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林穗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车载导航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语音机械地重复着:“您已偏离路线,正在重新规划……”后视镜里,漆黑的雨幕中似有什么白色的影子在晃动,可每次她转头,那影子又消失不见。
三天前,林穗收到一封匿名信,泛黄的信纸上字迹潦草,歪歪扭扭写着:“快来救救我,城西老棉纺厂,桂花。”落款处画着一朵枯萎的桂花,墨迹晕染,像是被泪水浸透。这个名字像把生锈的刀,猛地插进她心里——桂花是她儿时的玩伴,十五年前喝农药自杀了。
棉纺厂的铁门锈迹斑斑,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林穗推开铁门,潮湿的霉味混着刺鼻的农药味扑面而来。厂区杂草丛生,废弃的厂房窗户破碎,玻璃碴在地上闪着寒光。她攥紧手电筒,光束扫过墙上剥落的标语,突然停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公告栏上。一张泛黄的照片被钉在上面,照片里,桂花穿着褪色的蓝布衫,站在厂房前微笑,可那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嘴角咧得过大,露出满口白牙。
“桂花?”林穗的声音在空旷的厂区回荡,惊起几只乌鸦。她顺着记忆中的路走向职工宿舍,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二楼最东侧的房间,窗户虚掩着,窗帘在风中疯狂摆动。林穗深吸一口气,爬上生锈的楼梯,推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床上铺着褪色的碎花床单,上面散落着几缕长发。墙角放着个破旧的农药瓶,标签已经模糊不清,瓶口还残留着褐色的污渍。林穗的目光被墙上的字吸引,那是用暗红的颜料写的:“他们都该死……”字迹扭曲,像是写的人情绪极不稳定。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手电筒“啪”地熄灭了。黑暗中,林穗听见细微的啜泣声,由远及近。“谁?”她颤抖着后退,撞上身后的桌子,桌上的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成蜘蛛网状。相框里的照片,是桂花和几个男人的合影,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用手搂着桂花的肩膀,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啜泣声变成了尖锐的笑声,林穗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吹气:“穗穗,你终于来了……”她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见。这时,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个扭曲的人影,那人脖子上还挂着半截绳子。
林穗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在楼道里撞上一个人。她抬头,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褪色的蓝布衫,手里提着个农药瓶。“小姑娘,你不该来这儿。”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十五年前,桂花被厂里的领导糟蹋了,她去告状,却被说成勾引,所有人都骂她……”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说:“她喝下了整瓶农药,临死前发下毒誓,要让那些害她的人不得好死。从那以后,凡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离奇死亡,死状都和喝农药一样……”
话音未落,老太太突然变了脸,皮肤迅速腐烂,眼睛凸了出来,手里的农药瓶直直地朝林穗砸来。林穗尖叫着躲开,冲下楼梯。厂区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她在迷宫般的厂房里拼命奔跑,却发现又回到了原点。
远处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林穗循声望去,看见桂花站在厂房中央。她穿着白色的嫁衣,脸色惨白,嘴角挂着黑色的液体,正是农药中毒的模样。“穗穗,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说过,要永远在一起。”桂花的声音空洞,“现在,你留下来陪我吧……”
无数只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抓住林穗的脚踝。她拼命挣扎,却被越拽越紧。桂花缓缓靠近,举起手中的农药瓶,瓶口对准林穗的嘴:“喝下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千钧一发之际,林穗想起老太太说的话。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桂花,我是来帮你的!我要让那些坏人得到报应!”
桂花的动作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那些手松开了林穗,她踉跄着站起来。“当年,是王厂长和张会计……”桂花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威胁我,要是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
林穗点点头,说:“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但你得先放下仇恨,别再被困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警笛声。原来,林穗来之前,给在警局工作的表哥发了信息。几个警察冲进厂区,林穗将桂花的遭遇和照片证据交给了他们。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一个月后,林穗在整理旧物时,又发现了那封匿名信。这次,信的背面多了一行字:“谢谢你,穗穗。但我的诅咒不会停止,那些参与掩盖真相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当晚,林穗做了个噩梦。梦里,桂花穿着白嫁衣,手里拿着农药瓶,对着她微笑:“下一个,该你了……”窗外,狂风呼啸,隐约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还有女人凄厉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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