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微回到院中,连夜备好纸墨水彩等绘画工具,第二日带着这些东西陪着南夫人,一起向连黄田庄赶去。
南知微跟南夫人坐在马车上,南鹤归骑着马走在前面。
虽已入秋,但是过了清晨临近晌午,太阳依旧毒辣。
此行一共五人,两个赶马车的家仆还有点车檐遮挡,南鹤归则完全暴露在晃眼的太阳下。
“母亲,外面热,不如叫兄长上车来吧。”
南夫人早有预料道:“他十来岁时起,就不愿跟女眷同车,别管他。”
南知微无奈一笑,手伸到小窗外面试了下,秋风还是蛮凉爽的。
她便安心的坐在轿子里,透过被风吹动的车帘,欣赏南鹤归骑马的背影。
马背上的安鹤归背脊挺拔,白衣翩翩,光是看着这背影,就不禁让人对其容颜浮想联翩。
一行人到达田庄,还未下马车,田庄领头的佃主王管事便候在了马车旁。
王管事身材矮小圆润,领着十几名男丁,满脸堆笑地作揖,“给夫人小姐问安,给公子问安。已到午膳时间,小的以在家中备好膳食。”
“我们路上已用过餐食,你先带我去田间查看一番今年收成。”
南夫人此次前来田庄,既带着丰厚的佳节礼品,也是作为田庄庄主,来查看自家领地。
许是天热,王管事脸上冒出了汗,一直不停的用袖子擦脸。
南知微拉拉南夫人的衣袖,“母亲,我想自己找地方作画。”
“去吧,田间多蛇虫,注意安全。”
南鹤归也没跟南夫人一起巡视田庄,“母亲,我去喂马。”
南知微找了一处地势较高又人少的地方,支起画板。
天高云淡,南知微目光聚集在十几米远的稻草人上。
南知微心想,这个稻草人形状扎的真好看,高挑健壮。
她仔细地观察着稻草人,正要落笔,忽然,她竟然发现稻草人动了一下!
南知微心里一惊,大太阳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前几步,靠近后,她心中的猜测被证实。
厚厚的稻草之下,竟然真藏着人。
南知微壮着胆子问道:“你为何要在稻草里?”
稻草人动了一下,发出“呜哇呜哇”的叫声。
南知微将束缚的绳子解开,发现稻草里是一个瘦弱的男子。
男子浑身被汗湿透了,他浑浊的眼睛打量了南知微一眼,又“呜啊呜啊”的比划起来。
南知微从他比划中,猜测他应该是在问她时谁。
“我叫南知微,是南府的二小姐。”
男子眼中滚下热泪,指着远处木屋,示意南知微跟着他过去。
南知微自是不敢跟着这个行为奇怪的男人走,但男人似乎很着急,拉着南知微胳膊往里拽。
“等一下,我叫人过来帮你,你先放开我!”
南知微挣脱不开男子的拉扯,男子也拉不动南知微。
南知微闭着眼,张嘴往男子拉她的手上用力咬去。
男子吃痛甩开南知微,南知微跌坐在地上。
她急忙起身,向着来时人多的地方跑去。
男子在后面怪叫着追赶南知微,南知微头也不敢回,拼命向前跑。
终于,她跑出田地,跑到一处野草旺盛的地方,看到在树下喂马的南鹤归。
她惊呼道:“兄长!”
南鹤归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身材枯瘦的男子在追赶南知微。
他快步跑向南知微,眼神如利刃般看向男子。
南知微害怕的一下扑进南鹤归怀里,紧紧的揪住南鹤归后背衣服。
南知微感受到后背,南鹤归在用手安抚的轻拍她。
男子怪异的声响消失时,南知微从惊恐中慢慢恢复理智,离开南鹤归的怀抱。
她看着南鹤归被自己泪水弄湿的胸前布料,低声道:“对不起兄长。”
南鹤归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巾,递到南知微手中,“发生何事了?”
南知微边擦眼泪,边向南鹤归复述了一遍刚才的经过。
南鹤归听完后思索片刻,“别怕,跟在我身边,去那个木屋中看看。”
有南鹤归在,南知微心中的恐惧消失了大半,“好。”
两人来到绑稻草人的地方,南鹤归捡起地上的绳子查看一番,带着南知微向着木屋走去。
两人距离木屋还有两米远时,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南知微小声道:“不会是储存肥料之地吧?”
“不是肥料,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南知微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南鹤归平静的神情,“兄长怎么知道?你......你是闻过吗?”
南鹤归没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沉着的研究手上木屋的锁。
南知微看了眼木门,道:“兄长,你让一下,我有办法打开。”
南鹤归放下手中的锁,“你还会开锁?”
南知微摇摇头,然后一脚揣上摇摇欲坠的木门。
“轰”一声,木门朝里倒了下去。
一股更浓烈的气味向两人袭来,南知微还未来得及向南鹤归炫耀自己的战绩,慌忙捂住鼻子。
她看向屋内,顿时恶心的吐了起来。
屋里尸体新旧叠加,细看还都肢体残缺......
南鹤归一把拉住南知微的手,“走。”
南鹤归拽着南知微快步回到喂马的地方,“会骑马吗?”
