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楼上酒酣醉,血染刀光今杀恶。”】
【陈怀信眼神坚定的,手中刀指向了对面的徐岩平,自己这一年来忍辱负重,一直暗中蛰伏,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你小子,你,你怎么可能?”】
【京兆府尹更是不曾见过对方。】
【“你是谁?”】
【“他他他,他就是陈怀信。”】
【徐岩平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陈怀信紧盯着对方,身上燃烧的戾气甚至意见外溢出来,手中刀光不断闪烁。】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我帮助你们京兆府公子代笔写策论,写文稿,大半年的时间一直被你们囚禁,到头来为什么要杀人灭口?为什么!”】
【陈怀信大声咆哮,向着眼前的几人宣泄不满,看上去已经开始丧失神志了。】
【“呃……”】
【此刻那几位高官还有点懵。】
【他们自然知道这些官场至上的难堪之处,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随便就能处理清楚,为什么今天会闹到这里来?】
【而且今天被扒出来的对象还是这位京兆府尹,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位小兄弟是怎么回事啊。”】
【“老哥,你家的家事没处理好吧,赶紧给人家个说法,赔钱也好赔礼也罢,打发了算了。”】
【“没错,别影响了咱们喝酒。”】
【此刻的京兆府尹一脸怒意。】
【这是来讨说法的么?】
【这就是来打自己脸的。】
【本来没什么事,偏要闹大到这里来,海捕文书都抓不走的人好好苟活就是了……】
【居然真的敢来倒反天罡!】
【太可恶了!】
【京兆府尹看向一旁的徐岩平,眼神中满是责怪,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做自己的师爷!】
【废物!】
【“陈怀信,你之前为犬子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了,但为了保密起见,才出此下策要除掉你的。”】
【“不过你既然没死,那也好。”】
【“没死就好好活着,不要再折腾了。”】
【“你今天带着带刀跑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威胁几位大人吗?那不成在你眼里靠着这点手段,就能把我们吓到?”】
【陈怀信一言不发,紧盯着京兆府尹的脸。】
【此刻他没有说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岩平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狗仗人势。】
【狐假虎威。】
【有这么一个狂傲无畏的主子,确实足够嚣张的。】
【“你们会这样放过我?”】
【“当然。”】
【京兆府尹笑了笑。】
【“只要你不出来惹事,不会再抛头露面的给我们添麻烦,这条命你可以带走。”】
【对方说的风轻云淡,看上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此刻陈怀信的心却彻底冰冷下来,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明明是一盘死局,到现在居然还想着他们能够认真对待。】
【“不,你们不会的。”】
【陈怀信将刀举过头顶,对着京兆府尹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顷刻间血染四面,猩红色遮蔽了双眼。】
【京兆府尹的一条手臂落地,整个人完全瘫倒,神色惊骇,同时凄惨的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
【看到折腾情景,旁边的几个官员都吓得猛然起身,而徐岩平更是冲过来将京兆府掩护在身旁,震惊的看着陈怀信。】
【“姓陈的,你疯了!”】
【“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命了吗?”】
【“快住手,滚开。”】
【听着徐岩平的谩骂,陈怀信愈发的暴怒,索性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随后一刀指向了另外几个官员,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沆瀣一气,今日聚集在此,全是死有余辜之徒。】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还是杀。】
【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踏过这一条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陈怀信,你……”】
【京兆府尹脸色煞白,差点就昏过去了。】
【另外几位官员站了起来,他们知道今天算是遇上亡命徒了。】
【“这位小兄弟,你还年轻,千万不能走上不归路啊。”】
【“没错,我们都是朝廷大员,你要是一意孤行,最终怕是要酿成大错。”】
【“今日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好么?”】
【听到他们所说,陈怀信突然间狂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满是疯狂之色。】
【自己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
【还说什么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荒唐!】
【要是在今日这鸳鸯楼除了自己之外有一个活人逃出去,那么将后来就不只是京兆府的海捕文书那么简单了,皇帝下令,整个承国上下都将与自己为敌。】
【“你们说呢?”】
【陈怀信一边说着,一边提刀向前来,到了其中一个官员身旁。】
【对方似乎还有些许想要反抗的欲望,眼神飘忽不定,四处寻找可用的兵器。】
【“诸位,今日一个都走不了。”】
【第二刀挥下,又是一个人头落地,尖叫声响起,今晚的鸳鸯楼显得格外恐怖。】
【徐岩平抱着自己主子退到了一旁,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陈怀信则是开始了大开杀戒,绕着桌子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官员逐一砍杀。】
【也不管眼前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更不管他们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我是京城漕运使,掌管……啊。”】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我乃鸿胪寺少卿,事关国家大事,你不可……啊!”】
【“竖子,尔敢……啊!”】
【陈怀信就这样连劈带砍的将眼前这些个官员全部斩杀,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京兆府尹和徐岩平的身上。】
【新仇旧恨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别,别杀我。”】
