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山,约定在下个县城集合,裴文秀只带了一小部分人离开,并且请了平安镖局的镖师,保护这次行程。
这才安全进京。
此次进京,裴文秀顺利的收到了四个女侍卫,就是曾经共事的陶大妞(陶意),李二妮(李佳),江鱼,曲善。
都是从孤儿院进的平安学院又出来的毕业生,奔着裴文秀给画的大饼,有大好的前途,稳定,工资高,就知道呲着大牙傻乐。
一转眼,秦钰就失去了四个好苗子。
不过这个事情,秦钰并不知道,因为她们一进京就分开了,其次知道也不会在意,因为每个人本来就各有前程,并不拘泥为她办事。
她也只是提供一个可以安全长大的平台,剩下的人生,交由她们自己去闯荡。
这本来就是属于她们自己的璀璨人生啊!
秦钰一入京就住进了王二提前布置好的院子。
走了一路,玩了一路。
按理说,本不应该跟裴文秀同道。
但奈何,本来应该快速进京的裴文秀也开始不缓不慢,跟秦钰一起游玩了起来,好像放下了什么重担。
她也没有见过允洲以外的天空。
闻起来格外的新鲜。
怪哉!
秦钰看裴文秀不缓不慢的跟着自己,还以为她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
左思右想,该如何让裴文秀放下这个恩将仇报的思想。
最后委婉的透露自己不行。
希望裴文秀能知难而退。
只是看着裴文秀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秦钰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难道真的只是同路?
也对,允她游山玩水。
人家大小姐也是游山玩水的。
路漫漫,水迢迢,没人规定谁走哪条道。
想着想着秦钰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万一人家就这样乐意慢慢玩呗!
咋滴路是你一个人的?
秦钰尴尬摸头,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有普信男的潜质啊!
至于镖局?
天大地大客人最大!拜托!裴小姐可是甲方!
唉!金钱的力量,一无所知!
秦钰很快就知道了,两百金到账了,当一万两银票,被塞到怀里的时候。
秦钰觉得自己恋爱了!
爱上这种怀里被钱塞满的感脚!
简直太哇噻了!
一点也不计较裴文秀慢悠悠的跟在自己后面游玩了,甚至当上了导游!
又小赚了一笔。
甚至痛恨疑神疑鬼的自己,要是自己主动带领裴小姐游玩,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金子了?
秦钰有种错亿的感觉!
王四也没时间鄙夷如此丢脸的东家,毕竟东家挣的每一分钱,可都是要发给他们的工资。
所以王四的表情也由没眼看,到怜爱,只需要一个自我洗脑的时间,这可都是东家一分一厘挣的辛苦钱!
高大的城门,庄严肃穆,道路两边的士兵也拿着武器严肃的盯着每一个过路的人。
查看行人的身份证明。
秦钰利索的下马,牵马站在一旁,抬头看着京城两字,气势滂沱。
城墙的砖块,写满了历史的沉重,古朴大气的城门,静立在两边。
在甬道中通过的众人都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终于进城了,游山玩水,不,长途跋涉了一个月,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了。
相处了一个月,到了京城两只队伍就分道扬镳了,很默契的没有问对方以后的行程。
躺在舒软的大床上,秦钰也算是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游荡,王三作为替身的车队还有一个月才能抵达京城。
趁着这一个月,把京城逛完,然后继续宅,如果没什么事,还是装个病重,回云隐山好了。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秦钰也不意外。
秦钰对自己未来的计划清晰明了,甚至死后埋哪里都想好了。
裴文秀到了京城裴府,可没有秦钰这样安然,等待她的,是家人虚假的问候。
“文秀终于到了!”裴夫人在厅堂坐下,等着文秀上前拜见。
“母亲。”裴文秀上前行礼,低头,看似含羞带怯,却掩盖了她内心真正的思绪。
“你父亲还没有下值,你两个哥哥还在书院读书,嫂子们也都在别院,等你哥哥们休息了,为咱们裴家传宗接代。今天正是旬日,晚上才能回来。这家里现在当家做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且看着安置吧!母亲老了,以后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裴夫人亲切的拉着裴文秀的手。
