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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案件

作者:致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4月22日,谷雨时节,正值春末夏初交汇,风吹来凉而不冷,让人头脑清醒。


    这天早上七点半,我乘车抵达大学城南边两千米的幸福餐馆,这里有等着我的工作。


    四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警察正在驱赶围观聚集的人群。


    我看到冯队长正在线外等我,他瞳孔略微收缩,神情严肃。


    冯队长名叫冯华,三十出头,是第一刑警支队的队长,算是我的上司。


    看到我,他忙示意我跟着,抬起警戒线引我进去。


    “怎么说?”


    “凶手手法残忍,一家四口都死完了,性质极其恶劣,温心在里面了,你等会进去看看吧。”


    我边听他介绍案情边换特殊的防护服。


    死者吴澄和黄燕是一对中年夫妇,经营一家小餐馆,还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大的九岁小的三岁,报案人是他们招的杂工,早上来上班发现大门紧闭,于是用备用钥匙开门,结果发现一家四口的头被割下摆在餐桌上,吓得不轻。


    了解了大致情况,我穿戴整齐进入了餐馆内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即使隔着厚厚的防护服依旧能闻到。


    这家餐馆不大,有两层,一楼是散座、厨房和杂物间,二楼有包间,环境简陋,装修也是很多年前的风格,是常见的土餐馆。


    几位法医正从杂物间里抬出用白布盖着的尸体,温心最后一个出来。


    “有收获吗?”我问她。


    “只能确定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其他的还得回去研究。”她摇头道。


    温心是队里最优秀的法医,模样清秀,性格偏内敛,遇到专业的事情最为认真严谨。


    “你去二楼看看吧,我还没动,你看完了我再叫人处理,可能有点吓人……”她又说。


    我点点头就向楼上走去,没走两步不禁一怔。


    正对楼梯口的包间内,大圆桌上从左到右依次摆放着四个盘子,盘子上是受害人一家的头,他们瞳孔扩散,空洞又幽怨,了无生气地目视前方,断头处还残留着血迹,流到盘子里快要溢出。


    我走近仔细观察,餐桌上多余的血迹被擦掉了,凶手甚至很细心地给死者两个女儿的头颅梳理的头发,很显然,他不觉得自己在杀人,而是在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我将整个包间看了一遍就离开了,将位置让给法医带走头颅鉴定。


    “怎么说?”


    我刚走出来,冯队焦急地问。


    “凶手是成年男性,有心理疾病或者是心理变态,高智商犯罪,等会技术部的人应该查不到什么线索,有艺术追求。


    包间里摆了四把椅子,尸体却被丢在杂物间,凶手可能时间紧迫或者临时有了别的打算,如果我以上的推测都没错,凶手极大可能是随机犯罪,根本不认识这一家人,社会关系无从查起,这案子难破。”


    “你先回队里吧,查查监控看能不能找点有价值的东西,等温心他们的尸检报告出来,我先给那个杂工做份笔录,峪城出了这种事情,恐怕我们睡不了好觉了。”


    “不过……”


    “什么?”


    “艺术家不可能一辈子只完成一件作品,我从来没有听说峪城以前出过类似的事情,凶手尝试过杀戮带来的兴奋,享受完成作品的成就感,就会像赌徒不赌的时候,感到空洞一样,他会迫切地需要更强烈和更刺激的感觉,促使他再次犯罪。


    如果破不了案,峪城就要出名了。”


    下午三点,温心做完了基本解剖,确定了死因。


    吴澄和黄燕夫妇死于钝器击打头部,两个女孩都是被小刀捅伤,流血过多身亡。


    杀死夫妻两的是桌上的花瓶,底部带的血迹经DNA检验确认。


    温心说凶手很谨慎,不熟悉人体结构,怕一刀捅不死,对两个孩子各补了五刀。


    小刀凶器没有找到,但割下受害人脑袋的是餐馆厨房的一把钝刀,与伤口形状吻合,已经洗干净放到了菜板上。


    冯队忙了一上午,刚回队里就喊我们开小会。


    “据那个杂工说,他昨天晚上六点多下班,因为餐馆人手不够,小本经营没什么钱,两口子也舍不得再招人,经常忙到很晚,有时孩子就待在店里写作业。


    餐馆还有一个后门,开在厨房里,主要方便倒垃圾,餐馆打烊后就锁了大门,街对面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员,但后门出去全是老城区监控不多,全是死角还四通八达。”


