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练习室的镜面流转中悄然流逝。自那日起，金敏书再未寻衅，而恩智则刻意与Somi、李彩演、李彩玲拉近距离。
2014年8月末考核前夕，凌晨的练习室仍亮着灯。恩智的朝鲜舞转Kpop舞步略显生涩，所幸前世作为主播林悠悠时积累的两年爵士舞功底帮她弥补了不足。镜中映出她浸透汗水的训练服和微微战栗的小腿肌肉，地板上洇开一片深色水痕。忽然，镜面折射出门框边的身影——金敏书斜倚着门，指尖勾着两罐冒着寒气的咖啡。
"要喝吗？"铝罐在地面划出清脆的轨迹。
恩智足尖抵住滚动的易拉罐，腰肢纹丝未动："前辈这个时间还在加练？"
金敏书眼尾绽开细纹："查过了，公司根本没有姓李的理事。"她踢飞脚边的矿泉水瓶，"你父亲该不会是JYP美国的保洁员吧？"
呼吸节奏丝毫未乱。恩智按下音响开关，2PM《Heartbeat》的前奏瞬间撕裂寂静。踩着爆裂的鼓点，她突然拽过金敏书手腕即兴共舞，在对方失衡的刹那贴近耳畔："那前辈可知PDnim为何特意嘱咐声乐老师关照我？"
金敏书的面具出现裂痕——这个情报确实超出她的掌握。
音乐戛然而止。恩智松手的动作像在丢弃废纸："因为我在纽约的声乐老师，是朴振英的大学同窗。"这个虚实交织的谎言如手术刀般精准——她确实在贵族学院修过声乐，只不过老师只是个百老汇替补演员。
走廊传来脚步声，值班老师探头："你们还不休息？明天考核要录像。"
便利店的白炽灯刺破夜色。金敏书突然转身："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明天见真章。"她指甲刮过玻璃窗上的miss A海报，"知道为什么出道的是她们？因为有些人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海报上留下惨白的抓痕，"而我们只配在黑暗里仰望。"
恩智凝视裴秀智的笑靥，想起前世看过的分析帖——JYP向来迷信"观众缘"这种玄学。她突然掏出润唇膏，在海报嘴角补了道歪斜的猩红。
"现在像马戏团小丑了。"恩智将润唇膏塞进对方口袋，"恒星也会坍缩成黑洞的，前辈。" "而我，肯定会在下一个女团中出道" 金敏书盯着变形的唇印喉头滚动。自动门开合间，关东煮的蒸汽混着冷气扑在两人脸上。
"你疯了？这是公司财产——"
"前辈不是要仰望星空吗？"恩智指尖晕开那道红痕，"我帮您看清现实而已。"转身时她精准撞翻那罐咖啡，褐色的溪流在裴秀智脸上蜿蜒成丑陋的泪痕。
翌日，因6mix练习室空调故障，两组练习生交换场地。恩智与Somi收拾物品时，门口传来彩演姐妹的问好声。抬头看见6mix四人组——林娜琏牵着宋敏英的手径直掠过问好的姐妹，目光扫过蹲着的恩智："快点。"
"抱歉娜琏前辈，这就好。"恩智鞠躬时发丝垂落的弧度都经过计算，又状若无意地感叹："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娜琏前辈了，这气场简直像已经出道的大明星呢！"彩演闻言瞳孔骤缩。
"站住。"林娜琏转身，
"新来的？"
"上个月刚加入。"
"年纪？" "00年生。"
林娜琏嗤笑："加油吧，kids组已经定下四个了。"
"我一定努力，也会永远支持娜琏前辈。"
恩智再度鞠躬时，听见对方对俞定延说："比kids组那个金多贤懂事多了，听说她上周又缺席练习？" "人家和PD关系硬嘛。"窃窃私语飘进耳膜。
