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即对象殉情》 第1章 错勾 魂魄撕碎,塞入□□,终于眼前一黑,颤颤巍巍的视线,吵闹的哭声,安慰声,然后眼前一黑,安静了,僵硬的手还是动不了,浑身骨头形同散架,勉强粘着,眼前一亮的同时,脑子第一句话竟然是太好了,他能呼气,真的借尸还魂了。 朱信不小心被雨砸死了,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牛头一个马面给左右勾着丢在这片乌鸦之地,阴差又拉着他往前面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里一摔,他就那么自觉的跟着队伍排队了。 他这是死了…… 不是刚刚下雨,才说自己没带伞,怎么这是让雨砸死了。 他看着周遭环境,冲出长队,然后被阴卒又给塞了回来。 朱信大喊:“冤枉啊,鬼兄,我才24,不可能这么英年早逝的,冤枉啊。” 那个鬼卒又给他丢了回来,他死抓着那个拉他的鬼卒,那个鬼卒烦的要给人往忘川里丢,迫于职业修养忍住冲动。 他现在这个位子可以看到一个坐在桥口子的绝美女子,给过桥的小鬼分孟婆汤,那个长的不好看的鬼扯着他到队伍前面,开口一句孟婆,喊的朱信觉得自己灵魂散架。 “孟婆,先给这小鬼来一口,我给他先丢过去,吵吵吵,吵死了。” 孟婆一手撑着头,一副好几百年没下过班的样子,瞥了一眼来鬼:“这魂儿挺白的啊,看着生前是只好鬼,只是这灵魂受损程度……看着像个英年早逝的小东西,不过按本职规矩,给老娘排队去。” 朱信不想年纪轻轻就投胎了喊到:“漂亮姐姐,我才24啊,正值壮年,不可能这么早来这里的,你们抓错魂了呀。” 孟婆微笑,举止优雅的撑着头,语气平缓,唇珠微动,声音清脆的呵呵笑道:“找老娘可没用,陈年喊抓错的鬼多了去了,小鬼,你这得去找十王司那几个眼瞎耳聋的说去,在我奈何桥嚷嚷没用的,我只管给你们这群小魂分喝水。” 孟婆给后面来的鬼一个个发水,排队喝孟婆汤的队伍像条灰白色的长龙不停往桥那边过去,朱信发现他能听懂鬼话,眼睛先不可置信的眨巴两下:“我竟然能听懂鬼话。” 孟婆笑声听着有些宠溺:“呵呵,看你这只小鬼灵魂纯正的很,是只福报不浅的小鬼,你若是可分奴家些福报,休息时间奴家带你找十王判官给你查查,可好。” 那个挟持他长的有些凶的鬼给他魂魄挂奈何桥的边的鬼灯上:“行,我去巡查去了,这小子我给您挂这里了。” 朱信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像个塑料垃圾袋,让人恶意挂电线杆子上的感觉,等的他灵魂都快四分五裂的时候,孟婆才艰难的叹出一口气,飘起来,给他从上面取下来。 朱信殷勤的跟鬼后面一口一个姐姐,孟婆嬉笑:“小鬼,你跟紧点,就喜欢你们那边本子里来的小鬼,礼貌又听话的,两百年前三界炼炉间来了一只鬼看着挺白净的,给地府干的差点崩了。” 朱信没听懂把什么脑崩了,什么给地府干崩了,这他高低不关注,他想自己快点回去,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来地府了。 “姐姐,看来你是一只厉害的大鬼了,活了那么久。” 孟婆随手在鬼市买喝的推车顺了一杯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饮料,手里晃着液体,笑朱信幼稚的发言,没几步就到了十鬼王的处事机构。 