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筵席后,约莫六七日,皇上自避暑山庄返程回京。
贺明瑶自然也在返程的队伍里,她因为想回去的心格外迫切,所以一路上居然并没有怎么难受,连太后都觉得稀奇,特意叫太医令来瞧了瞧,看看是不是大好了。
太医令道:“微臣斗胆猜测,许是姑娘在避暑山庄的这些日子心情舒畅,故此番并无症状。”
太后虽有些失望,不过只这一回瞧着无碍,也是叫人高兴的。
贺明瑶在心里默默道,太医令猜错了,但她总不可能去说自己在避暑山庄过得不快,所以只点了点头附和了一番。
她撩起一小块车帘朝外看去,时不时咬上一口果脯。
太后在旁边看了会儿,笑道:“哀家还是头一次瞧你坐马车时神色如此振奋。”
贺明瑶扭过头问道:“那皇姑奶奶高不高兴?”
太后慈爱地在她发顶抚了一下,语气十分纵容:“哀家自然高兴。”
贺明瑶眼一弯,笑了起来。
车队抵达京城时已是后半夜,贺明瑶辞别太后,换了国公府的马车一路回府。
待马车驶进府中,她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便瞧见贺国公,不经吓了一跳:“爹爹!您怎么在这儿?”
贺国公道:“我不放心。”
说着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一路可顺当?”
贺明瑶原地转了一圈,笑道:“爹爹不是瞧见了嘛,女儿好的不得了,自然是顺当的。”
贺国公点头道:“那便好。”
眼瞧着他还要送自己回小院,贺明瑶赶忙劝道:“爹爹快去休息吧。”
她说完不给贺国公反驳的机会,朝管家道:“快送老爷回去。”
管家忙应了个是。
贺国公无奈,唇角却忍不住抬了抬,嘱咐她道:“夜深露重,你也早些歇息,余下的事明日再说。”
贺明瑶点头应了。
第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娄妈早早就来候着了,她一醒,便忙不迭地进来伺候,连递帕子这种事儿都要亲力亲为。
贺明瑶笑道:“娄妈,我只去一个多月。”
娄妈纠正道:“快两个月了。”
贺明瑶无奈,不过她才不同娄妈分辩,否则有一堆大道理等着,她道:“我去避暑山庄的这些日子,府上一切都好?”
昨晚回来时太迟了,她便没有多问。
娄妈点头:“姑娘放心。”
她仔细将府上的事说了一遍,大小无漏,等全都交代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拍脑门道:“老奴一开始忘说了,夫人几日前来信,说要提早回来。”
贺明瑶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真的?”
娄妈笑着道:“自然是真的,不过夫人的信都在老爷那儿,老奴也只是听老爷说的。”
贺明瑶闻言立刻就想去书房,只是刚站起一点又坐了下来,她差点忘了爹爹今日不在府上,要等下值之后才能问了。
她托腮喃喃道:“娘亲说不定已经动身了。”
娄妈附和道:“老奴也觉得是。”
贺明瑶心不在焉地忙了一日,到下晚时总算等到了贺国公回府,她一刻也等不了,当即便问了信的事儿,而后就看到了娘亲的信。
贺国公笑道:“说是提早来回,其实也算不上早了。”
贺明瑶反驳:“提早一日也是提早。”
她将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才万般不舍地还了回去,又问了问:“娘亲还写了别的什么信吗?”
贺国公收信的动作极快:“是有别的,不过那些都是写给本侯的。”
贺明瑶听着他的语气,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晚上用膳时,她打听道:“爹爹,你最近这么忙,是不是因为玉嵫国的使臣快到了?”
贺国公倒是没奇怪她怎么知道别国使臣来访的事儿的,只摇头道:“那是礼部的事,况且有镇南王在,倒是不用多操心。”
言下之意,便是另有他事。
不过贺国公未说,贺明瑶也没再问,谈话点到为止。
她顺着话音问道:“镇南王已经回京了吗?”
贺国公摇头:“还未。”
贺明瑶点了点头,收了话头,爹爹向来不愿多言朝中之事,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府上,皆做到了谨言慎行。
用过晚膳回小院的路上,她禁不住想,十七皇叔什么时候会抵达京城?
虽说她知道十七皇叔武艺高超,可难保对方不会使什么阴损的招式,叫人防不胜防,若是十七皇叔不慎中招了怎么办?
她想了一路,没注意脸上的表情。
等到了屋里,娄妈才担心地问道:“姑娘忧心忡忡的,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贺明瑶这才发觉自己眉心拧着,她眉心一松,摆了摆手,含糊道:“不是什么大事。”
娄妈见状也没多问,只道:“姑娘明日可要出去散散心?”
