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人的大场面。
一时鸦雀无声。
地板上的血迹未干,时间也一点一滴走着,下面许多人的心也怦怦跳着。
天子一改先前观赏表演时的从容,他脑子如乱麻,淬了刀子的阴毒眼神一遍遍扫过全场,尽管他病了、衰老了,似在张牙舞爪——可底下绝大多数都是狐狸和兔子,依旧不敢惹一头暴怒的老雄狮。
……
不知过了多久,举全皇宫之力的速度,很快就让这个刺客背后的东西水落石出。
一个侍卫报告,说他搜到了一封书信,却没敢说谁写的。
“拿上来!”
暴怒的狮子吼了起来。
拿到书信后,皇帝细细咀嚼这个每个大逆不道的字眼,那越看越熟悉的字迹让他越看越心惊肉跳、怒火中烧,再自发串联起了这些天那位“指使者”大逆不道的行径,几乎是深信不疑了。
恐惧和怒火冲刷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把信狠狠掼到桌面上,声音却冷静得可怕:
“把六公主押过来。”
……
得到皇帝要“请”她去宴会的消息,姜柏弥反而是“果然如此”的心理。
侍卫们紧紧看押着她,送她去现场。
路上走着,姜柏弥也是神态自若。
旁边侍卫不解。
步入会场。
无数道探究、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姜柏弥始终高昂着头颅,一身素装,神情从容,不紧不慢。
贤妃皇帝等人见她状无疯癫、恢复如初,抛去惊讶不论,皇帝是更加确信六公主是下了谋算要害他的。
弹幕见终于快能搞事情了,此时此刻算是热闹非凡:
【看似很危险,其实一点也不安全】
【主播有种老艺术家的从容】
【主播:我在不要笑挑战中赢得了0.1秒的好成绩,达成结局株连九族,你也来试试吧】
【我以为赴宴这里会触发连招,比如推广个断头台之类的产品】
【绷】
【啊?】
【⊙▽⊙】
一封贤妃托道人细心伪造勾结外国的书信,彻底蒙骗了暴怒中的皇帝。
皇帝此时几乎认定了六公主以及背后的余家就是那个要害死他的幕后黑手。
多年的疑虑汇聚成了铁板铮铮的认知和真相。
他很清楚自己曾害死余家那么多人…果然,原来这群乱臣贼子一直是韬光养晦,想要找时机毁了自己、谋权篡位。
老皇帝一点也不顾什么皇家体面或是私下处死解决了,他只想把这个只是和自己有些血缘的乱臣贼子以及她背后的那票人很快就地正法——正好,他要让底下人好好看看,背叛他是什么下场!
权力慢慢流逝的恐惧一点点侵蚀着老皇帝那颗越发脆弱扭曲的心。
他开诚布公地连骂带出了六公主和余家勾结申国刺杀君上、意图叛国谋逆的罪名。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他们中大多数人也没有怀疑这是否为诬陷,或者另有隐情,他们只觉得……庆幸,终于找出了凶手,起码自己家族能平安落地了。
余家众人素来不与朝中和光同尘,六公主是个不受宠、几乎不露面的公主,如此一来,墙倒众人推,不管是幸灾乐祸的,还是惊讶其谋逆的,作壁上观还算是明哲保身之举,害怕惹祸,更有甚者,已然与左右言语挑拨、搬弄是非起来。
席间众人,无关男女,什么勋戚爵臣,什么世职封荫,平民眼中通着天的人,大多是捧着朝廷的金饭碗、银饭碗,他们也许不在意老皇帝生死,却也牢牢攀附在大夏这棵粗壮的参天大树上,每个人都汲取着这棵大树的养分,所谓食利者。
大夏目前还是血包厚重,这些围坐在帝国桌边扎根已久的权贵世族还没改换门庭的想法,蛋糕都没分完,有人就想掀桌子了,他们自然气得够呛。
说句难听的,就算真到了卖国的地步,也得由他们出个价吧…这个余家,竟不按他们规则来?