大门紧闭,门口有铃铛一串,孟婆道:“你拉一下这铃铛,到时候有办差的小鬼出来接你的,姐姐得回去站岗了,小东西,记得跟查你谱的鬼说一下你福报转奈何桥孟婆当报酬的事,也不要多了,就要十年的量,多了阎王那个老东西要查的。” 朱信尴尬的扯着嘴角,想自己身在阴界,受之于鬼,十年就十年,虽然……他才二十四岁。 真的是不可理喻,就此理。 忍了。 他目送孟婆沿着来的路湮没在各式各样的鬼堆里,直到看不到背影,朱信才转身拉动铃铛,那个铃铛引绳联通到最里面,一个黑暗的角落,那个鬼赫然少了一只眼,一身玄衣披头散发,拍案而起。 玄铁式的门吱呀开出一条缝,紧跟着朱信的视线沿着门缝,透到里面就看清一个密闭的长廊,青色的灯火在石壁的空槽静静燃烧着,他也感觉不到热气,这地没有风,两只领头鬼带着四个小鬼左右又给他沿着那个廊往里面七柺八拐走,这里的办公地由着廊道连着的,空间全密闭,像什么底下组织聚会地,各种鬼怪在朱信眼前一新,直到给他丢在一处公堂上,上面围坐着十位判官。 “小鬼,是你拉的铃?” 正中间的那个玄衣珠冠的鬼他感觉是阎王爷,凡间的描述,面凶眉勾深,只是面前这个没有獠牙,于是想自己现在正在冥界法院里了。 哭丧了起来:“阎王爷,冤枉啊,你们是不是抓错魂了,我才二十四岁,品学兼优,热于助人,还孝顺父母,妥妥社会好公民代表,就是怂了点,这也不损阴德吧,大人。” 那个鬼睁大的眼睛,跟个木雕一样,看着他不为所动。 各鬼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个公堂会审,不见肃静,议论纷纷。 “怎么是个小鬼啊,真浪费办公时间。” 一鬼偷笑:“小鬼拉铃,看着像孟婆的手笔,不知道这回敲了多少。” 一鬼道:“好鬼没有特批,牛头马面按职的确可以直接放去投胎。” “唉,各位先聊,奴家先撤了,司里还有好多公务要处理呢。” “得了,每回就你跑的快,这地府事多了你能给办完再走,还不是我们给你擦屁股。” 高堂中间的那个玄衣阎王等了片刻,严肃道:“安静。” 这个高堂鬼开口一说话所有鬼都安静了,朱信惊感不对,这场面确实是有些大了,是不是自己个让孟婆给坑了,直到在场的九位都以有事要处理离场,留下最顶上的一位威严者。 “来者何人?” 朱信站在围炉底下,底下四位站着押他进来的鬼卒,他目光对上位着:“我叫朱信,今年阳寿24。” 那鬼看了看,是个品种的魂也不是畜生道那些短命的,开口又道:“你是那个地来的?” 朱信担忧:“鬼爷,我还能活吗?” 阎王面前幻化出一本书,手从书夹中取出一支笔,有些慌张,原来他夹笔的那一页赫然是朱信那一页,笔墨未干给他名字给涂了,眨巴眼睛。 天界传音,司命府传音到阎王耳朵里:“阎王,你是不是动我徒弟作业了。” 阎王连忙传音:“司命,你怎么得空跟我联系了?” 司命语气不太好:“我找你叛反天界的。” 阎王打哈哈:“司命老兄,在下还在处理政务,咱们有空再聊。” “你个老鬼,给本仙回来,朱信是我徒弟作业,你给他划了,他等着下个月转正的,快给他安回去,这小子后面的话本我徒儿都写完了,你就不会看着点划。” “不是,老兄,怎么办吧,我这也是失误,都是月老请我喝酒,误的事。” “你给他安回去。” 只见这页后面多出一排字:朱信家人带着尸体去火花,天气炎热,以防臭腐,托关系插队化为灰烬,被打上一个大大的完字。 “老兄,他凡间□□已融了,你徒儿这作业怕是完了。” 朱信看着人不说话又发言问人:“阎王,鬼爷,大人,我怎么办啊,我还回得去吗,我上有老母下有妹妹,还有一个谈了四年的女朋友,今年还答应人家带人去旅游的,阎王爷。” 阎王尴尬的眼神无措:“兄弟,你家人给你肉身烧了,暂时那个……咱暂时回不去了。” “不是,我世界五百强的工作,双一流的大学毕业,那么漂亮有才的女朋友,幸福美满的家庭,你搁我说没就没了,你知道这在我们哪里是多少人的一辈子,你说给我没就没了。” 