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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还魂

作者:菊山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视线迷离在飘浮在梁房的烟雾里,他吸入一口气完全转醒。


    鼻子吸气入肺,疼感麻痹四肢,血液在第一口新鲜空气冲入鼻孔时开始运行,太疼了,像是□□拼接重塑,比他前二十四年所受□□上的痛苦都要让人难以接受,周围的些许吵闹步入耳中,吸入的空气带着一股腥臭味是死人的味道,萦绕其中的还有艾草味、香、烛火、纸钱烧了的味道,他的头脑恍惚着,似乎在重启运转,好熟悉的感觉,太疼了,有什么东西在往他脑袋里爬,□□僵硬着还不能动,他只能收到疼感,不出意外的疼荤了过去。


    屋外吵闹,朱信动不了一点,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有仅可看清的四景,棺材内壁雕花,空隙镶着合适大小颜色的玉石,朱信确信,这是一户大户人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嘈杂的脚步声于他越渐清晰,伴随着些许金银玉器碰撞的声音,还有隐隐入耳的女眷声。


    “你们都走快些,夫人安排叫大家给少爷最爱的玩件在封灵前放进棺里,手脚麻利的,别摔了。”


    耳边有只有一位女眷近在咫尺的哭泣声,很小,很近,可以确定不是外面传进来的,那人与他正在同一个房中。


    外头人的脚步越来越近,那个叫人走快些走的年长的声音又开囗了,还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你怎么在这里,你个小贱蹄子。”


    “妈妈。”


    朱信这下听出了发出哭声声音的具体位置,周围的闹声在他耳边更加清晰了,那个哭的姑娘听着声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哭声一抽一抽的,听着十分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觉认为这位叫那个小姐贱蹄子的年长者是个凶神恶煞的人,那个妈妈闻声,见到这个人很是气火:“来人,给这个贱人给拖回西院偏房柴房去,哭哭哭,别扰乱少爷的清净,少爷就是死你们这群勾栏娼妓手里的,来人给人拖回去,没入葬前别让那娼妓再出来。”


    听着人说话好像看到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朱信面对未知还迷茫的心去开了一层薄沙,高门大户,从上往下细分三六九等,而那个哭的少女是娼妓。


    “妈妈,让奴送游公子最后一程吧,妈妈。”


    听到这里,朱信才知道这家人姓游,而那位哭的人貌似是妓娼,而他是这玉璧镶金棺的少爷,他是怎么死的,不知原由。


    那吵闹的人被拉了出去,余下在场的人都算哑火的炮,低着头等着那位妈妈的发话。


    “你们俩,上去给少爷给东西放进去。”


    场上的人都岌岌可危,不敢发言,都不敢上去,这天和这满堂的白绫,重重叠叠给人的威压太过吓人,大概是要等着人发火了才会有人动。


    果然,一片寂静后,管事的郑妈妈发火了:“你们这群没胆的玩样,老爷夫人平时对你们的好少了一星半点啊,逢年佳节赏银物件赏赐都快抵上皇宫了,这回给少爷放点东西,一个个畏惧成这样,白瞎养了一群你们这样的玩样。”


    骂完了,只有些许哭泣声在这十几个人堆里发出来,一个年纪不算大的锦衣华服散冠者走了进来,面色紫黑,唇色泛着黑,像个身附剧毒的人,头发的吱呀干枯人从缝隙见屋外光景,郑妈妈还没看清,就被这身装扮吓到了,当即觉得反了天了:“快来人,快来人,将这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个人没有丝毫波澜,满眼的死寂,装束像极了疯子 ,边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住人,那个人突然不寒而栗的正跪在灵堂前:“郑妈妈,让吉安为少爷殉葬吧。”


    等烛火通明的光照亮那个叫吉安的人的全身,这个人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华服锦衣,而是一件外采来不合身的寿衣,郑妈妈做为夫人边上的高等家奴,在看清后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带着人给少爷这件衣服还下来的。


    “真的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将这出言不逊的人拉走。”


    边上的小厮婢女人都被吉元惊的不敢动弹,一时没做出回应来,游府本就人丁稀少,老爷来得子,再年迈丧子,隆恩已过两代,他家同着京中大族商贩联姻才得来着万贯家业,一下全毁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还有你们给他拉出去,等官府来人,真的是倒反天罡了。”


    这府里乱成一团,夫人早上忧伤过度,现下昏厥,在房中休息。


    少爷虽说今年十七,尚未成婚,那也轮不到这个乳臭未干的低等下人殉葬,传出去有失平澜。


    那个叫吉安的人在一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对着厅堂就近的大柱用了十成十的力撞了上去,一阵闷响只见血染当场,一帮人吓得东西丢地上集火急忙的四窜。


    这帮人实在是不堪大用。


    朱信还没完全适应身体,猛然被这撞声震的心猛颤,有人为他殉情了。


    这可真是一场好修罗场,阎王果真给他安了一副好人家,这少爷究竟是有何等魅力,让人为他哭送行,让人为他殉情,他平复好呼吸,听着外面的一切响动,周围的人胆小的抽泣,场面僵局不动。


    血染了吉安的枯发,创口的血鼓鼓的往下流,侵入眼中,流至整张脸,那个人被这一撞,只余下一口气,口里艰难的发出最后几个字:“少爷。”


