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幽静清凉,檀香阵阵。
因为多了两人留膳,小厨房又新添了几道菜。
待午膳撤了,又上了消食的茶和果脯,一时嘴巴都不得闲。
贺明瑶原想着陪太后说些闲话,然后找机会将话头引到十七皇叔身上,说不准能听到对方的什么儿时辛密。
可惜太后觉得她最近清减了些,要她专心用膳。
眼下午膳总算是用完了,贺明瑶抿了口茶,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挑起话头,就听见外头黄门的声音,十七王爷到!
贺明瑶心一紧,险些将手里茶盏丢出去。
太后满脸欣喜:“还不快请进来。”
说着,又转头对贺明瑶道:“上回你来迟了,没能赶上见着人,这回倒是正好。”
贺明瑶哪里敢见,她慌慌张张将茶盏放回茶托上,起身就想跑:“皇姑奶奶,我去后园里避一避。”
太后愣了下,还以为她不舒服,忙问:“这是怎么了?”
“我、我……”
她还没找出个借口,旁边裴思谦就帮她想好了:“皇奶奶,阿瑶是害怕十七皇叔。”
贺明瑶顺势接道:“十七皇叔领兵作战好多年……”
太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缘由,失笑道:“你十七皇叔又不吃人。”
想到上回阿瑶进宫还瞧着不怕的样子,太后朝裴思谦看去,忍不住嗔道:“定是你在阿瑶跟前乱说。”
裴思谦讨好一笑:“皇奶奶,我陪阿瑶一块儿去后园。”
太后无奈,她虽有心叫贺明瑶见一见人,不过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只好摆摆手,纵着道:“快些去。”
“多谢皇姑奶奶。”
她刚说完,裴盛淮就已经进殿了,贺明瑶动作飞快,一个闪身迈进了屏风后,而后借着屏风遮挡,往后园去。
裴思谦跟在她身后,还没反应过来:“阿瑶,你等等我。”
太后看着这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好笑。
待两人跑没影了,太后才收回视线,望向来人,脸上还余几分笑意,因此格外宽和:“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
裴盛淮:“来给您请安。”
他朝屏风后看了眼,方才进殿时,他只看见一抹丹砂色的裙摆从屏风后一闪而过,并没有见到人,只是见太后高兴,所以有些在意。
他问道:“方才是裴思谦?”
太后嗯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只瞧见谦儿了?”
裴盛淮点头,就见太后一脸可惜,于是顺着话音多问了一句:“阿瑶是谁?”
太后笑道:“是哀家的侄孙女。”
太后说完,视线便落在了裴盛淮脸上,想瞧瞧他的反应,只不过对方表情平淡,什么反应也没有,太后不由诧异:“你不记得了?”
裴盛淮皱眉,贺家姑娘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并无印象。
他道:“听旁人提起过。”
太后见他不是托词,奇怪道:“哀家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阿瑶了,怎么如今反倒忘了个一干二净?”
虽说他离京十年,可刚回来那会儿,宫里几个皇子他一眼就能瞧出来谁是谁。
太后又问了遍:“真不记得了?”
裴盛淮摇头。
他记得贺家姑娘和裴思谦的年岁相仿,他离京时,对方应当有六岁了,但他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小姑娘。
太后只好作罢,不过难免觉得可惜,说起旧事来:“你从小就喜欢好看的人,那会儿阿瑶虽然小,但生得雪白粉嫩,你喜欢得不行,抱着不肯撒手,只要在宫里见着了就哄着阿瑶跟你走。
那时候老国公还在世呢,每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生怕他一个好歹给摔了。
要不是这层缘故,她也不急着让两人见面。
太后道:“怎么就给忘了呢?”
听起来颇有几分指责他忘本负义的意思。
裴盛淮对此毫无印象,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事,他喝了口茶,声音清冷:“既是如此,母后方才怎么不将人留下?”
太后笑道:“阿瑶怕你呢。”
裴盛淮端茶的手顿了下,难怪他只看见一道身影。
只是那急匆匆的样子不像是怕他,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落荒而逃。
他眸光微沉,却没说什么,既然太后喜欢那小姑娘,放在跟前作陪也无妨,他无意去探究,左不过是个姑娘家。
他喝完茶,起身准备告辞。
太后叫住人:“皇儿再等等。”
说着吩咐宫人去内室将东西取来,太后道:“总归你对青龙寺熟悉,哀家这儿有本经书,你送去供在后头那间三世佛的殿里。”
裴盛淮神色顿了下。
他点头应道:“儿臣记下了。”
另一头,贺明瑶堪堪躲过人,不敢再留在慈宁宫。
她生怕太后一个心血来潮,派人将她再唤回去,那她岂不是白躲了一场。
贺明瑶略一沉吟,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裴思谦一路跟着她,见她换了条道,疑惑道:“不是说去后园,怎么往外走了?”
