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珩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他刚睁开眼就看到屋内陌生的布置,这是哪儿?
他刚想撑起身就因为浑身乏力再次跌回床上,他默默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喃喃道:“怎么一点力气都使不了?”
“醒了?”
司青衔端着一碗热粥推开房门,他将热粥放在软榻边的矮桌上,修长的手搭在楼珩腕上停留片刻,现下楼珩体内的动荡的灵力已经逐渐平稳,他松了口气,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师尊?”楼珩还以为昏迷前被人抱起来的感觉是在做梦,原来是真的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余都城内拼死一战中。
“这儿不是蓬莱,也不是你在做梦,这是余都附近的猎户空置的屋子,为师给了那猎户一些银子,所以我们在这儿暂住几日。”
司青衔端起热粥吹了吹,无奈道:“要不是为师及时赶到,恐怕你这小命就搭进去了,这次怎么这般不留余地,临行的时候为师怎么说的?”
楼珩心虚地移开视线,解释道:“师尊,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不这么做……”
司青衔慢条斯理地搅着刚煮好的红豆粥,他舀了一勺递到楼珩嘴边,道:“先把粥喝了,现在你体内灵力不稳,暂时不能回仙界,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
楼珩尝了一口红豆粥,皱眉道:“这么甜?”
“不喜欢?”司青衔明知故问道,他又舀了一勺递过去,看着楼珩紧皱眉头的样子,司青衔勾了勾唇角,“既然不想喝这么甜的粥,下次就不要再以身涉险,不然还要整日喝药……”
“师尊,真的太甜了。”
楼珩实在是受不了嘴里这股甜腻的味道,他默默躲开那勺甜粥,恳求道:“要不师尊你还是炖汤吧。”好歹汤是咸口的,不至于这么难以下咽。
司青衔依旧不为所动,他坚持要将这碗甜粥喂完,“张嘴。”
楼珩不情不愿地喝完了这碗甜得发齁的红豆粥,幸好司青衔实在看不下去这小兔崽子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从桌上端过来一碟子冒着热气的毕罗酥,递到楼珩面前,道:“知道疼就要长记性,不要每次都如此莽撞,为师下次可就不允许你下山历练了。”
楼珩没说话而是拿起一块毕罗酥咬了一口,等喉间这股甜腻压下去他才开口,“师尊,弟子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冲动行事了。”
司青衔挑眉道:“还有下次?”
楼珩立马改口,讪讪一笑,“没有下次了,师尊放心,以精血为引的术法我再也不会用了。”
“如此最好,否则以后就别想下山历练了。”司青衔顺手递过去一杯凉茶,他侧首看着楼珩一连喝了三盏茶,这小崽子吃不得甜的毛病半分都没长进,他无奈地笑了笑,道:“今后不要再如此莽撞了,阿珩。”
“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
楼珩把茶盏轻轻搁在桌上,这事闹得太丢脸了,他原本以为这术法顶多就是消耗点灵力,万万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还惹得师尊生气了。
楼珩突然想起幻妖和那个可恶的天师,追问道:“师尊是如何处置幻妖和那老道的?”
“此事处理得很简单……”左不过就是动了怒的司青衔直接挑断了那天师的手筋脚筋,又将幻妖的妖形险些打散,原本他想彻底料理了这幻妖,但妖族的国师亲自出面求司渊仙尊留幻妖一命。
司青衔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纹,提起那人面兽心的捉妖师,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妖族和仙族的关系本就水火难容,现下幻妖的出现和遭遇更是让妖族对仙族充满了仇怨,若想化解这份仇怨,仙族必须退让一步。
司青衔道:“所以,天师和幻妖以及仙门捉到的恶妖都交给了妖族,蓬莱以及其余各大门派都暂时不会派弟子下山历练,等试炼大会之后再定夺如何处置逃到人间的妖族。”
司青衔并没有告诉阿珩昨日替他疗伤的时候发现他的仙根受了损,如此程度的损伤轻则体内灵力不稳,重则无法顺利渡劫成仙,一旦影响日后飞升,那楼珩就无法修成仙身,所以他消耗三百年修为将楼珩受损的仙根修补好了。
“…………”
楼珩默默挪开视线,具体细节还是不要追问了,毕竟他不是没见过师尊的手段有多……血腥。
话本子上都说神仙是心怀天下、心慈手软、古道热肠、比起手段狠辣的妖族仁慈了千百倍,所以世人供奉神仙于高台庙堂,将妖魔踩在脚下,视为世间最污秽不堪的腌臜之物。
以前的楼珩也觉得话本子上写得没错,可自从去年他亲眼见到师尊是如何处置失控的凶兽,那干脆利落的剑法和一击致命的果断……
楼珩缩了缩脖子,师尊动怒……嘶……想想都觉得瘆得慌,他默默拿起桌上的毕罗酥咬了一口,还是毕罗酥好吃。
这个小动作被司青衔敏锐捕捉到,他自然也联想到上次斩杀凶兽溅了一身的血,想必此事让楼珩吓得不轻,他抬手揉了揉楼珩的头,道:“等你休整好了我们就回蓬莱,这段时间老实点,不许动用灵力。”
楼珩一本正经道:“师尊,这是你重复第三遍了,我真的记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不顾后果。”司青衔忍不住絮叨了两句,楼珩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尊这么记仇……
“过来。”
司青衔从袖兜里掏出一根红绳,红绳另一端系着长命锁,他将长命锁重新系在楼珩脖间,道:“连这个都能弄丢,要不是为师恰巧看见它掉在地上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楼珩闻言一怔,他都不知道长命锁的绳子是什么时候断的,这是阿娘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了,如果真的弄丢了,他肯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多谢师尊。”楼珩轻轻摩挲着长命锁的边缘,这次好像确实太莽撞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被红绳勒出血痕,连忙去抓司青衔的袖子,急切问道:“师尊,我的脖子留疤了吗?”