却没有让裴文秀坐在身旁空着的椅子,那是裴父经常坐的位置。
当然,要是她两位兄长,在这里,那必然上站在大门口殷殷切切的迎着,一路拉着手,让兄长先坐下了。
那时候,倒是忘了,那是父亲的座位。
裴文秀就这么站着和坐在厅堂椅子上的母亲聊天。
下人在两边低头站立,如同雕塑。
桌上只有一杯晕染着雾气的茶水,仿佛再也找不到另外的茶具了。
裴文秀笑容得体,似乎于几个月前一般无二。
“是,母亲。母亲要好好休息。”
“还是你知道心疼母亲,你哥哥……不说也罢!去吧!”裴夫人慈爱的看着文秀,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只是把裴文秀打发走。
她知道,母亲也不过嘴上假装生气罢了,心里对兄长们没有半分不满的,连她自己口中都不会说兄长半分不好。
她的儿子必然是完美无缺的。
裴文秀也不气恼,仿佛没有听到母亲停顿一样,低下身子,俯身行礼,然后离去。
无一丝不妥。
离开的时候,客厅内,却如同活了一般,传出各种声音。
“从小就知道这女儿养不熟……不跟人亲……生下来就冷漠的……伤透了心……”
“唉……夫人……不难过……自来如此……少爷孝顺……够了……”
下人想从夫人手中拿下帕子,准备换一条,哭那么久,帕子肯定湿了。
却看到夫人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跪下,求夫人饶命。
裴夫人收起帕子,叠好,放了起来,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样子,看都不看底下人,转头略过求饶的下人,离开了客厅,回到她的正院。
下人在裴夫人走后,被堵嘴拖走,再也没有求饶的机会了。
等到晚宴的时候,父兄都回来了,都和裴文秀进行了友好虚假的问候。
裴文秀也开开心心的和家人撒娇,一如既往的依赖家人。
裴家人也都放心许多,虚假的笑容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笑。
女儿(小妹)并没有把她独自有一人,落在允洲而离心。
依然可以掌握家里的生意,其他生意也可放心交给她了,毕竟她是要嫁人的,那她手里的东西,不还是家里的吗?
本来,想入京后,把她手里的铺子收回来,看到裴文秀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家里人,那就让她多管一段时间,等她嫁人之前再收回来就是了。
大家相视一笑,女人挣再多又怎么样,不还是自己的吗?
毕竟出去做生意的本金,可是从家里拿的!
那后面买的铺子,赚再多钱,也都是家里的。
母亲(夫人)还说她聪慧,小聪明倒是有,勉强做个生意,大智慧必然没有,女人就是容易被感情影响,不懂得利益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紧要的。
因为他们是利益既得者,当然乐意他们的妹妹(女儿)继续傻着了,当然也不会跳出来提醒她。
父亲升职加薪,两个哥哥也可以专心学习,母亲专心社交了。
至于她,作为家中唯一嫡女,身份贵重,倒是可以多留两年,顺便看看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哪一家比较合适。
事实上,中午回到院子里,红缨让人把东西都卸下来,开始打扫。
搬了把椅子,擦干净,放到院子中间。
裴文秀坐在中间。
跟她进京的下人,仆从,都被她路过下一个县城的时候发卖了。
让陌生人出面,这也是刘东山问她被绑来的人怎么办,她才想起来,那些遇见危险自己先跑的仆从们。
遇见危险先保自己,并无可厚非。
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让刘东山找人出面,把人都卖给了黑牙子。
又重新挑了忠厚老实的。
身契拿在她自己手上。
是了,前一批仆从,身契都不在她手上,当然就没有那么忠心了。
以为自己不能决定她们的去留。
裴文秀坐在中央,无声无息散发的气场,让她们胆寒,战战兢兢的收拾东西。
按理说,她不管是提前到,还是迟到,她的院子都应该干干净净的,可是她都按时到达京城了。
她的院子还是杂草遍地,甚至是在偏远的角落里,而理由竟然是安静,因为她喜欢安静。
本来裴府就处于官家宅邸,哪里都安静,偏偏两边有一个道路,并不于其他家房子连接。
道路行人并不少。
竟然说这样靠着道路的西南角安静?
还不如说因为靠着路,进出方便呢!
恐怕从来没有往这边来过,既不知道这边有道路,也不知道这边有角门吧!
