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蓬莱弟子脾气倒是一样倔,要是你们肯答应老夫绝不泄露此事,老夫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坐在高台上的天师起身抖了抖袖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十位被捆住手脚蓬莱弟子,除了重伤的叶禹和昏迷云晟,其余人都已经恢复了意识。
“…………他在放什么狗屁?”
燕昀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要不是现在被缚仙绳捆得动弹不得,他真想一拳打死这个人面兽心的破天师。
靠在燕昀身侧的阿徵无奈道:“师兄你就别挣扎了,缚仙绳对仙族的束缚是无法挣脱的,而且师兄你这身衣裙很好看,就连你额间的花钿……”
“阿徵!”燕昀瞬间恼羞成怒。
“??”楼珩这才注意到燕昀的衣裳跟面容,这是青楼花魁的衣裳……燕师兄这是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被他们忽略的天师明显有些挂不住面子,他清了清嗓子,不屑道:“你们死到临头了还在顾左右而言他,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云晚苓知道这天师别有用心,要不是他利用幻妖把全城百姓都控制了,她早就召唤出玉烛烬跟幻妖拼死一搏了,她冷声道:“你究竟想怎样?”
“果然还是你这女娃子能沉得住气,要不是你心性太傲,老夫真想收你为徒。”
天师越看云晚苓越觉得稀罕,他修行这么久第一次遇见合心意的娃子,如果能把这女娃的记忆抹去,这未尝不是一种法子。
被捆住手脚的云逍恶狠狠地瞪着一脸得意的天师,唾骂道:“真是白日做梦的老道!我师姐乃我蓬莱第一首徒,你个歪门邪道的老不死也敢肖想我师姐,简直是痴心妄想!”
天师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牙尖嘴毒的云逍,大手一挥,一张符纸贴在云逍身上就让这娃子闭了嘴,他清楚再耽误下去就没时间离开此地了。
“罢了,既然是一群不听劝的娃子,那就别管老夫手下无情!”
天师命人将小垚带上来,他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控幻妖,那就用不着留这妖崽子一命了。
他抬手摸了摸小垚的头,温声道:“小垚,你还记得师父以前说过的话吗?”
“记得,师父说过小垚是妖,迟早有一天会死掉。”小垚平静地回答,他顿了顿,问道:“师父,那一天已经到了吗?”
“臭道士!你放开小垚,他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你凭什么要他为你去死!”
云晚苓意识到天师对小垚的杀意,她猛地往前挪了挪,喊道:“你这个狠心毒辣的恶人!口口声声妖就该死,可你做的事情比妖可恨千倍万倍!你已经杀了他娘亲,从小让他吸食怨气贪念,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他!”
天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仰天大笑道:“我养他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幻妖,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儿,至于小垚……”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小垚的脸,复杂的眼神盯着小垚看了片刻,这一眼里的不舍和纠结太多,这复杂的情绪多到云晚苓以为天师心软了,她刚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瞬停住了呼吸。
天师看似不舍的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杀意,他最后摸了摸小垚的脸,然后猛地一用力,小垚的脖子几乎是瞬间被拧断。
小垚在倒下的时候看到了眼眶通红的云晚苓,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其实想说姐姐别哭,他原本就是妖,妖生来就该死……
姐姐,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悯和眼泪……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即便是时常下山历练的江花朝也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捉妖师,哪怕是妖也该有个善恶之分,更何况是年纪这么小的孩子,究竟熟善熟恶?
“你这个畜生!小垚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从小被你利用,娘亲被你残忍杀害,就连唯一能保护他的幻妖你都要夺走……”
云晚苓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她体内的灵力破开了缚仙绳的束缚,她抄起云晟腰间的长剑就冲了过去,几步并作一步跃上高台,一剑刺入天师的左手,她只恨此刻灵力受限不能一剑挑断天师的手。
天师身后的一群壮汉蜂拥而上,他们手持大刀猛地砍过去,恨不得将云晚苓手脚都砍断再捅上七八个窟窿,只是没想到云晚苓武功了得,轻而易举就能撂倒大半的人。
天师察觉到情况不对,他没料到这女娃子不仅修为高武功也不差,十几个人也拦不住一个女娃子。
他急忙掏出十几张符纸朝云晚苓丢过去,这符纸能控制刚才的臭小子,按理说符纸对这女娃子也有控制作用,但这女娃子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她手中的剑直指天师的脖颈。
“臭道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云晚苓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快如飞鹤,剑刃所指之处皆被划出一道血痕,直到幻妖再次控制了云晚苓的神智。
“师姐!!!”楼珩拼尽全力也没能挣脱红绳,反而被束缚得更紧,幸好望尘及时用仅剩的灵力催动了碧海潮生琴,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的琴音,但还是顺利解开了困住楼珩的红绳。
天师挥袖布下阵法困住了众人,这阵法是他精心研究多年,此阵能吸取阵法之内修仙者的修为和灵力,而且强行冲破会遭到妖力反噬,轻则昏迷数日,重则五脏六腑皆被震碎。
“你这娃子别再挣扎了!”
天师缓缓退出以血画成的阵法,他平静地看着被困在阵法里这些半大的孩子,不免有些感慨,“真是可惜了,原本你们都不用死的,要不是你们非要多管闲事,老夫也不想杀这么多修仙者,但是你们太不知好歹,不过老夫也不会让你们独自上路,这一城的百姓也会死,这都是因为你们!”
江花朝只恨现在被缚仙绳捆得动弹不得,否则她定要一枪挑了这老道,她怒斥道:“你不仅杀了这么多妖,还要残害无辜百姓!”
