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成就点到手,袁珩照例把它分成三份,200点购入【力量+10】,50点购入【体质+25】,成功获得了【力量:40/100(五力士可擒一兵仙,一袁珩可擒两力士)】,以及【体质:45/?(如果荀彧挖了你的眼角膜,你也能活着复仇)】。
系统:【体质是后天建设,并不包括在你的原始数据中,可以简单理解为最少能活多少年。上限依据你后续成长方向而定,如果选择皇帝路线,上限为60;如果选择武将路线,上限为80;谋士90,虐文主角100。】
这个规定乍一看很有病,其实仔细想一想,它还真有几分道理。
有的皇帝粉黑都希望他早点死(没有内涵李隆基的意思),有的武将多活几年怕是能打穿亚欧大陆(可怜的冠军侯),有的谋士多活几年天下恐也不至于三分(郭嘉你快起来活动活动)……
袁珩:【道理我都懂,但荀彧为什么要挖我的眼角膜?我看我家里人还没死绝啊!】
系统不承认自己夹带私货:【只是一个形容而已,未央别在意。】
袁珩已经逐渐习惯系统叫自己名字而非“客户”了,但她依然时常对系统的拟人感到无语。
系统帮袁珩存上了剩下的350点,加上三月的30点共380,不算是巨款,买不了价值400的红薯和500的杂交水稻,也买不了450的骏马或者500的百疫药方。
但不妨碍系统帮袁珩规划:【如果再来两次荀彧的词条,你就能买到良种或者药方了!】
袁珩也期待起来:【到时候先买药方吧?然后寻机送给医圣张仲景,他如今应当还在老家南阳做官,离颍川不算太远。】
建安三神医,华佗、张仲景、董奉。
外科圣手华佗如今在外游医、行踪不定,杏林春暖董奉今年才十岁,远在侯官。而张仲景在南阳郡,且本身便对瘟疫很有研究,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系统也跟着展望起来:【还能顺带去南阳看看呢!】
袁珩在榻上兴奋地蠕动几下,而后怀揣着幸福的希望感安然入睡。
可不能熬夜——明天还要跟张角见面的!
尚不知明天会发生怎样一场流传千古之策对的袁珩愉快地想。
*
袁珩只需要期待见面就行了,然而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实际上的半个长辈,荀彧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与大贤良师见面断不能为外人道,为袁珩清誉考量,甚至连部曲仆婢也不敢带太多,更不能时时跟随。
荀彧是自小学习骑射的标准君子,且郭氏在阳翟也算半个地头蛇,他自忖不会出问题,但为周全故,仍在佩剑与弓箭之外带上了短刀。
袁珩与荀彧计划都做平民装扮,同乘一辆朴素低调的车,只带两名佩刀部曲同行。
已至约定好的时辰,荀彧坐在车内斟酌说辞,琢磨该如何委婉地劝袁珩日后稳重一些;这次也就罢了,总不能来日她对宦官突然感兴趣,自己还得帮她联络中常侍吧?
虽说堵不如疏,但这也太不像话了……!
然而更不像话的还在后头。
此时已比约定时辰晚了半刻钟,而袁珩依然未至;荀彧自是不介意的,只是有些担忧:未央虽然性情跳脱了些,却从不会失约或迟到,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说曹操、曹操到;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如雷雨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四脚猛兽奔袭的阵势,荀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团青白相间的球滚进马车。
袁珩几乎是面目狰狞地拽着他的衣袖:“快、快走!”
荀彧愣了一愣,在脑子开始运转之前下意识想把衣袖扯出来。
但天知道袁珩吃什么长大的,他不但没能扯回衣袖,甚至直接“嘶啦”一声,半边粗布麻衣直接丝滑地裂开!
荀彧:“……”
袁珩:“……”
袁珩目移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放开半边上衣,继续催促:“咱们快走!郭嘉非得跟来,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的!”
荀彧尽可能心平气和:“难道我要这样衣衫不整地出行吗?”
袁珩有点心虚但不多,反问:“难道世兄想让郭嘉与我们一起见张角吗?”
荀彧:“……”
荀彧陷入了挣扎。
其实与张角见面并不算大事,他担忧的是袁珩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论。
是让交情不深的郭氏郎君亲眼目睹他们与太平道来往,还是让根本不熟的太平道人看见自己只穿了半边外衣,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然袁珩颇有急智:“世兄不如先将衣裳接回原样,待到了县郊便去寻一户人家借针线,粗略缝一缝便是。”
荀彧看她一眼,隐忍道:“我不会缝。”
袁珩一噎,而后敷衍地说:“啧,学一学就会了嘛,很简单的!”
说罢,又催着车马出发。
然而忽有一只苍白的手从车帘外伸进来,紧接着是一颗头发凌乱的脑袋,甩了甩,露出一张清秀而充满机灵劲儿的脸,大喘着气:“袁、袁珩,让、让我、赶上了、哈、哈!”
袁珩绷不住了:“你怎么跑这么快!”
