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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月色正浓,万里江山

作者:十一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永徽二十九年夏,军机处的铜漏滴落在《西洋通商约》上,朱宜苏的朱笔在“火器禁运”条款旁画了三道重线。李惟煦斜倚着楠木书架,手中把玩着佛郎机国新献的怀表,表盖内侧的狼头纹被指腹磨得发亮——那是三日前从旧党细作尸身搜出的信物。


    “佛郎机使者递来的‘和平盟约’,”朱宜苏将卷轴推至案头,“明面上开放港口,实则在附件里要求大盛解散玄甲卫。”


    李惟煦的指尖敲了敲怀表后盖,齿轮转动声里藏着玄甲卫暗码:“附件的密文用的是萧氏私兵的‘月相密码’,内容是‘八月十五,里应外合’。”他忽然轻笑,“宜苏,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沙门岛的‘假盟约’?”


    朱宜苏望着窗外掠过的雨燕,忽然想起三十岁那年,李惟煦用伪造的盟约诱敌深入,最终在渤海湾全歼萧氏残部。他摸向腰间的双璜玉佩,玉佩与李惟煦解下的北斗纹玉带扣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次让苏容与的人‘意外’截获假密信,”他忽然开口,“就说玄甲卫将在中秋夜突袭佛郎机使馆——旧党细作若想通风报信,正好自投罗网。”


    早朝的金銮殿上,佛郎机使者果然出列奏事:“陛下,我国愿以火器技术换取舟山群岛的通商权。”殿内新贵们交头接耳,朱宜苏注意到,礼部侍郎的指尖不自觉摸向袖中——那里藏着佛郎机国的密信,蜡封上的狼头纹与二十年前玄武门之变的刺客如出一辙。


    “舟山群岛?”朱宜苏把玩着案头的“煦苏”印玺,“朕记得那里是玄甲卫的军港,怎可作通商之用?”


    李惟煦适时出列,手中举着苏容与的密报:“据查,佛郎机国使者与旧党余孽往来密切,密信中提及‘借通商之名,行刺探之实’。”他忽然轻笑,“更可笑的是,他们以为大盛还在用二十年前的海防图。”


    退朝后,朱宜苏在军机处看着佛郎机国的密信抄本,忽然轻笑:“他们想借舟山港布防图,绘制玄甲卫的火器部署——却不知我们早已更换了所有暗桩坐标。”


    李惟煦用匕首挑开密信夹层,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爆破装置:“这是佛郎机国的‘地狱火’,威力足以炸毁半座城池。”他忽然望向朱宜苏,“宜苏,该让商扶砚在使馆酒窖‘检修’管道了。”


    中秋前夜的佛郎机使馆,朱宜苏混在乐师中,看着李惟煦扮成酒保穿梭于宾客之间。玄甲卫的细作们以“侍应生”身份潜伏,袖口的海鸥纹与李惟煦腰间的北斗纹玉带扣形成隐秘呼应。当旧党细作将“布防图”塞入佛郎机使者手中时,商扶砚的“检修”扳手恰好碰倒了酒架,暗装的磁石瞬间激活了爆破装置的保险栓。


    “轰隆——”酒窖传来闷响,却无火光。朱宜苏望着使者惨白的脸色,知道商扶砚已用“息爆粉”替换了火药。李惟煦趁机甩出密报,上面是佛郎机国与旧党勾结的铁证:“人赃并获,还有何话可说?”


    深夜的星槎台,朱宜苏望着舆图上的舟山群岛,忽然发现佛郎机国标注的“火器库”位置,正是二十年前萧氏私兵的藏身处。李惟煦的指尖覆上他的手背,血契共鸣中传来沉稳的心跳:“宜苏,旧党与西洋人越是急切,越说明他们已无牌可打。”


    “因为他们不懂,”朱宜苏转头望向他,“真正的固国之道,不是靠阴谋诡计,而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万国敬畏。”他忽然轻笑,指向舆图上的“煦苏港”,“明日起,增设舟山为军商两用港,让佛郎机国看看大盛的气度。”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锐意,忽然轻笑,将北斗纹玉带扣放在他掌心:“宜苏,无论何时,你我都是海天之间的双璧——靖宁朝局,固国安邦。”


    潮水漫过舟山群岛的礁石,新任守将望着京城方向的灯火,忽然发现腰间的海鸥纹令牌与朱宜苏的双璜玉佩产生了微妙共振。他没注意到,这种共振正是玄甲卫用来识别忠良的暗记——二十年前的权谋手段,如今已成了守护海疆的基石。


    乾清宫的烛火下,朱宜苏与李惟煦并肩而坐,案头摆着佛郎机国的认罪书与新修订的《海疆通商律》。朱宜苏望着对方鬓角的白发,忽然取出金疮药替他涂抹掌中的剑茧:“王叔,等舟山港务整顿完毕,我们该巡视南洋诸岛了。”


    李惟煦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忽然轻笑,将双璜玉佩与玉带扣并置:“宜苏,海天万里,而你我相守之处,便是大盛永不褪色的疆土。”


    潮水漫过百慕大的归墟岛,神秘人望着手中的“佛郎机盟约”残片,残片上的狼头纹被双璜玉佩的光芒灼成灰烬。他终于明白,自己穷尽一生编织的权谋大网,在朱宜苏与李惟煦的默契面前,不过是海边浮沫。当玄甲卫的船队再次出现在海平面时,他将残片抛入深海,任由二十年的执念随波而逝。


    而在乾清宫的窗棂外,月色正浓,朱宜苏与李惟煦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双璜与北斗的纹路在月光中逐渐清晰,守着大盛的万里江山,也守着彼此三十载未曾动摇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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