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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重回忆录·初遇篇(中)·(1)惊心事件

作者:琼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玄清宗·萧烬对阵玄清宗大弟子陆昭)


    擂台上,萧烬折扇轻摇,紫眸含笑,一派闲适姿态。而对面,玄清宗大弟子陆昭一袭墨蓝劲装,背负一柄青锋长剑,剑未出鞘,周身已有凛冽剑气环绕。


    "玄清宗陆昭,请指教。"他抱拳一礼,眼神锐利如刀。


    萧烬"唰"地合上折扇,扇尖轻点掌心:"九耀宗客卿萧烬,陆师兄可要手下留情啊~"


    **第一合·试探**


    陆昭剑不出鞘,身形却骤然逼近,右手并指成剑,一道凌厉剑气直刺萧烬咽喉!萧烬折扇一展,扇面如盾,硬接这一击——


    "铛!"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扇面竟分毫未损。萧烬借力后撤,足尖轻点擂台边缘,笑意不减:"陆师兄好快的剑指。"


    陆昭不语,左手掐诀,擂台地面突然浮现玄清宗秘传的"七星步"阵纹。他每一步踏出,剑气便强一分,七步之后,周身已凝出七道剑影,如北斗悬空!


    "玄清宗的''七星剑阵''!"台下有人惊呼。


    萧烬眸光微闪,折扇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七道弧光,每一道都精准撞向一道剑影——


    "砰砰砰——!"


    七声闷响,剑影尽碎!


    陆昭眼神一沉,终于拔剑。


    **第二合·剑锋相对**


    青锋出鞘,寒光如练。陆昭剑势如虹,直取萧烬心口!萧烬侧身避过,扇骨"锵"地格住剑锋,火星迸溅。


    两人身形交错,剑光扇影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陆昭的剑法沉稳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玄清宗正统的浩然之气;而萧烬的折扇却诡谲多变,时而如剑,时而如盾,甚至偶尔以扇面轻拂,带起迷离幻影。


    "萧道友的扇法,倒是别具一格。"陆昭冷声道,剑锋突然变向,斜挑萧烬手腕。


    萧烬轻笑,扇面突然合拢,以扇柄点向陆昭剑脊——


    "铮!"


    剑身震颤,陆昭虎口微麻,攻势稍滞。萧烬趁机旋身,折扇如刀横斩他腰间!


    陆昭急退,剑锋下压,硬挡这一击。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开三步。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第三合·决胜**


    陆昭深吸一口气,剑尖缓缓抬起,周身灵力疯狂汇聚。青锋剑上浮现出玄清宗秘传的"天罡符文",剑势未出,擂台已隐隐震颤。


    "萧道友,接我这一剑!"


    他一步踏出,剑光如银河倾泻,直斩萧烬!


    萧烬眸光一凝,折扇突然展开,扇面上墨迹流动,竟浮现出一道雷纹。他不再保留,扇面横挡——


    "轰——!"


    剑气与雷光相撞,气浪炸开,整个擂台被烟尘笼罩。


    待烟尘散去,众人只见萧烬的折扇裂开一道细痕,而陆昭的剑尖,正抵在他咽喉前三寸。


    "陆师兄好剑法。"萧烬笑眯眯道,似乎毫不在意。


    陆昭却缓缓收剑,沉声道:"萧道友未尽全力。"


    萧烬挑眉:"哦?"


    陆昭指向他扇骨上若隐若现的雷纹:"九耀宗不修雷法,这雷纹从何而来?"


    高台上,顾知寒的眼神陡然锐利。


    萧烬"唰"地合上折扇,掩唇轻笑:"陆师兄眼力真好~"他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过,有些秘密......还是别问太清楚为好。"


    说完,他退后两步,拱手一礼:"此局,我认输。"


    全场哗然!


    陆昭皱眉,还想再问,裁判长老已高声宣布:"玄清宗陆昭,胜!"