贺明瑶略想了想:“去一趟公主府吧。”
长公主今年并未同他们一道去避暑山庄,算起来她同姑姑也一个多月没见了,也不知姑姑近来有没有遇上什么新鲜事。
娄妈点头应下:“老奴这就让人安排。”
贺明瑶嗯了一声,洗漱后便早早睡了,入睡前特意让胧玉点了一根安神香,方才她想了不少十七皇叔遇到危险的事儿,难保晚上不会梦见。
许是安神香的作用,她一夜安稳,什么都没有梦到,晨起时容光焕发。
胧玉左右端详了一番,高兴道:“姑娘气色恢复了。”
贺明瑶也觉得周身通畅,精神饱满。
等到了公主府,昌平公主瞧见她后也道:“我原想着你舟车劳顿累得慌,叫你歇几日,没想到你先递了帖子来,现在这一瞧倒是看不出受累了,看来回来这一路甚是舒坦。”
贺明瑶笑道:“回来时,半点都不曾难受。”
昌平公主闻言惊讶道:“这是好了?”
贺明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太医令说许是只这一回。”
昌平公主闻言不由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又释怀了:“只一回便一回吧,总比回来时难受来的强些。”
贺明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呢,长公主姑姑就自己说了。
她转而问道:“姑姑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昌平公主一面领着人朝园子里走,一面道:“无甚烦心事,只略有些无聊,不过这几日新得了个唱曲的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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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嗓子倒是不错。”
说着,长眉轻轻挑了下,问道:“阿瑶要不要听?”
贺明瑶飞快摇了摇头:“我就不听了。”
她本就对听戏没什么兴趣,况且那些优伶虽说身段灵巧可太过细瘦了,还不如马奴瞧着顺眼些。
昌平公主显然料想到了她这个反应,只一笑就换了话头道:“我还未问你,在避暑山庄待得如何?”
贺明瑶想了想回道:“我同姑姑一样,也无烦心事,只是略觉无趣。”
昌平公主微微一愣:“无趣?”
贺明瑶道:“年年夏日都去,今年也未有什么不寻常的地儿,可不就是无趣了,不过倒也有那么一两件新鲜的事儿。”
昌平公主见她不似敷衍,不禁有些疑惑:“今年几个皇子都随行了,你倒觉得与往年差不多?”
贺明瑶顿了下,说道:“毕竟在宫里也时常能见的。”
她说着,自己也有些疑惑,平日她进宫,遇见几位皇子哪怕只是闲聊几句也未觉得无趣,怎么在避暑山庄便不想见了呢。
她想了想,觉得许是见多了的缘故,就比如再好吃的吃食,用多了也觉得腻得慌。
昌平公主听了她的话,不由沉吟了一番,过了会儿,才试探地问道:“那安安如今可有偏向了?”
长公主问得含糊,也是顾虑问多了她会心生抵触,故而甚少提起,只是方才她的话实在叫人担心。
贺明瑶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她表情有些为难,像是被问了个天大的难题,小声道:“姑姑,要不我写在签子上然后抽一个怎么样?”
长公主眉心忍不住蹙了起来,一脸不赞成:“怎么能如此胡闹。”
贺明瑶抿了抿唇:“可我实在不知该选谁。”
长公主瞧着也为难不已,要她说皇兄不如直接指一人罢了,非要安安去选,这若是日后相处的好也就罢了,相处不好肯定要自怨自艾的。
长公主将人搂进怀里,温声哄道:“尚且不急,离你生辰还有段日子呢。”
说完,又认真叮嘱道:“只是不可再有儿戏的想法。”
贺明瑶先是乖乖点了点头,随后又小声问:“那姑姑觉得我该选谁?”
长公主也犯了难。
她倒是想给安安挑个十全十美的出来,可皇兄的这几个儿子皆差不多,甚至到现在皇兄也未定下储君的人选,不过这回行宫避暑,皇兄留了几人轮番监国,倒是有些苗头。
长公主的顾虑不比贺国公少,安安挑选的皇子若将来成了储君,那整个贺家势必要成为对方的助力,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长公主略顿了顿,问道:“安安觉得裴思谦如何?”
贺明瑶微微一愣:“七殿下?”
她连考虑都不曾考虑过,她和裴思谦年岁相仿,自小玩闹在一处,比起其他皇子,她与裴思谦更像是兄妹些。
长公主点头,裴思谦并不在皇兄挑选的几个监国的皇子中,许是因为年纪尚小,不过他心性纯善又赤忱坦荡,倒是合适安安。
贺明瑶犹豫了下,点头应道:“那我想一想。”
长公主见状不由笑了一笑:“不必犯难,还是以你喜欢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