    冯队坐下接着说:“我叫李瑞去调查受害人的人际关系了,李瑞来说说。”


    李瑞二十出头,挺年轻的一位刑警,是冯队亲自带的徒弟,听说早上去现场没忍住吐了,被冯队嫌弃打发去走访了。


    “吴澄和黄燕夫妇都是外地人,十六年前到这里打工,开了餐馆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双亲和兄弟姐妹,我问了他们的邻居和餐馆周围的商户,都说他们生活简单,为人质朴,没听说得罪过什么人。”


    “我觉得凶手就算按清姐说的,是随机作案,也必然在附近筛选斟酌过,”温心思索着,“从尸体痕迹来看,凶手至少准备了手套、小刀等工具。


    四具尸体的出血量不低,餐馆的位置虽然偏了一点,但离大学城很近,凶手不可能带着一身血迹直接离开,可能提前穿了类似雨衣的外套,事后丢弃在附近,去着重调查后门小街的几个垃圾桶,也许能发现凶手丢弃的作案工具。”


    “还有现在记者那边都被压着,盯着媒体那边,看看有没有人匿名透露案情,凶手大费周章处理尸体,有可能心理上渴望获得关注,简单点说就是缺爱,那绝对会忍不住曝光自己的事迹。”我补充道。


    “行,”冯队点头,早上暂时腾不出那么多人手,我已经向上级请示加派警力协助侦查,我下午派人加强对老城区那边的勘察,一些偏僻的地方监控老化、损坏,即时修复,只要凶手露出马脚,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一直忙到五点,我还在档案室查有没有类似的案子卷宗。


    “姐!听冯队长说你饿了一天,我给你送饭来了。”


    来人是我的妹妹陈依,她小我四岁,大学毕业两年多,现在是一名自由画家。


    陈依很活泼,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一头短发带着几分俏皮,因着父母在我们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与我很亲近。


    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她男朋友杨泽,是位温雅的青年,也是画家。他们是大学同学,交往三年,目前同居生活。


    “你呀你,放门口就行了,有事没事别老往刑警队跑,现在大家都忙得要死。”我忍不住数落她,手还是很诚实地接过饭盒。


    “怎么我给我亲姐送饭还不行啊?再说小时候还不是天天往这跑……”她撇嘴道。


    她说的没错,我们父母生前都是警队的优秀刑警,后来小时候工作忙,也带我们来过警局,后来因为煤气泄漏意外死亡。


    我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为什么父母都是刑警,我却从事心理专业?


    我也不知道,也许比起案情,我更喜欢探究人性吧。


    “姐?”看我走神,陈依喊我,“这周末一起出去吃饭呗,我和杨泽要去写生,正好你也出去散散心。“她拽了拽身侧的青年,后者立马笑道:


    “是啊清姐,小依可天天跟我念叨你们小时候一起出去玩,周末出去放松放松,全当陪我们了。”


    “你们两自己玩去吧,我这周末得加班,有棘手的事。”我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拒绝了。


    陈依懂了是有大案,知道规矩也没问什么,又闲聊了几句就拉着杨泽走了。


    我吃完饭接着工作,仍旧毫无进展。


    直到第二天,警员在幸福餐馆五百米内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一把折叠小刀和几张沾满血迹的纸,还有几条胶带,冯队已经安排技术部的提取生物信息了。


    据推测,凶手在割下死者的头时,用胶带将刀绑在手上,防止血液过多导致刀脱手。


    凌晨三点,大家疲惫地聚在茶水间喝咖啡。


    “只要能找到指纹,这案子算是有大进展了。”冯队有些骄傲。


    “那最好,但我总觉得不太对……”我若有所思。


    “清姐别想那么多了,破了案师傅得请我们吃饭啊。”李瑞大大咧咧地说。


    “各位,又出事了。”温心推门走进来,脸色很难看。


    冯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刚刚放松下来地神经瞬间紧绷。


    “城外临湖公园有人报案,发现两具尸体被钉死在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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