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所有部队!给我顶住!不仅要顶住,还要给我打回去!
把那些不知死活的龙国人,全部赶回鸭江北岸!
我要让全世界都看看,任何胆敢挑战美利坚合众国的人,都将是什么下场!”
“将军!这太冒险了!这是在拿几十万士兵的生命做赌注!”利奇少将忍不住喊道。
“闭嘴!”麦克阿瑟猛地回头,用烟斗指着他,“我不需要懦夫的建议!执行我的命令!立刻!马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将军们看着状若癫狂的麦克阿瑟,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他们知道,这位五星上将的意志,已经凌驾于一切理智和现实之上。
一道道与战场实际情况完全相悖的,充满着傲慢与偏见的命令,从东京第一大厦发出,通过电波,传达到了朝鲜半岛冰冷的战场上。
而这些命令,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林楚生截获,并翻译成了中文,摆在了他的桌上。
看着电报上那句“将龙国军队全部赶回鸭江北岸”的命令,指挥部里先是短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个麦克跑跑,是睡着了还没醒吗?”
洪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咱们都快把他包饺子了,他还想着反攻?”
“我看他不是没睡醒,是脑子被驴踢了。”
邓振国也忍不住调侃道,“咱们正愁怎么把他引进口袋里,他倒好,自己一头就扎进来了,还生怕扎得不够深。”
林楚生也笑了。他拿起那份电报,像是在看一个三流喜剧演员的蹩脚剧本。
“同志们,我们这位对手,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林楚生将电报扔在桌上,对众人说道,“他是一个政客,一个演员,一个活在自己营造的‘战神’光环里的偏执狂。
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和‘撤退’这两个词。因为承认失败,就等于否定他自己。”
“所以,他宁愿用几十万人的生命,去维护他那可笑的尊严。”
林楚生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那支代表着三十八军的红色小旗,将它狠狠地,插在了德川的位置上。
“既然‘上帝’想看一场好戏,那我们就演给他看。”
“传我命令,各部队,加速前进!这场史无前例的围歼战,现在,正式开始!”
三十八军,这支从松花江畔一路打到天涯海角的王牌部队,接到了那份足以载入史册的,近乎疯狂的命令。
军长梁兴龙,一个沉默寡言,但骨子里却烧着一团火的山东汉子,看完电报,只说了两个字:“出发。”
没有动员,没有誓师。命令,就是最高的动员。
一万多名战士,像一万多道沉默的影子,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原之中。
他们放弃了所有重装备,只携带了轻武器、弹药和足以支撑三天的炒面。
他们的目标,是德川和宁远,那是西线联合国军的心脏和后腰。
他们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徒步急行超过七十公里,其中大部分还是崎岖难行的山路。
这是一场人类体能极限的豪赌。
战士们的脚,在冰冷的河水里泡过,又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里冻住,早就失去了知觉。
他们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只是机械地,跟随着前面那个模糊的背影,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困了,就在行军的路上打个盹,常常一头栽倒在雪地里,被战友拖起来,
揉揉眼睛继续走。饿了,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炒面,就着冰冷的雪,硬生生咽下去。
那又干又硬的炒面,刮得嗓子生疼,但没有人抱怨。
“班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感觉要把腿跑断了。”
一个年轻的战士,嘴唇冻得发紫,声音带着哭腔。
“去德川,给你小子娶个朝鲜媳妇。”老班长喘着粗气,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我可不要,我娘说了,要娶就娶咱们村的翠花。”
“那你他娘的就给老子跑快点!早点打完,早点回家娶翠花!你要是掉队了,翠花可就跟人跑了!”
队伍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疲惫的气氛,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他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狼,在敌人自以为安全的腹地,疯狂地穿行。
他们绕过大路,专挑小路和山脊走。
一路上,不是没有遇到过南朝军的哨卡和溃兵,但三十八军的目标太明确了,根本不与这些小鱼小虾纠缠。
遇到小股敌人,直接一个冲锋解决掉;
遇到大股敌人,立刻隐蔽绕行。
他们就像一把无声无息的尖刀,刀尖直指敌人的咽喉。
与此同时,援朝军总指挥部。
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三十八军的那支红色小旗,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德川的方向移动。
每隔半个小时,通信兵就会更新一次它的位置。
“报告!三十八军已通过戛日岭!”
“报告!三十八军先头部队已抵达德川外围!”
邓振国的手心全是汗,他死死地盯着那面小旗,仿佛要把它看穿。
“太快了,太快了……这简直是神速。可越快,风险就越大。
他们现在就是一支孤军,一旦被敌人发现,四面八方都会是敌人。”
林楚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沙盘。
他的手指,在三十八军那条孤零零的穿插路线上,轻轻地滑动着。
他知道,这支部队,每前进一公里,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但他别无选择。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三十八军的意志,赌的是麦克阿瑟的傲慢。
东京,“第一大厦”。
麦克阿瑟的咆哮声,还回荡在作战会议室里。
将军们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再提出异议。
一道道命令被发出,要求西线的第八集团军和东线的第十军,顶住压力,原地反击。
然而,就在麦克阿瑟还在幻想着他的“圣诞节攻势”时,
一个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的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头上。
“将军!”一名通信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德川……德川失守了!南朝第七师在德川的指挥部被端掉,全师溃散!城里到处都是龙国人!”
“什么?”麦克阿瑟的烟斗“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