至于还有部分人,所谓愚忠之人,也有,读书久了,也魔怔了,官也没做大,竟是实打实把皇帝天命奉为圭臬,见有人敢造逆,也是恨之入骨,替皇帝冤屈,什么刁民……
更有与余家有私人恩怨的仇者,自觉大快人心。
什么“卖国贼”“其心可诛”不绝于耳,余家与六公主,片刻之间,仿佛便不容于天下了。
那个老太后指着六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来了句:“死不足惜,没良心的东西!”太后素日就瞧不上这个没了母亲的孙女,此时更是恨。
在场的几个余家男人,一时为千夫所指,但家族脊骨尚在,一顶天大的帽子扣来,他们是不信自家的侄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正要说话求情,也为自保,却见皇帝开口了。
“朕问你,勾结外人,意图谋逆,你认不认?”老皇帝也听到底下窃窃私语,并不阻止。
只是越想越觉得余家和这个小六就是群白眼狼,该杀!
他越老了,越是怕死,越是糊涂,这些人触了他的禁忌,老皇帝也顾不了那么多,有时越是软弱,越是别无他法,才越想动用杀这种手段,他甚至没想着上刑逼供,只想着直接杀鸡儆猴。
姜柏弥则是一边在心里催着006赶紧准备播放她和网友这几天商量剪辑的成果。
一边寻思着整点大义凛然的台词过渡一下剧情,却无意看到了网友刷的弹幕,基本都是在教她如何回复老皇帝这番话的,扫了一眼,她差点没绷住,幸好演员的基本素养让她没当众笑出声来。
【那我问你,你是男的女的,如果你是男的你说这样的话啊,如果是你如果你是男的,那我问你啊,没死还是要刺杀一次是吧,你那我问你,我谋反,我谋反啊怎么了,我就谋反怎么了,哎我谋反怎么了,我就谋反你难道你看不惯吗,啊我谋反就是我干的怎么了我就是干了,我就是要谋反怎么了啊…】
【谁家阿诺】
【你赶紧告诉皇帝你玩三国杀啊,然后他就会说是三国杀害的了】
【老皇帝:玩三国杀啊,这就不奇怪了】
【做个不痛不痒的发言就过去了.JPG】
【告诉他: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自信.JPG】
【只要你自信,怎么表达都可以.JPG】【要给他迎头痛击.JPG】
虽然姜柏弥没笑,但是她憋着,勾起一种似绷非绷的神色,她稍微撇开脸去,平复神情,才用一种反问的语气道:“非我之恶,罪从何来?”
皇帝自然看见了她的表情变化。
更觉不可思议。
是觉得自己的话……可笑?
这下又火上浇油了。
“你何尝把朕放在眼里!”皇帝很没面子,气得把桌上的那封书信撕作两半,掷了出去,“朕几时薄待过你?你非要造下这等自绝于人伦天理的弑君弑父之恶!”
他彻底下定决心,厉声定论,说着说着,似乎是在与天对话:“……朕教女不严,以至今日如此人伦祸事!幸得宗庙之灵庇佑,朕侥幸保全自身。罪女柏弥,非朕不能容,实是不肖,行此大逆不道,朕欲大义灭亲,先除其名于玉碟,着即处以极刑,以正国法!”
皇帝气极,一时反而竟忘了处理余家其余人。
“来人,就在此地,送这个狼心狗肺的上路!你们都好好看看……”
侍卫们刷刷抽出剑。
不录口供、不走刑讯流程,这就是要使犯人即刻伏诛以威慑天下了。
哪怕处理的是皇帝亲生女儿,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皇帝要杀她,她也不是公主了,而是个死人。
侍卫们正要逼近——
恰在此时,有个余家的男人站出来了,是六公主的亲舅舅,也是余妃的兄弟,他明明跪下来了,却目光坚定、言语铮铮,硬刚:
“陛下圣鉴!六公主乃陛下骨肉,自幼受宫闱之教,修礼仪忠信,历年以来,处事兢兢,安能行此等无君无父之事?此信,疑为奸佞之徒捏造,也未可知。但凭流言与未定之信即治罪公主,法理安在?日月焉昭?古之贤君,皆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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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务。伏乞陛下详查此事,而后定论!”