    萧烬转身下台,路过云澈时,指尖轻轻一弹,一粒药丸落入他掌心。


    "帮我个忙,"他低声道,紫眸中闪过一丝疲惫,"子时......剑冢见。"


    云澈握紧药丸,嗅到淡淡的血腥气——萧烬受伤了,而且不轻。


    随着萧烬与陆昭的对决结束,比武继续进行。青岚宗与九耀宗的弟子轮番上场,擂台之上剑气纵横,术法绚烂。云澈站在天衍宗队列中,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那枚染血的药丸,目光却始终落在远处倚柱休憩的萧烬身上。


    那人紫发披散,折扇半掩着苍白的唇,一副懒散模样,唯有按在腹间的手指微微发颤,透露出伤势不轻。


    **(子时·剑冢密道)**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割裂,斑驳地洒在剑冢外的青石阶上。云澈的脚步极轻,靴底碾过潮湿的苔藓时,连最敏锐的夜蛾都未曾惊动。他停在生满铜锈的剑冢铁门前,指尖抚过门环上干涸的血迹——那是三日前某位擅闯者留下的教训。


    "再不来,我可要流血而亡了~"


    沙哑的调笑从右侧古松后传来。萧烬背靠虬结的树干,半边身子浸在阴影里。他今日穿的玄色劲装更显腰身瘦削,衣带松散地挂着,前襟大敞,露出腰间胡乱缠裹的白布——此刻已被血浸透成暗红色,像败落的芍药。


    云澈皱眉,从怀中取出青瓷药瓶掷去。萧烬抬手要接,却因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药瓶堪堪擦过指尖。眼看要落地,云澈身形一闪,靴尖轻挑,药瓶又稳稳落回掌心。


    "废物。"


    他单膝跪地,剑鞘横压住萧烬乱动的膝盖。染血的绷带被剑尖挑开时,黏连的皮肉发出细微的撕裂声。萧烬肌肉骤然绷紧,喉结滚动着咽下痛呼,反倒笑得更艳:"小师弟这手法......是在哪儿练的?"


    伤口比想象的更狰狞。陆昭的剑气竟在皮下炸开蛛网般的血痕,最深处隐约见骨。云澈并指凝出寸许雷光,青白电丝如绣娘穿针,精准灼烧每缕残留剑气。萧烬突然剧烈颤抖,冷汗顺着脖颈滚落,却在云澈抬眼时飞快换上惯有的戏谑表情。


    "白天擂台上......"他喘息着凑近,唇几乎贴上云澈耳垂,"陆昭剑锋离我咽喉三寸时,突然出现的雷痕......"带着血腥味的气息拂过耳廓,"是你偷偷引动了我扇骨里藏的雷纹,对不对?"


    云澈捏着药瓶的指节发白。


    当时场景在脑中闪回——陆昭的剑势如天河倾泻,萧烬折扇的防御早已摇摇欲坠。就在剑锋破开最后屏障的刹那,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掐了诀。三日前寒潭边,他悄悄封入扇骨的那缕本命雷灵,在千钧一发之际化作护盾。


    "违反大比规则,暗中干预他宗比试......"萧烬低笑,"名门正派的小师弟,也会做这种事?"


    云澈猛地收紧包扎的布条,满意地听到对方一声闷哼:"再多话,把你扔进剑冢喂禁制。"


    萧烬:"哎呀,别呀,我还没说完呢,门规第七条,"云澈剜出腐肉的匕首突然下压,"禁止私助他宗弟子。"鲜血涌出,很快被药粉覆盖。


    萧烬疼得仰头撞上树干,却低笑起来:"你心跳......比平时快了三分。"染血的指尖突然点上云澈心口,"担心我?"


