到跟前,逼着背诵了三百遍女德。 大丫鬟心态崩了,怀恨在心。 邵女察觉到大丫鬟看金氏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悄悄提醒柴廷宾:“哥,我感觉那个大姐最近的攻击性有点强。” 果然,柴廷宾在大丫鬟的铺盖底下,搜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指甲刀。 邵女建议:“这种高危员工,还是开了比较好。” 大丫鬟被卖了,金氏却把这笔账算在了邵女头上,对她的言语霸凌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没过多久,金氏病了,肚子胀得像个怀胎十月的皮球。 邵女主动请缨,说自己看过几本医书,略懂一二。 金氏却一脸惊恐:“你少来!你是不是想趁机报复我,给我下巴豆?” 但家里没人管事,柴廷宾忙得像个陀螺,金氏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重。 邵女趁着金氏疼晕过去的时候,偷偷把医生开的药换成了维生素C泡腾片。 金氏喝了几天,感觉神清气爽,病居然好了。 她拉着邵女的手,感动得老泪纵横,从此待她亲如姐妹。 邵女后来生了个儿子,身体虚弱,金氏亲自熬鸡汤,喂到嘴边。 再后来,金氏得了心口疼的毛病。 邵女用针灸给她治疗,能止痛,却断不了根。 一天夜里,金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下面排队,判官说她罪孽深重。 判官说:“你欠邵女的那些折磨,你老公已经帮你扛了,但你还欠她一顿烙铁烧烤,外加二十三针。” 金氏醒来,大彻大悟。 她拉着邵女,非要她给自己扎满二十三针。 “来吧,宝贝,扎我,别客气,这是我应得的。” 邵女只好象征性地用缝衣针在她身上比划了二十三下。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金氏的病彻底好了,看谁都面带微笑,连家里的下人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魂穿了。 喜欢这个聊斋笑死人请大家收藏:()这个聊斋笑死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