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没有意识到,自那帮男生公开调侃他跟甚夏后,班级里围绕他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古怪。随着手机平板的普及,越来越多孩子开始进入互联网,班上有手机上网的同学也日渐增多。
一些网络词汇也逐渐为人熟知,尤其是如今那几个男生到动不动就逮着凌冬跟甚夏有接触的时候宣扬他俩是“基佬”。于是,凌冬是“给”的传言渐渐传播到了班里每个人的耳中,成为了一个或真或假的共识。
有时,凌冬不怎么熟悉的几个女生看见甚夏来找凌冬,也都会三五成群地小声交谈,凌冬偶尔听到过她们的对话,都是什么“甜”“攻”“受”之类的网络词汇。凌冬上网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些新词,他也一知半解,但听到现实的人用这些话交流,就莫名觉得羞耻。
凌冬不知道这围绕着他和甚夏的奇怪氛围究竟是好是坏,索性也不去判断。甚夏自然是听不懂他们说的,毕竟这家伙完全没上过网。
凌冬十岁的生日依然是和甚夏一起过的,这也是凌冬记忆里最不痛快的一次生日。
凌冬的爸爸回家了。
起初凌冬很开心,爸爸带回来了一台旧电脑,尽管爸爸装电脑的时候跟他说这电脑不是送给凌冬的,是带回来给他自己玩的。
凌冬没理解爸爸的意思,面对爸爸久违的归家,妈妈表现得很开心。妈妈开心了,凌冬自然而然也很高兴。
同去年一样,甚夏在过完生日吃了蛋糕以后,就很快回家了。宴席散尽以后,凌冬终于知道了“带回来给他自己玩”的意思了,爸爸立刻钻进了卧室,打开电脑就开始玩游戏,凌冬眼巴巴地瞅着爸爸。
爸爸叼着烟,朝白花花的墙壁吐出一口烟:“你玩个屁的电脑,考试考咋样?听你妈说你考试考得一团糟,我没揍你就不错了。”
凌冬发憷地往门口一缩。他很快安慰自己,没电脑就没电脑,反正他有平板玩。
他还没钻回自己的被窝,就听到妈妈冲进了她和爸爸的卧室:“你回来就知道玩啊?什么都不收拾?就等着我收拾?”
平常妈妈也是用这个声音训他的,凌冬一激灵,赶紧拿被子裹住自己,但很快他就挣脱了,太闷了。他只好不停地扒拉着平板,去忽略让他害怕的妈妈的声音。
“我好不容易回个家,你让我休息会儿噻。”
“嚯!这个时候知道还有老婆孩子,知道回家了?平常你跑哪去了?冬冬生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回来过啊?”
“那我不也是为了赚钱嘛。”
“那你钱呢?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的钱啊。”
“你别烦我了行不行!我一天天在外面干活我……”
“滚!你干了什么活?你干个屁的活,到现在你给过几个钱?我告诉你……”
凌冬捂着耳朵,他不断点着视频又不断退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实上他的脑袋已经完全停止转动了。
“你有病是不是!”一声远比妈妈声音还要嘹亮,如狮子又如雷鸣的声音从门后震到凌冬的身侧,凌冬打了个激灵,他害怕极了,好像门下一秒就会破碎,然后门后那个粗犷的野兽就会杀了他。
“他们说得不错!”妈妈一字一句地吼道,“你果然是在外面有个小三!人家看不上你了,不要你了,哼,这才想得起来你还有个娘们跟儿子!”
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凌冬将头埋在□□,眼泪将膝盖浸湿,他实在太害怕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咚咚、咚咚咚……”
清脆的敲窗声从激烈的争吵中见缝插针地跃入凌冬的耳中,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凌冬赤着脚掀开窗帘,就看见甚夏拿着手电筒,从下巴往上打着光,样子惊悚至极。凌冬吓了一跳,眼泪积在眼眶里,扑腾一下就向两边飞了出去,他差点呆在原地大叫。
甚夏还嬉皮笑脸地接着敲窗,叫凌冬把窗户打开。
“你干嘛?”凌冬可怜巴巴地问他,他委屈极了,又不想在甚夏面前哭,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在甚夏跟前哭了,他在甚夏面前哭的次数大概比在他妈妈跟前哭的次数还要多。
“不干嘛,我来找你玩。”甚夏扒着窗台,看样子想跳进来,那无法被人忽视的争吵声从背后一路撞过来,甚夏却毫无反应。
“你到底干什么?不要进来,家里……”凌冬说不出后面的话,他真的要哭出来了。为什么甚夏老是火上浇油?