朱信破防了,阎王殿办错事了,阎王安慰道:“要不,你先去投胎,我给你投一户好人家,怎么样。” 朱信一屁股坐了地上,鬼魂被一股力量腾起,紧接着他被抬到了阎王面前:“给你投一个好人家也不要,你个魂,留冥界当孤魂野鬼吧,就你这点功德,在鬼界只有被欺负的份,到时候还是要投胎去。” 司命又给阎王通信道:“行,你欠我司命府一个大人情,这事我不会禀告天帝的,你好好安置了这个魂吧,我去再想想办法。” 他翻了一下朱信前边的功德本,发现这个魂十世都是好魂,就投对了一个好胎怪不好意思的,他给人施加的压力小了些,看了一眼被他勾了的恶魂谱子,看到一个不错人家,前不久才叫黑白无常抓回来,于是他通灵家来黑白无常,也不问朱信怎么想的了,开口道:“有一个好人家,你要去我让黑白带你去,家里世代簪缨,绝对好人家。” 朱信还没反应回来,一股力量给他推回原来的位子,位子不知何时多出两个鬼,阎王道:“黑白,给你两通灵过来,是给这人找户好人家,那家人我跟你两通灵说了,办事办好点。” 黑白领命,阎王接一句:“回去叫你手下人干活灵活点,勾错人了,还要本阎王擦屁股。” 两个听着说话就阴阳的男的,一黑一白,左右两边用看不见的东西勾住了他,这两鬼啥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然后灵魂像被削了的疼,黑白两个鬼给他带到了一个吵闹的市井区,人有点多,好像谁家在办丧事。 一个画着死人妆的人躺平在棺材里,那两个人阴阳怪气,你一句我一句的道:“这小公子长的真不错,好人家。” “本来是安排给了一个深功德的魂的,可惜了。” 那个白的道:“这魂勾了几天了,这身体怕都臭了。” 那黑的一句:“你刚好来了,给他安回去。” “这两口子功德不错,就是不知道那个恶鬼抢了人儿子的命格。” “还好阎王发现了。” “哥两个干好事了。” “哈哈哈哈哈,该闭嘴了,给这魂钉进去吧,好鬼做到底。” 第2章 还魂 视线迷离在飘浮在梁房的烟雾里,他吸入一口气完全转醒。 鼻子吸气入肺,疼感麻痹四肢,血液在第一口新鲜空气冲入鼻孔时开始运行,太疼了,像是□□拼接重塑,比他前二十四年所受□□上的痛苦都要让人难以接受,周围的些许吵闹步入耳中,吸入的空气带着一股腥臭味是死人的味道,萦绕其中的还有艾草味、香、烛火、纸钱烧了的味道,他的头脑恍惚着,似乎在重启运转,好熟悉的感觉,太疼了,有什么东西在往他脑袋里爬,□□僵硬着还不能动,他只能收到疼感,不出意外的疼荤了过去。 屋外吵闹,朱信动不了一点,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有仅可看清的四景,棺材内壁雕花,空隙镶着合适大小颜色的玉石,朱信确信,这是一户大户人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嘈杂的脚步声于他越渐清晰,伴随着些许金银玉器碰撞的声音,还有隐隐入耳的女眷声。 “你们都走快些,夫人安排叫大家给少爷最爱的玩件在封灵前放进棺里,手脚麻利的,别摔了。” 耳边有只有一位女眷近在咫尺的哭泣声,很小,很近,可以确定不是外面传进来的,那人与他正在同一个房中。 外头人的脚步越来越近,那个叫人走快些走的年长的声音又开囗了,还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你怎么在这里,你个小贱蹄子。” “妈妈。” 