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按响的瞬间,周见星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她站在一扇厚重的、雕着繁复花纹的实木大门外,手心有些湿漉漉的,在深蓝色工装裤上蹭了蹭。
背上沉甸甸的工具包似乎比平时更重了几分。
高档小区“澜月湾”A区7栋,温女士家。
门开了。
·
一股混合着清雅花香与某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头发痒的暖香扑面而来。周见星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一片柔软慵懒的光晕里。
午后偏斜的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流淌着舒缓低回的爵士乐,像情人间的呢喃。
而站在门口的女人,就是这慵懒氛围的中心。
她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真丝吊带长裙,丝滑的布料柔顺地贴着玲珑的曲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同色系的薄针织开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精致雪白的锁骨。
浓密的黑色大波浪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脸愈发妩媚动人。妆容精致得像是刚从杂志封面走下来,每一根睫毛都卷翘得恰到好处。
她整个人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一种居家却又极致性感的魅力。
“您、您好,温太太?我是维修公司的周见星。”周见星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干涩,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女人手指上硕大到夸张的钻戒上。
她努力想表现得专业一点,眼神却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从对方脸上移开,落在那双踩着柔软家居拖鞋、脚踝纤细白皙的脚上。
“周师傅,快请进来。”温令仪的声音响起来,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种慵懒的沙哑。
“外面热吧?辛苦你了。”她侧身让开通道。
周见星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地迈步进去,生怕自己沾着灰尘的帆布鞋弄脏了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
擦肩而过的瞬间,温令仪靠得很近,她身上那股清雅又带着一丝隐秘诱惑的幽香更清晰地钻进周见星的鼻腔,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节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
温令仪款款走在前面,将她引向客厅中央。
“就是这盏灯,”温令仪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扰,“有几簇灯泡总是忽明忽暗的,或者干脆不亮。麻烦周师傅帮忙看看?”
她依言放下沉重的工具包,金属扣环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她需要梯子。环顾四周,看到墙边靠着一架轻便的伸缩梯。她走过去,准备搬动。
“我来帮你。”温令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等周见星拒绝,她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梯子的另一端。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温令仪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那股幽香再次强势袭来。周见星像被电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脸更红了。
“不、不用麻烦您,温太太,我自己来就行!”她几乎是抢一样地把梯子拖到吊灯下方,动作快得像在逃避什么。
她迅速架好梯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爬了上去。
站在梯子上,她需要仰头仔细检查灯座和灯泡的连接情况。这个姿势让她完全暴露在温令仪的视线之下。
温令仪就站在她斜后方不远的地方,没有离开。
周见星感受到了温令仪的目光,那道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灼灼地落在她的背上、后颈上,甚至握着工具的手指上。
她的耳根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发烫,像被小火苗燎着。
握着螺丝刀的手心也沁出了更多的汗,滑腻腻的,几乎要拿不稳那冰冷的金属柄。
周见星的内心:“她为什么一直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衣服脏了?手别抖啊周见星!太丢人了…这螺丝怎么这么难拧…”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复杂的灯座上,手指灵巧地拆卸着灯罩,检查里面的线路和卡口。小臂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麦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她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珠正顺着脊椎的凹陷缓缓往下滑,痒痒的。
就在这时,一阵更浓郁的幽香靠近。温令仪走到了梯子下方。
“周师傅,”温令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温热的气息仿佛能拂到周见星的小腿,“是接触不良吗?需要我递什么工具?”
周见星的身体瞬间又绷紧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温令仪正仰头望着她,那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在璀璨水晶的折射下,显得更加波光潋滟、深不可测。
从这个角度,周见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敞开的针织开衫领口下,那件真丝吊带裙柔软的布料所勾勒出的、饱满圆润的胸线轮廓。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水晶吊灯折射的七彩光晕中,在那片细腻雪白的肌肤上投下晃动的、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斑。
一滴细小的汗珠,正沿着温令仪精致的锁骨窝,缓慢地、诱惑地向下滑落,没入更深的阴影里。
周见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视线。
她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连带着脖子和脸颊都烧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破肋骨跳出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席卷全身,让她口干舌燥,握着工具的手指都僵硬了。
她强迫自己死死盯住眼前的灯座,再也不敢往下看哪怕一眼。但是刚才的画面还在她的脑海里灼烧。
温令仪似乎对她的剧烈反应有些意外,轻轻“咦”了一声。
“看你紧张的,”温令仪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宠溺和玩味,搔在周见星的心尖上,“喝点水吧,看你热得都流汗了呢。”
一只白皙纤长、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伸到了梯子旁,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里面盛着剔透的冰块和清水。
周见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弯腰去接,眼神在空中四处乱飞。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凉杯壁的刹那,温令仪的指尖也“不经意”地、轻轻擦过了她握着杯子的手背。
“嘶…”冰凉的玻璃杯壁和那温热指尖的奇异触感同时传来,激得周见星又是一颤。
本就慌乱的手没拿稳,杯中的水剧烈一晃,几滴冰水溅了出来,落在她滚烫的手背上,也溅落了一点到下方的地毯上。
“对、对不起!”周见星吓得魂飞魄散,脸白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想擦梯子又怕把水弄得更乱,整个人僵在梯子上,窘迫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她觉得自己笨拙得像头闯进瓷器店的熊。
温令仪看着梯子上这高大健气、此刻却手足无措、脸红得像熟透虾子的年轻女人,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猎人欣赏猎物入网时的兴味盎然。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又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带着钩子。
“没关系,一点水而已。”她语气轻松,目光却牢牢锁在周见星因为慌乱而显得格外湿漉漉、像受惊小鹿般的琥珀色大眼睛上,“别紧张,慢慢来。”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刻意的引导和欣赏,“看你修理的样子,感觉什么难题到你手里都能解决呢…”
周见星被她看得几乎窒息,只能胡乱地点头,感觉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握着那杯冰水,指尖冰凉,手心却还在冒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能可怜巴巴地一直扑闪着。
她赶紧把杯子放到梯子平台上,不敢再碰。
温令仪微微歪头,黑发从肩头滑落,那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直直望进周见星慌乱闪烁的眼底,红唇轻启,吐出带着致命诱惑的低语:
“周工似乎很擅长处理‘接触不良’的问题呢…不知道我家其他的‘接触不良’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呢?您可能要亲自接触试试。”
周见星茫然地看着温令仪的眼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啊?温太太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接触不良吗?”
