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思齐无奈,牵着马往城中心走。中心地段果真繁华,郢章的重明客栈并不在城中心,但因为沾了咸贤堂、卫灵蕴和扶瑄的光,所以生意还算火爆。可这里……人群熙攘,客流量很大,不需要怎么经营都能赚钱。
他站在那客栈下觉得心情沉重,要拿下这么大一家客栈,实在有难度。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似的昂起头,只见那客栈的牌匾赫然写着:清、风、客、栈!
龙思齐一惊,不会那么巧吧?!难道郢章清风客栈的那位转战辞州了?
“小薛,去打听打听这客栈有什么来头。”
闻言,小薛撂挑子就走人了。担子就这么毫不被怜惜地狠狠落在地上,龙思齐那叫一个心疼,“小薛你个王八蛋!”
不多时,小薛归来。他打听到,这家客栈的掌柜名为姚清风。
哎,真就那么巧,这客栈就在不久前转给了郢章清风客栈的那位掌柜。龙思齐欲哭无泪,一脸痛彻心扉的样子,暗自悲号道:“掌柜的啊,我真心不想再坑你了!”
同上次一样,他一见面就就招呼店小二把姚清风请了出来。
“哟,小兄弟怎么是你?来来来,随我到包间叙叙旧!”
姚清风热情得拦都拦不住,拉着龙思齐就往楼上走。
包间里,两人相谈甚欢,慢慢慢慢龙思齐切入正题。这一次,他不说风水了,改口聊起了人生理想……
后来……
龙思齐哀伤欲绝,声音哽咽道:“你知道我不是什么贪图荣华富贵的人,一直以来,我都以助人为乐为己任……”他抽噎一声,“上次你也看到了,我不惜折损阳寿把天机泄露给你……”
说着,他拼命挤出两滴泪花。
“可是……可我的主子太过分了!哦,你不知道,我主子就是上次买了你客栈的那个……”
此时,远在郢章的夏仆谨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龙思齐呜呜哇哇装哭,抱着姚清风诉苦:“你不知道,他要我买下辞州最豪华的客栈去讨小娘子欢心,不然就让我露宿街头无家可归……呜呜呜……你知道他多有钱,可这客栈是您新买下的,我怎么可以夺人所好哇!”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是挤出了两滴泪水,在脸上留下了泪痕。
姚清风年过半百,可精神抖擞,听到龙思齐这么委屈地诉苦,他心酸得眼圈泛红。当然了,人家这是真情流露,哪里是龙思齐那坑货比得了的。
姚清风慈爱地看着龙思齐,“孩子,没想到你生活这么艰苦,老夫我心疼你啊。好孩子,不哭,不哭了。”
没曾想,龙思齐呼号得更厉害了,“我任务完成不了,主子他不会放过我的啊!哇哇哇……”
姚清风哪里受得了他这么哭号,连忙安慰:“好了好了,你也曾经有恩于我,这次我还把客栈卖给你,就当还恩了,好不好?”
“当真?”龙思齐瞬间止住了悲戚,殷切地看着姚清风老人。
“嗯!”姚清风重重点头。
龙思齐差点儿露馅,激动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也不知道姚清风得知自己竟接连栽在这小子手上两次之后,会有什么想法,估计是哭笑不得吧。一个老人家,总不见得拿把菜刀找他拼命。
龙思齐成功拿到地契,以雷霆之势将客栈改头换面,看得小薛目瞪口呆。姚清风本来打算离开,可龙思齐实在缺德,一损到底,卖萌撒娇兼打滚,愣是把老人留了下来帮忙打理客栈,原本的掌柜现在成了他的员工。
看着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龙思齐很是满意,把小薛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子,要不我以后就跟你混了!”他一脸期盼。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龙少!”
“龙少!我就跟你混了!”小薛立马改口。
龙思齐很得意,“行,你就是我的第一随从了,记住,要叫我龙少,不然我分分钟辞退你!对了,你是什么名字来着?”
“薛蒙群。”小薛回答。
看着客栈里生意红红火火,龙思齐放长线,无人不晓这重明客栈有御笔字画,来人络绎不绝。接下来,就只要等他父母这条大鱼上钩了。想到爹妈那错愕的眼神,龙思齐就忍不住嘿嘿地笑。
“咳咳,诸位客官静一静。”薛蒙群穿的端正整齐,真是人靠衣装,伙计秒变读书郎。他话音刚落,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我们重明客栈决定割爱,拍卖一支陛下用过的毛笔。”薛蒙群在龙思齐惨无人道的压迫下,把拍卖词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才有了今天这超凡的表现。
“这是当今陛下用来批改文书的朱笔,笔杆上的龙纹是众多御用工匠精心绘制而成,笔毫是从皇家苑囿喂养的嫦娥月兔身上取得,是上好珍稀的紫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起拍价,三千两!”