朱信这下听出了发出哭声声音的具体位置,周围的闹声在他耳边更加清晰了,那个哭的姑娘听着声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哭声一抽一抽的,听着十分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觉认为这位叫那个小姐贱蹄子的年长者是个凶神恶煞的人,那个妈妈闻声,见到这个人很是气火:“来人,给这个贱人给拖回西院偏房柴房去,哭哭哭,别扰乱少爷的清净,少爷就是死你们这群勾栏娼妓手里的,来人给人拖回去,没入葬前别让那娼妓再出来。” 听着人说话好像看到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朱信面对未知还迷茫的心去开了一层薄沙,高门大户,从上往下细分三六九等,而那个哭的少女是娼妓。 “妈妈,让奴送游公子最后一程吧,妈妈。” 听到这里,朱信才知道这家人姓游,而那位哭的人貌似是妓娼,而他是这玉璧镶金棺的少爷,他是怎么死的,不知原由。 那吵闹的人被拉了出去,余下在场的人都算哑火的炮,低着头等着那位妈妈的发话。 “你们俩,上去给少爷给东西放进去。” 场上的人都岌岌可危,不敢发言,都不敢上去,这天和这满堂的白绫,重重叠叠给人的威压太过吓人,大概是要等着人发火了才会有人动。 果然,一片寂静后,管事的郑妈妈发火了:“你们这群没胆的玩样,老爷夫人平时对你们的好少了一星半点啊,逢年佳节赏银物件赏赐都快抵上皇宫了,这回给少爷放点东西,一个个畏惧成这样,白瞎养了一群你们这样的玩样。” 骂完了,只有些许哭泣声在这十几个人堆里发出来,一个年纪不算大的锦衣华服散冠者走了进来,面色紫黑,唇色泛着黑,像个身附剧毒的人,头发的吱呀干枯人从缝隙见屋外光景,郑妈妈还没看清,就被这身装扮吓到了,当即觉得反了天了:“快来人,快来人,将这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个人没有丝毫波澜,满眼的死寂,装束像极了疯子 ,边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住人,那个人突然不寒而栗的正跪在灵堂前:“郑妈妈,让吉安为少爷殉葬吧。” 等烛火通明的光照亮那个叫吉安的人的全身,这个人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华服锦衣,而是一件外采来不合身的寿衣,郑妈妈做为夫人边上的高等家奴,在看清后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带着人给少爷这件衣服还下来的。 “真的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将这出言不逊的人拉走。” 边上的小厮婢女人都被吉元惊的不敢动弹,一时没做出回应来,游府本就人丁稀少,老爷来得子,再年迈丧子,隆恩已过两代,他家同着京中大族商贩联姻才得来着万贯家业,一下全毁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还有你们给他拉出去,等官府来人,真的是倒反天罡了。” 这府里乱成一团,夫人早上忧伤过度,现下昏厥,在房中休息。 少爷虽说今年十七,尚未成婚,那也轮不到这个乳臭未干的低等下人殉葬,传出去有失平澜。 那个叫吉安的人在一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对着厅堂就近的大柱用了十成十的力撞了上去,一阵闷响只见血染当场,一帮人吓得东西丢地上集火急忙的四窜。 