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蚀死了。
姚巳妄蜷缩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窗帘将阳光割裂成细碎的光斑,落在床头的相框上。照片里的墨蚀眉眼弯弯,白衬衫被风吹起衣角,而此刻那抹鲜活的笑容,早已定格成了冰冷的遗照。他颤抖着手指抚过相框玻璃,喉咙像被生锈的铁丝勒住,呼吸间尽是苦涩。
记忆如潮水般漫过堤坝,将他拽回十二年前的深秋。那时的姚巳妄是学校里臭名昭著的混子,脸上永远挂着淤青,校服袖口沾着打架留下的血渍。直到某个黄昏,他在昏暗的巷子里被一群混混围堵,鼻青脸肿地蜷缩在地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划破黑暗:“住手!我报警了!”
墨蚀举着手机冲进来,明明声音都在发颤,却固执地挡在他身前。混混们骂骂咧咧地散去后,少年蹲下身,从帆布包里掏出创可贴:“伤口得处理,会留疤的。” 温热的指尖擦过他的脸颊,那一刻,姚巳妄听见了自己沉寂多年的心跳声。
从那以后,墨蚀像道驱散阴霾的光。他会在早读课偷偷塞来温热的豆浆,会在姚巳妄打架后默默清洗染血的校服,会在深夜的路灯下陪他补习到便利店关门。“你很聪明,只是没用对地方。” 墨蚀总这么说,眼睛里盛着比月光更温柔的光。姚巳妄开始疯狂刷题,那些晦涩的公式突然有了意义——他想追上那道光芒,想和墨蚀并肩站在阳光下。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夜,姚巳妄在老槐树下向墨蚀表白。少年红着脸将一枚怀表塞进他掌心:“这是我爷爷留下的,送给你。” 银色的表盘上,齿轮永不停歇地转动,就像他们的爱情,炽热而坚定。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半年前戛然而止。当医院的白床单盖住墨蚀苍白的脸,姚巳妄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他辞去工作,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唯有那枚怀表的滴答声,陪着他度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结束这一切。冰凉的刀片抵在手腕上,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映入眼帘:
欢迎来到规则怪谈游戏
请注意以下几点:
1. 这不仅仅是游戏,如果在游戏中死亡,本人也将死亡
2. 游戏开始前你有一次选择退出的机会
3. 游戏胜利后你将拥有一次万能许愿机会
4. 你可以携带任意一件物品进入游戏且每次游戏成功通关后,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5. 有许多惊喜等待你的探索,祝你游戏愉快
“万能许愿机会...” 姚巳妄的手指死死攥住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瞳孔发亮。刀片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抓起床头的怀表——那是墨蚀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颤抖着按下确认键的瞬间,房间里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无数金色光粒从怀表中迸发,在空中交织成一道旋转的门扉。怀表表面的齿轮飞速倒转,将姚巳妄吸入其中,耳边传来墨蚀熟悉的轻笑:“别怕,我在。”
当黑暗褪去,姚巳妄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青石板铺就的长堤旁,杨柳扶风,花瓣飘落在泥泞里,与纸面写的“杨柳堤,花来入泥” 场景重合。抬眼望去,不远处立着块木牌,上书“欢迎来到副本鬼新娘”,旁边一行小字“正月十八,好天气” 。
他正打量四周,一阵若有似无的笙歌传来,混着人间烟火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至耳边。“笙歌一曲,喝尽甘霖” ,姚巳妄默念着,想起收到的规则里有这么一句。他握紧怀中怀表,心下不安,不知这副本藏着多少凶险。
没走几步,就见水面上泊着画舫,舫上似有人影,却又模糊不清,对应上“情人言语画船人未起” 。而此时,怀中怀表突然发烫,墨蚀的虚影缓缓浮现,虽不真实,却带着熟悉的温度:“隐藏成就生效,我暂时以数据残影陪你。这副本要找‘她怎么死的’‘他怎么死的’,还要还原故事,得小心。”