    "闭嘴。"云澈拍开他的手,扯下自己束发的绸带重重缠上伤口。银白缎子浸透鲜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推开尘封的石门,腐朽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千万把古剑倒插在环形祭坛周围,剑穗早已风化,唯剩缠在柄上的符咒幽幽发蓝。中央矗立的玄武岩碑上,雷纹与云澈襁褓残片的纹路一模一样。


    萧烬突然按住他执灯的手腕。琉璃灯盏倾斜,暖光映亮地面——七枚铜钱排成北斗状,每枚钱孔都穿着一根红线,线端系着正在融化的冰针。


    "九耀宗的''锁灵阵''......"萧烬用扇尖拨弄铜钱,"顾知寒在追踪某种气息。"红线突然绷直,指向石碑底部。


    阴影处,一小滩未干的血迹闪着诡异金芒。


    云澈剑鞘横扫,铜钱阵应声而碎。却在转身刹那撞进萧烬怀里——那人不知何时贴得极近,苍白的脸被琉璃灯映得半透明:"你还没回答我......"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他紧绷的下颌,"为什么冒险救我?"


    远处传来石门滑动的闷响。云澈反手扣住萧烬后颈将人压低头,另一只手捂紧他的嘴。两人鼻息交错,在冰冷的剑丛间蒸腾出白雾。


    掌心下的唇弯成新月。萧烬忽然伸出舌尖,在他虎口疤痕处轻轻一舔。


    "......!"


    雷灵暴动的噼啪声惊飞了檐角夜枭。暴动的余韵仍在空气中噼啪作响,萧烬却仿佛感受不到危险般,紫眸紧盯着云澈那双异于常人的冰蓝色瞳孔。


    萧烬的手指仍停在云澈眼尾,指腹下的肌肤冰凉如雪。琉璃灯晃动的光影里,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极北之地永不融化的寒渊。


    "各宗弟子施展本门秘法时,瞳色才会短暂变化——"萧烬的扇骨沿着云澈颧骨轻划,"天衍宗是靛青,玄清宗是鎏金,九耀宗是赤红......"他突然用扇尖挑起云澈下巴,"可你,连用雷法时都蓝得这么......"


    话音戛然而止。云澈的剑鞘已抵住他咽喉,雷纹顺着鞘身爬上他颈侧跳动的血管。


    **(五岁冬夜·天衍宗寒渊禁地)**


    记忆如冰锥刺入脑海。


    五岁的云澈蜷缩在冰窟最深处,单薄的中衣结满霜花。面前三枚玄冰凌空旋转,正是天衍宗最凶险的禁术载体——**「玄凛凝瞳」**。


    "提前获得宗主领域之力......"稚嫩的手指抚过偷来的典籍,冻伤的指尖在竹简上留下淡红痕迹。冰锥感应到灵力,突然暴起刺向他双眼!


    第一枚贯入左眼时,血泪尚未流出就凝成冰晶。第二枚扎进瞳孔的刹那,他看见冰层下封冻的历代宗主残魂——那些扭曲的面容正朝他伸出利爪。


    "呃啊......!"


    惨叫声闷在喉咙里。第三枚冰锥逼近时,洞窟突然灌入刺骨寒风。江雪眠的银针击碎冰锥,飞溅的碎片却已划破他眼睑。


    "胡闹!"江雪眠将他裹进狐裘,掌心按在他汩汩流血的眼眶,"玄凛凝瞳需金丹期才能承受,你连筑基都......"


    后续的训斥都模糊了。唯有浸透鲜血的绷带层层缠绕时,听见她最后一句叹息:"这双眼睛......再也变不回去了。"


    **(现实·剑冢)**


    "啪!"


    萧烬突然用折扇打偏云澈的剑鞘,另一只手猛地按上他后颈。两人鼻尖相抵,呼吸间白雾交织。


    "当时很疼吧?"紫眸倒映着冰蓝瞳孔,萧烬的声音罕见地褪去轻佻,"寒毒入脑的滋味,可比陆昭的剑气难受多了......"