贺明瑶道:“我去太和宫。”
既然裴盛淮在这儿,那她去给皇上请安,总不至于再撞上。
裴思谦赶忙表示:“我陪你一道去。”
他也不想待在这儿,十七皇叔不止威压深重,还会校考他们几个的武艺,他今日难得休息,可不想被捉去演武场。
午后日光正盛,太和宫离慈宁宫有些远,好在有软轿。
贺明瑶将脸藏在伞盖下,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加快计划,她原先还不急的,可若耽搁下去,说不准哪日就在宫中撞见了。
她心里想着事儿,等见到圣上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正元帝正得闲,慢悠悠喝了口茶,语气十分宽厚:“阿瑶这是有心事?”
贺明瑶耳根一红,赶紧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来,她软绵绵地开口:“御花园荷花开得好,阿瑶一时想得出神了。”
正元帝笑道:“内务府最近养了些碗莲,待会儿朕让人送些给你。”
贺明瑶弯眼一笑,哄人的话张口便来。
裴思谦在一旁瞧着父皇龙颜大悦的模样,只觉自己有些多余,父皇性情沉稳,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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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不形于色,不论是对他还是对皇兄,皆是严肃有加。
他心里酸溜溜道,还好阿瑶不是皇子,否则他就要眼红了。
正元帝问道:“朕听卫国公说,你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了?”
贺明瑶点头嗯了一声:“皇上记挂我,早就好了。”
正元帝左右端详了几眼,道:“还是让太医过来请个平安脉,朕也放心些。”
一旁的黄门极有眼色,正元帝话音刚落,就已经打发小太监去太医院请太医了,这贺姑娘在皇上跟前可是一等一的红人,没瞧着连七殿下都只能在一旁等着。
宫里的太医对贺明瑶的脉象十分熟悉,不说远的,前几日才刚刚在太后那儿瞧过,却也不敢怠慢,认真把探了一番,才答道:“贺姑娘身体康健。”
正元帝点头,又叫来黄门摆上棋盘,手谈了一局。
贺明瑶在太和宫待了快一个时辰,直到最后半刻钟,正元帝才抬抬眼,将视线落到裴思谦身上,收住脸上的笑意,校考了一番学问上的事。
裴思谦凝神作答,生怕在贺明瑶跟前丢脸。
好在他对答如流,正元帝略一颔首,提点了几句就放过了。
从太和宫出来。
裴思谦狠狠松了口气,虽然父皇严苛了些,但至少脸面保住了,可喜可贺!
贺明瑶瞥着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裴思谦羞愤地朝她瞪来,阿瑶哪里懂他方才的忐忑难安,父皇对他要是有对阿瑶一般宽和,他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
贺明瑶莫名挨了一眼,撇嘴道:“谁让你非要跟来的。”
裴思谦小声嘀咕:“还是为了陪你。”
他身为皇子,平日课业繁重不说,行端坐卧都有固定的章程,也就是阿瑶进宫,他能放松些许。
就算没有皇爷爷的凤凰那一说,他也是喜欢阿瑶的。
只是这件事,他强求不来。
皇兄们哪个不喜欢阿瑶,父皇压着后妃娘娘和朝中大臣,不许人在这件事上做小动作,一定要阿瑶自己选。
他悄悄朝旁边看了眼,没想到正好撞上阿瑶看过来的视线,他不由一僵。
贺明瑶没察觉到他的不自然,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裴思谦握拳抵住唇,低低咳了一声,掩饰了番眼中的情绪:“之前我问你这些天做什么,你怎么不说身子不舒服?”
贺明瑶眨了眨眼,表情无辜:“我忘了。”
裴思谦:“……”
他气得转身就走,阿瑶敷衍他!
走了几步,裴思谦又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走着,等阿瑶追上来,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哪里还有阿瑶的影子。
他登时更气了,忍不住咬了咬牙根。
贺明瑶说的是实话,她真的忘了,方才正元帝忽然提起来,她还想了一想。
至于裴思谦,她又不是小时候,才不会陪他赌气。
贺明瑶往慈宁宫走,她在太和宫待了许久,想来十七皇叔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宫了,她现在去,正好能从皇姑奶奶那儿打听出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