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清荷到了姑姑家,刚进门就看见李观山,她一声没吭,径自往里走。
李观云从厨房走出来,笑脸盈盈地说:“小荷来啦,饿了吧,你姑父正在炒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了。”
“不饿,姑姑。”清荷把外套挂在玄关衣柜里,走进厨房寻思能不能帮上忙,她抬起眉问:“今天有我喜欢的红烧牛肉吗?”
“有,都是你喜欢的。”姑姑拖长尾音,神气极了。
饭菜上桌,李清荷洗完手坐下,姑姑夹了好几块红烧牛肉在她碗里,招呼她多吃才有力气跳舞。
一家人在饭桌上没说什么,姑姑和姑父心知肚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分得很清楚。
更何况,他们父女俩鲜少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因而,在吃饭期间,他们对清荷在酒吧跳舞的事闭口不谈。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放仙侠电视剧,姑姑最喜欢看这些偶像剧。
李观云坐在她旁边,笑眯眯问:“你和小廷有进展吗?”
她太阳穴陡然跳动,这个问题她不知该怎么跟家人说。
说到底,她对他们的未来没有确切的认知和规划,她不知道能和林津廷走多远,何况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几天,没必要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
万一以后他们不在一起了,还要一一解释。
她佯装看电视看的入神,回过神来说:“呃,我跟他就还那样,不怎么熟的。”
李观云一脸不信,起了兴致,“可我听林盛姿说,他经常去酒吧看你演出呀。”
再次提到酒吧这个字眼,瞬间触及李观山的敏感神经,他从躺靠的姿态立即弹起来,他扬声:“小伙子去酒吧?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小荷现在不也好好的。”李观云受不了他古板性子,忍不住拔高嗓门指责。
李观山不以为然,“小荷是准点去工作,演出结束就回去了,不跟店里其他人接触。而他是去玩耍的,这两者性质不一样。”
“是是是,你说的有理。”李观云说不过他,皱眉翻一个白眼。
李观山不理睬,摆出教育晚辈的架势,郑重的对清荷说:“喜欢进酒吧的小伙子可要不得,那里面什么人都有,他要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鬼混,你也不可能知道。”
清荷漠然,有时候她觉得和李观山的磁场里加了某种狂躁剂,即使他说的话颇有道理,她还是忍不住想跟他对着来,从来不会顺从他的想法。
她把可能会引起大吵一架的话堵在嗓子眼,没吭声。
沉默能避免一切矛盾。
“你说的也在理。”李观云先是同意,转过来对清荷又是另一番说辞,“我和林家互相认识,已经是多年的好友了,林盛姿说小廷去酒吧只是为了看小荷的演出,小荷你也别全听你爸的,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不管怎么劝解,李观山一脸不赞成,疾言厉色说:“反正我不同意,哪有正常人家的男人去酒吧,我不管他去做什么这种男人都不能要。”
李清荷过完生日那天,他也反思了自身过错,因而他抽出空闲时间,他特意去“藕花深处”逛了一圈,远远看见小荷演出结束后,和观众拍了几张合照就回到后台。
当看到小荷在舞台上欢快地跳舞,他心里感触颇深。
如果她能开心,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他不阻拦,他们的父女关系还有缓和的空间。
经过这么一思考,他说服自己接受清荷在酒吧表演的决定。
但这会儿又听说林津廷经常去酒吧鬼混,那怎么行,小荷不稳重就算了,一个大男人在怎么能经常出入那种场所,这让他完全不能同意。
小荷需要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照顾她爱护她,而不是吊儿郎当,整天没正形的人。
清荷瞥他一眼,仍然没说话。
李观山觉得刚才没表达清楚,郑重其事地重申一遍:“我不是要争吵什么的,虽然我没见过那小伙子,但如果他真的经常去酒吧,想必在遇到小荷之前就去过不少次,他遇到过谁和谁在一起过,我们都不清楚,他家人也不会把这种事跟咱们说。”
“再说了,现在世家子弟,在外面享受玩乐的比比皆是,就这一点,我是不会同意的。”
清荷忍不住提一句:“林津廷不是那样的人。”
李观山狐疑的看她一眼,哎了一声,指着她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和人在一起了?”