这帮人实在是不堪大用。 朱信还没完全适应身体,猛然被这撞声震的心猛颤,有人为他殉情了。 这可真是一场好修罗场,阎王果真给他安了一副好人家,这少爷究竟是有何等魅力,让人为他哭送行,让人为他殉情,他平复好呼吸,听着外面的一切响动,周围的人胆小的抽泣,场面僵局不动。 血染了吉安的枯发,创口的血鼓鼓的往下流,侵入眼中,流至整张脸,那个人被这一撞,只余下一口气,口里艰难的发出最后几个字:“少爷。” 眼中是支离破碎,又是一面明镜染血,眼瞎的人看了都可从死寂的眼中额外望见一汪真情,真的是殉葬。 所有人包括郑妈妈,全然都定死当场,热血飞溅,白布染血,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棺壁,新鲜的血气冲入鼻中,棺内的人闻到了铁锈味,一声短咳,可是灵堂太安静了,惊的人目光全然不敢正视棺材的方向,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游府少爷不知何故病故,坊间传闻是逛多了酒色场得脱症而亡,也有说是歹徒贪恋游家的万贯家财给人酒里下了药,个说纷纭。 屋子里没有风,却是一阵风,直接了断的吹没了长明灯,屋外本就雨纷纷,暗沉不见明光,此风一过,屋外顿时暗沉诡异起来,本还有些许镇定的郑妈妈最后一根玄线崩塌,顿时鼓大的眼睛往外跑,边上余留不多的几个丫头婆子跟着仓惶而逃,屋外细雨滴滴,吵闹哄远,朱信才又润了润喉咙,他似乎知道是什么东西给灵堂烛火吹灭了,一股坐气:“黑白无常。” 两个没有影子的东西笑呵呵的献身,左右各一,站在刚才吉安站的位子了手里一股无名的东西拉住了吉安刚才脱壳的魂。 “哈哈,竟然察觉到我们二位了,哈哈哈。” 吉安的魂没有朱信的纯洁,见着还挺黑的,内里却游荡着一丝白光。 “二位大人,留这人一命。” 朱信从棺中艰难坐起,给人是吸了上气没下气的样,苍白的手相比刚醒时多出了不少血色,燕尾色的天,细雨转的更大了,终于有狂风打了进来,坠在白绫上的铃铛失控乱响,朱信缓缓的转头瞥向门的方向,一个胖又黑一个黑舌外吐拉的老长,正是带他从冥界出来的两鬼。 那两鬼说话还是没有个正行,白鬼吐着个舌头:“阎王爷叫我等来看一下尔之魂融的怎么样了,至于地上这位,哈哈哈哈,你这具身体没有恶魂抢夺,应该是他的,阎王做为补偿,给了他三道免死印,可以保他上次不死。” 那黑的开口道:“这是第二道,还有最后一印。” “嘻嘻嘻,他会让这个世界更有趣,他还会醒的。” “老谢,走了,我俩今天还有二十个魂没抓着。” 白鬼嬉皮笑脸,没个正行:“行了,小白鬼,等你在此间安然活够五十年,我二位兄弟亲自接你回去。” 话音落下,狂风安静下来,铃铛只有几声微弱的颤动,地上的血染湿了枯发,一道白绫落下覆在地上那摊血上,又有风吹开,地上的血赫然消失不在,朱信卸力摔回棺中,一道惊雷,游老爷让下人压着郑妈妈带着七八位道士闯进来,躲在暗处的一只猫被吓的逃窜而走,众人还没从吉元身上收回视线,被窜出来的猫惊的大乱阵脚。 “郑妈妈,你出来,不是叫人看着灵堂吗,怎么让猫进来了?” 郑妈妈这回正是留神无主的时候,听着话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一副被勾了魂的样,为首的一个紫袍道士手上持着浮沉,对着地上的吉元左右甩了三下,念了一些听不懂的经文,只看到着人后颈一个彼岸花瓣图样的东西透出一丝血色微光,周围的烛火再度被点燃,紫袍道士当着人的身体,除去他,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红光。 