“那你出来嘛。”甚夏摇头晃脑,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凌冬的反应,依旧坚持己见,“我们去章老板家里下飞行棋,刚好章哥前几天回来了,我们去找他玩呗。”
“这都这么晚了。”
“哎呀无所谓,你爸妈晚上会来你的卧室看你睡没睡吗?”
“应该不会。”
“那就没问题了!”甚夏伸出手想要拽他,凌冬故意退后,不让他碰他。
“老板应该要休息了吧……”
“哎,没事的,我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了,他还说可以让我们在他家过夜呢,不过我估摸着你不行,就说去他家找章哥简单玩两把飞行棋,他也同意了。”
甚夏将身子压在窗台上,整个上半身都往前倾,伸手去够凌冬。凌冬被甚夏的话打动了,心里仍在激烈地做着斗争,丝毫没有注意到甚夏的动作。
等到他的胳膊一热,凌冬一惊,甚夏抓紧他的胳膊,露出得逞的笑。是他的错觉吗?甚夏好像长高了。
甚夏眯起两眼,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似乎在催促凌冬做出决定。凌冬盯着牢牢抓着他胳膊的手,下意识地说:“我,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甚夏终于松手,他打开手电筒,白光在凌冬的身后晃来晃去。凌冬不明所以,但他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么出格的事,在完全没跟妈妈报备的情况下,偷偷溜出了家。当翻窗出去的时候,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凌冬的心头。他一时之间无法缓解这种痛苦。
甚夏在那提着手电筒到处照着路,明明路两旁都有路灯。望着甚夏嬉笑的嘴脸,凌冬越发火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而且只有在面对甚夏的时候会这样。
这都是甚夏害的。凌冬下意识想,又觉得这样不对,因为他知道真实原因不是甚夏,可是他的大脑却一直在叫嚣着。都是因为甚夏,他真是个讨厌鬼!没有他,凌冬就不会干不符合妈妈希望的事了。
可是,如果甚夏不带他出去,凌冬就不会痛苦了吗?他被自己诘问得无法反驳,仅有一颗的心脏被左右撕扯着。他喘不过气。
“啾啾——”凌冬吓得原地跳了起来,就在凌冬纠结万分的时候,甚夏突然捏着一个小鸭子玩具吓唬他。
凌冬恼羞成怒:“烦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发呆。”甚夏一脸无辜,“我就叫叫你。”
甚夏把小鸭子放到凌冬的手上,凌冬瘪着嘴,努力忍着想哭的心思。他想他看起来非常呆瓜,如果甚夏借机嘲笑他,他以后就不理他了。
“给你玩。”甚夏说,模仿鸭子的叫声,“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你是神经病。”凌冬没忍住地骂他,一坨大大的鼻涕泡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又被他很快吸溜了回去。
甚夏都像是没看见一般,大大咧咧地捏了一把玩具的头:“我模仿的是不是很像?”
“一点都不像。”凌冬捏了捏鸭子,鸭子里面是中空的,都是气,但是捏扁以后,那些气又会跑回来把鸭子又撑回原来的样子。
凌冬捏了好几下,可能是他的心情很不好,可怜的鸭子被他越捏越扁。凌冬就这样一直低着头捏了一路的鸭子,期间他把头压得很低,没有说一句话。
凌冬注意到甚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尽管如此,凌冬依旧不想做任何反应,他觉得捏鸭子很解气,也觉得如此漫长的沉默会让他那颗因为害怕而破碎的心慢慢恢复,等到他没有那么难过的时候,他就会跟甚夏说话,他会把鸭子还给他,他会跟他说谢谢。
他的思绪飘在任何角落,无处着落。时而,爸妈的争吵会去打破心底好不容易回复的平静。时而,他会想起来暑假前他考得一团糟的期末考试。时而,他会听到甚夏咚咚的敲窗声。突然间,出门前甚夏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又一次落入了凌冬的脑海。
对了,甚夏是什么时候跟老板打招呼的呢?甚夏为什么就知道他会同意跟他去老板家里呢?
而且,为什么甚夏会在今晚突然找他玩呢?
就这样,甚夏带着思绪一团乱的凌冬摸着黑夜漫步到了章老板的家门口。
他按门铃前,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凌冬。凌冬不明所以,跟甚夏大眼瞪小眼:“干什么看着我?”
