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尚希关掉灯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导致生物钟紊乱,她难得有些失眠。
遮光窗帘紧紧地贴在一起,室内一片漆黑。
尚希突然想起来,牧原的忌日快到了。
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但他始终是尚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尚希闭目养神,止痛药开始起效,身上的疼痛消退了不少。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尚希清浅的呼吸声。
闻肆觉比她想象中安分不少,整个晚上都没有来打扰她,缩在次卧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孩子静悄悄,绝对在作妖。
尚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却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安静点难道不是好事吗?
很快尚希就知道了那隐隐的不安感从何而来。
又是一阵熟悉的抽离感,尚希猛然睁眼!
温热中带着一点凉意的水汽从头顶上浇下来,尚希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被水打湿的瓷砖。
她正站在次卧的浴室里,浑身上下□□,头顶上的淋浴还在工作着。
闻肆觉!谁家好人半夜洗澡啊?!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是有暴露癖吗他,被她看光了有什么好处?
呵,尚希怒极反笑,联想到那满柜子的私人物件,闻肆觉恐怕还真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
尚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鸢尾花的香气,是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不太对,交换的时间比她预想中要早。
尚希冷静下来,这次交换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清晰地记得时间大概在十一点半左右。
闻肆觉应该比她更清楚交换的时间节点。
所以他这个时候洗澡,也有可能是巧合。
尚希抬手关了花洒,他洗澡的水太凉了,有种湿冷的粘腻感,很不舒服。
“叩叩——”浴室门被敲了两声。
尚希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还在里面吗?”
废话。尚希没好气地想。
他自己的身体在干什么他能不知道?
冷静,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我在。”尚希回答道。
门外默了默,声音变轻了:“我能进去吗?”
浴室做了干湿分离,就算他进来了,还有一层磨砂玻璃隔着,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肉色轮廓。
“进吧。”
尚希也想知道肢体接触是不是控制交换的契机。
如果身体接触就能让灵魂换回来,那会省去很多麻烦。
门开了,闻肆觉没有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知道她现在肯定心情不佳,没有过多废话,开门见山:“给我一只手。”
磨砂玻璃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尚希依言探出一只手,冷白的小臂上青筋环绕,还带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闻肆觉没有犹豫,伸手握住自己的身体。
“……”
无事发生。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上面那只手明显小了一整圈,尚希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失望:“不行。”
不是因为肢体接触才发生的交换。
“时间,”闻肆觉突然说道,“有可能是时间恰好到了,所以换了回来。”
他这么一说,尚希立刻开始回忆,当时她抵达雅集亭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九点多,和闻肆觉说话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现在什么时间?”尚希问道。
闻肆觉拿过放在外面的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四十五。”
尚希有种没由来的绝望:“也就是说,我们还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将近十个小时。”
有微弱的气流顺着门缝吹进来,尚希突然打了个寒颤,凉意顺着逐渐干燥的肌肤蔓延开来。
闻肆觉垂眸看着洁白的地砖,轻声问:“要我帮你吗?”
尚希正想打开花洒,闻言怔楞一瞬:“帮我?”
“嗯,反正是我的身体。”闻肆觉慢慢说,“你不想看,可以闭眼。”
他要帮她洗澡。
虽然洗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尚希有些犹豫,她确实觉得很别扭,但是让他帮忙岂不是更奇怪?!
何况她十分怀疑闻肆觉是故意的,如果答应了他,岂不是掉进了猎人精心准备的陷阱。
“不用了,你出去吧。”尚希拒绝道。
闻肆觉倒也没强求,但事情显然没有尚希想得那么简单。
“好,不过我有个问题,”闻肆觉缓声道,“这根棉线,是做什么用的?”
花洒并未开启,尚希混沌的脑子那一刻经历了火山爆发和兽潮迁徙,乱成一锅粥端起来就能喝了。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尚希的身体穿着吊带睡裙,裙摆到大腿和膝盖的中间,不长不短,走动间却总有些异物感,一根细细的棉线垂落在裙摆之间。
闻肆觉隐隐约约大概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以防万一,还是问了一下。
尚希有气无力道:“你不是脑子很好吗?从今天开始学习一下如何成为一个女人,有什么不会的就去百度搜索一下,现在的互联网几乎是万能的。”
闻肆觉听着她颓丧的嗓音,用着他绝对不会用的音调和气腔,有些忍俊不禁。
“我其实是想问,”闻肆觉搓了搓指尖,“我能看吗?”