游佛闲紧跟其后, 郑妈妈惊魂未定,紫袍道士后面的另外一个道士上手沾了一些自己碗里的符水,往郑妈妈额间开始画符,人魂回来,郑妈妈才真的听得懂人话来。 “老爷,少爷少爷,吉安,地上那个……”他指着地上的人要去看,视线移接到染血的白绫上,极度惊恐中她尖叫的往外窜,白绫坠着的铃铛再次被衣摆晃起的风吹的铛铛响,那几位道士有两个穿白袍的人迅速压住郑妈妈,拉回灵堂中间,只是这人的精神太不稳定了。 紫袍道人看着游佛闲不为所以的勾嘴一笑:“游老爷家里当真是卧龙藏虎。” 棺里的朱信,指甲刮动棺壁,再次流动的热血已经完成了一次循环,他的脸色才有了些许红来,只是热血浇灌着他的血肉实在难受。 “这棺中……” 那紫袍道士皱眉往那还是敞开的棺走,郑妈妈声如惊玄尖叫道:“少爷活了,就在他撞上去的时候,我……还有他他们都看到少爷起来了。” 说完这话,紫袍道人连忙忙说出一句不好,这位中年妇女倒地开始抽搐,紫袍道人连忙画出符咒的开口大喊:“叫大家赶紧撤离,众师兄地,结阵。” 进来的八个人护八位将灵堂全包起来,各司其职,出手比划,郑妈妈灵魂才被稳住,再生的朱信自己已经从棺中爬了起来,身上衣服材质很好,穿着很舒服,摩擦没有大声,他就站在在了吉安不远的地方,隔着各种白绫探向门口诸位,地上这人发质当真马虎。 第3章 父子相认 一阵急而猛的风扬起周边所有的白绫,枯叶几片翻滚进来,盖在吉安沁了血的寿衣上,烛火摇曳又稳住芯,雕栏画栋,光阴交汇,屋外积水中央,萧萧黄叶夹风雨,这可真是一个世外之地。 哐当一声,他跪坐在地上,喉咙辛辣,一口老血喷出,血液喷溅在地上生出朵朵梅花,空气被血染上些许难闻的味道,脑袋被突来的几缕画面给冲了心神。 是原主的记忆。 “游浅扬,是我的名字。”他默念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视线再度落地上人身上——吉安,这是原身去年年底与人作赌得来的人。 摇勋阁是城东连着城西的一处赌坊,毒虫蛇蚁,污秽聚集,后门可直通城西是一处闹事街角,游浅扬跟着赌坊小厮一直到二楼雅间“淘金门”,里面是一些早来的世家少爷和重商之子,几句马屁话入耳,有人进来换了茶水,色子叮当叮当落下一轮又一轮,金银钱财不过来回推来揽去,有个人手中把玩着核桃,早悠然依靠在窗边,嘴来吃着赌坊送进来的果脯点心,无所事事的探着窗外街景,很是个别。 游浅扬把玩着一柄金丝玉骨扇,坐在几个人中间,满面春风:“侯青,你看着外街笑甚,不是看上那家过路的姑娘了这。” 话落激起一片哄笑,那个叫侯青的人将手中瓜子摔回盘中,兴致起身:“浅扬,我们今日赌点好玩的如何。” 几个人只笑不动,游浅扬跟了过去,其余人全才起身,侯青指着街道一角:“浅扬,看街角。” 入目先是杂乱不堪,吐火走轮,叫惨卖艺,乞丐疯子在后街游荡。 “什么。” 游浅扬顺着所指方向,赫然见街角有人缬草卖人,几个木桩一排人,男女都有。 跪地上等人挑拣的奴人个个低垂着头,整个人被捆在腐烂的木桩上,一群奴人唯一一个醒眼的,一身破洞衣,半身血染,身向前屈伏,像是没了气。 侯青开口,笑谈:“我们赌哪位是死是活如何,我压我家京中十间铺子,有谁跟的没。” 听这这样的赌注,游浅扬轻笑出声,眼中带着轻蔑:“十间铺子,谁都知道你上头还有一个老子,铺子的契书怕具還需个三四十年才得到你手里,这个跟着没意思。” 几一个富家子,看笑话不嫌大,纷纷嬉笑应和,侯青核桃重力叩桌砰的一响,游浅扬带着头,用扇子抵着头道:“侯青,你先下注,我跟着,输赢无所谓,我家铺子成千上万家,不差这点。” “那我赌那个人的命如何,一个贱奴少爷还是买得起的,我压人死的,苦真是死的浅扬,你给我十间铺子,他要活的,等得家财我给你十间铺子。” 