人群沸腾了,御用的朱笔啊,寻常人等想都不敢想,做梦都梦不出是个什么样子。今天有幸能看见,简直是福气!
“五千两!”
“八千两!”
“一万!”
“三万!”
“五万!”
龙思齐躲在暗处偷笑,这辞州果然是土豪多啊!不多时,价钱竟抬到了十万!
喊价的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他穿金戴银,显然是土豪中的战斗壕。看来他对这支御笔志在必得。
“十一万!”龙思齐躲在暗处喊道。
那男人脸一黑,果断道:“十一万五千两!”
“十二万!”龙思齐继续抬价,他断定那男人会跟上。果不其然,男人又加了五千两。
龙思齐偷笑,这次他下狠手,道:“十三万!”
男人脸色愈发难看,他四处张望,始终都见不到是谁在跟他过不去,他犹犹豫豫,“十三万五千两!”
这次龙思齐不跟了,他躲着笑得满地打滚。
“十三万五千两一次,十三万五千两两次,十三万五千两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壮士!哦不,客官,客官。”薛蒙群一激动,不小心暴露了本质语言,他暗笑,龙思齐这小子太黑心了。
而在客栈的另一边,一个店里的丫鬟领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进一间厢房。
“夫人,”丫鬟小心取出一件罗裙,“这是宫里最流行的式样,公主们和大祭司都对它十分钟爱。我们客栈从特殊渠道弄出了一件,要知道,这民间可是绝无仅有的。”
女人认真看着这罗裙,心里痒痒的。
“这绣花可真是精美呀。”
“夫人好眼力,”丫鬟浅笑,“这绣花可是大祭司最爱的侍女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十分有讲究,一般人可没您这么好的眼光。”
“能卖给我吗?”女人拿着罗裙,爱不释手。
“这……”丫鬟很为难,皱着眉头,眼神飘忽。
“我出十万两买下,你看行不行?好姑娘,答应了吧。”
“其实掌柜的说了,或是遇上有缘人,的确是可以卖出的。我看着夫人很慈蔼,也确实与这衣裳有缘,索性就卖给您好了。”
女人喜笑颜开,“谢谢你了啊姑娘!我也觉得这衣服的确与我有缘。”
买了“御用朱笔”的男人与买了罗裙的女人双双回到家中,各自欢欣愉悦,都觉得自己买到了宝贝,赚大了。
“夫君,我新买了一件罗裙,你看看好不好看?”女人花枝招展。
“夫人不妨来看看我买的毛笔,这可是御用的啊。”
“诶,这裙子的花纹里怎么好像有字?”女人忽然道。
“不对呀,这支笔也怪怪的,手感也不太好。”男人认真拿起毛笔端详起来。
突然,两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约而同怒喝:“是这臭小子!”
只见毛笔笔杆上写着:龙思齐专用。
而罗裙的花纹里隐约的字是:龙思齐特孝母亲。
两人怒火中烧,直接杀去了重明客栈。
“你们掌柜呢?!”
“掌柜?你说的是龙思齐掌柜?他就在一个时辰前回郢章去了,现在客栈是姚清风老伯负责。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掌柜留了话给两位,希望两位保重身体,心情愉悦。”
在去郢章的路上,龙思齐捧腹大笑,怀揣二十万银票满载而归。薛蒙群也憋不住了,笑声震天,“小子,你太损了,连亲爹妈都坑!”
“哈哈哈哈……”
龙思齐前脚刚回咸贤堂,卫灵蕴后脚就来找他了。龙思齐嬉笑,“大祭司这么想我啊,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我还以为你携款潜逃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回来。”
“嘿嘿,我哪敢携款潜逃,大祭司眼中,我就这么不靠谱?真是伤心哪。”
接着,龙思齐从怀里掏出二十万银票,“大祭司,我没让你失望吧。”
卫灵蕴看着银票,淡定地喝了茶,“不错。”
四千两在短短半月就翻成了二十万,整整五十倍!!卫灵蕴收了银票,“小子你的确有本事,好好干吧,咸贤堂的收入就看你的了。”
“没问题,这个领域我简直如鱼得水!”
时人都知道重明客栈是新兴的、似乎有着大来头的客栈,但少有人知这个客栈的主要目的只是给咸贤堂提供资金周转而已。
翌日咸贤堂就成立了理财司,由江恪凡负责。龙思齐办理重明客栈所得的收入基本都流入这里,再从这里供给给咸贤堂运作。
接下来的一个月,谋士都集中在了东院,成立了谋士司,由李默负责管理。
自此,咸贤堂渐渐能够自给自足,也正式开始有序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