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霞去自首了。
姜榆失魂般往房间走,路过玫瑰园时太阳刚好出来,橙黄色的阳光照在将开未开的玫瑰上,映出一片温暖,她停下来,看着地上自己清浅的影子。
这是来到庄园后第一次出太阳,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一直跟在身后的临野抓住她的手:“你在流血。”
姜榆猛地一颤,受惊般抽回手。
她现在又气又怕,气的是没能拦住路霞,怕的是临野。和这些情绪相比起来,手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临野从刚才开始就保持在兴奋的状态中,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人极度愉悦的事,可刚才只发生了一件事。
毫无疑问,他在为孙咏德的死而感到兴奋。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细长的瞳孔出卖了他。
姜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竭力把自己藏起来,她怕临野还没有尽兴。
临野:“你在害怕?你恨他,现在他死了,你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姜榆沉默,临野就拉起她的手,翻过来查看。
伤口细长,横贯整个手掌,轻轻一碰,她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临野顿了顿,喉头一滚,他受不了这血的味道,便从自己身上撕扯下块布料,胡乱裹在她手上,勉强隔绝气味。
姜榆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僵着一动不动,她敏锐地感觉到临野正越来越兴奋,难道只是看到血就会让他联想到刚才的场景?
不行,要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姜榆主动挑起话题:“她……是你妈妈的朋友吗?”
她看得清清楚楚,路霞离开之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像是某种动物牙齿的东西递给了临野,她还说:“这是你妈妈留下的,上次没来得及给你。”
临野没回答,默认了她的说法。
如果他们是这种关系的话,就能理解临野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孙咏德不利了,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姜榆问。
临野反问:“我为什么要拦她?”
“孙咏德是该死,可由她来处置,就是搭上她的未来,如果你真把她当作长辈,就应该帮她想更合适的办法,而不是现在这样。”
“我不在乎你们人类的未来,只不过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帮她一次,既然她想要孙咏德的命,我就帮她拿到,就这么简单。”
“她要是让你抢银行、杀人放火,你都会去做?”
“当然。”
姜榆语塞,他确实是不在乎,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未来。
等等,她灵光一闪,临野刚才说的是你们……人类?
阳光照射下,他金黄色的瞳孔变得清而浅,又像一个漩涡,让人看着眩晕。
虽然以前有所猜测,可真由临野亲口说出来时,姜榆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她缓慢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确实,如果他不是人类,那么他异于常人的身体机能、不同寻常的眼睛、几乎完全不存在的法律意识和道德观念,全都有了合适的理由。
临野停止把玩她的手,俯身靠近,阳光被完全遮住,他眯了眯眼,神色变得危险。
“你不是早就看到了?还是说之前……”
“你在骗我?”
他说的是之前姜榆用他的秘密威胁他的事,那时她说她什么都看到了。
姜榆讨厌别人骗自己,推己及人,临野大概也不喜欢别人骗他,如果他生气了,在现在这种兴奋的状态下,他会做什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姜榆转身就往玫瑰园外面跑,路霞已经走了一会,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接到消息过来,只要人多起来,她就能逃脱。
也许临野没想到她会跑,一时半会还真没追上来,姜榆跑到玫瑰园入口处,正好远处有队行色匆匆的黑衣保镖在往这跑,她下意识要喊,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捂住嘴抱到了旁边的大理石廊柱后。
姜榆变成了一个面壁思过的姿势,她面对着大理石柱,而捂她嘴的人在身后,凭借着熟悉的气味,她一下子就认出来身后的人是临野。
可恶,就差一点。
保镖队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唔唔”出声,试图让他们听到。
“嘘,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临野贴着她的耳朵悄声威胁。
他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搭在她的脖颈处,大拇指从下巴摸到锁骨,似乎在思考哪里适合下手。
姜榆汗毛又立起来,她立刻噤声不再挣扎。
跑在最前面的保镖已经路过大理石廊柱,离他们不到五米远的角落里,姜榆被抵在墙上。
这个廊柱不算太大,为了遮蔽身形,临野靠近她,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叠在一起。
她被困在冰冷石头和炽热胸膛构成的牢笼里,能清晰地感知到临野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他的手掌有茧,紧紧压在唇上,带来些轻微的疼痛。
脚步声离得最近时,头顶的鼻息声加重,热气喷洒在耳后,带来阵阵战栗。
临野似乎紧张又不紧张,还有闲心四处乱摸,放在她脖颈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耳朵上,手指划过耳廓,他像个对别人身体任何地方都好奇的小孩一般,轻轻揉捏着耳垂。
明明不是特别过分的举动,姜榆却觉得头皮发麻,有些难以承受。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走完,她松了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劫,也为自己羞耻的反应。
禁锢着她的人后退一步,她被转过来。
临野像个没事人一般,手撑在她肩膀边问:“跑什么?你答应我的承诺可还没兑现。”
孙咏德一死,庄园的事很快就会结束,他按照之前说好的,全程保护她了,接下来该她兑现承诺了。
“现在?”
