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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华小姐,在下告辞!

作者:喵喵入予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闻人谕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华天骄衣袖滑过的凉意,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却很快被掩在浓密的睫毛下。


    “阿骄可是受了惊吓?”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飞一只停在枝头的蝶,“我先送你回府,请大夫……”


    “不必了,华天骄打断他,冷漠转身,“我自己能走。”


    大理寺众人面面相觑,闻人谕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他却紧跟在华天骄身后三步之距。


    往日里极重仪容的他,此刻连衣袍沾了泥泞都浑然不觉。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但华天骄始终望着窗外。


    闻人谕的指尖在膝上无意识敲击,忽然伸手覆住她紧攥成拳的手。


    “你手很凉,”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被铁链勒出的红痕,“疼不疼?”


    华天骄猛地抽回手,却在转身时撞进那盛满星河的眼里。


    那张总是噙着三分笑意的唇此刻抿得发白,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铜铃却在脑海中突兀地响起,面具人定还安插其他人监视。


    “闻人大人,”她往后靠在车壁上,闭目凝神,“我累了。”


    闻人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解下他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肩上。


    衣领擦过她耳际时,他忽然低头,呼吸灼热地扑在她颈侧,“阿骄若不愿说,我不问,但别这样……对我。”


    华天骄藏在袖中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要顺势吻上去的头一偏,“大人逾矩了。”


    马车恰在此时停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却没看见身后闻人谕盯着空落落的掌心,眼底翻涌起一片猩红。


    “大人?”车夫小心翼翼探头,“华小姐已经进去了。”


    闻人谕闭了闭眼,再抬头时又是那个黑白分明的大理寺卿。


    玉明月正半倚在榻上喝药,见他们进来,桃花眼立刻弯成月牙,“骄骄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定会平安脱险!”


    话未说完就被药汁呛得直咳。


    华天骄快步上前接过药碗,她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玉将军这般身手也能受伤?莫不是看上了哪个美人走神了?”


    闻言,玉明月右眼微挑,不对劲儿,中蛊?不可能!


    他就着她的手喝药,目光却斜斜瞥向僵在门口的闻人谕。


    “可不是嘛,这不是看上了骄骄,一时不查才中了陷阱,你可得好好照顾我。”


    华天骄药碗一丢,“你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活该!没什么大碍就回你的将军府。”


    玉明月瞳孔微缩,随即笑着抓住她手腕:“我人都伤成这样,也不可怜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那冷冰冰的将军府,我不回!”


    手指在她的腕间轻轻一勾,将她重新拉回,指尖在她掌心若有似无地画了个圈。


    华天骄眉头微蹙,却在余光扫见闻人谕绷紧的下颌线时,忽而舒展了眉目。


    “玉将军还是无赖,倒像是个街头泼皮,”她声音里刻意掺了三分娇嗔与无奈。


    玉明月桃花眼中精光一闪,不管中蛊是真是假,但对他有好处就够了。


    他当即捂着胸口做痛苦状,“骄骄这话可伤透我心了,比那箭伤还疼上三分。”


    他边说边将头往华天骄肩头靠去,发丝扫过她颈侧时,压低声音道:“他在看。”


    华天骄会意,伸手扶住玉明月后颈,动作看似亲昵实则保持距离。


    她故意提高声调:“伤得这般重还不安分,当心伤口裂开。”说罢,指尖蘸了药汁,在他衣襟处虚虚一抹,“瞧,又渗血了。”


    “啪啦!”屋内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闻人谕倒水的手一松,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地上,像一串无声的泪。


    “闻人大人若是公务繁忙,不必在此耽搁,”华天骄头也不抬,专注地替玉明月整理衣襟,手指却微微发抖。


    “大人尽可放心,玉将军有我照看,好得快!”


    闻人谕喉结滚动,忽然大步上前,他想要抓着华天骄,质问清楚!