那人杂草般活是个死人,游浅扬勾了嘴角收了扇:“行呀,我都行,在座各位做个见证,都是兄弟,十件铺子送来送去也正常的。” 话说着,侯青看游浅扬跟众人说话,扇柄也叩桌上:“刚好前几日十六岁生辰,我娘送了我十间好地段的铺子,全当送兄弟了。” 游浅扬怒目对着侯青,大声喊:“十月,秋黄,你两下找那个买人的胖子给我买看着最死的那个贱奴来。” 街道一辆驴车拉着一批西贝货过去,扬起薄沙一片,十月,秋黄散了散了面前的土气,走到街角,与那个躲在凉处的人丫子说了点什么,人丫子带着人往吉安方向走,秋黄刚叫人丫子给吉安头抬起来看一下,那人头迅猛的微动,一口快准狠的咬死那人丫子的手腕,血很快就出来了,惨叫声惊了半边街,边上的十月和秋黄都震惊了,上去帮人牙子抢手,还是十月两拳砸上去,吉安才安静下来。 人丫子掏出手鞭用了死劲对着吉安就是一顿抽打,嘴里还吐着秽词烂语,边上十月和秋黄回看了一眼游浅扬方向,见游浅扬点头才互相对看一眼将人丫子拉开。 十月给了人钱,人丫子掂量了半袋银子的重量,笑咧到耳根给人乖乖松了绑。 那双躲在遭乱头发后的视线恰恰落在游浅扬刚刚看戏的窗口,不过游浅扬十间良铺保住了,笑得合不拢嘴,早已坐着跟哥几个吹嘘去了。 直到外面叩门,秋黄喊:“少爷,人是活的,我给您带来了。” 侯青脸有些土黑,手里核桃又是一个重力叩桌上,藏不住的不甘,游浅扬嗤笑得拍怕侯青的肩头面如春风,移步雅间门口,欣赏起自己赢的宝,扇子挑起人的下颚:“长的……。” 还没出话,就闻到了些不怎么好闻的味道,笑凝固住,皱眉扇子挑开人的头: “太脏了……十月,过来给人拉外头去,一身的臭恶味,影响小爷心情。” 说话时那个扇子被他随手丢到数门外,不知道哪里抽出来的帕子擦自己刚刚拿了扇子的手,一般游浅扬不喜欢的人或东西不是贩卖了,就是毁了,十月习以为常:“少爷,是买了还是……” 后面话没说出口,被秋黄拉住了,周围人有些多,杀人不当明面说,游浅扬探了边上几个看戏人的样,皱了眉:“叫你带他去洗洗,再叫出来见人,这臭气熏天的让少爷以后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 掷出去的扇子玉碎了一地,吉安此后就跟着回了游府。 游浅扬看着躺在眼前面像干净的人,无奈的苦笑,将手中折扇放在这人的脑袋边上,拉开那个人遮在脸上的头发,心中有了一个大概,起身一身红紫色衣一步一步走向雕栏外走,帽子脱落,头发散乱,刚转醒的郑妈妈又是一击不小的冲击,惊恐狂叫,见着自家少爷跟见了真鬼一般往灵台那边退,一副连滚带爬的样,刚刚摔了的地上湿了一片,全不见游浅扬在棺中时表现出来的气势。 后退的人让他脑中坑定他现在是另外一个人了,他现在叫游浅扬,家中是京中首富,也是整个国家最有钱的人家的独子——要说阎王对他还是不薄,安排的却是一户好人家。 关于原主魂魄离开身体太久,记忆残存也就是几乎没有多少,脑中唯一比较多的就是关于吉安了,要怎么融入这没有一丝提示的世界呢? 他不言冷笑,二十四年东流水,,人生倏忽春梦里,人生魂死,不如重活,这劳什子阎王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他也是上学这么聪明,这就见坑就跳。 郑妈妈的惊恐声又引得了一众人看了过来,不出意外的他又吓到了一众人。 一群道士从上跳下来,看着当真有那么几年道行的样子,忠心的护在家眷面前,紫袍道长手持浮沉,护在游浅扬父亲游己身前面,浮沉束在面前如临大敌,郑妈妈爬到了供台底下,颤抖的声音,喊着:“鬼,鬼,我不怕你,你过来呀。” 