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明了，宁燃、青阳真人、赤练元君考虑到时间紧迫，也就先是用季尘先前交予的令牌，将季尘呼唤而来。
“诸位可以遇到了什么事？”
不顾片刻，季尘便从空中飘落至庭院，同宁燃等人问询起情况。
宁燃抱拳道：
“季前辈，我们想见圣主一面。”
季尘挑了挑眉，旋即叹息一声，苦口婆心道：
“嗯？”
“怎么忽然想要见他老人家？”
“你们可是还对离开归元大陆抱有幻想？”
“唉，听我一句劝吧，我归元大陆修行者们，早于三万年前就踏入顶峰。可饶是如此，在封闭了通天渊入口以后，依然对串联诸天万界束手无策。”
“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你们一样能好好生活，不是吗？”
宁燃笑了笑：
“并非此事。”
“而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与圣主探讨。”
季尘警惕起来：
“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否先同我讲上一番？”
“毕竟圣主日理万机，若是你们去了以后，闹得不愉快，那我在中间也不好做。”
这一点宁燃完全可以理解。
他们终归还是外人，且是那种一直想要回归自己世界，从而显得有些不可控的外人。
圣主又是归元大陆最为超然的存在。
想要见他，怎么也该先亮出足够的资格。
他道：
“不知季前辈是否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我们的交谈？”
“当时您提到，诸天万界和通天渊实际上是共生的关系，缺一不可。”
“包括您之内的所有归元大陆修行者都认为，通天渊的存在并非是坏处。在法则之力有限的情况下，通天渊的作用并非毁灭，而是维系平衡。”
季尘点点头：
“这些我都记得。”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当时也说过，如果摧毁了通天渊，那么法则之力无限制地创造世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每个世界的法则之力总量不断被平均、被削弱。”
“那些初生的世界，自然不会有异议。”
“可已经有能够掌控法则之力的世界呢？他们的强者，会坐视自己的实力一再被削弱吗？”
“最后的结果，注定是诸天万界为了有限的法则之力而掀起战争，互相掠夺。”
“那未免太过残酷了，比通天渊的吞噬还要残酷，亦更没有公平可言。”
“我们归元大陆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没有过多地干涉其他世界的自生自灭，只是对意外进入我们世界的修行者们张开怀抱，给予你们在这里安然生活的机会。”
宁燃再次听了一遍归元大陆修行者的观念，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好在。
以前听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办法去辩驳。
而这一次，却是奔着改变他们而去。
“可如果。”
“法则之力并非是有限的呢？”
“那么季前辈，您还会觉得没有了通天渊的威胁，诸天万界会彼此挑起战争，陷入另一种更加惨烈的结局吗？”
宁燃问道。
季尘笑道：
“如果真是那样，自然再好不过。”
“可根据我们目前强而有力的推测，结果是法则之力的确有限。”
“总量很大，大到任何一个世界的修行者穷尽一生，也远远无法掌握。”
“可均摊到百万个世界之中，就有那么些捉襟见肘了。”
宁燃向着季尘作揖道：
“所以，请季前辈带我们去见圣主一面。”
“我们并非想要直接证明法则之力并非有限，而是想当着圣主的面，向他展示法则之力如何自行孕育。”
自行孕育？
季尘傻了眼。
法则之力还能自行孕育？天方夜谭！
“宁兄，你这玩笑开得未免有些过于大了。”
“法则之力若是能够自行孕育，岂不是代表我们归元大陆这三万年来的观点，都将被颠覆？”
季尘没有把宁燃的话当回事。
根深蒂固的观念，告诉他，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算真有那么一丝可能。
也应当是归元大陆的修行者们掌握，而非宁燃他们。
宁燃沉声道：
“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还请您带我们去见圣主一面，届时，我可当面向圣主展示自行孕育法则之力。”
季尘的目光渐渐变得认真。
他看了看宁燃，又看了看青阳真人、赤练元君，发现他们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继而确认道：
“你当真能够自行孕育法则之力？”
宁燃道：
“若所言有假，面见圣主以后，牵连了季前辈。”
“我愿以死谢罪。”
敢做出这样的保证，就说明他绝对不是开玩笑。
季尘沉吟一声，再度看向三人时，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忌惮：
“……好。”
“随我来。”
在季尘的带领下，宁燃一行三人再度来到了圣殿之中，见到了坐在高位上，实力深不可测的圣主。
“圣主！”
季尘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这三位是一个多月前，从九玄大陆而来的修行者。”
“他们找到我，说他们拥有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能力，想与您商议要事。”
一向波澜不惊的圣主，在得知此事后，面色亦是微变：
“哦？”
“自行孕育法则之力？倒是闻所未闻。”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青阳真人、赤练元君没有开口，由宁燃出面应答。
宁燃行礼道：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圣主扬了下下巴：
“展示一番。”
宁燃却是并没有急着展示，而是问道：
“圣主。”
“在下想在展示之前，先问一件事。”
“若是法则之力能够自行孕育，便代表了哪怕法则之力的总量有限，我们也可以让它变得无限。”
“那么如果是这样，您可还会奉行通天渊是维系诸天万界平衡，不可打破的观念？又可愿挺身而出，与我等共同向通天渊发起挑战，摧毁它，让诸天万界从此再无威胁，安然生存？”
这一问题问住了圣主。
饶是作为圣城之主，是为归元大陆最顶峰的七人之一。
他也是不敢贸然地做出这等决定。
沉默半晌。
圣主道：
“一码归一码。”
“哪怕法则之力可以自行孕育，能够打破目前诸天万界的运行规则，也距离摧毁通天渊相差甚远。”
“而且想谈论这个问题。”
“你至少得真的能够孕育出法则之力。”
宁燃微微点头：
“那晚辈便展示一番。”
说着。
他一手抬起，手掌向下，运用起道术。
凭借他‘无极’的造诣，顷刻间，圣殿的地面上便开始浮现出一面十几丈宽的太极图。
太极图稳步运转。
在宁燃的控制之下，很快，五彩斑斓地光芒从中渗出，弥漫在圣殿之中。
作为顶级强者。
圣主、季尘对这五彩斑斓的光芒皆再熟悉不过。
这正是三千法则具象化的模样！
宁燃，竟真的能够自行孕育出法则之力！
“受地形限制，就暂且只孕育这些。”
“实际上，太极图可以放大到遮蔽整个天空，一日之内所孕育出的法则之力，极为可观！”
“若是归元大陆所有修行者都能掌握这种能力，那么联合施展之下，恐怕半个月孕育出的法则之力，就能比拟世界原有的总量！”
“而如果是诸天万界数以亿亿亿计的修行者也都能掌握，那么哪怕新的世界不断诞生，法则之力也是绰绰有余，甚至还会比以往更为丰厚！”
圣主瞠目结舌。
整整三万年，他还是第一次被除了封闭通天渊入口的元力巨鼎以外的事物所震撼到。
季尘更是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骨子里所看轻的几个外来人，竟能拥有这等伟力？
“据我所知。”
“这太极图并非是你的修行之道吧。”
“你是如何掌握这一能力的？”
圣主稳住心神，不禁问道。
宁燃不紧不慢地将太极图收起，面向圣主道：
“这的确并非我们九玄大陆所修行的能力。”
“而是在下第二次进入通天渊时遭遇秘境，从中学会的。”
“您应该知道。”
“通天渊的秘境，实际上是那些已经覆灭世界的遗骸。”
“虽是遗骸，却是也能用时间法则之力调阅历史。”
“在下正是从其中的道之世界习悟了道术，而后又从那些被归元大陆修行者们称之为失败者的身上，一步一步地掌握了这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