“不然呢?”
姜榆沉默了会,又问:“那你想做什么?”
临野没回答,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低下头,那张脸猛然放大,有气息掠过嘴唇,他伸出舌尖,舔了口她的……脸颊。
“咸的。”他评价道。
姜榆呼吸骤停,一点湿润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她轻轻摸了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临野舔掉的是她的眼泪。
她瞪大双眼,大脑一麻,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实在是……太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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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比直接亲她还要刺激人。
临野好像还不过瘾,他咂巴了下嘴,不解地皱眉,再次低头凑近,姜榆赶紧伸手挡:“你想做的事就是这个?”
“不是,”临野躲开抵挡,却也没再继续靠近,“我还没想好。”
“那……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好不好?”姜榆怕他再做出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事,踮起脚,轻轻在他脸颊处印下一吻:“我保证,不会再跑了。”
她希望这个吻能达到上次的效果,让临野跑掉,可惜他脱敏的速度比她想象的快得多,不仅没跑,还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嘴唇,眼里闪着明显的好奇。
这时,外面传来姜山的声音:“小鱼?”
姜榆这次顺利喊出声:“我在这儿!”
喊完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意识就回答了。”
临野没有表态,只是突然伸手在她嘴唇上按了按,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从另一侧离开了,姜榆被他不明所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
“小鱼,你没事吧?”姜山急匆匆走到她面前问。
姜榆回过神,扑到他身上,假装“呜呜”地哭起来,姜山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庄园被整个围起来,因为路霞的供词与事实完全一致,且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很快这个案子就宣判了结果。
姜榆作为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只是被询问了几句就释放,而路霞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与此同时,网上流传出一段关于庄园的录音,姜榆去听了,那是在宴会上录的,不知是谁成功带了电子设备进去。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部分参与其中的人员名单被披露,有些企业股市暴跌,有些人被抓走判刑。
路霞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和拥戴,可这些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在她还没离开前,姜榆前去看望过她,路霞看上去很放松,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脸上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姜榆和她讲了最近发生的事,她微笑着聆听,然后向她道谢。
她其实很想问路霞会后悔吗,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又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于是她问:“你开心吗?”
路霞没有任何犹豫:“开心,我马上就要见到女儿了。”
……
庄园惨案过后,姜榆因为直击现场,被医生判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姜山取消了她的一切活动,留她在家里休息,连易天川的邀约都拒绝了。
姜榆乐得自在,每日只在吃饭的时候装下难受,其他时间就缩在自己房间里。
她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爱好——做标本,那日在玫瑰园里死去的蝴蝶被她捡回来了,她整日待在房间里,偷偷把它做成了标本。
蝴蝶被钉在玻璃中,双翅展开,在光线的照射下,翅膀上的蓝色闪烁,就像这蝴蝶还活着振翅一般。
人总说蝴蝶命短,可是被做成标本后,它又何尝不是一种永生?
姜榆欣赏了会标本,把它藏起来,上了床。
夜色已深,该睡了,可她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庄园回来后,她就觉得不对劲,她的房间里除了她以外,好像……
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