天师冷笑一声,“大道无情,这条路上总要有人牺牲,老夫会将你们都好生安葬,到了黄泉路上也有同门手足作伴,倒是便宜你们了。”
眼见这阵法越来越强,楼珩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受限,可是这阵法吸取的灵力都去哪儿了?
云晚苓被幻妖死死缠住,她明显察觉到幻妖的妖力越来越强大,她被幻妖的妖力击倒,她强压着喉间的血腥味开口,“我们的灵力都被幻妖吸走了,她的妖力太强,必须破阵……”
话还未说完,云晚苓就被幻妖反手打晕了,幻妖身上的罗裙颜色变得越来越重,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剩下几人,她的下一个目标是……桑宁。
“阿宁!”望尘眼睁睁看着桑宁被幻妖的金瞳控制了心神,桑宁的双眸被染上猩红,她痛苦地想要推开幻妖桎梏自己的手,但幻妖似乎很喜欢桑宁的灵力,她死死摁住桑宁的肩膀,想要吸取更多一点属于桑宁的灵力。
楼珩毫不犹豫地提起辞暮,他深知自己的修为远远无法与幻妖相抗,但他还是干脆利落地刺了过去,哪怕幻妖不会因此受半点伤,但至少能转移幻妖的注意力。
被强行打断的幻妖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楼珩,朱唇上的血迹被舔干净,她微微歪了下头,“你,该死。”
楼珩手中的长剑被一股妖力强行夺走,辞暮直接插在了城墙的石壁中,幻妖用瞬移术到了楼珩面前,她勾了勾唇角,道:“小仙君,你,还有遗言吗?”
楼珩试图召唤辞暮却没有成功,如果没有太阴玄铁是万万无法破阵的,除非强行运转灵力……可是他的修为尚浅,根本没办法破阵。
天师看着楼珩面露难色就知道这娃子无计可施了,他刚想开口就被一道强光刺得后退几步,天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幻妖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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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整个阵法都被白光笼罩,天师隐隐约约看见白光里站着一位身姿修长、衣决飘飘的少年,天师惊得瞳孔一缩,这还是刚才那个灵力受限的楼珩吗?
天师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你这娃子才多大……怎么可能冲破阵法……”
楼珩确实无法在这阵法中动用灵力,但他用了能在短时间内冲破灵力限制的术法,这术法其实不难,只是要施法者以自身精血为引,就能强行冲破限制,但代价就是等精血燃尽的那一刻就会彻底丢掉性命。
“阿珩停手!妖力反噬会让你没命的!”江花朝急切地喊道:“阿珩!别强行运转灵力!”
望尘吼道:“楼珩你不要命了?!”
此术法太过极端,大多数修仙者即便知道这术法也不敢轻易使用,这代价太大……没人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可天师低估了蓬莱弟子的心气秉性,不是每一个修仙者都会权衡利弊,有的人生来就是倔强性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就算是搭上性命也要破阵。
楼珩指尖殷红的血珠缓缓滑落,滴在地上的每一滴血都燃起一丝白光,楼珩挡在众人面前与幻妖相抗,他翻手结印凝聚了一股至纯的灵力。
在这股灵力的涌动中,原本插在石壁中的辞暮再次回到楼珩身侧,不,不止是辞暮,除了碧海潮生琴,其余人的二品灵器都被这股灵力召唤,它们悬在半空形成一道屏障,短暂的挡住了幻妖的攻击。
楼珩平静道:“哪怕是神魂俱灭也绝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否则就妄为修仙之人,更不配做蓬莱弟子。”
“你疯了!”
天师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他眼睁睁看着那股灵力越来越强,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惹这群半大的娃子了,疯起来真是不要命了。
这股灵力逼得幻妖痛苦不堪,幻妖在一声声嘶叫中彻底失控,双眸猩红的幻妖彻底释放体内的残术,这次的红烟比以往的更浓,几乎是瞬间就能让人迷失心智,而且这红烟还能妖化仙族,这才是幻妖真正的实力。
除了楼珩其余人都再次被控制神智,地上的血迹早已凝固,楼珩自知已经撑不了多久,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退半步。
正当楼珩力竭时,突然出现的一道青光笼罩了整个结界,青光出现的瞬间正在吸取众人修为的阵法不攻自破,最先清醒的人是云晚苓,她翻掌将身旁几人身上的幻妖残术打散,然后用玉烛烬将此地残留的妖息全部净化。
“…………”
云逍跟望尘被青光刺得下意识用宽袖挡在眼前,直到双眸猩红的幻妖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这道青光才逐渐消散,至此他们方看清来者是何人。
“是师尊!”靠在云逍怀里的桑宁勉强睁开眼,她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只觉得安心,师尊来了,大家就有救了。
云逍用袖子擦干净桑宁嘴角的血迹,幸而他方才用护心咒护住了桑宁的心脉,不然桑宁的经脉就要被强大妖力侵蚀,这幻妖竟如此厉害,不仅能控人神智,还能妖化仙族,只是没想到师尊竟会亲自来救他们。
站在楼珩身后的司青衔左手稳稳托住小徒弟摇摇欲坠的身体,右手凝指施下瞬移阵法,他大略扫了一眼这些人的伤势,嘱咐道:“花朝,你先带他们回蓬莱,这里便交给本尊处理。”
“是,弟子遵命。”
江花朝直接把昏迷的叶禹扛在肩上,跟大家一同站在阵法中,瞬移阵法随着白光亮起,瞬移阵法中的所有人都随着白光而消失了。
司青衔抬手将一缕灵力输入楼珩体内,楼珩早已承受不住灵力的反噬,他感觉到有人一把揽住了自己,这熟悉的白玉兰香……是师尊吗?
在身体承受撕裂般疼痛的时候,楼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不是给师尊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