南知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摆手。
“把马绳子解开,在这里等我。”
南鹤归说完向着正在田地间,查看农务的南夫人奔去。
“鹤归,你跑这么快干嘛......”
南夫人还未说完,南鹤归拉起她的胳膊,“母亲,快走!”
南夫人神色一僵,虽有疑问,但还是跟着南鹤归快步离去。
王管事慌张的想要拦,被南鹤归推倒在地上。
两名家丁也反应过来,厉声斥责着想要靠近的人。
几人走了几十米,不远处麦子突然不寻常的浮动起来。
下一秒,近百名拿着农具的佃户出现,大叫着向这里奔来。
南鹤归四人快跑向喂马的草地,身后王管事和他的十几名男丁正在被佃户围攻。
“那几个是南府当家人!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王管事凄惨的声音淹没在吼叫声中,佃户们将王管事一行人打到生死未知后,疯狂的向着南鹤归他们追去。
南夫人利落的翻身骑上一匹马,两个家丁各自骑上一匹,三匹马如离弦的剑,撞开几名佃户,向京城中奔去。
南鹤归刚将不会骑马的南知微抱上马,一拥而上的佃户便将两人分开。
南知微骑在乱动的马上,焦急的呼唤南鹤归。
南鹤归边跟佃户缠斗,边道:“握紧缰绳,控制好方向。”
有一名佃户避开马蹄,抓住了南知微的脚,企图将她拽下来。
南鹤归听见南知微的呼救,隔空将扇子打在马的身上,受惊的马嘶叫一声,向着南夫人的方向跑去。
坐在马背上的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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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极力控制住手中的缰绳,等马匹安定下来之后,她控制马儿掉头,又往南鹤归所在地赶了回去。
南知微骑着马赶到时,南鹤归白衣上已经被血渍染脏,白梅般冷冽的容颜,盛满挣扎的凶残。
南知微看到南鹤归是收着劲儿打的,并没对这些佃户下死手。
她控制着马儿驱散这些疯狂的佃户,来到南鹤归身边,“兄长快上马,我们一起走。”
南鹤归眸色亮起,将一名佃户踹开压倒马前的佃户,翻身上马。
两人驾马离去,身后佃户的叫喊渐渐听不见。
南知微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肩膀处一片湿热。
她侧目一看,肩膀处鹅黄色的衣服,已被鲜血阴湿。
南知微抬头,看见身后南鹤归表情隐忍,嘴角正在往外溢出鲜血。
“兄长,你怎么了?”南知微担忧到声音都染上哭腔,“我们停下休息一下好不好?”
南鹤归艰难道:“还有十里路到棠梨镇,到那休息。我没事,别担心。”
南鹤归说话声音很轻,南知微还看见他喉结滚动,似乎在往下咽血。
南知微抬手擦了擦眼泪,加快了马的速度。
两人到达棠梨镇时,天色已经黑了。
南鹤归忍着身上痛楚,像常日般正常行走,跟着南知微来到一间客栈。
南知微掏出自己随身带的荷包,拿出银钱,“老板,麻烦开间客房。”
客栈的老板见两人衣衫都是血,心里犯怵,正要找理由拒之门外,南鹤归解下腰间雕刻精美的玉佩,递给老板。
“我与娘子从外地来京中探亲,不了半路遇劫匪,身上只剩这快玉佩值点钱,老板通融一下。”
老板看着烛火下泛着晶莹光泽的玉佩,见钱眼开的收下玉佩,给二人开了一间房。
两人来到房间,刚关好门,南鹤归便支撑不住的弯腰跪在地上。
“南鹤......”
南鹤归伸手捂住南知微嘴巴,“别太大声音,老板若知道我伤的严重,会不让我们入住。”
南知微点头,她的眼泪顺着南鹤归手背滴在地上。
她搀扶着南鹤归躺下,“我去买些药。”
南鹤归拉住南知微,“不用,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我出钱让客栈老板陪我一起,你安心休息,我很快回来。”
南知微给南鹤归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楼下客栈老板正在煤油灯下,细细观摩南鹤归的玉佩。
南知微说明来意,老板收下钱陪她一起去药铺。
路上,老板忍不住问道:“小娘子,你家相公可是皇宫之中有人脉?”
南知微笑道:“老板何出此言?”
“你家相公抵房费的玉佩,不似凡物,倒像是出自朝贡之物。”
南知微想了想,道:“确实,我家相公家境殷实,还有近亲在皇宫中当差。只是眼下遇着难了,幸好遇见老板您这位好心人。等我俩回京安顿好后,一定派人前来感谢老板。”
南知微这套说辞确实有用,买药时她手上钱不够,客栈老板抢着帮她付了不足的药钱。
回到客栈,南知微问老板要了些热水和吃食。
她没敢让老板送上门,自己来回好几趟将热水搬运到房中。
南知微扶起南鹤归,“兄长,喝些糖水。”
南鹤归很少食用甜食,如同饮用烈酒般,将南知微递来的半碗糖水两口干下。
南知微接过空碗,“兄长,我买了创伤药。”
南鹤归垂下眼眸,问道:“需要宽衣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