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过来我身边吧,与我一同入浮生镜。”
沧溟的声音带着蛊惑,似幽深海底的回响,议事堂殿门大开,汹涌的浪潮将窗户撞得粉碎,从四面八方涌入殿内。
巨浪被蓝色的异光撕裂开,一面碧蓝色的镜子缓缓从翻腾的浪潮中浮起,几乎有整座殿门大,镜中影像光怪陆离。
【小主人,快答应他。】
【这是主线剧情二,通过浮生镜小主人可以得到更多线索,还有奖励。】
余柚宁心里一紧,抬脚迈出半步。
脚尖落地的瞬间,一道敛去蓝焰的弦月轮撞在她面前的砖石上,挡住她的去路,余柚宁转身便对上谢瑜之含霜的凤眸,眼下的那颗红痣像浸了血般鲜红。
他冷冷开口,“余柚宁,不准过去。”
糟糕,谢瑜之直呼她全名,看得出来是真的气极了,不出所料,冰冷的提示在脑中炸开,【谢瑜之醋意值+5,好感度-5。】
“呵。”沧溟低笑,笑声在浪涌声中异常诡谲,意味不明道:“看来这谢仙师还对姐姐留了一手啊。”
“关于这游戏最后的规则,他作为曾经的赢家,我以为……他早就告诉姐姐了呢。”
沧溟逼近,余柚宁下意识后退,肩头被一双发冷的手扶住,她侧头抬眼问:“他说的都是真的?”
谢瑜之冷眼瞥向沧溟,沉吟片刻承认道:“不错,我的确来过此处。至于游戏最后的规则,是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只有……一个人能活?”余柚宁的声音轻得飘渺,果然是游戏啊,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她的心脏猛地一抽。
谢瑜之是曾经的赢家?所以,他当初也是历经惨无人道的厮杀,从血海中逃生吗?那时候他才多大,就被剧情推着经历这样的腥风血雨。
“啧啧,如此重要的规则他都不说,看来他也在骗姐姐呢。”沧溟摇摇头叹息,朝余柚宁递出手,五指修长,其后的浮生镜中映出她的身影。
“姐姐,我在镜中看到过许多有情之人相知相爱,共度春秋的故事,只要你随我入镜,我就结束这个游戏,怎么样?”
“结束游戏?!”其他修士瞪大眼睛,如看到救世主般纷纷跪在地上朝她磕头。
“姑娘,求你答应他吧。”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否则这游戏只能活一个人啊!!”
合欢宗管事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爬向她,“小狐妖你应该记得我吧?你不是想进合欢宗吗?我回去就向叶大人举荐。”
“我用我的身家性命发誓,求求你了!”
混乱的呼喊哀求之中,余柚宁想起谢瑜之说过的那句话,他说:我猜你不会喜欢这张牌。再联系上今天投票奇怪的走向,脑中涌出某个从未思考过的方向。
“谢瑜之,我原本的牌,其实是蜃妖对不对?”
谢瑜之瞳孔微缩,闭了闭眼,沉默一阵后才道:“不错,是蜃妖首领。”
原来如此,她和谢瑜之抽到的牌并不是同阵营的,原本她手里的牌是蜃妖首领,也是游戏里必须按照规则杀人的刽子手。
所以他才认定她不会喜欢那张牌,交换了她的骨牌,替她承受杀人的罪孽吗?那等到游戏最后他会怎么做呢?
长桌旁的虎啸山庄弟子忽然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指向谢瑜之道:“就是这个小白脸!昨日黄昏之时,就是他找到我,骗我毒杀朝澜宫道友的!”
“他说朝澜宫道友是蜃妖首领,只有毒杀了她,死的人才会更少,结果他自己才是那个蜃妖首领!”
却天阁弟子也阴恻恻开口,“谢瑜之……呵,夜里以蜃妖首领身份威胁我,手段之狠辣,连我一个刀尖舔血之人都叹为观止啊。”
沧溟饶有兴味地旁观着这场闹剧,视线幽幽落在余柚宁身上,适时总结,“姐姐现在明白了吧?五年前他踏着所有人的尸骨走出去。”
“如今,又故技重施,玩弄人心,将这些人一个个送入地狱。”
“他可不是什么善类,骨子里流的都是卑劣的血。”沧溟诱哄道:“他这样做,不过是想在除掉所有人之后,再除掉姐姐啊。姐姐,你难道不恨他,不厌恶他吗?”
比起听别人说的话,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他,她更愿意亲自问他,听他口中的真相。
余柚宁略去那些话,定定看着谢瑜之的眼睛,“谢瑜之,我只想问你,若是游戏还在继续,最后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谢瑜之唇角扯出不算好看的幅度,冷声笑道:“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不折手段,杀人如麻,你的命可抵不过我的,到最后,自然是杀你,换我活。”
【小主人,反派醋意值达到20会说反话,多顺顺毛就好了。】
看出来了,若是真想杀她,何必兜这样一大圈子,首夜刀了就是。
“我不信。”余柚宁莫名地笃定,“我太清楚谢瑜之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对上谢瑜之的眼神,目光灼灼,紧接着一顿输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别扭死傲娇,戏瘾这么大是吗?”