“小仙君如此舍生忘死,连死都不怕,还怕留疤啊?”
司青衔抬手变出一面镜子递过去,他盯着楼珩脖间的血痕叹了口气,“要是真的留疤了怎么办?”
楼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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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端详了一番,道:“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不严重?”司青衔唇角一勾,他直接将沾了药膏的指腹摁在那道血痕末端,下一瞬就听见楼珩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冷笑道:“不是说不严重吗?”
楼珩疼得头皮发麻,痛呼道:“师尊,轻……轻点。”
“疼就长点记性。”司青衔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放松了手上的动作,他仔细将药膏涂匀后用白布缠在楼珩的脖子上,他叹道:“缠上白布总比露着那道深可见肉的伤痕要好些,看上去没那么瘆人。”
楼珩看着镜中自己脖子上的白布,道:“师尊,您包扎得太夸张了吧?”
“免得你洗澡的时候沾到水。”
司青衔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楼珩的后脖颈,这动作像是拎着一只猫崽子,楼珩不满地皱了皱眉,小时候被师尊这么捏也就罢了,现在他都十四岁了,师尊怎么还用对小孩子这一套。
蓬莱山———
“掌门,此次幻妖一事已经处理妥当,这是妖君送来的谢礼,妖君还亲自下令,妖族不得在人间作恶。”
颜长老踏上蓬莱大殿前长阶,他推开殿门后将妖君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他身后的四名弟子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搬进大殿,箱子里装满了奇珍异宝和灵丹。
柳不覆自然明白妖君的话不过是搪塞仙族,毕竟妖君刚继位不足三年,而且新任妖君才十三岁,不足以让妖族服众,这才是动荡的根本原因。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近些年妖族内部也是躁动不安,整个仙族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损伤太重,咱们蓬莱山除了晚苓、成荫、桑宁、花朝和望尘这几个资质不错的,还有常年云游在外的那几个臭小子,其他的都不堪重任,尤其是青衔的弟子,太过平庸。”
颜长老将殿内其余人都屏退,他拱了拱手道:“掌门多虑了,司渊仙尊慧眼识人,他选的弟子定不会错,哪怕真是挑了个资质平庸的,依老朽看来并非坏事。”
柳不覆端茶的手一顿,他不悦地看向一脸坦然的颜长老,道:“长老这是何意?青衔已然修出神识,他的弟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的衣钵,资质平庸之辈如何担得起镜花台?”
颜长老欲言又止,他思虑再三还是将心里话说出来,“掌门可曾想过蓬莱山的日后该交给谁?”
柳不覆道:“长老有话便直言吧。”
颜长老一咬牙,“掌门是否应该对司渊仙尊过于信任,倘若仙门都认为司渊仙尊的法力和能力都胜于您,恐怕日后掌门之位就要落在旁人……”
“青衔不是旁人,此事不必再提,青衔也不会惦记掌门之位。”
柳不覆直接打断了颜长老的话,他不是不知道整个仙界对神族的敬畏,司青衔是资质最高的上仙,在众门派眼里司青衔一定会飞升登临神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蓬莱山千年基业交于旁人,我始终不放心,除了青衔就是云诸,可是云诸的散漫性子怎么让我放心得了,青衔是最好的人选,他的徒弟必须是仙界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