    眼中是支离破碎,又是一面明镜染血,眼瞎的人看了都可从死寂的眼中额外望见一汪真情,真的是殉葬。


    所有人包括郑妈妈,全然都定死当场,热血飞溅,白布染血,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棺壁,新鲜的血气冲入鼻中,棺内的人闻到了铁锈味,一声短咳,可是灵堂太安静了,惊的人目光全然不敢正视棺材的方向,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游府少爷不知何故病故,坊间传闻是逛多了酒色场得脱症而亡,也有说是歹徒贪恋游家的万贯家财给人酒里下了药,个说纷纭。


    屋子里没有风,却是一阵风,直接了断的吹没了长明灯,屋外本就雨纷纷,暗沉不见明光,此风一过,屋外顿时暗沉诡异起来,本还有些许镇定的郑妈妈最后一根玄线崩塌,顿时鼓大的眼睛往外跑,边上余留不多的几个丫头婆子跟着仓惶而逃,屋外细雨滴滴,吵闹哄远,朱信才又润了润喉咙,他似乎知道是什么东西给灵堂烛火吹灭了,一股坐气:“黑白无常。”


    两个没有影子的东西笑呵呵的献身,左右各一,站在刚才吉安站的位子了手里一股无名的东西拉住了吉安刚才脱壳的魂。


    “哈哈,竟然察觉到我们二位了,哈哈哈。”


    吉安的魂没有朱信的纯洁,见着还挺黑的,内里却游荡着一丝白光。


    “二位大人,留这人一命。”


    朱信从棺中艰难坐起,给人是吸了上气没下气的样,苍白的手相比刚醒时多出了不少血色,燕尾色的天,细雨转的更大了,终于有狂风打了进来,坠在白绫上的铃铛失控乱响,朱信缓缓的转头瞥向门的方向,一个胖又黑一个黑舌外吐拉的老长,正是带他从冥界出来的两鬼。


    那两鬼说话还是没有个正行,白鬼吐着个舌头:“阎王爷叫我等来看一下尔之魂融的怎么样了,至于地上这位,哈哈哈哈,你这具身体没有恶魂抢夺,应该是他的,阎王做为补偿,给了他三道免死印,可以保他上次不死。”


    那黑的开口道:“这是第二道,还有最后一印。”


    “嘻嘻嘻,他会让这个世界更有趣,他还会醒的。”


    “老谢,走了,我俩今天还有二十个魂没抓着。”


    白鬼嬉皮笑脸,没个正行:“行了,小白鬼,等你在此间安然活够五十年,我二位兄弟亲自接你回去。”


    话音落下,狂风安静下来,铃铛只有几声微弱的颤动,地上的血染湿了枯发,一道白绫落下覆在地上那摊血上,又有风吹开,地上的血赫然消失不在,朱信卸力摔回棺中,一道惊雷,游老爷让下人压着郑妈妈带着七八位道士闯进来,躲在暗处的一只猫被吓的逃窜而走,众人还没从吉元身上收回视线,被窜出来的猫惊的大乱阵脚。


    “郑妈妈,你出来,不是叫人看着灵堂吗,怎么让猫进来了?”


    郑妈妈这回正是留神无主的时候,听着话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一副被勾了魂的样,为首的一个紫袍道士手上持着浮沉,对着地上的吉元左右甩了三下,念了一些听不懂的经文,只看到着人后颈一个彼岸花瓣图样的东西透出一丝血色微光,周围的烛火再度被点燃,紫袍道士当着人的身体,除去他,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红光。


    游佛闲紧跟其后,


    郑妈妈惊魂未定,紫袍道士后面的另外一个道士上手沾了一些自己碗里的符水,往郑妈妈额间开始画符,人魂回来,郑妈妈才真的听得懂人话来。


    “老爷,少爷少爷,吉安,地上那个……”他指着地上的人要去看,视线移接到染血的白绫上,极度惊恐中她尖叫的往外窜,白绫坠着的铃铛再次被衣摆晃起的风吹的铛铛响,那几位道士有两个穿白袍的人迅速压住郑妈妈,拉回灵堂中间,只是这人的精神太不稳定了。


    紫袍道人看着游佛闲不为所以的勾嘴一笑:“游老爷家里当真是卧龙藏虎。”


    棺里的朱信,指甲刮动棺壁,再次流动的热血已经完成了一次循环,他的脸色才有了些许红来,只是热血浇灌着他的血肉实在难受。


    “这棺中……”


    那紫袍道士皱眉往那还是敞开的棺走,郑妈妈声如惊玄尖叫道:“少爷活了,就在他撞上去的时候,我……还有他他们都看到少爷起来了。”


    说完这话,紫袍道人连忙忙说出一句不好,这位中年妇女倒地开始抽搐,紫袍道人连忙画出符咒的开口大喊:“叫大家赶紧撤离,众师兄地,结阵。”


    进来的八个人护八位将灵堂全包起来,各司其职,出手比划,郑妈妈灵魂才被稳住,再生的朱信自己已经从棺中爬了起来,身上衣服材质很好,穿着很舒服,摩擦没有大声,他就站在在了吉安不远的地方,隔着各种白绫探向门口诸位,地上这人发质当真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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