母亲还让她多担待,一忙起来就忘记了,让她自己多上上心,好好补补,好好照顾自己。
好话都会说,好事一件不做。
不管她做的多么好,母亲转身就会跟人诉苦,她是如何冷漠不如别人女儿贴心,如何伤了她一个做母亲的心,不是吗?
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裴文秀眼神放在眼前的描金箱子上,又仿佛是看向别的东西。
“大姐,你不知道,我这个小女儿是个养不熟的!天天就知道往前院跑!一点也不亲我这个母亲!”裴夫人娇嗔怒斥。
“文秀不过三岁,爱玩些也是正常。”裴大姑劝慰道,实际上知道裴文秀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就算喜欢舞刀弄枪,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但不是还小吗?教导过来就是了。哪有父母会嫉恨自己的孩子的。
裴大姑并不以为意,弟妹就是心思想太多了。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她裴文秀现在就目无尊长,长大更是无法无天!你看她的眼神!那有小孩子这样看人的!”裴夫人掩盖了内心的恐惧,实在不想说,她其实惧怕裴文秀的智慧,深深觉得女子不应该拥有如此智慧,而且会把她这个母亲,显得很无用,她愤怒,不甘,害怕会被一个三岁小儿看穿。
她在榻上看账本,却被坐在榻上,拨弄玩具算盘的小文秀指出了错处,幸而周围并没有人看到,她又羞又恼,最后使人把小文秀抱走了。
面对裴大姑的疑惑,她不能说出深层次的原因,只能诋毁她,甚至给她伪造不孝的谎言,总不能说自己算账算不明白,迁怒到一个三岁小儿身上吧!
“弟妹!慎言!文秀这孩子,我倒是觉得是个好的,孝顺父母,尊敬长辈,友爱兄弟,是个知礼的,弟妹且误走入窄巷。不管如何,你都是文秀的生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裴大姑言辞警告着裴夫人,她口误不当事,但是她作为裴家主母,一口误,是毁了所有裴氏女的清名。
裴大姑也是裴氏女,更由不得裴夫人说出更多口不择言的话。
裴夫人一时被镇住了,怯懦的说是,眼中却闪着明灭的光,明显没有听进心里。
裴大姑叹了口气,走出了厢房,看到了在角落里蹲着拿树枝拨蚂蚁的小文秀,身边却没有跟着任何人。
裴大姑顿住了脚步,却没有跟小文秀打招呼,叫她过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步离去。
这不是她能管的事情,她提点到这里,已经是尽了心力,如若不听,那她也没有办法了,再说下去就会伤了情分。
可怜了文秀,有一个这样拎不清的母亲。
裴大姑摇了摇头,人各有命。
小文秀抬起头,忽然觉得阳光怎么这么刺眼,原来是出现了无数个太阳…………
裴文秀抬起头来,举起手来,阳光透过手指进入她的眼睛中,一如既往的刺眼。
罢了。
放下手。
她看着这些下人们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房间也都用水洗了几遍,又用干净的白布擦了几遍,最后上了几遍桐油,开窗散了散气味。
窗户是新糊的。
箱柜里的东西也都是新制的,晒晒晾晾,开始布置。
幸好今天是大晴天。
等到小院收拾好,前院通知她,父兄回来,她又派人着手办起了欢迎自己的晚宴。
裴文秀露出了得体的笑容,一步步走到正厅,那里才是她是舞台。
生活远比戏班子还要精彩。
秦钰跟着导游王二背手在京城各处转了转,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比较安详?
有种暮气沉沉的老年感。
不过如此!秦钰挥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回到院子里,看到王二还种的葡萄,搭了个葡萄架!
往摇椅上一趟,简直不要太巴适。
第二天巡查了一下京城的平安旗下各店,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离开了,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望仙楼。
在二楼一个靠窗的包厢,往外看去,车水马龙,井然有序。
中间的青石板,来来往往的马车,青石板两边的小道,是来往的行人,再靠边,是铺子和挑着担子的小摊贩,并不占用行人道路。
都在人家店铺的路基上坐着,摆摊。
但听王二说,也是要交摊位费的,只是不多罢了。
可是不多,也是平白赚的人家的血汗钱。
这个不多,是对谁而言的呢?