甚夏朝他吐舌头:“我就要看你,嘻嘻。”
平常凌冬一定会恼怒地去揍他,但是今天凌冬什么心情也没有,他又低头捏着鸭子。
“哇——好可怜的鸭子,快被你捏死了。”甚夏做作地拖长音调。
“是啊,我把它当成你来捏的。”看着甚夏浮夸的惊恐表情,凌冬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原来比生病更让人无精打采的是又生气又难过啊,光是笑这一下,就让凌冬感觉到从心底生出的疲惫。
甚夏按下门铃。
凌冬有两年没见章哥了,章哥去年考到了城里的重点高中,跟母亲在城里住,暑假也没有回来。与两年前相比,章哥高了很多,原先凌冬比他矮一个头,现在都只到他胸口了。章哥还变胖了。
据说章哥这次回到镇上,就是为了逃避他母亲来喘口气。
自上了高中以后,他的压力就很大,班里的同学成绩都很好,他考不出好成绩,他母亲因此经常和他吵架。这次围绕期末考试的话题,他跟母亲大吵一架,最终打电话给了他父亲——也就是章老板,决定来镇上住几天。
章哥注意到,甚夏长高了很多。因为原先他矮凌冬很多,现在都只差半个头了,而且凌冬这两年也长高了好几厘米。凌冬从来没注意过这件事,在他眼里甚夏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样,从来没变过。
章哥听到凌冬的话,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了,因为你们一直待一块儿呀。”
他们玩到了半夜,飞行棋还没玩多久凌冬就困了,时不时就发懵地往甚夏身上靠,完全是靠本能在下棋,不过今天他运气很好,这盘飞行棋他拿了第二,反倒平常无论玩什么游戏都争第一的甚夏成了垫底,章哥借此还狠狠嘲笑了他一顿,毕竟他从前老做甚夏的手下败将。
由于凌冬太累了,他们就没接着玩。临走前,老板跟甚夏交谈了几句,意识模模糊糊的凌冬勉强听进去了几段关键的内容。过了这个月,零食店就关了,章老板觉得他老婆一个人照顾儿子太辛苦了,决定回城里帮助老婆一起辅佐儿子的功课。
最后,老板送了甚夏一部触屏手机,老板看着甚夏跟凌冬长大,尤其是甚夏,他完全把他当成了干儿子。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甚夏,告知他以后一定要多多联系,明白了老板一片心意以后,甚夏欣然收下了这份贵重的礼物。老板也给了凌冬一份礼物,是个头戴式耳机。
凌冬盯着坑坑洼洼的沥青路,如果有人看见他,可能会觉得他在沉思,实际上他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甚夏牵着他的手,臂弯里是老板送给他们的临别礼物。
夜色浓稠,手电筒的灯光向更深处打去,他们沉默地向家走去。
凌冬翻回家后,就是沾床就睡。家里寂静无声,他们吵完架了吗?凌冬不知道,他不想知道。甚夏将老板送他的头戴式耳机放在床头,然后轻轻地坐到了凌冬的床边。
温热在凌冬的头顶漫开,他的意识不断往更深处坠落,他的思绪落在沉默的黑暗中。
有人俯在他的耳侧。声音轻缓地滴落在意识的汪洋中,一直下沉,直到被吞没殆尽。
“晚安,凌冬。”
鸟鸣与阳光一起破开凌冬的梦境,噼里啪啦的响声混杂着男女的对话与争吵从门外闷闷地闯进来。凌冬翻了个身,抓紧单薄的被子,下意识不安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接着重新睡了过去。
凌冬是被甚夏的造访吵醒的。他迷糊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妈妈正在给甚夏切西瓜,他瞄了一眼妈妈的卧室,昨天爸爸带回来的电脑还在,但爸爸已经不在了。
妈妈没有对这件事说任何一句话,凌冬也知趣地什么都没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问凌冬要不要把电脑搬去他的卧室,凌冬生怕妈妈反悔,连忙答应。
就这样,这一台电脑兜兜转转,竟然又成为凌冬的了。
甚夏在凌冬家蹭了一顿午饭后,就跟凌冬一起窝进了他的卧室玩。甚夏让凌冬教他怎么用手机,凌冬的妈妈就有一部触屏手机,而且凌冬平板玩的也多,他告诉甚夏怎么开机关机,还教了甚夏怎么连WiFi,甚夏家里没有路由器,但是他家跟凌冬家离得近,直接连凌冬家里的网络应该就够用了。接着,他帮甚夏下了几个软件。
“我要怎么添加别人的手机号码啊?”甚夏拿着纸条,上面写了老板还有章哥的联系方式。
凌冬犯了难,他只知道手机号码这个东西,更进一步的就完全不知道了。但是凭借对互联网的认识,凌冬灵光一闪:“对了,你可以用百度。”他点开软件,教甚夏怎么搜索问题。
很快,通过百度的解答,甚夏终于是存好了老板和章哥的电话,存好后,他便眼巴巴地望着凌冬。
凌冬没理解他的意思:“怎么了?”
