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春正玩着游戏,手下阿力前来汇报。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是天公子,跟那些做药品生意的有什么好见的?
你去回绝他们,就说我没时间,懒得跟这些搞药品买卖的打交道。”
刘健如今主营走私业务,兼与黑熊合作地产、军火等生意。
像药品销售这种高风险、低收益的行当,随着他生意规模扩大,早已被舍弃。
他手里的四号仔,基本都销往海外,不在台湾本地售卖。
毕竟资金和人手有限,自然要选利润高、风险小的生意来做。
四号仔生意虽说单笔利润可观,但销售速度远不及走私,而且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判死刑。
所以他现在基本不碰了,只是为了维系一些海外客户关系,偶尔接几笔海外订单。
不过他早年是靠四号仔发家的,后来还做过军火生意,因此憨春把他当成搞药品生意的,压根不愿意见他。
憨春没什么本事,心气却高,没什么远大志向,日子过得安稳,从不跟做药品生意的人往来,怕惹上麻烦。
他的这种态度也影响到了手下。
“我们老大说了,跟你们这些做药品生意的没什么好聊的。
你们这些吸毒的,不配来我们这儿,赶紧走!”
从楼下上来的阿力,毫不客气地对阿标说。
北城的势力不算大,可憨春手下的小弟一个个脾气都很暴躁。
明明知道健合会不是小势力,说话却一点情面都不留——这是小势力常有的自视甚高的毛病。
阿标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阿标回到健合会总部,把情况汇报给刘健。
“约到了吗?”刘健问。
“没见到憨春本人,他的小弟说,憨春不想见我们,还说我们是做药品生意的,没什么好谈的!”
阿标把拜访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刘健。
“嘭!”
刘健轻轻磕了一下球杆,脚下的高尔夫球应声入洞。
他顺手把球杆扔给旁边的小弟,对阿标说:
“你去把阿郑和阿坏叫到总部会议室来,我有事情跟他们说!”
“好的,老板!”阿标应道。
刘健接过手下递来的外套穿上,朝着健合会总部会议室走去……
如今健合会的生意做得很大,白毛阿坏等人各自负责不同区域,平时都在自己的地盘上忙活。
阿标打完电话后,白毛阿坏、光头阿郑,还有开着宝马车的人,陆续驾车赶回健合会总部。
刘健对手下向来大方,就说阿坏,平时出门开的都是像兰博基尼小牛这样的跑车。
随着一阵引擎轰鸣声,一辆银灰色的小牛跑车停在健合会门口的停车扬。
白毛阿坏下了车,一脸地痞相,头发染成白色,还歪着脑袋。
他和光头阿郑碰面后,一起走进总部。
大厅里的阿标看到他们进来,大声喊道:“快点,B哥让去会议室找他!”
三人在会议室坐下没多久,洗完澡换好衣服的刘健就进来了。
刘健开口说道:“叫你们来,是有事情安排。
健合会的生意已经稳定了,该扩大地盘了。
我看中了台中北域,想往那边发展。”
“原本想让台北的合作方帮忙,可姓廖的不给面子,今晚我就要让他知道该怎么做人!”
台中北域的地盘,三分之二由憨春控制,另外三分之一属于憨春的结拜兄弟纳义。
刘健本就看不起憨春,对方还不给自己面子,他不打算让憨春活下来了。
阿标笑着说:“老大您放心,这事交给我们,保证处理妥当!”
刘健吩咐道:“你们带几个机灵能干的小弟,让他们带上家伙。”
几人应着,准备去安排相关事宜……
阿超是北馆阿仁手下五虎将之一,在台中有点名气,其实就是凑数的。
他没什么钱,却总爱摆谱。
明明口袋里没几个子儿,还花大价钱买了辆红色宝马,刚提车,还没来得及在圈子里显摆。
“超哥,是M6啊!”泊车小弟见他下车,上前讨好道。
“怎么样,漂亮吧!”阿超得意地说。
“不错,不错!”泊车小弟连声称赞。
阿超把车钥匙递过去:“在车里别抽烟,车要是刮了,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
“好的!”泊车小弟缩回手说,“不会的,要是刮了我赔偿!”
阿超应了一声准备走,被小弟叫住了。
“干什么?”