她瞪起不屈的眸子,斩钉截铁地说:“是,我跟林津廷已经在谈恋爱了。”
话音刚落,李观云兴奋地拍手鼓掌,“你们在谈恋爱了哇,太好了!”
而另一边的李观山气急败坏地发不出声,他的脸皱成一团,像正在被高温炙烤的塑料盆,“我今天话就放在这,以后你吃亏别怪我没提醒。”
客厅里弥漫着火药燃烧的气味,姑父洗了碗从厨房走出来,望这架势劝说道:“怎么回事,吃完饭也不要吵架,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说着他让李观山消消气坐下。
而这头,她的妻子一脸心花怒放,一件事两种不同反应,他忍不住无奈摇头。
这种事他也管不了,于是默默回到书房敲键盘写论文。
李观云意识到气氛不对,她站起来意味深长地说:“小荷,抛开我们和林家是故友不谈,不管你和谁相处都要留个心眼,遇到难处就回家,姑姑给你撑腰。”
她揽住清荷肩膀,轻拍了下。
“谢谢姑姑,我不是小孩子,这些我都明白的。”清荷间接性说给李观山听。
李观山的意见并不重要,只是偶尔会给她的生活造成情绪困扰。
不管他同意与否,她和林津廷已经在一起了,他还要棒打鸳鸯不成。
李观云走到李观山旁边,用胳膊肘蹭他手臂,“行了,别耷拉着脸,你女儿有新生活了,开心点。”
“随便吧,我也管不到了。”李观山重叹一口气,甩出摆烂心态。
临走前,李观云不舍地握住清荷的手,关切问:“网上你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人打电话骚扰你吗?”
那段日子手机里塞了很多恶语相向的垃圾信息。
清荷吓得把手机关机后,谁也联系不到她,后来姑姑着急的团团转。
“没有,这次情形不一样,姑姑不用再担心受怕了,”清荷回握住她的手。
李观云还是不放心,“网络上的那些人本事通天,连家庭住址都能查到,小荷你来我这住几天,避避风头。”
“不用,我已经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严加看管了。”她僵硬地扯起嘴角,掩盖心虚。
“你一个人住,我总归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没事的。”
在身后的李观山说:“不行就去我那住,家里房间都空着。”
清荷仍旧拒绝,“我一个人住挺好。”
李观山看她一眼,她向来跟他这个父亲不亲,多说无用,便闭口不言。
下午回到家,她休息片刻,从储物间拿出两个大行李箱,准备收拾行李。
网上舆论在一个星期左右总会隐退,她准备一个星期的衣物,以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叠放整齐放在行李箱里。
她的衣服多,在衣帽间辗转挑选大半天,才整理完成。
晚上演出结束,林津廷直接载着她去他家,行李早被郭晓送过来,整整齐齐地摆在精心布置好的卧室里。
林津廷家是大平层,屋里温馨明亮,色调由白色和黑色组成,是经典的意式风格,干净清爽。
换上他亲自准备好的鞋拖,林津廷牵她的手,把人往里间卧室领,“这是舞蹈房,临时改造的。”
李清荷站定在门口,房间朝南,相对的两面墙安装了大面积镜子,方便观察舞蹈动作,半高的窗边有白色扶杆。
开间很大,不逊于曦光里的舞蹈房。
她探着步子走进去,伸出柔婉的双臂转了一圈,笑着对他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黑色长裙宛如花朵绽放,转出好看弧度,他含笑注目,不舍得移开一秒。
美好的事物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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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移不开眼。