“你的号码嘞?我也存一下。”
少见有甚夏脑袋没转过弯的时候,凌冬笑了:“我没有手机号呀,我都没有手机,你要网络上跟我联系的话可以用这个。”他点了个刚刚给甚夏下的企鹅图标的软件。
“这是企鹅,我在上面有个号,你先注册一下。”
甚夏呆愣愣地点点头,让凌冬帮他操作。
凌冬让他自己起用户名和设置密码,他着重提醒了两点:“你别用自己的真名啊,万一以后你加个网上的人,别人可能就知道你真名了。上网要注意自己的**,自己的名字还有你住哪都不能跟人说。”
甚夏又乖乖点头,看着甚夏如此乖乖听话的样子,凌冬心里已经被优越感填满了。
“然后你最好用英文字母设置密码,或者字母跟数字混用,不要全数字,我以前就看到过被盗号的。”
“那我是不是得拿个笔来记一下我的密码?”甚夏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他没带笔。
凌冬敲甚夏的脑壳:“你笨呀,这里有个备忘录,你可以把你的密码记录在这上面,忘了就看。”凌冬表面嗔怪甚夏,内心暗爽,他很少看到甚夏这么茫然不解的样子。
毕竟在电子产品方面,甚夏只是个婴儿,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完全不可能比得上已经是老油条的凌冬。
“弄好了,我要怎么加你?”
凌冬将甚夏的手机拿过来,甚夏给自己起了个叫“盛夏”的用户名。这个熟悉的味道,凌冬自己的企鹅名就叫“凛冬”,是因为他们名字的问题吗?居然在命名上诡异地拥有了从来没有过的默契。
经凌冬点拨,甚夏的头像在没有凌冬提醒的情况下就自觉地用了一张网图,甚夏刚才捣鼓半天估计就是在网上找图。他认出了甚夏头像里的人物,是以前他跟甚夏一起看的动画片里的角色。
凌冬一边告诉甚夏怎么加好友,一边帮他加了自己的好友。果不其然,甚夏也注意到了他们在名字上的默契,指着凌冬的用户名直乐。
“凌冬,这个备注是什么意思?”甚夏研究着企鹅的各种功能。
“就比方说我的用户名是冬天,你可以备注凌冬,然后在你那边,我的名字就会变成凌冬。但是我看我自己的名字还是叫冬天。”
“哦,我懂了。”说着,甚夏就埋头开始打字。
“你在给我改备注吗?”
“嗯。”
凌冬好奇,凑过去想看,甚夏立刻将手机收了起来,眼睛上下漂移,看着很成问题。
“我这个名字应该能让你立刻认出来是我吧,为什么还要改备注?还不让我看。”
甚夏关闭手机,笑得不怀好意,凌冬品出了猫腻:“你是不是想给我取个奇怪的备注!给我看看!”凌冬扑上去要看,甚夏抓紧自己的手机,由于瘦小和身形敏捷,他立刻就逃开了。
“糟糕,被发现了——快跑快跑。”甚夏从窗台翻了出去,在窗外对凌冬做鬼脸,“追到我我就告诉你……才怪!嘿嘿。”
“甚夏!!”凌冬捏紧拳头。
这气人的家伙真的太欠揍了!
写这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两个小孩牵手走夜路的场景,不要太萌……两个小朋友住在镇上,街坊邻居都认识所以相对比较安全,好吧,就是俺们若水镇民风淳朴没有坏人。
但是大家不管是成没成年走夜路都要尽量确保有个人能立即联系,最好是跟人一起走,能不走夜路就不走夜路,现在这个世道还是很可怕的口牙保护好自己(〃>_<;〃)
在网上聊天也绝对不要透露自己的住址,想起来本人六年级的时候在□□上聊天,也不知道那会儿自己都聊了什么,结果某天有个人跟我说他来到我在的小区,说要见我(??ω??`)还好本人至少知道不跟陌生人见面,当即就解散群直接跑路了真是太可怕了!
高中的时候等公交回家也有个叔叔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吃晚饭,我拒绝了以后,就一直很害怕地等公交,一直等到了天快黑了都没等到TT然后我看公交站都快只剩下我跟他了,我就赶紧随便找了个公交坐,结果他还跟着我一起上去了,然后坐到下一站后我就立刻下车了,幸好那个人没跟着下来,我就赶紧跑到了最近的公交站继续等公交车了。然后第二天等公交又遇到了这个人,后来直接换另一个站台等公交了,就再没遇见这个人了。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感觉非常的吓人TT,所以大家日常一定要多留心眼子多小心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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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