“小费呀!”泊车小弟伸出手。
代客泊车赚的钱大部分要交给社团,小弟能分到的不多,主要靠客人给的小费。
阿超因为买车欠了债,连泊车费都不想给,更别说小费了。
“去你的,赶紧去!”阿超笑着拍了拍小弟的手。
其实这个泊车点是北城的。
因为憨春是老大,北城和北馆的关系不算敌对,双方的小弟都很熟悉。
泊车小弟虽然心里不高兴,但阿超在江湖上地位较高,
没必要为了几十块钱得罪他,就没再纠缠。
小弟开车走后,阿超走到代客泊车的柜台前,点了支烟等着,他得等小弟把钥匙送回来。
这关系到社团的停车费,少交一分都不行,他可不能马虎。
刚抽没两口,街角传来一阵跑车引擎的轰鸣声。
阿超抬眼望去,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小牛正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
一个留着小胡子,脑袋上还扎着小辫,模样像极了日本武士;
另一个满头白发,神情倨傲,脸上透着股疯狂劲儿。
这两人是刘健手下的阿标和白毛阿坏。
路过柜台时,阿标随意瞥了阿超一眼,阿坏则仰着头打量他,眼神凶巴巴的。
走到停车区旁边,阿坏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大概数了六七张,随手丢在台子上。
他转头看向阿超,眼神带着挑衅:“把车看好了,出一点岔子,就废了你!”
阿超没敢应声,等阿坏走远了,才小声嘟囔了句:“神经病!”
随后把那些钱收了起来。
刚把钱揣好,负责泊车的小弟就回来了。
阿超指着监控屏幕,问正在擦电线板的小弟:“那两个人什么来头?”
泊车小弟瞥了一眼屏幕,满不在乎地说:“哦,是健合会的,做药品生意的,挺有势力,开的都是兰博基尼小牛呢!”
这个泊车点的楼上是憨春的地盘,泊车小弟是北城人,上次阿标来的时候见过这两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真的?”
阿超眼睛一下子亮了,从阿坏给的钱里抽出两张递给小弟,“来,这是给你的小费!”
“哇——”泊车小弟笑着接过来,“谢谢超哥!”
“应该的!”阿超心里美滋滋的。这种不花自己钱还能拉拢人的事,他最乐意做了。至于阿坏的车,他才懒得操心,本来也没这义务。
还没等他站起身,对面突然冲过来一群穿着西装、留着复古油头的精明小伙子。
“不许动!”
被按住的阿超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是来取车的,取车的!”
一边说一边把刚拿到的阿坏的车钥匙举起来,特意避开对方的腰侧。
那群人看阿超不是北城人,其中一个健合会的小弟说:
“没事别在这儿逗留,赶紧走!”
说完推了他一把,接着把泊车小弟控制住,没收了他的无线对讲机。
与此同时,阿坏和阿标已经上了楼,走进了憨春的地盘。
憨春的堂口里有十几个小弟,有的在忙着做事,有的在闲聊。
两人一进来,憨春的得力手下阿力就上前问道:
“你们又来干什么?不是说了吗,老大不想见你们。”
“这次是来跟你老大谈生意的,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听我们老大的!”阿坏冷冰冰地说。
阿力听了有些慌,但心想这是在自己的地盘,
也不怕他们捣乱,便带着两人去后面的办公室见憨春。
进办公室时,憨春正拿着游戏机玩得入迷。
“老大,之前老打电话的那两个人又来了!”阿力点头哈腰地汇报。
阿标之前多次给憨春打电话,憨春都没接,
一听到是健合会的人就直接挂掉,后来还把阿标的号码拉黑了。
憨春一边玩游戏,一边抬头看了看阿标和阿坏,不耐烦地说: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没功夫跟你们耗!”
“呵呵,憨春大哥!”
白毛阿坏歪着脑袋,指了指招牌笑了笑,俯身在憨春的办公桌上说,
“我老大约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连个回音都没有?”
听到这话,憨春把游戏机一摔,瞪着阿坏说:“你说什么?
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回音!”
憨春一边说,一边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对着阿坏指手画脚:
“你们做药品生意的,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干的事。
我是公子哥,会走投无路吗?靠,一群傻子!”
在濠江、港岛一带,做四号生意在传统社团眼里风险极高。
虽说利润不少,但只要有其他生意可做,一般都不会碰。
憨春有老爹留下的人脉,日子过得滋润,自然不会碰这种生意。
“哈哈哈哈……”
阿坏听了却没辩解。
他了解憨春的脾气,辩解也没用,反正老大本来就打算对付他,到时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