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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鲸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夏达海大多数时候不在乎脑子好坏与否,只在某些特别的时段,奢望自己能有一个好脑子。


    听见李红砂的呓语,他更是贪心地希望他的大脑能够聪明些,再聪明些。


    好让他从心上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出她做了怎样的噩梦,再钻进她的脑子里,把噩梦解决掉。


    湿透的衣衫被一张温热的小脸压干小部分,又在哗哗的眼泪中,再度湿润。


    他听见她小声惊呼,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别杀我,别杀我……”


    夏达海轻拍李红砂的脊背,大手从长发滑到腰背,停下,轻拍,他侧脸贴在李红砂的发顶上,细细的吻磨蹭她汗湿的发。


    企图她能从他的吻中,获得他的力量。


    李红砂苏醒的时候,没注意到夏达海贴在她发顶上的唇。


    她只觉得浑身都泛着酸疼,抱着她的人似乎很恐慌,她一动,他便紧张地收紧手臂,箍得她无法呼吸。


    鼻腔浸满薄荷的气息。


    李红砂试着先出声,哭了一夜的嗓子说不出的嘶哑:“夏,夏达海……”


    头顶的男人迷迷糊糊地醒了,不过非但没因她的话松开,还抱得更紧了。


    双手双脚一齐往回缩,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薄荷的清爽吹来铁锈的味道。


    李红砂挣扎着,尝试转动脑袋,寻着铁锈的气味过去。


    只一眼,她便愣在原地,再不敢乱动了。


    眼睛成了决堤的大坝,关不住的眼泪不断跑出来,她呜咽几声,情绪放出便收不回来,随即化为哭嚎。


    夏达海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汗水、雨水糊了眼,睁开这会儿识物不清。他眨了眨,没多大用,便一手寻着李红砂的脸过去,用拇指擦拭她泪湿的眼角;一手不顾手臂上的菜刀,大幅度地动作,想去揉眼睛。


    被李红砂轻柔地按住,她像是在触碰一幅名贵的画,一件精美的易碎工艺品,轻得不能再轻地压住他的手臂。


    夏达海听话地不动,尽管她的力道不足以压制住他。


    夏达海的左手还没松开李红砂的脸,她也没刻意挣开,贴着他的掌心仰起头来。


    李红砂捏住睡衣的长袖,拿袖口帮夏达海揩拭迷蒙的眼睛。


    视野恢复清晰,他看见李红砂哭红的双眼,心头一颤。


    有看见漂亮女孩儿红眼后,激动兴奋的坏男人心思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李红砂在一场噩梦中,遭了太多罪。


    夏达海习惯又不熟练地安慰,抬起那只能动的手,温柔地拍拍李红砂的脑袋:“不哭,不哭,没事的……是我,别害怕……”


    李红砂听着低沉沙哑的嗓音,觉着熟悉,好像在不久前的梦里也听过。


    头顶这只安抚她的大手,把她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垂下的两只手抵在夏达海的胸膛上,生气的情绪上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攥皱他湿漉漉的衬衣。


    夏达海来前费了心思,回家洗澡换的一身衣服,是他唯一一件白色衬衫。


    毕业找工作那会儿买的,现在穿着有点儿紧,肌肉把扣子那处绷出上下两个菱形的洞。


    李红砂一收紧手,扣子就崩掉一颗。


    夏达海不愿她道歉,拍她脑袋的大掌滑到脑后:“没事,我回去找新扣子缝上就行。”


    “搞什么呀……”李红砂突然沉了脸色。


    她生气的声音,夏达海听来,有些娇嗔的意味。


    他忍不住在心里模仿她的腔调。


    搞什么呀。


    学不来,就是好听。


    夏达海听得耳热,想抬手抓耳朵,又舍不得掌下黑发的触感。


    李红砂却是在正儿八经的生气愤怒。


    搞什么?


    要命了。


    偏偏是这个男人!


    她已经尽全力去避开那些,看起来虚假不真实的事物,怎么喜欢她,追求她的男人偏偏那么不真实!


    像从她的小说中爬出来,却又完全不符合她文风的角色,虚幻到叫人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夏达海用稍凉的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还很不舒服吗?”他根本没听懂她那句话的意思。


    所有想法不得不在此刻止住。


    不管梦境中追杀她的人,不管梦境中救下她的人。


    李红砂的目光从夏达海特意放柔,却还是略显冷硬的眉眼,移向他手臂上插着的那把刀。


    “你喜欢我对吧?”


    夏达海一怔,落回她腰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朝他的方向压了压,怕人跑了:“嗯。”


    一句野兽慵懒的回应。


    他喜欢的人,真聪明。


    李红砂红着一张脸,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她没好气地警告:“我有病。”


    夏达海呆呆地盯着她认真的脸,一时哑然。


    正当李红砂后悔要不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他极其自然地说:“吃药就行了。”


    夏达海属实没文化,就算心上人不开玩笑地告诉他,她有病,不管多大的病,说破天去,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那么,吃药就行了。


    他心理没负担,小姑娘快被自己压力死了。


    理智与情感撕扯,交织,融合,李红砂深深地吸一口气:“你不在乎吗?”


