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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难寻公道

作者:雨星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起初宁璇尚能保持头脑清醒,最后经不住疼痛将力气抽走,垂首抵在凳子上,双手也绵软地碰地。


    或许身子会自发抵御极端的痛意。


    她昏沉地半阖起眼,瘫软着身子承受杖刑。


    “停。”凌槿一声令下。


    宁璇恍若从噩梦中苏醒,滞后的一阵麻辣卷过身体,引得她热冷不分,打了一哆嗦。


    思绪又凝成一根针,刺在她的灵台。


    额头痛,身上更是痛极。她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再去呛凌槿两句。


    在旁人看来,女孩气息奄奄地趴在长凳上:身上的衣裳被板子上的木刺勾破,条条血色深浅重叠,沁红一片,十足的可怜模样。


    简直像是没了生机一般。


    饶是沈鹊,亦觉得这个场景触目惊心,抬手捂住脸。


    那两位负责下手的人颤着肝胆道:“凌女官……这,她不会是……了吧?”


    “你去探探,不就知晓了?”凌槿不耐烦地蹙了下眉,瞳孔掠过惊慌。


    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动作。


    一位胆子稍大些的开口道:“姑姑站着讲话不腰疼,假使真出了什么事,您可得顶上担责呐。”


    “小的们不过是听话办事,可不想蹚浑水。”


    “是哇,”另一位也嘟囔道,耍起马后炮,“我适才就与姑姑提过,这宁姑娘细胳膊细腿的,打上二十下,骨头都要散架了。”


    凌槿本就心烦意乱,被她们弄得火气更甚,怒吼一句:“都给我闭嘴,一群无用的长舌妇!”


    她走上前,将手指贴近宁璇的鼻子。


    感受到细微温热的呼吸,她放下心,取出堵着宁璇嘴巴的鞋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原本昏迷的宁璇遽然睁开眼,狠绝一口咬向她的指节!


    “你!”


    赶在女人反应过来前,宁璇松开齿关,往边上唾了一口血沫。


    凌槿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赫然多出一圈血肉模糊的牙印。


    再抬头时,她的脸色比腊月里的菜苗还要青黄。


    瞧着她仿佛吃了蚊蝇的模样,宁璇吃吃笑起来,罔顾胸腔撕裂般的疼。


    “凌姑姑,我已受完二十杖打,”说一个字要耗上比平常多出百倍的心力,是以宁璇才说了半句就得粗粗地喘上两口,“若无其他事的话……慢走不送。”


    又气又恼,女人当即挥来一巴掌,在宁璇的脸侧留下鲜红的指印:“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个耳光直接使得宁璇眼前天昏地暗,晕眩过去。


    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听见女人凑近自己耳边说:“你我之间结下的梁子,我会慢慢与你算账。”


    “小丫头,你听好了,今夜的一切皆是圣上的旨意。”


    “你不妨猜猜,你还有几日好得意?”


    ……


    至于凌槿与那群人是何时走的,她又是怎么回到床榻上的,宁璇无从知晓。


    再度醒来,是因为有一阵似远似近的啜泣声。


    谁在哭?


    是为了我哭吗?


    难不成我没能捱过去,已经到了奈何桥旁吗?


    眼皮子格外沉重,似乎被糊了米浆。


    宁璇试着支配身体,但极度的疼痛,化作刀片凌迟她摇摇欲坠的意志。


    人死了竟然也能感觉到疼痛吗?那未免太惨了些。


    不动了吧,就这样吧,她真的好累。


    宁璇渐次放弃尝试,让自己被倦意瓦解。


    “阿璇!阿璇!”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别睡,千万不能睡过去啊!”


    周遭的聒噪没完没了,宁璇睡不着了。


    为什不肯让我安心地死去呢?


    心底深深的怨念让她多了几分求生的意念。


    至少她得瞧瞧这位不允许她安生的罪魁祸首是谁。


    几番努力后,宁璇的神思清晰不少,辨认出是青樾在不断地叫她!


    !


    宁璇睁开眼,女孩布满泪痕的脸映入眼帘,正哭得鼻头通红。


    “阿璇,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女孩后怕的泪一时怎么也止不住,大有要水漫屋子的架势。


    “别哭呀,”宁璇想要抬手为她拭去泪珠,可动弹不得,遗憾作罢,“我还活着呢。”


    青樾抓住她的手,鼻子一松一松,还没能启唇说话,看着宁璇面色惨白仍想着安慰自己的样子,眼中又掉下两行泪:“你肯定渴了,我为你倒点水喝。”


    背过身去,她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


    宁璇支着脑袋去看窗棂,外头灰蒙蒙的,瞧不出昼夜。


    “青樾,是下雨了吗?”