几乎是立刻,尚希就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我能看你的身体吗?
尚希捋了把潮湿的额发,自暴自弃地说:“看吧看吧,干脆洗澡都一起洗。”
她破防到有些口无遮拦了。
闻肆觉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到卫生棉条的构造和作用?
他哪里是问棉线的问题,他真正想问的是她身体的使用权。
再往深想一想,闻肆觉选在这个时间洗澡,什么心思几乎是摆在明面上了。
他对尚希毫无保留无所顾忌,希望能得到同等的权利。
如果后面灵魂互换的时间还要延长,闻肆觉用着她的身体总不能一直不换衣服不进浴室,就算他能忍,尚希也不能忍。
尚希有种个人空间被无限侵占的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她伸手打开花洒,将水温调高,重新站在水幕里,将身上的泡沫全都冲洗干净。
算了,反正他又不是没见过。
两人婚姻关系持续的那几年,还是同居过一段时间的。
尚希把龙井庄园当做歇脚的地方,偶尔会过去住一晚。
那别墅大得要命,很容易迷路或者走错房间。
尚希一直都睡在次卧,某次回去得太晚了只想早点洗漱睡觉,结果忘记锁门,被晚归的闻肆觉推门而入。
比起羞愤,更多的是尴尬。
闻肆觉反应过来后很快就闭眼转身,道歉后推门离开。
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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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材很好,林清梦经常抱着她过手瘾,闻肆觉在她的身体里甚至不敢多碰,手掌不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
这倒是出乎尚希的意料。
自从她看到那满柜子的丝巾香水瓶和衬衫,还有那张高中时期的手机屏保,她就对闻肆觉的心思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他近乎病态地依恋着她,却又矛盾地不肯开口言明。
有如此恐怖的掌控欲和窥探欲,却能将生理本能克制得很好,前面二十多年完全没让她发现任何端倪。
这可比在街上裸奔的变态暴露狂恐怖多了。
闻肆觉还站在淋浴间外面,他盯着那个朦胧的轮廓,再次确认道:“真不用我帮忙?”
尚希冷静了一会儿,坚定道:“不用。”
闻肆觉没再坚持,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了。
室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尚希吐出一口气。
她往下睨了一眼,实在没忍住,小声嘀咕:“好丑。”
颜色不算太深,赤红中透着一丝粉意,跟他的手指关节一样,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表现。
他的小腹总是青筋隆起块垒分明,因为肤色偏白,青紫色的血管分外明显。
这并不代表它会好看,反而因为这种与皮肤格格不入的颜色和形态,愈发显眼,愈发丑陋。
尚希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酷刑,匆匆洗完擦干,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闻肆觉没拿换洗衣物,内衣明天早上才能让助理送来,今晚只能真空。
闻肆觉靠在门外等她,他装得很有礼貌的样子:“今晚我还睡客房。”
“不,”尚希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主卧,“你去我的房间睡。”
闻肆觉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大概是不习惯别人睡她的床。
尚希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他,瞥到那根垂在睡衣下的棉线,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棉条在体内的时间不能超过八小时,你记得换。”
闻肆觉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令尚希头痛的话,省了不少口舌。
不过还是麻烦,一想到他要使用她的身体,尚希想要换回来的欲望就愈发强烈。
倏地脑后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
闻肆觉脚步跟着一顿,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前的景象突然无限放慢,二人心脏同时停滞一瞬!
等尚希的意识回笼,膝盖一软,整个人就要跪倒在地。
腰间迅速横上一条炙热有力的手臂,牢牢搂住她的腰身,代替她承担了身体的重量。
闻肆觉托着她的腰身,感受到她的无力怕她滑倒,非但没有放手,还搂得更紧了。
尚希一睁眼就是胸肌隆起的胸膛,灼热陌生的气息扑了满面,她没由来地心慌一瞬。
“啪!”身体比大脑更先动作,一直没扇出去的巴掌终于在今天有了归属。
她本意是想让他放手,谁知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闻肆觉连头都没偏一下,不躲不避就算了,手上的力道也丝毫没松。
尚希立刻用双手推拒他的胸膛,闻肆觉只能放松力道,她脚下噔噔噔接连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才将将停住。
闻肆觉怀中一空,抬眸望向她,却在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惧。
她在害怕。
闻肆觉止住了上前的脚步,眉目微沉。
恐惧是比厌恶更利的尖刀,至少在这一刻,他不能贸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