一文钱可以买一个白面宣软的馒头,就能救一个人的命呢。
秦钰漠然的看着来往的行人。
却无意间撞见了一个靓丽的风景线,撞进了她的眼眸,爆金币,不是,金币姐,不是,裴小姐来炸街了。
只见裴文秀,轻飘飘的走下马车,带着白色帷幕,若隐若现的身姿,摇曳生姿,比不戴帷幕还要吸引人。
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最是吸引人,看来裴小姐对自己没有深刻的认知。
身边跟着无比眼熟,圆脸但眼神坚韧的红缨,以及刚买的丫鬟,圆环。
圆环倒不是圆脸,是个瓜子脸。
裴小姐取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秦钰的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了起来。
裴文秀双手交叠,放于腹间,平稳的走进了一家店内。
秦钰抬眼看去。
“锦绣阁。”
王二也注意到了东家把视线放到了锦绣阁上。
“东家,这锦绣阁是原允洲知府,现吏部侍郎裴庄,裴文理家的,做的是这京城一片达官贵人,高门显贵的生意。”
“咱家的平安秀坊,做的多是平民百姓,小富之家,只有少部分高端,并不冲突。”
这也是京城接连开了这么多加平安旗下店铺,却无人抢夺的原因,薄利多销,但是胜在制平衡,并无多少盈余。
有人派间谍来,间谍不愿意走就算了,关键是平安旗下各店并不怎么挣钱,一打听才知道,人家东家给母亲祈福,专门做善事用的。
其他人只觉得晦气,就不再打压平安旗下各店,又不影响她们的生意,再说,带动这些贱民有了钱了,不是还往他们口袋里装,遂也不再管平安旗下各店了。
有利益才会让人趋之若鹜,没有利益,当然会弃之敝履。
然后慢慢,慢慢的发展,有一点儿钱,秦钰就买铺子,有一点钱就买铺子,慢慢的秦国上下,无声无息的开遍了叫平安的店铺,遍布各个行业,但主打中下阶层。
并不触及上层阶级的利益,有时候还会薅上层阶级的羊毛。
比如这开遍大秦的善堂,不是需要朝廷支持吗?
她们商铺养活了那么多村民,又免费医疗,修桥补路的,带动了当地的政绩,县里不要给点补偿吗?
虽然上面肯定不给,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觉得,平安商铺就是白白贡献的大傻瓜,而是要当又穷,又假善心的商人。
上面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容下面斗太狠,反而还会给让路。
“原来是她家的产业啊!”秦钰并无多少想法。
只是感叹,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了,本以为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秦钰不知道,她内心也升起了一丝窃喜,只是那感觉出现的快,还没让她抓住头绪,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而裴文秀在即将踏入店铺的时候,隐隐察觉到什么,下意识的皱眉,忽然转身回望。
正好和秦钰对视,虎视眈眈,瞬间变得柔和了下来。
原来是他啊!心下放松开来。
不过,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裴文秀走进了锦绣阁,查看了这几个月的账本,不说多赚,也不是很赔。
想到陶意她们,都是平安学院出来了,这开遍全国的平安镖局,秦钰轻轻松松就能调去,裴文秀却觉得他很可疑。
虽然大家都说背后东家姓王,排行老二,叫王麻子,在外以王二自称,家住崖山镇辖下王家村,出生时母丧,十岁父亡,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了。
听说是跟人做游商,发了一笔横财,回到崖山镇,先是心善收留了一部分孤儿,又买下一家濒临破产的秀坊,心善,在牙行收留了一个老木匠,竟然研制出了平安纸。
从此开始了平安商铺的扩张之路,大家都赞扬王二的孝举,家里的老封君的人家,都听从家里老太太的话,能行个方便就行个方便,就算不能,也不会使绊子。
从此,儒商和义商之间出现一个孝商。
但谁也没有见过这个王东家,问就是在为亡母守孝,哭的身体不好了,在养病。
而秦钰身后这个侍卫恰好姓王。
她可知道,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听这个王二麻子就是假名字。
这个时候,叫王二的很多,叫麻子的也很多,但是叫王二麻子的不多。
裴文秀在心中思量了一会儿,查完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就走了。
掌柜的看到裴文秀转身离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呼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转身让跑腿的伙计把账册搬了进去。
裴文秀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转身上了马车,而是从马车身边直直的略了过去。
红缨看到小姐没有上马车,并没有说什么,坦然的跟着小姐。
圆环有些疑惑,查完锦绣阁不是就要回去了吗?但是红缨姐姐不说话,她也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也顺从的跟着小姐直直的往前走了。
裴文秀抬腿进了对面的望仙楼,这也是她们家的产业。
掌柜的赶忙过来招呼她,这祖宗,前两天已经来查过账了,今天来这是?
