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陶千夏蹙眉,抬手理了理钻到衣领里的头发,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
她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抬头想问其他人有没有觉得温度太高,却只看到对面空荡荡的座位。
她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陶千夏呼出一口气,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留在书房,只剩下两张物理卷了,但是要先去趟卫生间。
好像是出门左转......陶千夏向后挪了挪身体,准备起身可衣服像是被什么卡住,把她拽了个踉跄。
今天怎么什么事都这么不顺心。
陶千夏没有任何防备地重新跌坐到椅子上,心中没有来的怒火烧得更盛,只等待一个合适的发泄口。
她侧头视线扫过绊住自己的罪魁祸首,预想中应该是不慎掉落的练习册之类的重物。
偏偏是......一只蓄意妄为的手。
陈池的手。
他怎么在这里,还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
陶千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睡颜,胸口的烦躁渐渐散去,涌上另一道五味杂陈品不出味道的错杂情绪。
陶千夏低头,小心地避开他的手指,捏住自己白色毛衣下摆缓慢用力,试图在不惊醒他的前提下成功逃脱。
这件衣服她还挺喜欢的,面料柔软,正面的麻花样式细致可爱。
奶白色的衣角一寸一寸的从那个青筋明显的手掌中抽离出来,陶千夏紧咬牙关,只差最后一点点了。
但就是那一小块,怎么拉都纹丝不动,她的衣服都要变形了。
况且她还急着去厕所。
陶千夏索性放手一搏,用力拽了一下,结果非但没有拉出衣服,还把陈池的手拽得晃动了两下。
幸好他睡得沉没有醒,陶千夏小心盯着陈池紧闭的双眼松了一口气。
她真是怕了他那层出不穷的问题和要求,等下回到书房要继续和陈池独处的话,那还是干脆去找郭歆宜她们吧。
前提是她要先从这里脱身。
陶千夏眉头紧锁,双手抱臂思考其他办法,睡觉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使不上力的啊,陈池怎么醒的时候冷酷,睡着的时候也跟冰块似的,姿势固定一动不动。
但......他的手指是暖的,陶千夏快速收回食指,眼睛快速观察了一下陈池,他还在睡。
人体的温度通常来说不会有什么不同,从他手指上传来的那抹温度却大肆张扬地在她指腹上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血管不断膨胀带来的灼热感久久不散,陶千夏用力将食指按在拇指上挤压,微弱的痛感终于制止了那让人不适的感触。
是因为她最近和人肢体接触的次数太少,所以不习惯了吗?
还是陈池的皮肤通了电,不经过他允许碰他,就会被电。
小腹肿胀感越来越强烈,现在只有叫醒他和不打扰他自己努力这两个办法。
陶千夏深呼一口气,手指不断撑开又合上,接着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食指、中指......
怪不得她拉不出来衣服呢,这坏蛋在用小拇指勾着她的衣角,陶千夏气愤抬眼瞪他,谨慎和缓地把自己的手指翻转朝下,用无名指撑着他的指节,食指摸索着划下他指尖的布料。
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触感和温度变得更加明显。
从外面看着更像是......她要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里,并且已经成功了一半。
陶千夏眨了眨眼,是错觉吗,陈池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在做什么?”头顶传来略带沙哑的笑声,气息绵长慵懒,听起来让人耳尖泛红。
趁人不睡觉偷偷摸人家的手,还被当场抓到能不脸红吗,陶千夏脑海中思绪乱飞。
不对!明明是陈池先无缘无故地捏着她的衣服不放开,她这才不是趁人之危,而是正当行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先把手抽出来啊啊啊啊。
完蛋,抽不出来了。
“没做什么。”陶千夏伸出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像是拔萝卜一般用力想要把右手拔出来。
丢了芝麻捡西瓜,这下好了,西瓜也丢了,没解救出来衣角,连手也一并被人捕获。
“没做什么。”陈池看着她,重复她的话,抬手轻轻晃了晃手腕,“那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不小心的。”陶千夏实在无地自容,大脑停止运作,语无伦次地说:“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是你先拉着我的衣服不放,你睡觉就睡觉为什么手还能握得那么紧......不是,我想说你刚刚不是坐在我对面嘛,为什么坐到我旁边了,而且这里是你家,睡觉的话可以回卧室啊。”
“我没有拽着你的衣服。”陈池垂眼看着她垂在身侧皱皱巴巴的毛衣下摆。
“但是你握着我的手了。”陶千夏再次用力,仍旧没能抽回右手,陈池甚至微微抬手,把她遗落在外单兵作战的大拇指一同裹住。
指腹、指节、掌心全都被他拢在手里,无一遗漏。
“嗯。”陈池点头。
嗯...嗯?