温令仪低低地笑:“嗯…这里…总觉得有些‘接触点’…不太稳定呢。偶尔…会像短路一样,突然跳得很快…就像…现在这会儿…”她的指尖在锁骨下方靠近心脏位置的那一片细腻肌肤上极其缓慢地画着若有似无的小圈。
下一秒,温令仪肩头的吊带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轰——!
周见星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片绚烂的白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嗡鸣。
温令仪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瞬间将周见星的理智炸得粉碎,脚下一个不稳,梯子轻微晃动了一下,吓得她赶紧抓住扶手。
周见星的内心在尖叫:“什…什么?!!她什么意思?天啊!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能…怎么能对第一次见面的维修工说这种话!她…她不是…有丈夫的吗?!”
巨大的震惊、羞耻、慌乱,还有一丝被那眼神和话语勾起的、让她陌生的悸动,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发麻。
她完全忘记了反应,只是瞪大了那双清澈又迷茫的眼睛,傻傻地看着梯子下方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笑容温柔却说着让她心惊肉跳话语的女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那恼人的爵士乐还在不知疲倦地流淌着暧昧的旋律。
“开玩笑的,周工。”温令仪似乎很满意她这副被彻底震懵的模样,带着点促狭的鼻音笑开,“没吓到你吧?”
周见星猛地回过神,巨大的羞耻感和道德警钟让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梯子上爬下来,动作快得有些狼狈!“没、没…没什么大问题!温太太!修好了!就是接触不良,已经拧紧了!”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工具,螺丝刀差点戳到自己,而测电笔的线也缠在了一起。
她飞快地折叠梯子,发出哐当的响声。
周见星根本不敢再看温令仪一眼,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了危险香气和蛊惑眼神的地方。
“费用…费用是五十元…包含上门费。”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把工具一股脑塞回包里,拉链拉得飞快,梯子也胡乱地靠在墙边。
温令仪看着她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优雅地从旁边一个精致的小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现金,是几张零钱,比五十元多出一些。
“给,周师傅。”她伸出手,将钱递过去,指尖刻意地、缓慢地擦过周见星摊开接钱的掌心。
那带着一丝凉意、却又无比柔软的触感再次传来,周见星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连带着那几张钱也抓在了手里,数也不数地胡乱塞进了工装裤的口袋。
“谢谢温太太!再见!”她抓起地上的工具包甩到肩上,看也不敢看温令仪,像一只被猛兽追赶的、受惊过度的兔子,以最快的速度走向门口,拧开门把手,一头撞了出去。
砰!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香气和音乐。
温令仪倚在门边,并没有立刻关门。
她听着门外那仓皇凌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脚步声飞快地消失,脸上的温柔笑容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
那双桃花眼里,只剩下纯粹的、餍足的、带着野性兴味的光芒。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碰触过周见星掌心的指尖,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滚烫的温度和汗湿的触感。她将指尖在饱满的红唇上轻轻捻了捻,如同回味着某种极致的美味。
“真可爱…吓跑了呢。”温令仪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眼底的兴味如同燃烧的火焰,“不过,跑得掉吗?”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客厅另一侧,那扇虚掩着的、通往浴室的门。
“下次…”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愉悦,“该哪里‘坏’好呢?” 浴室?花洒?还是…更私密一点的地方?
想象着那个可怜巴巴、容易害羞的女维修工,在更私密、更氤氲的空间里,被自己逼得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温令仪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她转身准备关上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玄关处一个精致的矮柜。柜面上,一个银色相框里,镶嵌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温令仪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容温婉得体,而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礼服、身姿挺拔的男人——苏哲。
照片只拍到了苏哲的侧脸和背影,显得疏离而遥远,像一道冰冷的、无声的界限。
那张“结婚照”在午后斜射的阳光里,静静地反射着微冷的光。
这本不能保证日更
换口味的时候写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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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触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