林津廷忙碌一整天的疲惫消散。
他走过去,揽住她软腰,“能让你喜欢,是我的荣幸。”
在他们去杭城前后几天,他就托人来装修,每个角落都经过他仔细勘验。
那时,他有预感,清荷会是这间舞蹈房的主人。
即便她不来,也算给他留个念想。
两面镜子里,分别映照他们的背影,林津廷的后背往下弯,像借位在吻她。
李清荷撇下视线,打断浮想联翩的思绪,而下一秒,温热缠绵的吻落下来。
他吻得很轻很温柔,像捧着一件宝贵瓷瓶,小心又仔细。他双手托着她的小脸,细细啄吻,把他的味道送入她口中,有一股玉兰花香。
吻越来越密集,似乎在疯狂夺取她呼吸,同时他的一只手不知不觉摸到她耳垂嫩肉,轻轻一捏,她发紧的喉咙泄出一丝声。
舞蹈房空旷宽敞,仅是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清荷大口喘息,在他的手游移她腰侧时,后背爬上酥麻感。
身体软的不像话,她被迫停下,软绵绵的伏在他胸口。
似乎每次都这样,才一会儿呼吸全乱了。
林津廷圈住她,低吻她额头,喑哑着声音说:“小荷,学着多亲我。”
清荷仰头瞪他,却见人在她头顶发笑,得逞了仍欲求不满的笑。
她踮起双脚,修长手臂勾住他脖子,故意在那里蹭了蹭,扬起下巴说:“有小叔教我,我可是不担心的。”
旋即,她迅速推开,低头掩饰得意的笑。
林津廷的身体起了更大的反应,他大脑嗡嗡作响,太阳穴也在突突跳,他像被烈火干烧的雕像,浑身僵硬又火热的站着动不了。
清荷像灵活的小鱼从他的臂弯逃脱,林津廷望着她娉婷背影,像枝头张开翅膀雀跃的小鸟,他抬了抬唇角。
小姑娘撩拨完就跑。
她回到房间打开衣帽间,灰玻璃衣柜里挂着一排衣服,像是特意为她准备。
林津廷跟在她身后,解释道:“我有请教冯缘,根据你喜欢的款式精心挑选的。”
她转过身,“谢谢,因为我的到来,你准备的这么充分。”
他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不允许说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今天我和家人坦白我们的关系了。”她思忖片刻说。
他挑起眉,“你家人怎么说?”
在等待她回答时,他屏气凝神,唯恐某些不好的词语蹦出来。
清荷抽出一只手戳了戳他胸口,实话实话:“我爸持反对意见,不过他的意见对我来说不重要。”
“这么说我还有努力的空间。”他长吁一叹,半开玩笑半一本正经。
她抿嘴弯唇,陷入沉默。
忽而,她凝视眼前黑色毛衣上的纹路,佯装不经意提及:“你家人呢,对我可满意?”
林盛姿她是了解的,林津廷能和她见面,背后有他母亲的鼓动。
清荷担心的是他父亲。
他父亲轻视在业内享有盛名的林盛姿,必然对她更为不满。
何况,她现在只是一名在酒吧跳舞的舞者,世俗眼里名声不好听,在网络也只是红极一时,随时面临被人遗忘的风险。
她空有能力,却没有地位,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对林津廷的事业会有什么帮助。
思绪转到这,她才发现自己和林津廷有巨大差距。
心情像过山车,骤然低落。
“我妈很喜欢你,我爸……”他停顿半秒,“他管不了我。”
她迟疑一瞬,说出心中疑虑:“你父亲会反对的吧。”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心思敏感,很容易受外界声音困扰,这也是他最怕的一点。
真怕哪天她被任恒跃一吓唬,就躲着不见他了。
林津廷抚摸她后脑勺,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小荷,你只要坚定不移地认定,你喜欢我并愿意和我在一起。这点旁人左右不了。”
“嗯,我明白的。”她敛起沉郁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