【“陈公子,您放我一命,我以后保证不招惹您了,海捕文书这就撤回。”】
【“所有一切对您不利的追缉令全部撤回,请您饶了我性命,我真的知道错了。”】
【京兆府尹甚至已经带了哭腔。】
【陈怀信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十分漠然。】
【“你不是知道自己错了。”】
【“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陈怀信说着走了过去。】
【“小胖,两位老前辈,陈怀信给你们报仇了。”】
【说罢一刀下去,直接将京兆府尹从肩膀到胸口劈开,血如井喷,生机断绝。】
【看到这一幕的陈怀信长舒一口气,但依旧没有放下手中刀。】
【还有自己最后要了结的一个人。】
【自己被抓到京兆府开始一切噩梦的源头。】
【徐岩平!】
【“陈公子,冷静啊,现在我们家大人死了,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你了。”】
【“只要你放我一马,我马上离开京城,这辈子再不见你。”】
【“之前的种种都是迫不得已,我们都是在人家手下当差,吃的就是这碗饭,真的没想彻底赶尽杀绝啊。”】
【陈怀信深吸一口气。】
【这样的鬼话自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些个因为自己而死的人甚至到最后也没能瞑目,如今自己在这长安当中如同幽灵一样苟活了一年,为的就是今日清算。】
【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都难逃一次。】
【徐岩平知道自己说不动了,翻身爬起来就想跑,此刻的他浑身沾血,狼狈不堪。】
【陈怀信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猛然一刀斩下,从后面将其颈椎劈断。】
【神色惊骇的徐岩平浑身颤抖。】
【一脸难以置信的晃动了一下脖颈,下一刻脑袋直接从肩膀上掉落下来,垂在胸前。】
【屋内彻底平静了下来。】
【陈怀信来到桌前坐下。】
【血气依旧充斥在这里,看上去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但除去陈怀信之外再无第二个呼吸声。】
【先是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来到了地上将京兆府尹的尸体拖到了桌上,以桌布取血来到了旁边的墙上。】
【外面漆黑的夜空忽然间起惊雷。】
【陈怀信抬手在面前留下几个大字。】
【杀人者!】
【陈怀信!】
【一方面是为了报仇的痛快,同时也是为了能不祸及无辜。】
【这些达官贵人的性格,他们要是知道这么多人死在这里,但一时没有定论和说法,必然会拿其他无辜的性命来做交代。】
【官场的黑暗。】
【世家的无情。】
【还有如今承国世道之中的种种不公,这些都让陈怀信失望透顶。】
【所以留名只是为了吸引所有的仇恨。】
【就算以后只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也没关系,他不想再让无辜之人因为自己受牵连。】
【雷鸣过后便是大雨。】
【陈怀信走出鸳鸯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承国朝堂之上。
京兆府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后颈发凉。
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下线了。
推演太过于真实了。
以至于他明明看着天幕之上的自己陨落了,却好像现实当中也丢了魂一样……
众人都能看得出来。
比起上一次的推演,陈怀新更加凶猛了。
比起之前所背负的仇恨更加真实。
一人一刀便把一座酒楼砍成这样。
那么多条性命交代在他的手里,还真是快意恩仇之辈。
而一旁的曲文端等人则是一脸戏谑之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与民为善,最终还是要自食恶果。
尤其是京兆府尹以及其麾下师爷的行为更是不能容忍,陈怀信把他们解决了,倒也算是为承国除了一道毒瘤。
“报!”
“陛下,人已带到。”
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所有人为之一震。
终于来了!
姬清珞当即宣布带人进殿。
随后徐岩平和京兆府尹的儿子便被拖拽了上来。
此时的两人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在外面看到了天幕之上的推演,当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尤其事到如今还处在整个承国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在推演当中冒犯了陈怀信。
这就是找死!
而且随着推演进度的不断发展,他们才知道自己在未来究竟犯下了何等不容饶恕的错。
挑战了承国的官吏体制,而且还出现了舞弊代写的腌臜行径,实在是万死难赎。
以身试法,知法犯法。
而且背负的还是京兆府的名头。
这可是长安最高的行政单位和管理机构。
这让天下人怎么看?
“这不是号称在京兆府尹座下可以呼风唤雨的徐师爷么?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姬清珞语气阴沉,听的一旁几人浑身发抖。
“陛下,臣知罪。”
徐岩平疯狂磕头,此刻的他已经万念俱灰,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族人和其他亲眷,只有诚恳的认错才是他该做的事。
“不。”
眼见对方这样,姬清珞冷笑了一声。
“准确的说你并无官秩在身,还不配在朕的面前称臣,说到底只是京兆府尹麾下的一条狗罢了,仗着自己有几分谋算就对我承国百姓这般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恶事做尽,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着姬清珞的训斥,此刻的徐岩平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算能说他也不敢说了。
多说一句自己都有可能九族不保。
所以认罪才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想把这笔帐自己扛下来么?”
姬清珞眼见对方这样油盐不进,一句话也不说,一个态也不表,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
只要不把京兆府尹的其他事套出来,那么徐岩平就笃定自己不会连累其他人。
“好,那朕来告诉你。”
“这次的罪名之大你扛不住,若是你从实招来,今日你必死,但其他人可以活,就当是朕许诺你的一个条件。”
“这叫君无戏言。”
京兆府尹和自己儿子听到之后浑身一震,此刻的他们犹如坠入冰窖,通体发寒。
此刻他们也不敢赌。
但陈岩平却忽然间觉悟了什么一般,眼神甚至都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姬清珞亲口承诺了自己。
只要他把事情说清楚,那么可以少牵连几人。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的选择。
这是姬清珞给自己最大的台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