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畔的垂钓余韵未消,胤礽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鲈鱼挣扎的震颤。东宫小厨房里,那条银鳞鲈鱼正在青瓷盘中冒着热气,淋了香醋的鱼肉雪白细嫩。石氏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翻着一叠纸张——那是何玉柱刚送来的,说是粘杆处的人"不慎"遗落在东宫廊下的。
东宫书房
秋风卷着几片枯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石氏指尖捻着那张质地特殊的棉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永和宫:二等宫女小环(德妃乳母侄女)"
"翊坤宫:管事太监刘忠(宜妃陪嫁)"
"乾西所:杂役王老实(惠妃远亲)"
......
字迹工整,甚至还细心地标注了每个眼线的背景来历。石氏唇角微扬,这名单来得未免太是时候——就像有人故意要让她看见似的。
"娘娘,午膳您想用些什么?"碧蘅轻声询问,"御膳房新进了鲜虾,说是广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石氏目光在名单上游移,随手在空白处写下:
"鲜虾饺"
"醋溜白菜"
"水煮肉片"
墨迹未干,她已将那纸对折,递给碧蘅:"交给小顺子,让他按这个去采买。"
碧蘅接过,迟疑道:"娘娘,这纸上......"
"嗯?"石氏抬眸。
碧蘅咽下了后半句话,低头退下。她隐约认出了几个名字,却不敢多言。
御膳房外
小顺子揣着那张要命的纸,哼着小曲穿过御花园。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圆脸大眼,做事毛手毛脚却深得太子妃信任——正因他从不深思自己经手的东西有何深意。
"哎哟!"路过一处假山时,他被突出的石块绊了个趔趄,怀里的纸张飘落在地。小顺子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浑然不觉那张纸已随风飘进了灌木丛。
半刻钟后,一个瘦高太监鬼鬼祟祟地靠近假山。他是翊坤宫安插在御膳房的眼线,专门负责监视东宫的饮食采买。当他从灌木中拾起那张纸时,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纸上赫然列着各宫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名单!每个名字旁边还标注了来历!更可怕的是,几个名字旁边竟写着"鲜虾饺"、"水煮肉片"等菜名!
"这......"瘦高太监脸色煞白,"莫非是太子妃在标记哪些''菜''要被''烹饪''了?"
他连滚带爬地奔向承乾宫,连御膳房的差事都顾不上了。
翊坤宫偏殿
宜妃郭络罗氏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你确定没看错?"她声音发颤,"刘忠的名字旁边写着什么?"
"回、回主子,"瘦高太监伏在地上,"写着''醋溜白菜''......"
宜妃眼前一黑。刘忠是她最得力的心腹,在东宫潜伏了整整五年!"醋溜白菜"——这是暗示要"酸死"他?还是说已经掌握了"酸腐"证据?
"快!"她猛地站起身,"立刻通知刘忠撤出来!不,等等......"她又颓然坐下,"太子妃既已知道,贸然撤退反而坐实......"
同样的一幕在各宫接连上演。
永和宫里,德妃手中的佛珠"啪"地断了线,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小环......鲜虾饺?"她喃喃自语,"这是要''包''了她,还是已经''蒸熟''了?"
乾西所内,惠妃一把火烧掉了与王老实的所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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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水煮肉片......好狠的手段!这是要活煮了他啊!"
八贝勒府书房
胤禩面色铁青地听着心腹的汇报。那张要命的纸此刻就摊在他面前,上面熟悉的名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主子,这必是太子妃故意泄露的!"隆科多咬牙切齿,"她在警告我们!"
胤禩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名单上的人,撤出一半。"
"一半?"隆科多愕然。
"全撤太显眼。"胤禩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至于剩下的......让他们互相监视。谁有异动,立刻处置。"
隆科多领命而去。胤禩独自站在窗前,秋风拂过他苍白的脸颊。名单上那些菜名在他脑中盘旋——"鲜虾饺"、"醋溜白菜"、"水煮肉片"......太子妃究竟知道了多少?更可怕的是,为何名单上独独没有八爷府的人?是遗漏了,还是......那些人早已叛变?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东宫膳厅
石氏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满意地点头:"今日的虾很新鲜。"
碧蘅欲言又止:"娘娘,小顺子说......他把菜单弄丢了......"
"嗯?"石氏漫不经心地应着,又夹了片水煮肉,"再去写一份就是了。"
"可是那纸上......"
"碧蘅。"石氏放下筷子,"御膳房的醋溜白菜,醋放多了。"
碧蘅噤若寒蝉。她突然意识到,或许主子什么都知道,只是懒得说破。
窗外,秋风卷着落叶打了个旋儿,又无声无息地散去。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芒,几只乌鸦在乾清宫上空盘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