    玉明月闷哼一声,眼中闪过狡黠,他忽然抓住华天骄手腕往怀中一带,“骄骄,我头晕。”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歪倒在她肩上,唇瓣堪堪擦过她耳垂。


    华天骄猝不及防被带得前倾,发簪滑落,青丝如瀑散开。


    她下意识要挣脱,却在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时僵住。


    “别动,”她突然按住玉明月想要起身的动作,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窗外有人。”


    玉明月眼神骤变,揽在她腰间的手立刻转为保护的姿态。


    他借着调整姿势的间隙,目光锐利地扫过窗棂,果然捕捉到一片迅速消失的衣角。


    闻人谕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眸中猩红更甚,忽然俯身拾起地上玉簪。


    当他直起身时,脸上已恢复那副温润如玉的假面,唯有握着玉簪的指节泛着青白。


    “华小姐,发簪,”他递来的动作优雅得体,却在华天骄伸手时陡然收紧。


    “在下这便离开,不打扰二位,至于绑走华小姐的人,在下不日会给你一个交代。”


    闻人谕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院外的青石路上。


    华天骄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她迅速从玉明月怀中抽身,心仿佛在滴血。。


    “人,都走了,”她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忍不住飘向门口。


    玉明月懒洋洋地支起身子,脸上的轻佻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严肃。


    “你演得不错,差点连我都信了你真的被蛊控制,”他伸手揉了揉刚才被华天骄按住的肩膀,“不过下次能不能轻点?我这可是真伤。”


    华天骄见他衣襟下隐约透出的血色,眉头一皱,“这么严重……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以为我在做戏?”玉明月苦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解开衣领,露出缠绕在胸口的绷带,上面已经渗出了新鲜的血迹。


    “那个面具人是真打算下死手,幸好我够聪明!”


    华天骄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绷带边缘,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抱歉,你的伤只怕比在边关受的还要多。”


    “为了你,这不算什么?”玉明月重新系好衣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现在,该说说你为什么只对闻人谕如此冷漠,前些日子可还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华天骄猛地抽回手,转身走向窗边,确认外面无人后才低声道:“事关阿谕的秘密,只能说那个面具人知晓一切。”


    “秘密?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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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


    “那个面具人,”华天骄的声音愤恨得颤抖起来,“他知道闻人谕身体里还有一个残忍嗜血的人。”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红光,“他想要利用我逼迫另一个闻人谕出来,以便控制住这个大杀器。”


    “原来锦瑟说得是这个意思,世上真有如此诡异之事,”玉明月接上她的话,“那他拿走玉坠是要干什么?”


    一发狠,她拽掉脖子上的赝品,“好像和蛊虫有关,闻人谕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所以你才故意……”玉明月指了指门口闻人谕离开的方向。


    华天骄点点头,眼中泛起水光:“我必须让他远离我,当他在马车里那样看着我时,我差点没忍住。”


    玉明月沉默片刻,“我去查查他的身份,兴许就能摸到面具人的底细。”


    她感激道:“我也正有此意,这事唯有你办,我才放心。”


    闻言,玉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既然要演戏,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你有什么主意?”她好奇地看过去。


    “他们想看你逼疯闻人谕,不是吗?”玉明月摊开手。


    “那就给他们看,但这事让我来,”他压低声音,“骄骄就暗中查查那面具人。”


    华天骄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有道理,阿谕那边……你下手轻点。”


    “他比你想的聪明,”玉明月意味深长地说,“除非你们的感情一点儿都不牢靠,不如早早换个人!”


    华天骄想起闻人谕离开又叫她“华小姐”,心脏一阵抽痛,不真又怎会心痛。


    “我希望他相信,”她低声说,“这样他才安全。”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玉明月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一枚飞镖,穿透窗纸直击声源处。


    一声闷哼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华天骄刚要起身查看,被玉明月一把拉住,“别动,”他耳语道,“万一是陷阱。”


    两人屏息凝神等了片刻,外面再无动静,玉明月这才松开手,轻声道:“我去看看,骄骄留在这里。”


    华天骄却摇头:“一起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院角的灌木丛中倒着一个黑衣人,飞镖正中胸口,已经气绝身亡。


    “不是普通探子,”玉明月检查着尸体,从对方衣襟内侧翻出一块蛇形令牌,和蛊虫如出一辙。


    华天骄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们派了多少人监视我们?”


    “不知道,”玉明月站起身,神色凝重,“这股势力从未见过。”


    华天骄打断道,声音坚决,“还有一件事,面具人提起三年前的北地山林,三百马贼被屠戮,他说是阿谕干的,会不会他们都是受害者的遗孤特来寻仇。”


    玉明月看着她忧心忡忡的侧脸,突然问道:“你真的很在乎他,是不是?”


    华天骄没有回答,但眼中闪过的痛楚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玉明月轻叹一声,“我会帮你,不过……”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个怎么处理?”


    华天骄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或许,我们可以用它传递一个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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