陆贤妃脸色晦暗不明,一只手悄悄扶住了椅子的扶手。
旁边有个也是余妃的堂兄,思及家族兴亡只在此时,六公主若死,他们家族也是个树倒猢狲散,落个族灭人亡的下场,一咬牙,也站了出来,直直跪下:“陛下,臣忧者乃国之大体、天下观瞻。当许以完备办案之流程,方合礼法圣君之道……”
皇帝不由分说已经定罪了,两个余家人着急之下说下这些要翻案的话,真要揪住错处,是话里话外质疑皇帝出了错,算是贴脸开大了。
皇帝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余家,六公主,蛇鼠一窝,一窝子合起来要害死他!
“照你们的意思,是朕不辨忠奸?”老皇帝笑了,“不按你们说的做,朕就不是贤君了?可笑,你们敢挟持朕!好、好,你们都是诤臣,都是好样的。”
“来人…把这两个都给我……”
侍卫们蓄势待发。
还没等他说完,姜柏弥开腔了:
“余家的忠心世人皆知,天地可鉴!陛下只信自己听到的吗?”
“住口!尔等眼里还有朕吗?朕的心窥探世间一切罪恶,你们一个个的犯上作乱的,还有什么可信的!还敢提‘忠心’二字!”
“陛下行事如此武断,不顾人心,不顾真伪,可有天理?可有公道?”
“朕的话就是天理!朕心即亿兆民之心,公道就在人心中,就在朕心里。”
“陛下若是为了天理,又如何降下不义的惩罚!”
老皇帝:“朕为天理诛你!”
姜柏弥踏出一步,望着天,拔下了唯一的簪子,长发泼墨似的披散下来,像极了脱簪向天请罪。众人再次把目光投给她,紧张不已,他们晓得了,今天必然有人要流血,他们恨不得这个女人赶紧伏诛,以全君恨,恨不得齐齐来一句“请公主赴死”…也有人心下嘀咕,弑君弑父之人,又何来颜面妄谈天理?
倏然,不知哪个方向卷来一阵大风,站在天地间的女人,衣袂纷飞,素裙猎猎,青丝乱舞。
她立于风中,望天,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发出不屈的质询:
“天理!尔居何处!若吾必亡,尔杀吾何意?彼真恶者,尔将以何法诛之?”
谁晓得,话音刚落。
姜柏弥头顶偏后,天上,四面八方来的朵朵絮云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簇成一处,形成一处巨白。
随后,那团大云朵又撕裂开,旋转着裂作絮状白云又四散开来,沿边环绕聚成了一竖着的立体圆环,壮丽,圣华。
圆环中间空处,一阵炫目彩光几番变换,竟然凭白生出一块黑色巨幕,嵌在云铸圆环里,玻璃样子,一般人难以看透材质。
给底下人的感官是——
两个字。
——震撼!
三个字。
——很震撼!
四个字。
——非常震撼!
其他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个反应,一人一统倒聊得不亦乐乎。
006不忘忽悠:【你本月愿意开通黄金VIP天幕服务吗,限时打七折,五百积分。】
姜柏弥笑了笑,用心声回答它:
【没积分,不充。】
006:【那过会儿每个剪辑视频对大众正式播放前,依然都会有60秒广告,且无法跳过——我的已有权限无法保证展示的广告内容不会过于猎奇。】
姜柏弥:“……”
姜柏弥:【你趁火打劫!你不怀好意!】
逼氪。
绝对逼氪。
006被冤枉了,努力辩白:【广告这部分不是由我决定的,我管不了广告,是中央系统决定的。】
万一过会儿出现来了什么猎奇向或者上不得台面的三流小广告……
姜柏弥败下阵来。
临时氪金。
006:【还有更多服务可以升级……】
姜柏弥:【滚!】
不复往日一点情谊。
006:呵,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