他这个平淡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陶千夏震惊地停止挣脱,抬眼看着陈池,他好像也在强装镇静,目光躲闪始终没有和她对上视线,右眼皮上的小痣不住颤动,耳廓通红。
知道他同样不自在后,她重拾信心。
“可以放开嘛。”陶千夏晃了晃手腕,试图和他谈判。
“不可以。”陈池声音冷淡。
“为什么?”陶千夏不自觉提高音量,霸道他实在太霸道。
“我放手的话,你肯定会跑。”陈池转头看她。
陶千夏心虚地抿唇,避开他的眼神,“我保证不会跑,你放开,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的。”
“事情说完再放。”陈池说。
“先放。”陶千夏坚持。
“不放。”
“...你捏疼我了。”陶千夏垂眼轻声说。
“哪里?”陈池放松了力道,手掌仍裹着她。
但这样就足够了,陶千夏抿唇,探出左手趁机提起他的手指,右手快速回缩。
成功了!
......
“你放手。”陶千夏用力抻着左臂,右手是出来了,左手又落进他的掌心。
人为什么要长两只手,如果只有一只就好了。
“不放。”陈池俯身凑近她,“你已经没有信誉了,之前不是还答应过要看着我,不许躲我吗?”
“我没有躲着你啊。”陶千夏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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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现在一直挣扎,不就是想要从我身边离开吗?”陈池说。
“我没有啊。”陶千夏闷头装傻。
“陶千夏。”陈池的声音变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看着我。”
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陶千夏睫毛微颤,眼神不安的看向他。
这副脆弱无助甚至可以称得上可怜的表情竟然会出现在陈池脸上,陶千夏呼吸变缓,目光缓慢地在他脸上游移。
他的眉头轻蹙,眼睛也跟着上扬,透出一股楚楚动人的姿态来,嘴角紧绷向下,陶千夏脑海中无端浮现出邻居姨姨家里养的大黄狗,它每次哼哼唧唧撒娇就是这样。
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手伸到它面前,它就会欣喜地凑过来,把鼻头、脸侧和脑袋全都塞进人手里。
那是种柔软到让人心脏融化的触感。
陶千夏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陈池更加密不透风的包裹。
“我在看你。”陶千夏说。
“是吗?”陈池偏头嗤笑,“你真的有看到我吗?你的朋友太多,学习太忙,分给我的时间能有多少。”
陶千夏没有说话,她又听不懂陈池在说什么了。
“我有时候怀疑......”陈池转头看着她,背光的原因让他的眼神毫无光彩,“你看的根本不是我,你的眼神太轻,太多情。”
“你看班长,看林如墨都是这副神色。”
他的话戳中陶千夏最深最隐蔽的痛处,她紧咬下唇,开始病急乱投医,“你...你不是有道物理题没有做出来,我现在可以教你。”
“看我。”陈池抓着她的手不放,“不要看别人。”
他简直强人所难,不可理喻,无法理解。
“...放手。”陶千夏加大挣脱的力度。
陈池侧脸,看着她不断晃动的手腕,轻声喃喃:“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嘛。”
他的声音沙哑低落,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陶千夏被他一连串急速转变的情绪弄得急头乱向,“我没有,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和人这么握着手。”
“你和班长她们一起不是牵手就是挽胳膊。”陈池指控道。
宋许双她们是女生,和他能一样吗?
“你是男生啊。”陶千夏小声反驳。
“我是男生你就不喜欢我了吗?”陈池右手卸力,只轻轻牵着她的手。
现在只要陶千夏微微抬手就可以脱离他形同虚设的桎梏。
可偏偏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牵不牵手的事了。
那两个直白的字眼让她的脑海彻底混乱。
“...什么?”陶千夏不可置信地问。
“不要装傻。”陈池冲她了然一笑,仿佛她们正在谈论最简单的数学加减法,“你的想法我早就知道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不要着急,高考之后我们再谈。”
陶千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跟上他的思路,不如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搞懂陈池在说些什么。
不过眼下没有比他心情转好更加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嗯,好。”陶千夏点头,观察他的脸色,试探着问:“那个......二楼的卫生间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