    “嗯,夜里下了雨,一直到现在都没停。”


    是了,昨夜青樾值夜,想必如今已是第二日。


    女孩端着茶碗回来,用勺一口一口喂她。


    “慢些,小心扯着伤处。”


    宁璇确实口渴,无味的水此刻如琼浆玉液,怎么也喝不够。


    就在青樾出言提醒的下一刹那,宁璇呛着了,歪头咳嗽,要将心肝都吐出来似的。


    这一动,牵引出密密匝匝的疼,叫她咳嗽也不顺畅。


    不上不下,无比难受。


    待到总算缓过来,她无力地歪在枕头上,红肿的唇角挂着一丝血迹。


    “阿璇!你咳血了……”青樾被那道红色刺伤了眼睛,慌张道。


    不用她说,宁璇亦感觉到了,因为口鼻间涌动着股浓烈的铁锈味。


    艰难地抬手勾去血,宁璇缓缓地闭上眼不见为净,是在宽慰女孩,也是在宽慰自己:“没事,我没什么事。”


    “阿璇,你还好吗?”青樾见她精神颓废,急得手都不知要往哪儿放,“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已经敷了金疮药,怎么半点不见好?”


    “都怪我,假使我昨夜在侧厢就好了。我拼得一身剐,也要将她们拦下来,不让你受苦。”


    女孩又自责又愤慨:“她们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对你下如此狠手!”


    “天子脚下,她们尚且如此放肆,这世上还有没公道了!”


    公道?


    宁璇想到昨日凌槿最后的警告,讥讽地扯了扯唇。


    合该掌握公道之人,却占高位做着屈打成招之事。


    清廉无辜之人,反被构陷沦为荒野冤魂。


    所谓公道,早就成了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原先她觉得宁兹远一事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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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成帝受到了哪位奸佞的蛊惑才判下冤案,现在看来,这位帝王本身也就不是无缝的蛋。


    上一次会面,他那副仁慈君主的姿态大约是笑里藏针。


    只是……不清楚对方出于什么缘由,要对她这个根本威胁不到他的小宫女下手?


    “好青樾,此事不怪你,与你无关。”


    仅仅思忖了片刻,脑仁就痛得厉害,宁璇不得已打住思绪。


    她扶了扶女孩的鬓发:“他们暂且不是你我能够惹得起的,你千万不要为我得罪了人,给你自己招来麻烦。”


    “阿璇,你知晓我不怕她们!”


    “若能为你讨回公道,便是两肋插刀,我也不会有怨言。”


    越说越是打了鸡血,女孩作势抄起一旁的笤帚,就要往外头冲去。


    “回来,青樾,你别冲动。”宁璇咬牙撑起上半身,指尖堪堪碰到她的衣摆。


    “啊——”就要迈过门槛的女孩听见宁璇痛苦的叫声,立时停步调转,扑到床榻边。


    宁璇就此紧紧抓住她的手,切切地哀求:“别去,你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你陪着我,我觉得身上的痛都能减轻许多。”


    她用这般惨白的面容说出这般话,青樾哪里会不答应:“好,我陪着你。”


    见女孩打消了寻仇的念头,宁璇刚刚硬生生提起来的一口气于是溃散。


    她筋疲力尽地阖上眼眸。


    因此她并不知晓,青樾眼眸暗昧地看了她一会儿。


    接着轻手轻脚离开侧厢。


    *


    “奴婢恳请殿下开恩,请太医为宁璇看诊。”


    寝殿内,钟晏如看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女孩,面如冰霜。


    “宁璇挨了二十下杖打,皮开肉绽,适才还咳出一口血,昏迷不醒。”


    青樾一面将情况添油加醋了一番,往严重了讲,一面悄悄抬头观察钟晏如的神情。


    对方摁在桌角的手蜷起来,清隽的眉宇在眼前投下一片凛冽的阴翳。


    有希望!


    “假使殿下坐视不管,她,她怕是凶多吉少……望殿下看在宁璇平日用心伏侍您的份上,救救她……”


    “跟上。”


    少年冷调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响起,天外飞音似的落入青樾的耳涡。


    反应过来钟晏如这是答应了,青樾惊喜地爬起来。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算少年还有些良心。


    乱雨携着疾风,将檐下的风铃吹得铿然摇晃。


    原本清越的声响被噪噪雨点盖过,支离破碎,喑哑无声,但串系着石片的红绳鲜艳如初。


    殿外的夏封瞧他要出门,连忙打开伞跟随。


    钟晏如腿长,看着步态沉稳,实际一步迈得比一步要快。


    夏封与青樾需得小跑,才能勉强追得上他。


    “是谁罚的她?”钟晏如冷不丁发问,让青樾愣怔了下。


    青樾巴不得与他告状,“是凌槿姑姑。她昨夜忽然就冲到侧厢,说宁璇偷了东西。”


    “殿下应当知晓宁璇的品性,她最是遵守规矩,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腌臜事,一切都是她们故意栽赃。”


    钟晏如没回应,目光沉沉似是在思索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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