    夏达海摇头,感觉意思不大对,又开口:“你生病,身体不舒服,我很在乎,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生病的人。”


    看,这种人,怎么让人分得清现实和虚幻。


    李红砂咬牙:“好,你可以追求我了。”


    她回应的是那句她装聋作哑,拼命逃离过的请求。


    李红砂忍耐烦闷答应,对上夏达海压不住的嘴角,她终于跟上夏达海的思路。


    他现在多半高兴疯了。


    右手攥紧的衣衫下,她触摸过的心脏再度活泛起来,嗵、嗵、嗵。


    夏达海被喜事砸昏了头,脑子宕机,对外界的反应慢了一拍。


    复杂的想法很多。


    譬如,李红砂怎么突然同意;她的回答听起来很像她请吃饭那天,她听见了他的表白……


    不管了,通通不管了。


    夏达海再克制不住,眉梢牵动嘴角,身心由内向外地舒展出第一个,让李红砂不是那么害怕、不习惯的笑容。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年。


    眨眼。


    还好,不是幻觉。


    “谢谢。”夏达海低头,额间与她相抵,“太好了,谢谢你答应我——”


    他这辈子,蛮香农家乐开业赚钱他都没像现在这样高兴过。


    李红砂觉得他搞错了,该她跟他道歉,他道什么谢啊。


    不过当务之急,应该先处理夏达海手臂上插着的刀。


    她在夏达海身上趴着睡了一晚,他也就真实诚的,一个晚上都没动弹。


    也不知道那刀插得深不深,他的手臂疼不疼,麻不麻。


    李红砂两只手到处摩挲着,找一个支撑的地方,想站起来。


    夏达海身躯太大了,她没法在他的怀抱里双手撑地,干脆不管不顾地按在他的大腿上。


    按住那瞬,肉眼可见的,有点出事了。


    李红砂人都傻了,磕磕巴巴地张嘴:“不行,不,不,不行……不能那么快……”她没准备好!


    只是答应让他追求她,又不是答应跟他在一起,哪有那么兴奋!


    夏达海揽住她的腰,担心她站起来腿麻摔了:“对不起,男人早上是有点儿容易兴奋。”


    嘴上道歉很快,李红砂眼里忽略不了的存在,压根就没有偃旗息鼓的趋势。


    “少来!”李红砂现在脸红是真羞恼了,忘记她之前已经给过他一刀,醒来不多时又接了个巴掌,“天都没亮!”


    窗户外天色还暗着,分不清时间,大概在凌晨。


    夏达海被扇偏脸,无奈地想解释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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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李红砂等不及了,她以为她偷听人家洗澡的声音写小说,已经很变态,没想到夏达海居然是变态中的变态。


    她打他,他居然!


    夏达海想好怎么说了,正要开口,浑身一僵。


    他看着李红砂一只手用了,又上另一只手,若非姿势不合适,她恨不得双手双脚全用上。


    压住后,她还天真地问:“能,能下去吗?”


    快死了,夏达海真的以为今天得死这儿,他说话跟发烧过一样的低哑:“这样下去……”


    哐当。


    手臂上的菜刀掉了下来。


    刀扎得的确不深,夏达海皮糙肉厚,李红砂冲过来的时候,他也挡了下,她没使上劲儿。


    现在刀落到地上,贴在夏达海手臂上的白色衬衫,慢慢显出血迹。


    乱上加乱。


    李红砂抬起手,上看下看,大脑混乱到无法思考,不知道该压哪个地方。


    最后在夏达海克制情绪后的指挥下,拿了毛巾过来,帮他按住手臂上的伤口。


    两人匆匆忙忙地去了街上的地区卫生所。


    到了卫生所大厅才看见时间,眼下没到早上,才凌晨三点。


    卫生所没有值班的医生护士,他们打了摆在办公桌上的名片电话,把医生找来。


    伤口虽然不深,但刀也是结结实实地插了进去,要缝针。


    医生帮夏达海缝针的时候,夏达海叫李红砂出去等,她没答应,在一旁看得肉疼也要看下去。


    这是她给夏达海带来的无妄之灾,她愧疚不已。


    李红砂偶尔也会把心事写在脸上,夏达海看出来,手臂上的痛觉转移到心头:“你上次问我猪会不会吃人。”


    李红砂把视线移到他脸上。


    夏达海表现得像主动站起来,回答老师提问的好学生,自信道:“会的,它们会吃人。”


    正在仔细缝针的医生抬眸看他一眼。


    李红砂的注意力被他转移,神情专注地听他讲故事。


    “有条叫云桥的河流附近,当地的农户出门种地,把小孩子留在家里,回来的时候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推门一看——”


    李红砂配合地问:“看见什么了?”


    夏达海沉声:“家里养的猪在啃小孩子搭在床边的脚趾。”


    “你从哪儿看来的?”李红砂问得仔细。


    夏达海压着高兴过头的情绪:“猪的学问,我前段时间买的书。”


    李红砂不再问了,倒是缝针的医生更“感兴趣”,下手缝针的力气都重了些,把没什么痛感的夏达海缝得倒吸凉气。


    缝好后,医生收拾好医护用品,站起来白了夏达海一眼,告诉他们可以在这休息,也可以回自己家。


    说完先他们一步离开了。


    李红砂在手机上查了夏达海说的那本书。不是多正经的书,科普的内容没差错,但很少,多是些杂文轶事,可以当故事会看。


    不过这点就没必要告诉夏达海了。


    这个男人似乎很在意给她的回答对不对。


    折腾完回家这会儿,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一两个小时,夏达海就得起床,去农家乐忙活。


    李红砂在路上问他要不要休一天。


    夏达海满不在乎:“不是多严重的伤,不耽误事儿。”


    李红砂想起他之前手背上的刀口,更是没处理过,随便摆在外面。


    她蹙起眉:“你多少注意点儿这些伤。”


    夏达海硬拉着她跑偏:“是关心我吗?”


    “是关心我对吧。”


    李红砂被他问烦,咬唇埋头往前走。


    地位好似翻转,她闹别扭前,还故意追问过夏达海为什么撒谎。


    不过对比下来,她的脸皮更薄些,做不到夏达海这么自然。


    他自然得都没察觉到自己心眼儿多坏。


    夏达海几步跟上,不追问了,这些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清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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