    云澈突然暴起将他掀翻在地!古剑丛被撞得铮鸣不止,一柄断剑割开萧烬肩头。他却笑得愈发灿烂,任由云澈掐着自己脖子按在玄武岩碑上。


    "你知道的太多了。"云澈指节发白,雷光在两人之间炸开细碎电弧。 "算了,好男不跟智障斗"


    "轰隆!"


    石碑突然裂开缝隙,石碑崩裂的巨响在封闭的剑冢内回荡,蛛网般的裂痕从云澈掌心下蔓延开来。萧烬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从裂缝中迸发,将两人都掀退数步。


    "咳...什么东西..."萧烬以扇掩面,紫眸被强光刺得微微眯起。待光芒稍敛,他忽然怔住——


    云澈半跪在地,怀中竟抱着一团毛茸茸的雪球。那小家伙不过巴掌大小,通体银白如新雪,蓬松的尾巴比身子还大上一圈。最奇异的是它额间那片冰晶般的鳞甲,正随着呼吸泛出幽蓝光晕。


    "洛洛!"云澈的声音罕见地失了冷静。他指尖发颤地拨开小家伙被碎石刮乱的绒毛,仔细检查它粉嫩的肉垫,"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宗门吗?"


    "啾呜!"小兽突然竖起耳朵,湿漉漉的鼻尖蹭过云澈手腕内侧——那里因方才的雷灵暴动而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冰蓝色的大眼睛顿时蓄满泪水,它伸出带着倒刺的粉色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那些伤痕。


    萧烬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


    "《北荒异兽志》载..."他喉结滚动,"冰麟兽幼崽会与第一个用精血喂养它的人缔结魂契..."扇骨戳了戳那团毛球,"你居然用自己的玄凛寒气养它?难怪反噬越来越重。"


    云澈突然收紧手臂。洛洛被勒得"吱"了一声,抗议般用爪子拍打他胸口,却在触及心口雷纹时突然僵住。


    "......啾?"


    小兽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它猛地扭头瞪向萧烬,原本柔软的绒毛全部炸开,额间冰鳞迸发出刺骨寒气——


    "喀嚓!"


    萧烬脚边三寸的地面瞬间结出冰花。


    "喂喂..."他举起双手后退半步,苦笑道,"我可没欺负你家主人。"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唇畔溢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冻成冰粒。


    云澈皱眉,一把扣住萧烬手腕。灵力探入经脉的刹那,他瞳孔骤缩——这人五脏六腑都覆着层薄冰,分明是长期受玄凛寒气侵蚀的迹象。


    "寒髓玉..."萧烬趁机抽回手,抹去唇边血渍,"原本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他弯腰捡起折扇,突然用扇尖轻点洛洛的鼻头,"不过现在...送你了。"


    小兽呆住,连炸开的毛都忘了收回去。


    "它快化形了。"萧烬转身走向密道,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冰麟兽千年成人,届时会继承饲主部分天赋..."声音渐渐融入黑暗,"...比如那双漂亮的眼睛。"


    云澈低头,正对上洛洛澄澈的冰蓝色瞳孔。小家伙歪了歪头,突然"啊呜"一口叼住他衣带,小爪子拼命指向萧烬离去的方向。


    "......"


    他沉默着从怀中取出寒髓玉。墨玉触到洛绒毛的瞬间,竟化作流动的幽蓝液体,被小家伙欢快地吸收殆尽。那些因石碑崩塌造成的细小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幽蓝的玉液在洛洛绒毛间流转,小家伙舒服得直打滚,四只雪白的爪子朝天乱蹬。云澈曲起手指轻挠它下巴,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柔软。


    "名字是江宗主起的。"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怀中的小兽,"她说...洛洛是古语里''雪魄''的意思。"


    萧烬正用折扇拨弄石碑碎片,闻言动作一顿:"江雪眠倒是会取名。"扇尖突然指向洛洛额间冰鳞,"不过这小家伙跟着你,恐怕不止百年了吧?"


