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七年夏,乾清宫的《大盛海权志》镌刻完成,朱宜苏望着碑文中“煦苏共治”四字,忽然发现字迹与先太子夫妇的合葬铭文别无二致。李惟煦手持新铸的“海天巡阅使”印玺,印玺上的海鸥与北斗纹在阳光下流转,与朱宜苏腰间的双璜玉佩形成微妙共振——那是二十年来君臣默契的具象化。
“佛郎机国的火器改良已见成效,”朱宜苏将《火器营编练疏》推至李惟煦面前,“但工部呈上的兵器清单里,少了三百门改良佛郎机炮。”
李惟煦的指尖敲了敲疏文上的“工部尚书”印章:“新任工部尚书是太后母家远亲,三个月前刚被旧党拉拢。”他忽然轻笑,“宜苏,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沙门岛的‘兵器失踪’之计?”
朱宜苏望着对方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李惟煦用假兵器清单诱使旧党抢劫,最终在渤海湾将其一网打尽。他握紧双璜玉佩,玉佩与印玺接触的瞬间,竟在地面映出先太子夫妇的舰队虚影。
“这次让苏容与的人‘意外’泄露兵器运输路线,”他忽然开口,“同时在火器中暗藏‘熄火散’——旧党若敢劫械,便让他们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早朝的金銮殿上,工部尚书果然出列奏事:“陛下,佛郎机炮在运输途中遇劫!恐是旧党余孽所为!”殿内新贵们面面相觑,朱宜苏注意到,尚书袖口的狼头纹锦缎与半年前伏法的佛郎机使者如出一辙。
“遇劫?”朱宜苏故意皱眉,“朕记得运输路线是王叔亲自制定的,怎会轻易泄露?”
李惟煦出列时,故意露出袖中玄甲卫的密报:“据查,兵器运输计划只有工部尚书一人知晓。”他忽然轻笑,“而且,劫械的贼寇手中,竟有工部的调令文书。”
工部尚书的脸色骤变,后退半步时撞翻了烛台:“陛下明鉴!此乃栽赃!”
朱宜苏挥袖甩出“熄火散”的验毒报告:“这些火器遇水即哑,分明是故意为之。你以为劫走废械就能诬陷旧党?实则是想借佛郎机国之力,重启海禁!”
退朝后,朱宜苏在军机处看着工部尚书的供词,忽然轻笑:“他果然与佛郎机国约定,用火器换取通商特权。”
李惟煦用匕首挑开尚书的衣领,露出后颈的狼头刺青:“这个刺青的位置,与当年玄武门之变的主谋一模一样。”他忽然望向朱宜苏,“宜苏,该让商扶砚带着太医院的‘醒神散’去刑部大牢了。”
深夜的刑部大牢,工部尚书望着商扶砚手中的药碗,终于崩溃:“是佛郎机国使者!他说只要事成,就让我做南海总督……”
朱宜苏隔着铁栅栏听着供词,忽然想起李惟煦的话:“权谋场上,最致命的弱点永远是贪婪。”他转身时,李惟煦递来一块狼头纹锦缎,上面用隐血写着“百慕大”。
“百慕大?”朱宜苏挑眉。
“佛郎机语,意为‘最终计划’,”李惟煦的声音低沉,“旧党与西洋人想在百慕大的归墟岛,用先太子的骨殖做饵,引我们入瓮。”
端午的百慕大海域,朱宜苏站在“玄甲号”甲板上,望着归墟岛方向的浓雾。李惟煦身着水师甲胄,站在他身侧,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藏骨室的方位。当船队靠近时,浓雾中忽然浮现出旧党与佛郎机人的联合舰队,船头的狼头旗与海鸥旗交错,宛如二十年前的玄武门乱象。
“宜苏,”李惟煦的声音混着海浪,“还记得先太子妃的影像吗?她说归墟岛的藏骨室,有能号令水师的终极秘密。”
朱宜苏握紧双璜玉佩,玉佩突然发出强光,竟将浓雾照得透亮。藏骨室的石门缓缓开启,先太子的骨殖悬于中央,骨殖周围环绕着十二面海鸥纹盾牌——那是传说中的“海鸥十二翼”舰队信物。
“这是……”李惟煦的声音带着震撼。
“是母亲的遗愿,”朱宜苏的声音混着海风,“海鸥十二翼,不是兵器,而是民心。”他忽然举起双璜玉佩,玉佩与十二面盾牌共鸣,竟在海面上投映出先太子夫妇的身影,“二十年前,他们用生命守护的,从来不是权力,而是海天之间的正义。”
旧党与佛郎机人的舰队在强光中节节败退,朱宜苏望着李惟煦眼中的坚定,忽然明白,这场横跨二十年的权谋之争,终于到了收官之时。他握紧对方的手,感受着血契共鸣中的温热——那是比任何兵器都更强大的力量。
潮水漫过归墟岛的礁石,神秘人望着手中的“百慕大”残片,残片上的狼头纹被双璜玉佩的光芒灼成灰烬。他没注意到,残片背面用隐血写着“民心即天”四字,那是先太子妃用生命留下的箴言。当玄甲卫的船队再次逼近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终究是输给了朱宜苏与李惟煦之间的信任与默契。
乾清宫的烛火下,朱宜苏与李惟煦并肩而坐,案头摆着旧党最后的密信与佛郎机国的投降书。朱宜苏望着对方鬓角的白发,忽然取出金疮药替他涂抹手臂的剑伤:“王叔,等百慕大的防务整顿完毕,我们该昭告天下,立‘煦苏之约’为万世法统了。”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朝阳,忽然轻笑,将“海天巡阅使”印玺郑重放在他掌心:“宜苏,从今日起,大盛的海天,真正属于你我共同守护的天下。”
潮水漫过沙门岛的双璧塔,塔身上的“煦苏共济,海天承天”铭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朱宜苏知道,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权谋博弈,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定鼎时刻,而他与李惟煦,将以海天双璧之名,在历史的长卷中,刻下属于他们的永恒印记——无需多言,只需并肩而立,如双璧承天,亘古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