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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无端构陷

作者:雨星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这副模样震慑住了那两人,她们相视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畏缩。


    女孩的眼眶干涩地流不出泪。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任何体现自己好欺负柔弱的样子。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保护她。


    宁璇抬起怒目去看床榻边沿好整以暇坐着的女人。


    对方约莫四十的年纪,梳着垂马髻。


    对于她初生牛犊似的示威,女人根本没放在眼中,摩挲着腕间那串手指宽的金镯子。


    宁璇认识她,她是御侍女官凌槿,平时大多跟在成帝近旁。


    在一众宫女嬷嬷中,她的地位是最高的,甚至有权力管治部分后宫琐事。


    “不知凌姑姑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宁璇沉声道。


    她的语气算得上恭敬礼貌,但直直盯着人的眼神掺杂着毫不掩饰的锐意。


    凌槿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压抑着愤怒的面容,道:“你知晓我的身份便好。”


    “即便凌姑姑是陛下身旁的女官,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搜寻奴婢的东西吧。”


    宁璇:“还是说,姑姑自恃身份,铁了心要仗势欺人?”


    “我仗势欺负你?”凌槿嗤笑了声。


    她站起来,再次踩过地上的衣裳,抬起宁璇的下巴:“小丫头,宫内能人无数,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言下之意,她并没有闲心针对宁璇。


    那她又为何要气势汹汹地来到这儿?


    女孩脑中闪过千个想头,又飞快地积压下去,让自己足够清醒。


    “如果不是姑姑看奴婢不顺眼的话……那么奴婢实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何事,引得您大动干戈走一趟?”


    “奴婢自进宫以来,战战兢兢、安守本分,还请姑姑给个明示。”


    “犯错之人都会先狡辩自己无罪,”凌槿道,“我今日来此自然会叫你被罚得明明白白。”


    宁璇仍是不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人。


    只见凌槿从袖袋中取出一件白玉扳指,问她:“你且睁大眼睛看看,见过这东西没有?”


    宁璇见过,这是钟晏如最喜爱的扳指之一。


    因其上面的竹纹是林皇后亲手为爱子雕刻的。


    自林皇后出事后,这枚扳指就被钟晏如收在匣子内,许久未被使用。


    宁璇清扫寝殿时擦拭过这枚扳指,却仅仅是接触了片刻而已。


    此刻她虽还不清楚凌槿问的是哪门子罪,隐约猜到或许与此物有关。


    因而迟疑了一息,才道:“奴婢认得。”


    “认得就对了,”凌槿唇边牵起似有若无的笑痕,“那我就不算污蔑了你。”


    顶着女孩疑惑的目光,她招手让适才其中一位压制宁璇的教管姑姑走上前来:“你来告诉她,她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语罢,凌槿转过身去,仿佛宁璇的存在会污了她的眼睛。


    女孩于是将目光移至那位身量丰腴些的管事姑姑身上。


    对方亦是初来乍到,平时负责收纳处理东宫内的物件,大到家具摆设,小到草木卵石,都是她职责范围内要巡查的。


    宁璇与她不时碰过面,交谈寥寥,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女人乜斜了她一眼,悠悠道:“我今日整理清点殿下的物件时,突然发现少了这枚扳指。”


    “扳指是殿下心爱之物,贸然丢失绝非小事。我于是先在各处翻找了一圈,都无所获。如此一来,我就朝着侧厢几位姑娘的卧处搜寻。”


    “殿下身边的几位姑娘较之其他宫苑,是要金贵上几分的。”


    “我绝没有包藏私心,专门欺负哪位姑娘,端的是一视同仁,翻找过来,”女人顿了顿,说,“嚯,这一找果真被我抓了个正着,在宁璇姑娘的柜子里发现了扳指。”


    “宁姑娘好手段,竟然将小小扳指卷在衣裳内,生怕人寻着。”


    “倘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如此?”


    女人的吊梢眼嘲弄地收回来,道:“谁能想到呢?看着冰清玉洁的小姑娘,手脚不干不净的。”


    缩在角落的沈鹊忍不住叽喳说:“凌姑姑,你有所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宁璇她仗着殿下的几分恩宠,不仅目中无人,颐指气使,办差时还屡屡躲懒懈怠。”


    “她如今做出这般偷鸡摸狗之事,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少女娇嫩的脸庞上是极其不符的恶毒,“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奴婢的阿姊。”


    沈曦甚至没看宁璇:“确是如此。”


    “今时她胆敢擅自窃取主子的扳指,来日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恶事。请姑姑务必严处宁璇,以儆效尤,肃正东宫内的不良风气。”


    不同于沈鹊浮于表面的狠毒,她这招更为阴损,直接将宁璇钉在不义之地。


    凌槿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沈曦这对姐妹,最终落在宁璇面上:“人证物证皆齐,宁璇,你可还有话要讲?”