    洛洛立刻龇牙,却被云澈用指尖抵住鼻头。


    "江宗主说..."云澈垂眸看着掌心蜷缩的毛团,"它是我襁褓时就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小兽耳后某处——那里藏着一道极浅的金色符文,正是天衍宗禁地独有的认主印记。


    萧烬的紫眸微微眯起。他忽然俯身,折扇挑起洛洛的一缕绒毛:"知道吗?冰麟兽认主后..."扇面突然映出幽光,照出小兽瞳孔深处隐藏的第二道竖瞳,"会继承饲主最深的执念。"


    洛洛突然僵住,炸开的尾巴缓缓垂落。


    云澈猛地收紧手臂。记忆中江雪眠的警告骤然清晰——那是个雪夜,他刚满十岁,因为洛洛偷吃禁药被罚跪在寒潭边。


    "记住。"江雪眠的银针抵着小兽咽喉,"它若敢给你惹祸..."冰霜顺着针尖蔓延到云澈手背,"就送去炼器阁融了。"


    当时潭水倒映着他煞白的脸,怀里洛洛的颤抖透过衣料烫进心口。


    "它很乖。"云澈突然起身,玄凛寒气在足底凝成霜花,"走了。"


    洛洛从他领口钻出脑袋,冲着萧烬"噗"地吐出一粒冰渣。


    萧烬笑着抹去脸颊上的冰晶,萧烬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折扇边缘:"冰麟兽寿命漫长,幼年期就要百年。若它真是你父母所留......"他顿了顿,"那他们至少是百年前的人物。"


    云澈没有回答,只是将洛洛往怀里拢了拢。


    "不过......"萧烬忽然笑了,"这小东西看起来倒是挺黏你。"


    洛洛闻言,立刻冲萧烬龇了龇牙,尾巴炸开,一副护主的模样。


    云澈捏住它的后颈,将它提起来,语气冷冽:"听着。"


    洛洛缩了缩脖子,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知道自己要被训话了。


    "不准擅自行动,不准靠近危险的地方,更不准......"他瞥了一眼萧烬,"随便跟陌生人接触。"


    "啾......"洛洛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爪子扒拉着他的手指,像是在抗议。


    "否则......"云澈的声音毫无波澜,"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洛洛瞬间僵住,连尾巴都耷拉下来,整只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蔫地缩成一团。


    萧烬"啧"了一声:"这么凶?"


    云澈冷冷扫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他将洛洛塞回衣襟,转身走向剑冢出口。月光下,他的背影修长而孤冷,仿佛与这片古老的剑冢融为一体。


    洛洛从衣领处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看了一眼萧烬,又迅速缩了回去。


    萧烬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折扇轻敲掌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百年前的冰麟兽......"他低喃,"有意思。"


    **(翌日·玄清宗总决赛)**


    晨光微熹,云澈站在厢房门前,指尖凝聚一缕雷光,在门框上画下禁制符文。洛洛蹲在床榻上,两只前爪抱着颗冰晶玩耍,见他动作立刻竖起耳朵。


    "禁制维持三个时辰。"云澈系紧腕带,玄紫衣袂扫过门槛时顿了顿,"若敢偷跑——"


    "啾!"洛洛突然吐出冰晶,精准砸中墙上悬挂的画像——画中江雪眠冷若冰霜的面容顿时结满冰花。


    云澈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甩袖合拢房门。符文亮起的瞬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咚"的闷响,想必是那小东西气得在榻上打滚。


    ---


    **(演武场·辰时)**


    九丈高的青铜柱上,玄清宗执事长老展开鎏金卷轴:"总决赛弟子名录——"


    "天衍宗云澈!"


    "玄清宗陆昭!"


    "九耀宗秦铃!"


    "青岚宗苏半夏!"