这下没法儿赶人了。
郭嘉颤颤巍巍爬上车,直到马车颠颠儿地行走起来才喘匀了气,得意地笑了笑:“为了追上你,我翻了两堵墙抄近路!”
郭嘉一边说,一边亲近地凑到袁珩边儿上,很感激的模样:“还得多亏阿珩三天前教我呢。只是头一回用到实处,难免有些不顺……”
袁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郭嘉这是栽赃!她怎么可能教他翻墙?!
荀彧不由侧目:“袁未央,你教郭嘉翻墙?”
袁珩百口莫辩!
袁珩气急败坏:“荀文若,这话你也信吗!”
郭嘉状若无辜地拱火:“世兄,阿珩,你们别吵了,都是嘉的不是……”
荀彧其实根本不在意袁珩有没有教郭嘉翻墙,只是随口一问,揉了揉眉心:“未央,回去后你闭门思过一日。郭嘉,你若不想自己翻墙出门、吓哭袁氏女公子、还撕坏我衣裳的事情被你叔父叔母知晓……今日的见闻,你最好烂在心里。”
幸灾乐祸的笑容从郭嘉脸上转移到了袁珩脸上。
对于袁珩来说,区区闭门思过一天,根本算不上惩罚。
郭嘉颇有些不甘,却在冷静下来后意会到,今日当真是自己莽撞了。
端看袁珩避之不及的架势,以及荀彧堪称栽赃式威胁的行为,就知道他们要去做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郭嘉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来都来了,总得满足一下自己的求知欲吧?
十岁的郭嘉尚不能收敛天才特有的傲气与好强;但没关系,总有一天袁珩会教会他人为什么需要稳重。
*
阳翟县郊有钧台古迹,据考是夏启时所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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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之处定在钧台下一座无名亭中,张角到得很早,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正有些愁苦地阅读。
他有数十万信众,数百弟子,自诩行走八州布道传教,已见遍世间怪异人心,却仍不能读懂来信之人——这位暗中以钱粮资助他,又如同士人对恩师一样称他为“先生”的武遂公主。
听说他近来在颍川郡行走,刘羲特地寄信,想请他打听一二在此游学的袁氏女。
张角:我看你是在为难我。
但刘羲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张角千方百计打听到了荀氏公子与袁氏女从颍阴往阳翟访友的消息,为此设计了三套方案,最终却一版都没能用上。
反而是他途径一处村庄时见一染病老翁,顺手赠以符水、又暂停下来布道时,与那两人不期而遇。
那位袁氏女公子很怪异。
而这份怪异又让张角感到熟悉。
他想——此次他与袁氏女公子见面,或许已与刘羲的要求无关了。
思量间,张角听见了车马之声,他收好了那封信,整理仪容,眺望向钧台古迹,静待来人。
*
荀彧最终没有选择借针线缝补衣裳,正如郭嘉最终选择硬着头皮跟到底,袁珩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犟什么。
待到下车时,袁珩又同郭嘉严肃地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要同我们一道吗?”
郭嘉想了想,同样严肃地回答:“哪怕你们今日见的人是中常侍,嘉也绝不会说与他人知晓。”
甚至还起了个毒誓:“若有违誓,便叫嘉壮年而……”
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袁珩跳起来捏住嘴。
袁珩滋哇大叫:“答应就答应,你瞎起誓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原本的结局啊你就胡说八道!
郭嘉从没见过袁珩发脾气,本还有些吃惊,却在下一瞬忘记了所有情绪,只觉自己的嘴痛得仿佛要掉下自己的脸。
——袁珩,我们都知道你有的是力气,但也不必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
荀彧见郭嘉痛得快哭了,才连忙叫袁珩放开,不轻不重地数落:“好了,都别闹了。”
袁珩不太放心地对郭嘉强调:“你哪怕用祖宗起誓也好,可千万别再说寿数了!”
郭嘉:“……”
荀彧:“……”
荀彧假装没听见,转身向钧台下走去。
袁珩和郭嘉跟在他左右,远远地便看见亭中沉默而坐的男子;他今日并未作道人打扮,穿了身平民衣裳,按说也应当与他的气质相配,可袁珩打眼一看,竟生出几许违和之感。
……泥菩萨再如何接地气,到底也是菩萨啊。
郭嘉抓了抓自己的胳膊,被粗糙的衣服刺得有些不适——他是真的周全,早前见袁珩与荀彧特地买来粗布麻衣,虽不知为什么,但也偷偷跟了一套;今日见荀彧住处天不亮就点了灯,连忙就穿上了。
未走近前,郭嘉一边抓挠一边偷偷问:“你们不觉得不舒服吗?”
袁珩小吃一惊:“只是外面套了一层粗布而已,你不会……”
她欲言又止,给郭嘉留了点儿脸面,但不多。
说话间,三人已行至张角面前,互相沉默而略显尴尬地见了礼。
郭嘉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太平道那位大贤良师啊,那很好了!
浑然不觉底线已经一低再低的郭嘉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