其实看似一句话,实际是断不成篇。 他与人在内,外头一束刺眼强光击碎阴霾,云层逐渐摊开,吐出原有的金黄,他颤巍喊出声:“爹,我回来了。” 铃铛动的不再急乱无章,几分微风浮动的悦耳,光普照进来时,影子倒在地上,游浅扬阴影里沉着吉安半弯曲的身体,那柄金丝玉面的折扇一半在光中一半莫在阴影里,他喊爹的时候泪水自眼角不自觉而落,游己身也看亲了人推开前面的道人:“浅扬。” “是我儿回来了,都散开都散开。”他推开阻在眼前的紫袍道人:“都让开此是我儿,都放下,这是我儿。” 本是一出父子情深,可那姓于的道长死活推不开,游浅扬唇中带着一抹血滴,一副强颜苦笑,这死后几天活过来,是人都要起疑心。 游浅扬含着笑道:“地府判官说我从小为恶,命本该绝,奈祖宗功德,特赦反间。” 说好此话,他又装出一副终于归家的艰辛来。 实际真假掺半。 他当着游己身的面跪了下来,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对着面前的这位父亲行下三跪九叩之礼,拜生恩,养恩,教育之恩,也算是对过去种种作为的一种道别。 游浅扬拜完最后一下,几片叶子落到他的面前,于道长与游己身交在一起的影子这才出现缝隙,于道长退开了些缝隙,算是退让了,游己身往游浅扬扶手过去,托起这个内里已经是其他人的儿子。 “浅扬,这真的是你。” 游浅扬看着面前的这个老父亲点头:“爹,是我,爹谢谢你和娘一起做的这么多年的善事,才有我再回来的机会,还望父亲受下孩儿这拜礼,日后孩儿一定会好好潜心学习,做个善人好人,也为爹娘祈福攒功德。” 这话说时游浅扬已近拜下最后一下,老爷子满脸的皱纹淡开,扶起人看了一眼白布条条的厅堂,下令:“府上所有白布全撤了,给我贴红的,让街巷的人都知道,我游府大公子没死,听到没有。” 游己身刚下的命令马上有人实行,堂中白布被扯下,供台被搬出,供台底下的郑妈妈被光照到一个劲的往更后面的棺材底下钻,碰到了一些还在烧的长明灯,烫的嗷嗷叫,游浅扬转身回看,吉安的面庞照在光下,额间还在轻微冒着血,他这回看清了人,生的真好看的一张脸,只是稚气未消,眉眼也没完全张开,难怪在可以捕捉到的记忆里,游浅扬会喜欢这样一个卑贱之人,这人给人就是一只长得浅绿色的飞蛾,悄悄拂过让人记忆斐然。 游己身看到自己儿子的目光落在地上这个家奴身上,目光敏慧开口道:“这人爹帮你留着,但是成婚这个事还是要你娘和我安排,浅扬,我们家财都是你的,喜欢什么人都行,明面你只能喜欢你的未来夫人,知道吗?” 游浅扬收回自己的视线,对上他父亲的目光,点头:“谨记父亲教诲,浅扬只想好好活着,此人……” 他想说他不太熟的,但是不太可能,面前这个老父亲还在等他的下半句话,游浅扬接着转折:“之前都是浅扬不懂事,爹,我现在想……” 想什么,他不会做生意啊,要是有电脑,他可以做PS,真的是服了…… 这不通水不通电的地方,让他怎么活。 游己身不是很在乎游浅扬真的说出什么惊伟话来,吩咐道:“胡伯恩,吩咐人把厅堂的棺材什么都拉出去烧了。” 游浅扬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了,沉下眼,游己身转视又道:“浅扬,回房间” 求过签求过签 [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开开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父子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