    每念一个名字,对应的宗门旗帜便猎猎作响。云澈站在天衍宗方阵最前端,一袭"星穹流云袍"在晨风中轻扬。幽蓝为底的面料上浮动着银河般的暗纹,玄紫色滚边如夜雾萦绕。腰间的"玄雷玉带"收束出凌厉线条,垂落的飘带上若隐若现的符文,正是昨夜从剑冢带出的古老纹样。


    萧烬倚在九耀宗席位的立柱旁,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肩膀。当云澈的目光扫过时,他突然用扇骨点了点自己的领口——那里别着一枚新换的青铜铃铛,样式与秦铃的截然不同,却和剑冢里发现的残片一模一样。


    "决赛前两个时辰,请各位弟子至''洗剑池''净心。"执事长老话音刚落,四道虹桥从云端垂落。


    云澈踏上虹桥时,听见身后传来萧烬带笑的传音:"小心水里有东西......"尾音淹没在骤然响起的钟声里。


    ---


    **(洗剑池·暗涌)**


    乳白色的灵雾在池面流转,陆昭早已盘坐在东侧青玉台上。见云澈到来,这位玄清宗首徒突然睁眼:"萧烬没告诉你?"他剑鞘轻点水面,"洗剑池今年混了''蚀灵砂''。"


    池水映出云澈冷笑的脸:"所以?"


    "所以——"陆昭突然暴起,剑气激起十丈水幕,"帮你省去走火入魔的麻烦!"


    漫天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每滴水都藏着针尖大的玄清宗秘药。云澈星穹袍上的暗纹突然亮起,雷光在袖间流转成盾。


    却在出手刹那听见"咔嚓"轻响——腰间玉佩裂了道细缝。


    云澈指尖雷光骤然熄灭,星穹袍广袖翻卷间已将溅射的水珠尽数扫落。他垂眸看向腰间玉佩——那道细缝中正渗出缕缕寒气,与洛洛身上的如出一辙。


    "陆师兄好雅兴。"他冷眼看着对方收剑入鞘,"可惜蚀灵砂对我无用。"


    陆昭盯着他玉佩上泛起的冰霜,忽然笑了:"看来天衍宗的''玄凛心法''确有独到之处。"说罢转身走向虹桥,青衫下摆还滴着水,"决赛见。"


    **(演武场·首战)**


    青铜擂台被晨光镀成金色,执事长老高声宣布:"总决赛首场——九耀宗秦铃对阵青岚宗苏半夏!"


    萧烬不知何时溜到天衍宗席位,折扇遮着半边脸凑近云澈:"猜猜谁会赢?"扇骨突然指向秦铃腰间——那枚青铜铃铛正在无风自动。


    云澈沉默地看着擂台,转身去江宗主首席位置走去,云澈刚在天衍宗席位落座,一缕寒香便飘然而至。


    **(玄清宗·总决赛观战席)**


    晨光渐盛,金色的阳光洒在演武场上,将青铜擂台映照得熠熠生辉。云澈在天衍宗席位落座,身侧的檀木案几上早已备好一盏清茶,茶香袅袅,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寒意。


    江雪眠一袭雪白长袍,银丝束发,眉目如霜。她指尖轻点茶盏边缘,冰雾缭绕间,一枚银针悄然滑入茶汤。针尖触及水面的刹那,茶色由碧转青,又由青泛紫,最终凝成一道细微的冰纹,在盏中缓缓旋转。


    "玄清宗的''蚀灵砂''里混了''锁魂引''。"她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喝下去。"


    云澈垂眸,茶汤倒映着他冰蓝色的瞳孔,也映出江雪眠冷若冰霜的脸。他没有犹豫,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茶液入喉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咽喉直贯丹田,随即化作烈火般的灼烧感,在经脉中肆虐。他指节微微发白,面上却不动声色,唯有颈侧浮现出一道淡青色的冰纹——那是江雪眠的"寒心印",专克追踪术法。


    "陆昭的剑路有三处破绽。"江雪眠的传音如细针刺入灵台,"第一,他收式时左肩会下意识低三分,那是他幼年练剑时留下的旧伤;第二,他的''星河九转''第七转有刹那迟滞,因他灵力运转过于刚猛,未能圆融;第三......"


