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宥看向面前小姑娘第一次放下种种算计、心思就想去安慰一下功臣之女,但看着眼前懂事的小姑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时宥低声说道“凤源城发生此事皇朝知道吗?有人上奏吗?”
肖瑞答道“好像不知道,我没有听到过消息。”
宋时宥轻叹“算了,局势不稳,处处动荡。”
二人向一旁城主府婢女亮出皇子符令,来人将二人引至正厅,小姑娘也及时赶来向二人行礼“臣女慕容清韵见过四皇子,见过大人。”
宋时宥将慕容清韵扶起一同坐在正厅,慕容清韵率先开口“今日操办家母之事实在焦头烂额,不知四皇子大驾,未能远迎,还望赎罪。”
宋时宥看着面前极有教养的小姑娘一时恍惚,他曾见过太多世家娇女在这个年纪皆是千娇百宠,无一像面前之人一般“无事,机缘巧合来此歇脚,不知如今慕容城主故去了姑娘如何打算?”
慕容清韵答道“家母曾教导过既然是慕容家的女儿就要担起身上的责任,凤源城一直是慕容家在看护,既是皇朝未曾换人那我也不能将此责任交与他人之手,便是如母亲一般战死那也算是交代。”
宋时宥点头面上不显心中也已是震撼无比“即是如此我便不再说什么,愿姑娘平安顺遂,我也会书信皇朝引起重视,慕容家为谟国护佑一方黎明百姓皇朝自会记得。”
慕容清韵起身跪在宋时宥身前“多谢四皇子,不知您还在这里呆多久,若是不嫌弃可暂住城主府,城主府众人定然不会怠慢。”
宋时宥摆了摆手“不用了暂歇一刻便走了,姑娘不必忧心。”说着便起身走向门口“姑娘且回去送城主最后一程。”
夜晚二人随便挑了家客栈睡下也并不踏实,反复辗转难眠,刚到清晨便听街边唢呐声响便是送葬队伍已然出发,宋时宥披了一身墨色大氅跟在队伍后方,听着一声声:送慕容城主,送慕容城主,送慕容城主。
尤为哀叹。
宋时宥听着百姓淡淡啜泣,回忆着慕容城主所做之事,即位十余载尽是为国为民,大到交战之时领兵冲锋,小到为百姓谋划科考路径,点点滴滴尽忠职守,最后战死沙场。
是啊,世上好人难做,为国为民的好人更难做,无数双眼睛盯着,无数被断了偏财的人恨着,无数被动了刑法的人家咒着,即便是夜夜扎小人也怕是没几天可活了。
午时便重新启程,这没走多远向前看去一个人躺在雪地里,肖瑞下车一看已经被冻僵了没了一点活路,倒是那身上装的物件透着怪异“主子这不是谟国的东西,倒像是西域的。”
宋时宥拿在手心里细细看着,一把短匕首,上面刻着妖艳花纹“西域啊~伺南靠近西域倒是胆子肥起来了,一小国也敢冒犯。”
宋时宥蹲下将尸体衣服拨开就看见一道道伤痕“应该的被慕容城主打完跑到这里体力不支了,再找找有没有其他人。”
话罢便有人喊道“主子还有。”
拨开雪地竟看见十几个尸体姿势各异躺在地上,正看着一阵破风声从宋时宥耳边经过,接踵而至的便是一根根利箭射下。
宋时宥和肖瑞接着空隙追向射箭之人,只见前人功夫不差,一直和两人保持着一段追赶距离,直至将两人引至一处有进无出的三面环山之处。
出口处在两人进来时便被身着一身皮毛之人围住,为首之人正对着两人吆喝道“这一看就是谟国有头有脸的人,杀!咱这么多人赚翻了!”
宋时宥低声与肖瑞耳语几句,抬头看向一群人说道“我乃谟国四皇子,若是我死你们都别想活。”话音未落站在崖壁上的三人一人齐齐坠下,落在两人身边。
为首之人一顿,随后喊道“上啊兄弟们!听见没他是四皇子!”
众人刚刚围上二人一跃到他们身后,宋时宥拿着那把刚扒下来的纹花匕首一个个刺向敌人,肖瑞长剑不输风采三两下将人杀死,唯独留下那个为首之人,见情况不妙为首之人直挺挺倒在地上。
宋时宥懵了“自尽了?他也不在挣扎一下?好久没杀人手都生了,果然啊不能喝太多花酒。”
肖瑞跟在身旁没忍住笑出声正好被听见“你还笑?!我这叫为国之大计捐躯懂不懂?没出息的东西。”
肖瑞说道“主子我错了,但凭主子发落。”
宋时宥低骂一句没有理会肖瑞径直向前走去,坐上匆匆赶来的马车。
宋时宥越想越不对对着肖瑞耳语“咱这一行人有内鬼啊,好啊~有乐子了。”
此事一过一路上再没有岔子顺利抵达疆东军营,看守军营的是皇朝老将了叫顾峰,去年被派遣过来镇守,在皇朝也听过四皇子的荒唐行径对此颇为不耻。
按着规矩前来接驾“老臣顾峰前来接驾。”
宋时宥将顾峰扶起“将军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来到军营顾峰向宋时宥一点点说着如今形式,宋时宥的心却不在此事上,他也知道顾峰来此一年已将此处协调平衡,辰武帝要的是东西,是灵气,是夺天地造化之物。
顾峰见宋时宥此番心不在焉的做派再次断定传言丝毫不差,说罢便着人安排宋时宥的住处“四皇子此番前来舟车劳顿先行歇息吧。”自己便再次投入军事要务之中。
宋时宥四处走了走,便带着肖瑞出了军营,向疆东内部走去,有了顾峰将军庇护疆东内部确是一番欣欣向荣,比之皇朝除了没那么繁华以外丝毫不差,反而多一丝不同的韵味,疆东并不那么寒冷,一副皇朝秋日之景。
宋时宥顺着铺好的杂色花阶一步步往前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撒在宋时宥身上,一位身着长衫的老者蹒跚着将宋时宥拦住。
老者手中拿着画卷将二人引至一处小溪旁“我看公子生的俊朗想着为公子话一副画像,公子意下如何?”
宋时宥本没什么事就想着四处转转点点头应答下来,一旁肖瑞无语凝噎“您这都将我们带过来了还问什么呢。”
老者一笑“这话不对,我是想作画,但是着作画时间久贸然进行也不合情理,你们能跟我到这那相必时间不急也愿意为老身行个方便,若是不愿你们看此地风景秀丽也不枉此行啊。”
听完老者言语两人大量起四周环境,溪边薄雾缭绕,草面星星点点的小花轻摆,湖面翠绿时不时的小鱼跃出水面带起水珠,当真不枉一处好风景。
老者已然掸开画布开始创作,一边勾勒一边念叨着 “ 肤白骨窄好轮廓。”
“花眼似狐点星光。”
“平眉微弯添柔润。”
“高鼻微翘、薄唇轻启外柔内刚、借力打力。”
“面骨微高睿智过人,公子此行大计于心。”
老者还在说着肖瑞看向画布已然差些点缀即可完成,拔刀而出,老者未曾看向身后却知肖瑞动作“小公子,老身命中无此劫难,你不会杀我。”
宋时宥抬手制止肖瑞静静待老者画完将画布递到了过来“您如何得知我的生平?”
老者一笑“这作画二字重点在‘画’,画外也画内世间种种皆有因果,人也是一样的都会画在身上。”
说罢老者转身便向外走去,宋时宥想再问些什么,老者摆手“公子你我还会再见,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