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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行则定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胡说八道!”姜淳沣偏头躲开陈一诺嘴边喷出的热气。


    陈一诺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罐头刀,用冰冷的金属刀头刮过姜淳沣的脸。


    姜淳沣挣扎不开,绝望地闭上眼睛,苦涩地说:“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片田地,我不该救你的,就像你也不该救我。”


    “是啊!我们根本就不该遇见。姜淳沣,你感觉到了吗?哦,你看不到!所以你不知道你眼周之所以烂得千疮百孔,是因为有虫子的幼卵寄生在里面,它们一面吸吮你的脓血,一面往你身体其他部位扩张。”


    姜淳沣骤然瞪眼,眼眶里的白膜撕裂开,显得藏在里面的纯黑眼珠子更加可怖。


    “你闻得见自己身上的臭味吗?这几个月以来,我每次靠近你都觉得恶心极了,可是又没办法,毕竟我还没找到你家最重要的宝贝……”


    陈一诺丝毫不惧,反而玩味地欣赏了一番姜淳沣的眼睛。


    “浑身软弱无力,眼周皮肉破溃,白膜破裂,眼有瞳无白,这就是姜家人的死期。”


    “你感受到死神临近了吗?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丽橙了,快!快告诉我你们家最重要宝贝是什么!藏在了哪里!”


    “宝贝?这座山都被你搬空了……”


    “不,姜氏家志上说搬离天水之前,有一白衣少年登门赠还姜家之物,附言姜家生变,银盒可解。但我翻遍了整座山,都没看见有这样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淳沣笑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陈一诺怒极,一把将罐头刀刺向姜淳沣的胸口。


    姜淳沣倏地诡异一笑,原先看似绵软无力的身躯猛地动作,一手捏着瓷片、一手抓着一支没套笔帽的钢笔,将笔尖和瓷片同时插进陈一诺的脖子。


    鲜血渗出的一瞬,陈一诺稍稍偏头,双手用力,打掉姜淳沣手上的钢笔和瓷片。“我没想过你有胆子动手的。我们扯平了,你看,其实我们都错看了对方……”


    陈一诺声音嘶哑,拿着罐头刀往姜淳沣的胸口上一扎,手腕转动,血肉被刀头搅地滋啦响,金属捅破肋骨的碎裂声,直至姜淳沣痛得浑身脱力滑到地上。


    姜觅解绳子的手被卡扣划了下,听见一长一短的‘从——从——’口哨声,她顺势一看,衣服被鲜血染红的姜淳沣,睁着眼睛和嘴巴倒在地上。


    那两声口哨,在姜家的密语中用在危险时刻,直白来说,就是快逃!


    他在提醒自己?姜觅愣了下,就近找个容她遮挡的地方躲着。


    从这个角度看,姜觅只能看见姜淳沣腹部以下的半截身体,他的双臂挨着大腿两侧,左手好像在缓缓移动,食指和其他手指稍稍分开,似在指着怒目西王母。


    “死不瞑目。”陈一诺呵了一声,蹲到姜淳沣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脸。


    “我早就看见了,你的十四行诗里,好多个betrayal(背叛)啊!你这人,口口声声把浪漫主义,长存啊!诗篇挂在嘴边,总想着他人能自行忏悔,却不睁开眼看看现实,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


    “我就不同了,我陈一诺,要钱要名,还有义……”


    姜淳沣彻底不动后,陈一诺又一次把脸凑到姜淳沣的耳边。


    “傻子,我不止骗你一次,丽橙也是我杀的,这婊子变了心,她该死。现在好了,你们可以安心做一对鬼鸳鸯了。”


    人心比鬼还可怕。姜觅唏嘘地在心底想。


    不对,姜觅恍然想起,如果死在这里的是姜淳沣,那长明灯边的骷髅骨架是谁的?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唰——


    下面传来类似拖重物一样的声音,姜觅偏头一看。


    陈一诺正抓着姜淳沣的双脚在地上拖。


    人已经死了,但陈一诺这疯子仍沉浸在高昂的情绪之中,山间回荡着他高声的吟诵。


    “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陈一诺的声音逐渐远去,拉长的尾音里,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到的苍凉……


    姜觅在半空中挂得太久,头有点发晕,就近找了有峭壁的洞,解了绳索,往里面走。


    这里也放着一口合上的棺材,她双手撑在棺材板上,用力一推。


    棺材开到她能进去的大小后,她爬进里面躺好,木板翻转,再度进到地道里。


    姜觅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照,空无一物,只有地上有线条一样的压痕。


    这里可能曾经摆放着箱子,只是现在值钱的东西都让陈一诺和猴子给搬空了……


    这地道堪比迷宫,姜觅把剩下的半根能量棒吃了,沿着原路返回,往上爬到最初那个与西王母耳朵持平的位置。


    她再度挂好绳索,随着绳子一荡,手不断往下的同时,脚尖在山壁上借力,重复几次后,姜觅终于来到那堆满木箱的洞口。


    这处峭壁的洞,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光是目测看得到的地方,就堆着五个28寸行李箱那么大的木箱,再往前走,还堆着十几个登机箱大小的小木箱。