    她话音未落,擂台上突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


    ### **(擂台·秦铃对阵苏半夏)**


    秦铃的细剑依旧未出鞘,剑穗上的青铜铃铛随着她的步伐轻晃,发出清越的声响。对面的苏半夏一袭青衣,翠蛇盘绕在她腕间,蛇瞳幽绿,吐信时带起淡淡的腥甜气息。


    "九耀宗秦铃,请苏师姐赐教。"秦铃拱手,铃铛"叮"地一响。


    苏半夏轻笑,指尖抚过翠蛇的鳞片:"青岚宗苏半夏,领教九耀高招。"


    裁判长老挥旗下令,比试正式开始!


    苏半夏率先出手,翠蛇如电射出,在空中化作三道碧影,分别袭向秦铃的咽喉、心口和手腕。秦铃身形未动,只在蛇影逼近的刹那,剑穗铃铛突然急颤——


    "叮!叮!叮!"


    三声铃响,三道蛇影竟同时凝滞,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吊住。苏半夏瞳孔微缩,指诀急变,翠蛇猛地挣脱束缚,蛇口大张,喷出一蓬幽绿色的毒雾!


    秦铃终于拔剑。


    细剑出鞘的瞬间,剑身透明如冰,剑锋所过之处,毒雾竟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地。她足尖轻点,身形如幻,剑尖直指苏半夏眉心!


    苏半夏仓促后撤,袖中甩出三枚金针,针尾缠绕着血色丝线——正是药王谷秘传的"锁魂针"!


    秦铃眸光一冷,铃铛突然脱剑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精准撞上金针。


    "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中,金针应声而断,而铃铛去势不减,直袭裁判席!


    执事长老脸色大变,袖袍急挥,却仍被铃铛擦过袖口——一个血色玉瓶"啪"地掉在地上,瓶身刻着与沈清梦腰间玉佩同源的符文!


    全场哗然!


    ---


    ### **(观战席·暗流涌动)**


    云澈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裂痕处渗出的寒气让他掌心覆上一层薄霜。洛洛的焦躁并非无缘无故——那铃铛上残留的气息,分明是冰麟兽的唾液。


    "有趣。"江雪眠的银针不知何时抵住了他的后颈,针尖寒意刺骨,"你养的冰麟兽,昨夜是不是舔过这丫头的铃铛?"


    云澈眸光一沉。难怪今晨洛洛异常不安,甚至故意打翻茶盏......它早就察觉到了危险。


    "决赛你压轴。"江雪眠撤针,在他颈侧留下个冰晶印记,"现在,好好看着九耀宗怎么破局。"


    高台上,沈星河的笑容终于消失。他手中折扇"唰"地合拢,目光阴沉地望向秦铃。而秦铃不卑不亢,拾起铃铛系回剑穗,朝裁判席拱手:"弟子冒犯,只是察觉有异,不得已为之。"


    苏半夏站在一旁,翠蛇萎靡地缠回她手腕,蛇瞳却死死盯着观众席某处——那里,萧烬的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新添的墨竹旁,多了一行朱砂小字:


    **『申时三刻,靶场梧桐』**


    ---


    ### **(中场·暗潮汹涌)**


    云澈起身离席,穿过回廊时,阴影处突然伸出一把折扇,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师弟,走这么急?"萧烬紫眸含笑,扇尖轻点他腰间的玉佩,"寒髓玉都裂了,看来洛洛闹得挺凶啊。"


    云澈冷眼看他:"你早知道秦铃的铃铛有问题。"


    "不止。"萧烬凑近,呼吸扫过他耳际,"我还知道沈清梦的血玉佩里封着一缕玄冥宗的残魂。"他忽然压低声音,"而你父母......"


    话音未落,转角处传来脚步声。秦铃手持细剑,剑穗铃铛无风自动:"云师兄,申时三刻,靶场梧桐。"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铃音余韵中,云澈的玉佩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洛洛在强行突破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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