红缨赶忙上去挡住,怒目而视,怎么敢挡小姐的路!
掌柜满头大汗,赶忙就退下了。
得嘞!跟他没有关系。
裴文秀转身就上了二楼,站到了一个包厢面前,示意红缨敲门。
“咚咚咚!”
“请进。”秦钰早就看到裴文秀来到了望仙楼,先前对视那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会过来找她,果不其然。
推开门,赫然就是金币姐,裴三小姐,裴文秀。
“裴小姐,别来无恙啊!进来可好?”
虽然对方不请自来,但是秦钰并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嘴角微翘,压制不住的开心。
抬手拎起一壶茶,倒上一杯茶水,推了过去。
裴文秀施施然的在她面前坐下,自然的接过茶水。
“还不错。”
秦钰挑眉,很强!
“我来找你谈笔生意。”裴文秀开门见山。
“哦?什么样的生意?在下乐意效劳!”秦钰又看到了金灿灿的金子在向她招手。
无他,金币姐,爆金币太爽快了。
秦钰一脸喜气。
“我有几家濒临破产的铺子,需要你收购一下,价钱不会太高。”裴文秀又喝了一口茶,轻轻的放下。
秦钰皱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买铺子这事吧!
虽然她对买铺子这种事情很感兴趣,但是市场基本饱和,她一时间没想到要几间濒临破产的铺子有什么用。
“比如锦绣阁啊!望仙楼啊!…………”裴文秀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还有那一下下拨弄茶杯的动作。
秦钰猛的抬头!
望仙楼!月入三千两,年流水超三万两的超级豪华大酒楼!
你竟然说濒临破产!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见秦钰直直的望着自己,裴文秀并不胆怯,回望了过去。
还是秦钰先回神,下意识的接过裴文秀手中的茶杯,又倒了一杯清茶,缓缓的推了过去。
“不知,这“破产”的铺子值多钱啊!”秦钰狗腿赔笑,甚至想站起来给裴姐按按肩。
“不多,三千两。”
三千两黄金!秦钰瞪大双眼。
“白银。”
“呼……”秦钰大喘气,这简直是自杀价!
“成交!”秦钰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三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
裴文秀摇头。
“不急,回头我整理一份店铺名单给你,慢慢挑。”裴文秀气定神闲。
倒是显得秦钰有些猴急了。
秦钰面不改色的收回银票,好好的揣进怀里,整理了一下衣服。
“嗯嗯,不急,不急。”也学裴文秀轻饮茶水。
不急?骗鬼呢?站在裴文秀身后的红缨和站在秦钰身后的王四一起齐齐翻白眼。
裴文秀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儿意思。
倒也没执意打听平安商铺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要他能吃的下就行。
主要愿意便宜他,也不便宜那些人。
一是因为救命之恩,二是,嗯,看他有点儿意思,很有趣,看他顺眼罢了。
而且,有她这些商铺才会日进斗金,她在哪,哪里的商铺才会起死回生罢了。
而且这些商铺明明是赚钱的,但是账面上却没有多少钱,既然她拿不到钱,那谁都别想拿到钱。
回到清雅苑,裴文秀来到书房,把那些账面上做了手段,实际上赚钱但帐面上不赚钱的商铺全都写了下来,准备买出去,或者置换成不赚钱的小商铺。
秦钰吃不下,她还有别人,只不过要担些风险罢了。
放下笔,把纸晾干,轻轻叠了起来,压在书本下面。
秦钰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赶紧回家整理自己的小金库。
平安旗下商铺虽然是她的,但也不完全是她的,在王家村商人王麻子名下,虽然人是她伪造的,但钱却属于大家的,用来运行开支。
秦钰只往里投钱,却从来没往外拿过钱。
而现在裴文秀低价转让给她的商铺,才是属于她本人的,她自己的小金库。
所以秦钰无比的激动!她也属于富婆一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