姚巳妄刚要回应,画舫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紧接着,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飘然而出,红盖头遮面,看不清面容,想来便是“鬼新娘” 。姚巳妄瞬间警惕,想起这是危险副本,脚步不自觉后退。
鬼新娘飘到近前,红盖头下传出悠悠声音:“公子,可是来赴婚期?” 姚巳妄沉默,不敢贸然应答。墨蚀的虚影在旁提醒:“别乱说话,先找线索。” 正说着,鬼新娘突然逼近,姚巳妄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忙侧身避开。
两人(一人一残影)沿着堤岸寻找线索,在杨柳树下发现一座破旧的土地庙。推门而入,供桌上摆着残香和一对破旧的喜烛,墙壁上有被烟熏过的痕迹,隐约能辨几个字,像是“冤”“婚” 之类。
在土地庙角落,姚巳妄找到一本破旧的账本,字迹斑驳,勉强辨出是多年前的收支,其中有一笔“购置新娘妆奁”“打造新郎棺木” 的记录,他心里一沉,猜测这或许和“他”“她” 的死亡有关。
又行至水边,看到一艘废弃的小船,船底沉着个木箱,费了番力气捞出,箱内是半幅残破的婚书,上面写着新娘名“阿阮”,新郎名“文远”,婚期正是正月十八,可后半幅被水浸泡,字迹难辨,像是记录着两人死亡的隐情。
正琢磨间,天色渐暗,笙歌之声愈发诡谲,画舫里的人影也清晰起来,竟有好几个,或坐或站,嘴里念叨着“喝尽甘霖” ,可那模样,哪里像活人,分明是纸人!姚巳妄头皮发麻,墨蚀的虚影闪烁,提醒他:“按照规则,‘笙歌一曲,喝尽甘霖’ ,这‘甘霖’ 说不定有问题,别碰那些纸人递来的东西。”
果然,纸人们纷纷伸出手,递来所谓“甘霖” ,是些泛着绿光的液体。姚巳妄绕道而行,却被鬼新娘拦住去路,红盖头下传来笑声:“公子,为何不喝?” 姚巳妄强装镇定:“我不喜甜。” 鬼新娘咯咯笑起来,笑声在夜里格外渗人,红盖头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惨白的脸,眼眶空洞,似有血泪。
墨蚀的虚影再次发力,帮姚巳妄暂时逼退鬼新娘。两人(影)继续探寻,在一处废弃宅院找到更多线索。屋内陈设是婚房模样,喜帐半垂,床上扔着件新郎袍,布满灰尘。在妆奁里,有封阿阮的遗书,字迹娟秀却带着绝望:“文远,我本想一死了之,可那些屈辱像蛆虫啃咬我... 他们害我,却无人收殓,我化作怨鬼,本想索命,可你路过,给了我不一样的光...”
姚巳妄心中一震,结合之前零碎线索,开始拼凑:阿阮曾遭侵犯,不堪受辱欲自尽,死后因无人安葬成怨鬼。她缠上路过的文远,两人竟在这诡异副本里滋生爱意,结为夫妻。可“笙歌一曲,喝尽甘霖” 没那么简单,这“甘霖” 或许吸食着文远的生机,随着相处,阿阮的怨与爱交织,文远的生命却在一点点被抽离。
在宅院柴房,残留的药渣和打斗痕迹,印证着姚巳妄的猜想——文远身体愈发衰弱,意识到阿阮的怨鬼身份,也猜到“笙歌” 对自己生命的蚕食,可他仍选择留下,这爱与挣扎,让死亡的阴影愈发浓重。
此时,姚巳妄和墨蚀(影)仅触碰到副本真相的边角:阿阮因受辱自尽成怨鬼,缠上路人文远,二人相爱成婚,却因“笙歌吸命” ,文远生命将尽,后续死亡细节与阿阮最终结局,仍深埋迷雾。
鬼新娘阿阮再次现身,红盖头彻底掀开,面容扭曲又带着痛苦,冲向姚巳妄。墨蚀的虚影全力抵挡,存在时间逼近极限,他急促说道:“这副本的爱与怨太复杂... 快用怀表,稳住阿阮,我们才能挖更深线索!”
姚巳妄攥紧怀表,将阿阮受辱、化怨鬼遇文远、相爱成婚及“笙歌吸命” 的推测,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传递。怀表光芒大盛,阿阮身形一阵扭曲,似被触动,又似在抗拒这真相的揭露,整个杨柳堤副本,因这缕光芒,陷入短暂却压抑的死寂,而姚巳妄知道,真正的副本探秘,才刚掀开残忍又深情的一角,后续要直面的,是爱与怨绞缠的人性深渊,还有更多关于死亡、关于执念的谜题,等待他与墨蚀残影,在这诡谲之地,艰难抽丝剥茧......
接下来,姚巳妄将在这充满爱与怨的副本中,继续探寻阿阮受辱的完整经过、文远明知被“吸命” 却仍留下的深层原因,以及两人死亡背后,更黑暗复杂的隐情,每一步都将在规则怪谈的迷雾里,触碰人性与鬼怪执念的边界 。
新手写文,大概率写不长[垂耳兔头],高中牲,随缘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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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虚妄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