    她们一句接着一句,唱和之间完全不给宁璇辩解的空隙。


    宁璇几乎要被这捧莫须有的脏水泼晕脑袋,喘不上气。


    她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为她而设的局。


    否则窃取小事如何能惊动总领的女官。


    粗劣又阴毒。


    几人之言分明没一句实话,但她一人的辩词微不足道,左右无法抗衡她们既定的结果。


    可究竟是谁盯上了她?


    疑云团聚在宁璇眼前,遮天蔽日。


    她忍着从心底倒灌至喉头的恶心,掷地有声说:“我不知晓这个扳指缘何出现在我这儿,但我没做过偷窃之事,岂能胡乱招认。”


    “还望凌槿姑姑明察秋毫,还婢子清白。”


    “这么说来,你不肯认下这项罪名喽?”听见她的话,女人的眼神一沉。


    她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正是,”宁璇清瘦的背脊如竹,“任凭诸位威逼,我绝不会认下污名。”


    宁璇话音刚落,凌槿厉声呵斥道:“谁又曾冤枉了你,你这话是在内涵谁?”


    “既然你不知悔改,就休怪我不留情面,按宫规处置。”


    “我最后问你一次,宁璇,你可知错?”


    “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光明坦荡,何错之有?”宁璇不甘示弱地回望,带着粉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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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的决心。


    早在她孤身背负仇恨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惧怕死亡。


    她相信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今日她之不平,明日始作俑者之砒霜。


    她才不会向任何恶人妥协!


    “真正错的是妄想栽赃陷害我的人,凌槿姑姑应该比谁都清楚。”


    “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倒是我小瞧了你。”


    宁璇多说一字,她的脸色就差上一分。


    熟知她的人都知晓,凌槿自视甚高,平生最恨旁人挑衅她的威严。


    遑论此刻当着屋内另外四人的面。


    “给我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押到外面去。”


    “是!”宁璇再度被那两人反手控制住。


    紧接着,凌槿带着羞辱意味拍了拍宁璇的脸,指甲尖擦出红痕,“今夜我就屈尊,与你说道说道宫内的规矩。”


    “但愿稍后,你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瞪我。”


    她直起身,搓了搓手指。


    宁璇被提溜起来,嘴边挤出一抹笑:“好啊,我不会叫姑姑失望的。”


    因为已是各宫快要安息的时候,凌槿唯恐她发出什么动静搅扰主子,命人往她口中塞了一只鞋。


    鼻尖充斥着腥臭味,宁璇被一把摁在长凳上。


    凌槿继续说:“依照宫规,宫人若是犯了窃取罪,应当仗责三十下。念你是初犯,我便从轻罚你二十下。”


    宁璇抬起眼睫,冷冷地睖她。


    目光倒映着月光,衬得异常清寒。


    凌槿莫名被她看得发毛,稍稍缩了下脖颈。


    我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吓到?


    凌槿转瞬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感到惊异。


    镇定下来的她心想,这小妮子如今任我打骂,我想要捏死她何其容易,她日后又能翻出什么浪。


    这般想着,她摆手吩咐:“开始吧,趁早结束,我们就能趁早散去歇息。”


    那两个管事姑姑手中举起两端约莫两个手掌宽的长木板。


    随着木板落下,宁璇不由得发出一声含糊却沉重的闷哼。


    痛!


    好痛!


    后背乃至臀部,甚至是整个下身,顿时感到深邃的疼痛!


    搭在木凳边沿的手不自觉地抠紧,攥得她的指骨指甲都泛了白。


    不知挨了几下,一次更比一次痛。


    累加的痛楚好似火上浇油,直叫她全身都像经历了大火灼烧。


    凌槿数数的声音就贴着耳畔,又像在远处。


    时刻流逝得好慢,拉长成没有尽头的炼狱。


    “唔——”


    眼前积起一层厚重的水雾,她分不清那是冷汗还是眼泪。


    总之世界变得模糊,神思黏糊成揉不开的面团。


    可宁璇没有大叫,她咬着疼痛,艰涩地吞咽血腥气,然后掀起眼皮去看每一个欺负自己的人。


    凌槿,沈曦,沈鹊,杖打她的两个女人。


    她们高高在上,将她流出的血、切肤的疼当作一场有趣的表演。


    她迟早会叫她们付出代价。


    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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