“还演吗?再演……”余柚宁看向不远处屹立的浮生镜,“再演我真跟他走了!”
“不准!”
谢瑜之冷声制止,一把抓住她的手,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她吃痛地轻嘶一声,才放轻了些。
余柚宁轻笑,“不准什么?”
“不准接近他,不准同他一起入浮生镜,不准离开我身边。”他字字扣心,四指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间,握得更紧。
“谢瑜之,你别忘了,这里是鲛人族的地界,你以为自己能够与之抗衡?”沧溟蓝色眼瞳中怒火翻涌,浪潮凝成的碧色锁链扑向余柚宁,绕上她的腰际将其卷过去。
“呃!”余柚宁感觉自己要被生生撕裂,谢瑜之仍死死抓紧她的手,他闷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脚下生出无数道裂纹。
浪潮窜起三丈之高,两人之间的空间在海浪的冲击下变得扭曲起来,余柚宁半边身子已经被浮生镜扯了进去。
浮生镜中央生出涌动的漩涡,似黑洞般将殿内的物件缴碎吸入,几个修士死死扒着门框,惊恐地喊道:“沧溟!你不是说要结束游戏吗?!!”
手指在木头上抓出深深的血痕,拼尽全力,仍旧一个接一个地被卷入漩涡深处。
细流在无意识间钻入余柚宁的耳朵,脑中一片片零碎的不属于她记忆的画面织就起来。
她猛地摇摇头,汲取几丝残存的理智瞥见地上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阵图,朝谢瑜之喊道:“地上!阵眼出现了!”
“谢瑜之,你快松开,趁此机会破阵啊。”余柚宁用力扳扯开手指,又被谢瑜之重新攥紧,指骨都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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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之瞥了眼即将熄灭的红光,又将目光牢牢锁在余柚宁身上,下一秒,满身的兰香将她包裹住,整个人被按进坚实的胸膛,“来不及了,我同你一起进去。”
沧溟紧握着碧色锁链的另一头,轻蔑地盯着谢瑜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进去后最好不要接近她,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潮水翻涌的声音散去,连带着各种声音一起掐灭,随后,响起一阵喧闹的锣鼓声。
余柚宁睁开眼,眼前遮着一层红纱,她随手掀起红纱,低头看去,自己竟穿了身繁复的大红色喜袍,整个人随着轿子摇摇晃晃、颠来倒去。
“落轿!”
轿子忽然停下,她身子猛地前倾,撞在喜轿的横梁上。脑子里乱麻麻的本来就疼,这一撞,直接昏了过去。
“不好啦!新娘子昏倒了!”喜婆着急忙慌地吆喝着府内的仆役,身着红色喜服的男人急匆匆赶来,直直望向越王府外的喜轿。
喜婆对上越王黑沉的眼眸,吓得一怔,缓过神来才结结巴巴道:“越、越王殿下,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越王抬手擦去余柚宁额间的血,周身的气压都低了,“王妃若是有什么好歹,你们的命,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越王将轿中的新娘拦腰抱起,大步往府内走,一边吩咐管家,“把就近的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为王妃诊治!”
“是!越王殿下,小人马上就去请!”
管家一刻都不敢耽搁,这位余姑娘可是越王放在心尖上的宝贝,若是在这大喜的日子出了什么事,整个越王府怕是都要跟着陪葬。
余柚宁醒来时,夜已经很深了,床幔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被褥上也是金丝线绣制的喜字,她撑着床榻缓缓立起身子,手摸在头上,触及额头缠着的纱布。
桌台上的烛火莫名晃动几下,透过床幔衬出一个被油灯拉长的黑影,脚步声缓缓而来,冷风灌入房中,余柚宁冷得瑟缩起身子。
扑闪的烛光中,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掀开那道床幔,昏黄的烛火映着来人略显苍白的脸,那双眼睛如寒刃般死死攥着她,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余柚宁抱着被角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眼下有颗醒目小巧的红痣,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低低吐出疑问:“你是?”
他的唇瓣动了动,突然轻笑了一声,可是这笑声,听起来有些苦涩。
他沉默着走近床榻,将包裹在她身上的被褥扯开,玄色的身影压了下来,视线完全被面前之人挡住,只剩他那张放大的俊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扼住,那双薄唇与她相撞,似吻,又更像是咬。
尝到血腥味后他才退回,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唇,“还要继续装吗?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不是说会等我吗?不是说会等我回来娶你吗?”
“澄江之战受奸人所害,我差点死在箭雨中!侥幸存活后便马不停蹄回来寻你!”
他说着扯开身上的玄色衣袍,血色的窟窿一览无遗,有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渗出血,触目惊心。
他一把抓住余柚宁的手往伤口上碰,“可你做了什么?转头就要嫁给我的父亲?!!”
“是不是,还想让我唤你一声……”他的声音似被堵住,变得异常嘶哑,一字一顿,“‘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