    姜觅打开先前被猴子翻动过那个,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泛着光泽的缎面。


    红色的底,绿色的暗花,拂开表面,下面倒是精心叠放,整整齐齐。


    人的身体会比大脑更快地感知到危险。


    姜觅因为后背发凉,猛地一回头,那只在望远镜里出现过的猴子正倒吊在山壁上,直勾勾地在看着她。


    时常有人说,猿猴与人类的差别,是是否会使用工具。


    姜觅觉得不尽然,因为灵长类的动物在五官上,和人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它们往往面红,眼窝深,鼻孔朝天,两腮凹陷,嘴唇凸起。


    可眼前这猴子长着一张人脸,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抓耳挠腮,眼睛一眯,看向她的模样,像极了助理那会在井口,盯着显示屏的样子……


    猴子龇着牙发出嘶嘶嘶的声音,跳到姜觅面前,举起双手要猛扑姜觅。


    姜觅赶紧气沉丹田,轻声念道:“心静如水,道法自然,勿强其性……”


    她一念完,猴子的五官更狰狞,不管三七二十一,长臂一伸,就要抓她的脸。


    兽语对野外的猴子也许有点用,但面对这种认过主人的猴子,显然起不到丁点作用。


    眼见猴子就要挠到自己,姜觅不得不抽出藏在短靴里的军刀,往自己手臂上一割,边撕了衣服让它见血。


    姜觅在继续念道:“非为奴,勿受惊,不伤其灵,同呼吸,共悟道。”


    她划的伤口够深,刀尖还不小心划开了外衣,鲜血沿着外衣渗进里衣,整个肩膀到左胸上方都是血,吓得猴子终于不敢再动。


    看来猴子怕血真是真的。


    猴子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上下牙齿咬合在一起,像是很生气也很不甘心,不断传来那种牙齿用力刮擦的声音。


    姜觅松了一口气,试图朝猴子靠近。


    “我不夺你性命,也不束缚你。你带我去找搬出去的东西?”


    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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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听到什么咒语一般,猛地睁大眼睛,嗷地大叫一声,又变得激动。


    还好姜觅早有准备,知道要差使这种通了灵性的猴子做事有多难,她只好放弃,念道:“慈悲行。去。”


    猴子顿了顿,机械地点了点头后,一溜烟往外跑,在西王母神像上爬的速度飞快,转眼就出了天顶的一线洞口。


    折腾了这么久,又放了血,姜觅顿时虚脱地坐在地上。


    姜觅望着猴子离开的方向,猜测是陈一诺让猴子过来取东西,意外见了她,所以打算把她灭口……


    她所在的位置够高,不止望得到门上的绿瓦,还看得见那两盏长明灯。


    昏黄的烛火依旧影影绰绰,似发生的一切都是恍然一梦。


    可手腕上空空荡荡,左胸前碎掉的栒山璧,以及被割开的手臂传来的阵痛,不断提醒着姜觅,这是现实。


    -


    “小竹篮,手边提,采苦竹,收露珠,竹叶清香飘万里……三春忙,乐无边……”


    孩童的歌声经沙沙的竹林,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气味层次分明,最开始像雨水洗过一遍的森林,混合着泥土地的湿润,紧接着像苔藓草地沐浴阳光,慢慢烘出的清香,最后的清冽的竹林味消散。


    是五月十三的竹醉日,戴着斗笠的姜家小辈们排着队进山采竹叶,萃苦竹水!


    姜觅猛地一睁眼,小孩们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消失了。


    洞顶上悬挂着的红绿双色布匹在随风飘荡,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个棕色的小瓶子,朝着自己的脸上靠近。


    这只手与提着煤油灯的手重叠,姜觅警觉地用手臂的力量挥过去,吃痛的抽气声中夹杂着瓶子落地,玻璃碎掉的声音。


    姜觅连滚带爬退了好几米,站起来把手按在后腰上,颇为防备地看向对方——吃痛地捂着手掌,蹲在地上面露疑惑的承归。


    “我没有要攻击你的意思……你终于醒了,你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我想了无数办法,你都不醒……直到我征求了你的同意,在你衣服口袋里找出了这个!”


    承归无辜地说着,指着地上那个破裂的小瓶子。


    姜觅盯着承归,目光从承归身上完好无损的裤子,再到那件硬壳冲锋衣,最后移到他脸上。


    他的眼眶没有凹陷,也没有穿孔流脓,五官帅气如旧,一切都正常极了。


    她游移不定地看向地上的碎瓶子,液体淌得到处都是,闻到了苦竹水的气味。


    这东西真的能唤醒人?姜家虽然行着传统事,但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与实际效果。


    姜觅恢复镇定后问:“我既然是昏迷的,怎么同意你不请自拿?”


    承归的耳朵顿时变红。


    “我问你身上有没有带能帮助你醒来的东西,你的手指动了一下,我又问我可不可以帮你拿出来,好让你快点醒来,你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那你怎么知道我手指头动是表示同意。”姜觅挑眉。


    “因为除了那几下外,你推都推不动,看上去毫无知觉。”承归回答。


    他说得姜觅语塞,但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


    姜觅察觉到耳边的风声,相比进来时正在减弱,西王母头顶上的那一线的光逐渐昏暗。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


    而她自己,胸口没有血迹,口袋里没有残片,腕上的栒山璧完好如初。


    她安心稍许的同时,又想起时间变化的问题,难道先前一切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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