刚出练习室，彩演就掐住恩智手腕："你疯了？那可是传奇练习生林娜琏！"指甲几乎陷进皮肉，"她和金敏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恩智掰开她的手指，慢条斯理用湿巾擦拭手腕："所以她脸上刻着吃人二字？"便利店海报上被玷污的笑容在脑海闪回。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Somi条件反射将她推到墙边——粉色训练服的三人列队走过，领队的黑发女孩格外醒目。
"中国人。"彩演压低声音暗示。恩智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中国巨大的市场一直让人垂涎，但根据前世记忆，这位孔雪儿即将退出JYP。
傍晚考核开始。透过门缝，恩智看见金敏书的黑色裙摆如曼陀罗绽放，却在旋转**时突然跌倒——舞鞋绑带离奇松脱。评委席骚动中，她低头瞥见鞋尖残留的胶水痕迹，那是午休时金敏书撞翻她水杯的报复。镜面反射里，林娜琏正对俞定延做"活该"的口型。
轮到她时，推门便与评审席中央的朴振英四目相对。前世直播练就的表情管理让她连碎发垂落的角度都精确控制——这个侧颜最能凸显轮廓。音乐响起时，她余光扫到角落的金敏书正将掌心掐出血痕。当那个苦练两周的wave以比标准慢0.3秒的速度展现时，评委席响起低语——这是复刻朴志胤二十年前的经典台风。
"纽约来的？"朴振英翻动资料，"中英文测试都是优等。"阳光正巧落在她调整过的锁骨角度上：
"在玛利亚中学担任过国际交流部长。"
圆珠笔轻敲评分表："学过朝鲜舞？" "母亲教的启蒙。"睫毛投下的阴影恰到好处，"但更向往Kpop。"这个回答既彰显底蕴又暗示可塑性。
朴振英抬眼的瞬间，恩智知道她赌赢了。
走廊上金敏书的拦截在意料中："你以为模仿朴志胤——" "知道娜琏前辈为何入选6mix吗？"恩智贴近她耳语，"因为镜头前的她从不这么明显的说别人坏话。"后退时音量恢复正常："电梯到了。"
不锈钢门映出她上扬的唇角。她清楚即将到来的风暴——6mix流产、TWICE生存战、中国练习生撤离。在这个造星工厂里，"观众缘"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幻觉，就像前世直播间里那些完美角度的打光。
初雪降临那天，最近12月的考核榜单揭晓：恩智第四，金敏书第六，中间隔着Somi。孔雪儿回国的消息引发骚动，kids组空缺的位置让中英文俱佳的恩智成为焦点。
"你觉得会是你吗？"Somi罕见地焦虑。 "未必。"恩智答得谨慎。宿舍新搬来的2012年台湾练习生周子瑜，这个未来以"世首美"闻名的女孩，此刻竟因实力不足被边缘化。练习生间暗流涌动，每个新面孔都是潜在威胁。
当周子瑜抱着洗衣篮经过时，恩智注意到她手背的淤青。"听说她昨天被舞蹈老师留堂。"Somi的耳语让她指甲不自觉地刮擦榜单。前世记忆涌现——这个女孩将在《SIXTEEN》逆袭。
不能让她参加sixteen，恩智暗自下决定
走廊公告栏前，金敏书正用马克笔划烂榜单："好奇哪个垃圾会被塞进kids组。"话音未落，朴振英助理敲响玻璃："李恩智，带资料来会议室。"
电梯上升时，玻璃映出她颤抖的指尖。前世对抗竞品的策略在脑海闪回：抹黑、取代、超越。
会议室里，她被当作商品评估： "七月入社，五个月舞蹈升B班。" "声线兼具爆发力与厚度。" "15岁就有这般美貌。" 策划组长突然指向她锁骨："这颗痣......和秀智xi的位置分毫不差。"
"知道吗？你的痣和秀智一样。"朴振英的笑容让她反胃，却绽放出惊喜："我更喜欢宣美前辈的《24小时》和《满月》。"——这两首恰是朴振英创作的曲子。
当被告知入选kids组时，她精准控制面部肌肉，让感激与惊喜如樱花般徐徐绽放。这个表情她对着镜子练习过二十七遍，每道弧度都写着野心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